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六个月时已会馋大人的饭了,可能是看李青山吃得最香,他尤其馋李青山手里的。

每回吃饭,他便睁着圆溜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李青山手里的饭,看他吞进嘴里,馋得口水直流。

柳鱼同丛春花商议了下,决定给澈儿添辅食。

只不过头一餐只能先吃点米糊,这米是李青山从粮铺里卖得最好的精米,磨成粉又用细绢细细筛过好几遍制作的,非常细腻香醇。

澈儿吃到第一口的时候都惊呆了,一家人都笑。

怕李青山没个数,丛春花又提醒一遍,“再喂一勺就行,了,不能多吃。”

这是第一顿,得少吃一点,让澈儿的肠胃慢慢适应。

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一张白纸,看什么做什么都是头一回,大人陪着他经历这些头一回,过程总是温暖而笑声不断的。

昨夜里下了雨,雨颇大,早上起来外头还泥泞不堪,李青山没能出去做生意。

一早,便抱着儿子不撒手。

哄他看这,哄他看那。

起初,澈儿还适应良好。但在几次看到阿爹从他身边经过,可就不来抱他后,渐渐就有些不耐烦了。几次伸手要合上爹爹一直叭叭叭的嘴。

恐惹恼了他乖儿子,李青山赶忙抱着儿子去找柳鱼,“你来抱他,我来弄。”

丛春花今个儿也在家,她和关老太太正在灶房做早饭呢,柳鱼这会儿就是喂猪喂鸡。

果然,澈儿到了柳鱼怀里安静了。

当爹爹的佯装吃醋说他:“就跟你阿爹亲!”

小澈儿恐一直叭叭叭的爹爹再来抱他,赶忙转头躲着,逗得柳鱼和李青山都笑出声来。

不过,在爹爹来回走着忙活又不理他之后,澈儿又不愿意了。

再等李青山走近时,伸出一只手啊啊叫,是叫爹爹跟他玩的意思。

李青山这才得意了,凑上前去亲了亲儿子白白软软的小脸蛋说:“咱们澈儿是想叫爹爹和阿爹都陪着是不是啊?”

澈儿唔啊又叫唤两声,高兴地小手一挥一挥的。

后头便李青山去哪儿,澈儿伸手要指哪儿,是也要去的意思。

澈儿能吃,现在已很沉了,柳鱼将他往上抱了抱,遂了他的愿跟上李青山,但不忘笑他:“要这样,你还不如叫你爹爹抱着了。”

澈儿听不懂,但知道阿爹在跟他说话呢,便转头用他的小脸贴贴阿爹的。

李青山喂完猪崽后转头恰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软和了。

容哥儿的婚事虽是定在九月,离眼下还有两个月,但八月秋收忙得很,丛春花要忙铺子的事又难得有时间,因此这会儿吃过饭,丛春花便和关老太太一起去李大伯家帮着刘桂英一块给容哥儿备嫁妆了。

李青山和柳鱼本打算等给澈儿喂过奶后也过去看看,谁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又下起雨来,还颇大。

澈儿一下连奶都不想喝了,他要出去看下雨!

柳鱼轻轻点他小鼻子,“有点动静就急着你了!”

澈儿咿啊,吐了个奶泡泡,逗得李青山和柳鱼都笑。

“应是喝饱了。”柳鱼拿帕子给澈儿擦擦嘴,又将他弄湿了的奶兜兜取下来。

李青山笑着将剩下的两口羊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便从柳鱼怀里接过澈儿,带他到廊下看雨去了。

天虽是热,但下雨水汽也大,澈儿还是小婴孩,怕他着凉,只叫他看了一会儿,李青山和柳鱼便抱他回屋了。

屋里炕上铺了凉席,窗户开着,倒也颇为凉爽。

澈儿自个儿拿着玩具在自己玩,爹爹和阿爹抱在一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在商量事情。

“我琢磨在城北再开间肉铺。”家里如今的肉铺在城南,已算彻底开起来了,夏日一天能卖一头猪,秋冬能卖两头,若是赶上逢年过节那自不必再说。刨去阴天下雨,再加上他平常给人杀猪劁猪,一年差不多能赚七十多两银子。

这在农家已是极好的了,但现在他们有孩子了,虽是不求孩子将来科举入仕有多大的出息,可总也得读书写字的,就这点银子,李青山深觉不够,最近便琢磨扩大生意。

“好啊。”李青山才开个头,柳鱼便将后头第二间肉铺可以请李青江或李青河去看,赚了钱他们四六分等等都补全了。

李青山实在太爱夫郎,忍不住将柳鱼抱在腿上,摇晃着脑袋说:“知我者,夫郎也。”

柳鱼搂着他脖子呵呵笑,笑完又靠在李青山怀里说:“可惜我现在走不开。”

不然都能筹办起米粉馆子来,和李青山一块挣钱了。

“可惜什么?”李青山学着柳鱼点澈儿鼻子那样,点了点柳鱼的鼻子,“熟切和凉粉不都是你想出来的?家里你功劳最大!”

这两样东西虽是只卖夏日那三个来月,就能赚五十多两银子呢。

李青山接着道:“等再攒些钱,夫君便给你买个城中地段好的大铺子,咱们自己的铺子,到时候你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柳鱼咯咯笑,颇为捧场,很是狡黠地道:“官人威武!”

惹得李青山两手在他身上的痒痒肉上四处挠。

柳鱼被挠的不停地笑,不经意间一瞅,也不知刚刚明明睡躺在那边玩的小澈儿是怎么过来的,这会儿正趴着抬着头,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和李青山呢。

柳鱼轻轻拍了一下李青山叫他看儿子,李青山只看了一眼,便被他儿子那怔愣愣的可爱模样戳到了,李青山长臂一展,也把儿子抱在怀里。

左手儿子,右手夫郎,那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而澈儿显然也是很开心,兴奋地叫着,伸手揽爹爹和阿爹的脖子。

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外头雨声哗哗正安眠,小澈儿精力有限,玩累了便睡着了。

李青山把儿子移到他专用的婴儿床上去,又将婴儿床上的帐子放下来,给他宝贝儿子弄妥帖了后便上床抱夫郎去。

“干嘛啊。”这人上了床,就开始把他压在身下亲他脸,一切不言而喻。

只是大白天的未免有些太“猖狂”。

柳鱼使坏不愿配合,被大狗子好一顿挠,才满脸都是笑的一个翻身将大狗子压在身下。

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