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古代言情>阳关道>第21章 被找上门儿来啦!

月影刀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了下来。阳关有些担心唐鹞,一直在往外看,终于,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阳关就见唐鹞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进客栈,眼眶红红的,不禁有些担心。于是趴在栏杆上喊了她一声,对她招了招手。

唐鹞听到声音,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很顺从地走上楼梯,来到了阳关面前。她也不愿意进房间,就坐在了阳关房间前的栏杆上,晃着两条细细的腿,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阳关双手一撑,也坐上了栏杆。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李异也不管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去睡觉了。

“去见你姐姐了?”良久,阳关问道。

“偶然,遇到的。”唐鹞声音闷闷的。

“我就说,你身上有一股香粉味道,这味道我就在你姐姐身上闻到过。”

“……阳哥,你,聪明。”唐鹞抬起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我,回去,大哥,治病。”

“你要回去给你大哥治病?你不要你姐姐啦?”阳关吃惊。

“姐姐,不愿意,我的错。”唐鹞重新低下头去,“啪嗒”两滴泪水滴在她的手上。

“好了,不要哭。”阳关摸摸她的头,就像摸命阿的毛脑袋一样,“你姐姐不愿意回去,那我们就送你回家,明天就启程,好不好?”

“不要,送,我,不连累,阳哥。”唐鹞却摆摆手。

“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阳关的神情严肃起来,语气强硬,“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己一个人回家,又想像之前一样乞讨回去吗?你虽然功夫不错,但是遇到强人你还是打不过的。别说还有人**看你落单就给你下药,要是被人**抓去,你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吗?”

唐鹞好像被阳关一番话吓住了。阳关见状,眼神温和下来:“其实,这一次出来,我也是为了找我爹。”

“阳哥,的,爹?”唐鹞抬起头。

“对啊。”阳关简单地将苏阖被抓始末讲给唐鹞听,末了补充一句,“我知道亲人被迫分离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所以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

“况且苏阖一直教我,帮人要帮到底。如果让他知道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他会抽我的。”

听到阳关半真半假的抱怨,唐鹞终于破涕为笑,只不过眼圈还是有些红红的。阳关见她终于笑了,心里松了口气:“好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阳哥,安。”

“晚安。”

阳关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安稳,反反复复在做关于苏阖的梦,倒也算不上噩梦,只是苏阖的各种身影,还有他说过的话,接连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混乱的令人心悸。

在一次挣扎着从梦中醒来,阳关望向窗外。月亮还在正空悬挂,今晚是个晴天,星星也很亮。扭头看向李异,就见他依旧沉睡着,只不过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眉头是紧皱着的,梦里的内容恐怕也很丰富。

原来,他也有不好的回忆吗。阳关漫无目的的想着,正打算再次闭上眼睛,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悉悉索索的,有点像闹耗子,但这里可是渭城最好的客栈,阳关还是比较相信这里小二打扫卫生的能力的。

想着可能是远方传来的声音,阳关也不在意,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然而渐渐地,那种闹耗子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响。阳关有些躺不住了,爬起来往窗口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阳关赶紧晃醒了李异。就见客栈下面火光摇曳,一排排的火把以及一水儿的红黄配色的衣裳,为首那灰发灰须的老头不要太眼熟,赫然是东皇门的大长老林溪!

“李异你快醒醒,东皇门的人找上门儿来了!”

李异从睡梦中惊醒,几乎是瞬间神志就恢复了清明。把衣服往身上一披,探头朝窗外看去,一看,李异就“啧”了一声,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一边推了推阳关:“去,赶紧把你妹和那个周澄喊醒。”

阳关答应一声,赶紧跑出去喊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两人都醒了,听说东皇门的人在客栈外聚集,脸色都难看起来。

“阳哥,打架?”唐鹞摸出了怀中的匕首,瞪着一双眉眼。

“先不要冲动。对了,江家兄妹呢?”四人暂时现在阳关房中聚集,阳关扭头问李异。

“他们不跟我们住一个客栈,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李异靠着门往外望,就见客栈老板已经被惊醒,慌慌张张的被林溪揪着领子拎起来,逼问他们住在哪个房间。

阳关也“啧”了一声,此时已经有很多房客被吵醒,有的已经探出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在客栈动手怕是要伤及不少无辜,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先离开客栈?”

周澄同意,唐鹞自是阳关说什么就是什么,李异看着林溪的弟子显然已经找到了目标,直直的带人朝着他们房间的方向过来,摸了摸下巴:“看来,他们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

“你还是我?”

“我觉得是你,我可没有接受过你说的那种阴毒目光的洗礼。”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你神经粗没发现呢。”阳关自顾自地跟李异斗着嘴,眼看着林溪要来到他们房间门口了,李异当机立断:“周澄,你带着唐鹞藏起来,等会你们不要出手,我们负责把他们引开。”

周澄深深地看了李异一眼,良久才说了一句:“好。”于是不顾唐鹞挣扎,和唐鹞一起藏到了屏风后面,屏息看着。

阳关和李异则是分坐在中间那张圆桌子的两侧。李异顺手将一头及腰长发束了起来,阳关则自从发绳断裂后就没有扎过头发,一头及肩的白发软软的披在肩头,倒也自在。

林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阳关,十几年前的回忆冲上脑海。他不禁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恨,就听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妖孽。”

“老头你嘴巴放干净点,妖孽说谁?”阳关听到这两个字火气“腾”的 就上来了,若要问他最讨厌那两个字,非“妖孽”二字莫属!

“呵,老夫不跟你玩文字游戏。老夫就跟你说一句话,把我东皇门镇派之宝龙血石交出来!否则老夫就把你这个妖孽活生生的烧死,为民除害!”

“哈?”阳关此时又窝火又莫名其妙,“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喷什么粪呢,我都没进过你东皇门我上哪儿偷你家什么镇派之宝?”

“你这妖孽,不得对大长老不敬!”旁边东皇门的弟子大声喊了一句,却被李异不咸不淡的一瞥,顿时就像是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只觉得浑身发冷,再不敢说话。

“就算不是你偷的,那也肯定在你这里!”林溪此时说话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十七年前,有一个跟你长的一样的女人假意接近我,最后从我手里骗走了龙血石!这一头白发,就是你们母子俩妖孽身份的最好证明!”

“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被女人骗了感情,找人撒火儿来了。”阳关虽然没见过母亲,现在也不是打听他母亲的时候,但是听到这件疑似他妈做的事情,顿觉解气,不禁笑出声来。

阳关眼含嘲讽的笑意,拨弄了一下肩上的头发。这个动作被林溪看在眼里,瞬间,跟十七年前那个白发少女的动作重合了。

错不了了,他一定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林溪想到这里,目眦欲裂,既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那我就要把他毁掉!阳关就见林溪赤红着双眼,手指一指阳关,下令道:“给我抓住他!”

东皇门的弟子一拥而上,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就往阳关头上招呼。

可阳关多机灵啊,一闪身就躲开了攻击,随后开始满屋子乱窜。这里毕竟是个房间,不适合太多人挤进来共同作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阳关蹲在房间里的大衣柜顶上,看着下面的东皇门弟子,就见他们在一个角落里肩挨着肩,挤得都转不开身。

“略略略,你们来抓我呀!”

阳关正得意,忽觉恶风袭来,只见林溪还是忍不住自己出手了。让阳关心惊的是,从林溪身上爆发出来的内力简直如同一片汪洋般浩瀚无际,阳关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动弹不得,甚至快要不能呼吸了。别说反抗,就是手指头也动不了半分。

眼看避无可避,就在这时,李异挥出一掌,帮他抵消了部分内力,阳关这才觉得自己又能动了,随后就听李异喊道:“出去!从窗户……!”

阳关这才想起原本的目的,抓起月影刀挥开了林溪的一掌,不顾被震得发麻的手臂,腿上发力,直接从柜子上朝窗户扑了过去!

东皇门的弟子想要阻拦,结果被阳关挨个踩了头,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不仅阳关不见了,就连阳关身边的李异也不见了!那些东皇门弟子就听见远远地传来阳关的声音:“被女人骗了感情的老不修,来追我呀~”

东皇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去看林溪的脸色。林溪站在窗口,面沉似水,但眼中的红血丝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众人就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追!”下面拿着火把的东皇门弟子就呼啦啦的往两个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林溪也施展轻功从二楼往远处飞去,一边飞一边想着刚才挡掉他攻击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高的武学造诣,让他很是吃了一惊。而且李异的内功路数,让林溪想起了一个人来。

阳关刚刚从窗外跃出,就直直的往下掉,脑袋里拼命的想李异之前教的内功口诀,还没等他想出来,李异就像一只黑色的鹞鹰般滑向他,大手一捞,跟夹个枕头似的将阳关夹在胳膊肘里。

看着阳关身上火都冒出来了,李异皱眉:“不是说不要用有形内力吗?”

“嘿嘿,轻功还没练会,有点不太熟练……”

李异摇了摇头,一提气往前面窜去,回过头,那些东皇门的弟子已经被他们甩了一段距离了。

但是很明显,不仅只有李异会轻功,很快,队伍里窜出来一个人,抄着轻功直直的朝他们追来。

阳关往回看了一眼,就见来人一对眯缝眼,打眼一看脸上四道弯儿,突然想起来:“哎,这个不是当初宣布个人赛变成团体赛那人吗?”

“是吗。”李异无暇往后看,虽然他内力确实很高,但是夹着一个人运轻功对于内力的消耗几乎是成倍的。李异只觉得内力在飞速的流失,脸色渐渐发白,额头见汗。

阳关一眼瞥见,赶紧让他放自己下来。李异也不矫情,直接将阳关放在地上,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坐调息。

“我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内力,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要逃还是什么都随你。反正我有大理寺的金牌,他们不敢动我。”李异一边打坐,一边淡淡的说道。

“这可不一定。”阳关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站到了他面前,“你不是也说了吗?他们在用衣服来分阶层,这是只有皇帝能干的事。要是他们有反心,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大理寺少卿好像也不值什么。”

“阳关,你真的很聪明。”李异抬起眼睛,看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小小身影,“聪明人,会有很多人想除掉。”

阳关闭了闭眼,再次挣开,双瞳已然变得鲜红,一缕缕白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上冒出来。他咧开嘴,呲出一口白牙,白发随着夜风胡乱地飞舞。他的声音没有惧怕,反而是满满的兴奋:“那就把那些想杀我的人全宰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