免费追书网>穿越重生>渡劫大佬在异世咸鱼>第76章 修仙界if线(完)

叶行止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旁人不敢与他交好,他也懒得费这心思。

更别提命格之碍。

若真有人与他结个生死之交,指不定那人在下一次破镜渡劫时,浓浓黑云间的劫雷就会愈发凶狠几分,甚至危及性命。

也就唯有天命宗特殊一些,能被选为掌门的人皆是极其命硬之辈,有推衍天下大势的能耐,得天独厚,才可以堪堪与叶行止亲近些许。

所以叶行止大半夜找上了门。

掌门正在闭目调息,蓦然看见叶行止出现在他眼前,着实吓了一跳。

“叶,叶长老,这是又出了何事啊?”

苍老声音颤颤巍巍,令叶行止心头那灼烧的火也平静几分。他随意坐下,淡淡道:“我最近有点奇怪,对吧。”

掌门神色微顿,捻着长须觑他一眼,竟也没有流露丝毫反驳之意。

而叶行止看着桌案上的简单茶具,暗骂掌门审美太过差劲,于是自己拿出一套盖碗。热气升腾,白瓷轻嗑出脆响,他用盖子撇了茶沫,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看来你心里有数……”叶行止垂眸,“我怎会被迷?情之物影响,可有解释?”

多年前,叶行止也参加过许多不堪入目的宴席。那些极为貌美的男女炉鼎,掺了东西的熏香酒菜,甚至是白花花一片的酒池肉林,他全都见识过。

那时叶行止修为尚浅,却依旧毫无感觉,只嫌这群无聊的人又吵又烦。

再说那合欢宗圣女,她是体质特殊勾人,但叶行止已然活了千年,见识过的天之骄子数不胜数,即便她再如何独特,也有人比她更加独特。

怎就偏偏在今夜对他产生了影响,让他坐立不安。

叶行止只能想到两个理由,一是他身体有疾,一是这世界出了问题。

但掌门并未直接回答叶行止的疑惑,他把玩着茶杯,露出装神弄鬼般的笑意:“叶长老,你可知为何你命格如此复杂,却仍被老祖留在了我天命宗里?”

叶行止一顿。

刚被师尊捡回来的时候,老祖是见过他的。那时他没有半分修为傍身,看不清老祖的面貌,只感觉有道重若千钧的威严视线,淡淡瞧他一眼,便压得他难以喘息。

而后老祖竟然笑出声音,调侃般,对他的师尊说道:“崇道,你死定了。”

师尊摸了摸他的发顶,似在解释:“我与他有缘。”

紧接着师尊与老祖进了内殿细谈。叶行止是一个几乎饿死的无知幼童,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自然不得而知。

他只记得,师尊没有将他赶走。他终于吃饱穿暖,有绫罗绸缎,有丹药典籍,有人替他遮风避雨。

师尊迫不及待开始教他修炼,每每总是和声教导,不吝夸赞。那时师尊的眼中虽有温情,但更多的是复杂与感慨。

他们住在御虚谷里,近乎与世隔绝,少见外人。而师尊此生只收了他一个徒弟,不曾娶妻生子,往日旧友似也不再联系。

按理说,师尊本该待他如同亲父子,可叶行止记得清晰师尊言行克己复礼,对他更是规矩,除去第一天摸了他的脑袋,以后便再也没有同他亲昵。

甚至随着日子见长,隐约显出两人生分。

在叶行止晋入元婴期的那天,师尊就死了,死得蹊跷离奇,犹如天道刻意戏耍。

他不悲不喜,却是浑然无法理解,一心想要求个真相。直到再次被老祖招入殿中,方才知晓他就是这般命格。

天煞孤星,克亲至极,寻常人万万沾染不得。

若是师尊起初直接把他扔了,必定还有千年寿元,大好时光可活。

但师尊依然收他为亲传弟子,勤恳教导,毫不藏私,仿佛一心赴死。

掌门也知晓这些往事,对上叶行止疑惑的目光,叹了声:“崇道前辈,是深明大义之人。”

“深明大义?”叶行止不禁蹙眉。

掌门颔首:“那时,老祖曾与崇道前辈一并推衍过天下大势,预见乱世将临。叶长老,你虽是天煞孤星,却又命途奇异,未来造化无穷,难以揣测……老祖断言,有你在一天,乱世必不会如期而至!”

“乱世?”叶行止愣住,“关我什么事?”

他一直安分住在御虚谷里,几乎什么也没做。

而掌门看到他这茫然的样子就头疼,提醒道:“如果没有你及时察觉,就连我也不会发现禁地被徐枫闯入!若是如此,天生魔种必然会在三月后孕育而出,届时这修仙界的天,就该大变了!”

叶行止愈发茫然:“可那魔种很弱,怎可能说变天就变……”

掌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胡须翘起,气呼呼道:“只是对你来说很弱而已!”

不等叶行止开口,掌门如数家珍般列举起来:“五百年前的森罗秘境陷落,三百年前的上古魔物动乱,还有那血魔宗想要屠国血祭,哪一次不是有你镇着场子?若非有你,我正道弟子怕是要早早死伤大半!”

叶行止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他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只是修炼速度比较快。修仙界并非只有我一个渡劫期修士,我又特殊在何处?”

“不是比较快,是快到不合理,”掌门与他对视,声音郑重几分,“天道向来维持世间稳定,哪怕有天骄出世,也会是正魔双方彼此纠缠、你追我赶。而你,叶长老,你是一个超脱于此的变数!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打破了天道的平衡?”

叶行止垂眸,轻轻点头。他心情有些复杂:“所以师尊为了阻止乱世降临,用自身一条性命,助我入道修行,换来修仙界千年平安。对吗?”

“不错。如你所见,现在魔道式微,世间祥和一片。”

“你忽然告诉我这些辛秘,是与我如今的异常有关?”

“是,这也是老祖所作的推衍。叶长老,你命途奇异,是因为你有两个选择。”

……

夜深人静,叶行止将景姝的尸体扔给掌门处理,回到御虚谷。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

掌门告诉他的选择很简单飞升,或是不要飞升。具体缘由掌门未曾解释,唯有一句话让叶行止极为在意。

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他的命运都会改变,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老祖的话就是这般云里雾里,故弄玄虚。

可叶行止已至渡劫期,只要他按部就班修炼,终归会有水到渠成飞升的那一天。

不飞升?他有何理由不急着飞升?

……霍泽。

叶行止忽而恍然,低头按了按掌心那条姻缘线。

他打小在天命宗长大,自然是信命的,否则天命宗的卜算之道就像笑话了。

可是,给天煞孤星配上一桩天定姻缘,未免显得离奇。

霍泽来自另一世界,生辰八字根本无法推算。哪怕被他的命格影响,被克成了恶鬼,也不是此方天道所能管辖的存在。

偏偏他俩就是红线相连。

或许霍泽也能被称为“超脱于天道的变数”。

但叶行止忍不住想,若他与霍泽真的成了,自己还算是天煞孤星吗?

老祖推测,命运会因他的选择而走向两个分岔路,可以被顷刻改变。既然如此,难道他的命格也有可能……

他千年不改的沉寂心脏,正在躁动。这便是铁证。

此时多想无益,叶行止还有另一个困扰难以解决。

喝了半个时辰的茶,一直面对掌门那张老头脸,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恢复平静。

可是回到御虚谷后,听到霍泽平缓的呼吸,轻轻翻身的动静,被褥摩挲的轻响,叶行止又不行了。

为什么,他现在还是很热。

霍泽蓦地睁开眼。

屋外传来的各种响动让人无法忽视。

他看见叶行止在炼器室前,黑着脸“叮叮咣咣”修门。

那硬生生断成两截的铁门,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霍泽茫然地飘了过去,嗓音裹挟着初醒的懒倦:“发生什么事了?”

叶行止动作一顿,回眸看向霍泽,眸色微暗,片刻后低声说:“穿好衣服。”

霍泽愣了愣,不等他反应,松松垮垮的里衣便被倏然收紧,险些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叶行止放下沉重的铁块,盯着霍泽:“我要和你谈谈。”

霍泽心口蓦地一缩:“嗯。”

两人来到正房,霍泽本想坐他对面,叶行止却直接在他的身侧坐下。看着叶行止行云流水洗刷茶具,一声不吭,霍泽心里的异样感愈发明显。

因为叶行止看起来不太对劲。寅时过半,暗沉天际泛着浅浅晨光,屋里唯有油灯燃着,微弱火苗轻摆,在叶行止脸上铺了一层阴影。霍泽不知他在按捺些什么,神色也叫人看不真切。

霍泽手指蜷了蜷,想抱抱黑猫缓解紧张,可叶行止气息不对,那两只团子怂得很,半步都不敢凑上来。

叶行止给霍泽倒了热茶,自己却喝着一杯冷泡银针,沉默许久,忽地淡声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霍泽呆住,斟酌片刻后诚实道:“您是个好人。”

“好人,”叶行止将这词重复一遍,“那我样貌如何?”

“……极好。”

“嗯,你也是。”

霍泽耳畔响起“嗡”的一声。

他睡前才悄悄想过这些问题,正值心思复杂敏感的时候,被这么一问就突然紧张起来,不由自主攥着木制扶手:“您,到底想与我谈些什么?”

“你先前问过我的喜好,如今轮到我来问你,”叶行止依旧淡定,看着他,“你喜欢怎样的人?”

霍泽强迫自己定了定神,故意将叶行止的话原样还了回去:“其实我也不喜欢人。”

“那恐怕由不得你。”

话音落下,霍泽手攥得更紧,他好似明白了叶行止的意思,但他不懂。为何原先对他毫无所图的叶行止,莫名就变得如此强势。

亦或者说,叶行止本就是个强势的人。唯独对待他不感兴趣的事物,才会显得漫不经心。

叶行止没有等霍泽理清思绪,便道:“试试吧。”

这话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霍泽甚至来不及思考,他又道:“把手给我。”

霍泽沉默着,乖乖将手递了过去。

恶鬼的身体,是毫无温度的。冰凉森冷,与死尸无异。可叶行止现在很需要这般寒气,碾着他指腹的薄茧,慢条斯理摩挲几下,问霍泽:“你讨厌这种感觉吗?”

霍泽闭上眼睛,摇头。

他是鬼,自然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

他只觉得手指滚烫,被轻轻揉捻就烫得吓人,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不讨厌,”叶行止若有所思般低声说,“方才,合欢宗的圣女碰了我一下,我却难受极了,心里只有反胃。你不一样。”

霍泽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来,却被叶行止攥得愈发紧。

“我们对彼此毫无反感,是也不是?”

“……嗯。”

“你可愿试试?”

“不是说了,不能成亲。”

叶行止瞥他一眼,将霍泽定在原地,幽深的眼眸里情绪难辨:“说你愿意与否就行。”

霍泽只犹豫数秒,就被叶行止拉得更近了些,几乎贴在一起。霍泽嗅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难得生出慌乱之感。

他仿若被掐紧咽喉,半晌才低低道:“只能先试试。”

“好。”叶行止扣住了他的手腕。

霍泽连忙补充:“如果不合适,就算了,可以吗?”

“嗯?”

“如果不合适,您不能非要……”霍泽底气不足,只能用眼神示弱。

“可以。”

叶行止答得干脆。

在告别掌门之前,那老头挤眉弄眼,交给他一本薄薄书册。叶行止翻了一下,把那艳情画册中的身影换成霍泽,整个人僵住,不小心弄碎了掌门最爱的黄花梨椅。

掌门气得咬牙不敢发作,只对他说:“你纠结什么?这世上就属你过得随心所欲。”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没错,叶行止发现是自己糊涂了。

他完全没有回避自身欲求的必要。

此时霍泽仍被他牵着手,不受控制飘起来,紧张到忘记了恶鬼的身份。叶行止心头一动,手腕轻轻使力便将霍泽拉到自己腿上,抬起他的下颌:“冒犯了。”

霍泽还不曾反应,就被叶行止低头吻住。

他瞪大眼,无意识动了动身子,随后被硌到……脊背泛起一阵凉意,再也不敢挣扎。

当然,他也不想挣扎。叶行止的眼神似牢笼将他笼罩,那恍若死寂深潭的眼眸泛起阵阵波澜,一手无师自通地扣在他颈后,一手肆无忌惮按在他腰间。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目睹过野鸳鸯的戏码,叶行止还能有样学样,不疾不徐撬开了那双冰凉唇瓣。有些生涩,却又如此契合,顺理成章。

本该冷意蚀骨,叶行止的心火却烧得更旺几分。

往日那千年就像白活了。

良久唇分,叶行止摩挲着他紧绷的颈项,似是安抚:“反感吗?”

霍泽怔怔坐在他怀里,嗓音有些飘忽:“不。”

紧接着小声说:“……不要欺负我。”

叶行止呼吸微顿,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霍泽失神的模样。果然,唯有主动尝试才会知晓,他喜欢,他就是想要。

心思涌动间,手上力道也随之收紧。叶行止不太会说话,干脆坦诚相告:“我想摸你的腰,很多次了。”

霍泽听懂了他的意思,回想起叶行止近些时日莫名投来的打量视线,心头一阵焦灼羞赧。自从他穿了叶行止的衣服,令人发慌的目光就没再消停。

他还以为,叶行止只是馋那些吃食而已。

可事到临头,霍泽也是男人,哪会不懂……他试图辩解:“可那只是普通的练功服。”

“太紧,太收腰。”叶行止理直气壮道。

“明明还有一点宽!”霍泽忍不住瞪他,“您还跟我说,别人馋您的身子,可是您自己心思也不干净。”

闻言,叶行止不由轻笑,明目张胆摸着他的腰:“你胆子大了。”

霍泽倏然安静下来。

“哪有人像您这样……”话说到一半,霍泽又自己吞了回去。

这才刚亲完,他确实没那么怕叶行止,仅是移开视线,轻轻道:“说了要试试的。反正都这样了,难不成您还想弄死我。”

“怎么会,”叶行止盯着他悄然颤抖的漆黑睫羽,声音微微压低:“我只想再亲一次,你想吗?”

霍泽僵了僵,对上叶行止直白的目光,发现自己很没出息,就吃这套。

“只能亲,不能做别的。”

说着霍泽率先扬起脸,眼睛一闭,试探着贴上叶行止微凉的唇。

可一碰就似烈火燎原般,连沾染朝露的嫩叶也被轰地点燃,长久难以消停。

“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合欢宗圣女碰了一下。”

“然后呢?”

“我发现,我不想碰别人,只想碰你。”

“所以就要跟我试试啊,真草率。”

“你与我红线相连,何来草率。既然这是天定,那便早早定下来才好,”叶行止抬手抚过他被咬红的唇,“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霍泽垂眸,有些迷茫:“可我不知道。”

他被叶行止推着前进,本就猝不及防、手足无措,脑袋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想回故乡?”

“还不太想。”

“想再亲一次吗?”

“……有点。”

“那就陪我试试吧,”叶行止轻吻他,眼底泛起丝丝涩然,低声说,“我没有家人了,只有你一个。想要什么,我都能替你寻来。慢慢想就是了。”

霍泽看着他,隐约能品出些许低落情绪,不知不觉便乖顺地软了身子。先前数次接吻的不真实感,在这一刻莫名踏实下来。

“我也没有家人,您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

“嗯。”

霍泽主动抱住了他:“我陪着您。”

恶鬼的身体软而冰凉,伏在他身上,本该恰好能够降降火气,叶行止却顿觉浑身燥热起来。

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以慢慢来,试着了解彼此,学会如何相处……但有些事情不得不急。

叶行止发现自己愈发难以忍耐,握着他手腕向下探去:“这要如何处理?”

霍泽已经被硌了许久,转瞬便心领神会,苍白的脸迅速被红意覆盖,近乎滚烫。他想跑又跑不掉,结结巴巴道:“不不不行,我们才刚开始,还不够,不够熟。”

“霍泽,你比我懂得多,”叶行止坚决不松手,定定看他,“你肯定知道怎么处理。”

“哪有您这样……”

掌心滚烫,九重天以北的红鸾星格外明亮,灼灼闪烁。霍泽在徒劳地深呼吸,可呼吸有什么用,他是只恶鬼,却静不下心。

叶行止做出了选择,几乎毫不犹豫。

春宵苦短日高起,他要抱着霍泽睡大觉,飞升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