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好的春野樱,是我的光,是我的憧憬,是我喜欢的人。

  (一)

  “樱小姐,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吧!”

  啊啊,看呐,又一个。

  我站在树荫下,看着这不知道第几个人告白,被拒,掩面而逃,整个过程干脆又利落。

  “樱医生,我来帮你吧。”

  我状似无意经过,不由分说地捧过一半她手里那高高累过头顶的医书,她的脸露了出来,看着似乎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在意,神情都慢了半拍。

  “啊?啊!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果然,她的注意被我转移,完全将刚才的事忘到脑后。

  我扬起真心的笑,动作轻灵地躲开了她的手,语气亲昵地好像我们的关系已经非常好:“正好我也要去图书室,我们一起嘛!而且我也有不懂的问题,想要问问樱医生。”

  她皱了皱鼻头,非常小女生的可爱动作,短短的樱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发梢扫过她白皙柔嫩的脖颈。

  微微拖长的尾音,显示出她的迟疑:“可是我也才跟着纲手大人学习不过两年,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啊。”不容她拒绝,我已经嬉笑着,抱着那几本厚重的大部头医书朝图书室走去,不时回头,果然她已经略带几分无奈追赶在我身后。

  (二)

  “你不是有问题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把手中的铅笔放下,干净澄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手边已经写了密密麻麻好几页的资料笔记,细长好看的中指上都压出了红肿的印子。

  我静静地望着她,然后弯眉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撒娇道:“我这不是担心打扰你,想等你忙完再问嘛。”

  “喏,就是这些,加藤医生在课上说的,但我怎么都办不到,樱医生,帮帮我。”

  她接过纸条,手指抚平纸上的褶皱,白净的侧脸投下认真的弧度,那浅浅粉色的眉蹙起,像小勾子轻轻挠过我的心口一样。

  “这,确实有些麻烦,我该怎么跟你解释比较好呢?”

  她苦恼地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留下淡淡的两个牙印。

  随后,她边做绞尽脑汁状,边断断续续为我讲解,努力做到浅显易懂,待她把问题全部说完后,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像是攻克了一大难题,她眉梢都带上了轻快与自得,连那双碧玉般的眸子都瞬间点亮。

  然而,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我摇了摇头,果然,她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真可爱!

  她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忍住了没笑出来。

  (三)

  她总是很努力,在医院经常能看到她匆匆而过的身影,或是在图书室看到她伏案在累得高高的好几摞医书前。

  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五代火影纲手大人的徒弟,人人都夸她好命,人人都嫉妒她所获得的资源和成就,却没有人知道,她不过是个在训练场,训练到脱力,训练到手脚都断掉,也只敢在纲手大人离开后,一边给自己治疗,一边偷偷给自己抹眼泪的小姑娘。

  她也一定忘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天已经黑完了,刚做完下忍任务的我,途径木叶小公园,呜呜咽咽听到有人在哭。

  “谁在哭?”

  我好奇心一向很重,要是旁人遇到这等诡异场景,早跑了,我却是兴致高昂。

  小孩玩耍的沙地旁,一个纤弱的身影靠着墙角,手上亮起微弱的绿光,时不时还吸吸鼻子。

  “你在哭?”

  我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细细望着她。

  她被惊扰,像被吓到的小动物,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

  我盯着她脸上的泪珠,月光的照耀下,还能折射出亮亮的反光,没有说话。

  如此人账并获,她薄薄的脸皮子瞬间红了:“……只是生理盐水,我没打算掉眼泪来着……”

  越说越像是嘴硬,她抿了抿唇,当即用手背抹掉了眼泪,撑地站了起来,看着有些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着她月下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四)

  那日相遇之后,又过了半年,我成功加入了纲手大人创办的医忍团队,也终于正式与她认识。

  而她,也再没有在我面前哭过。

  她变得更坚强了。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个人回来了。

  她开始出任务,开始受更重的伤,我们却几乎没了见面聊天的机会。

  而忍界的危机似乎也开始显露,医忍们也渐渐变得忙碌起来。

  我只能从别人那里得知她的消息,她真的变得很优秀,跟砂忍村的长老婆婆杀了晓组织的成员,在木叶遇袭时,代替倒下的纲手大人,组织带领所有木叶医忍,救治了无数重伤濒死的忍者。

  她当之无愧地成了纲手大人最引以为豪的弟子。

  我看着她,看着她从每天刻苦训练,只敢偷偷抹眼泪的小女忍,成长为了顶天立地,野蛮生长的樱花。

  我看着她,在那个宇智波家最后的遗孤袭击了雷忍村,偷袭了五影联盟,杀死了六代火影后,她遭受的流言蜚语。

  那颗茁壮成长的小樱树被白眼,被指责,压弯了腰,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在关心的闺蜜和跳脱的黄毛狐狸同伴面前,大笑大闹。

  只有我知道,她出现在训练场的时间更密更长了。

  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为已经脱力,完全无法站起来而躺在沙地上的人疗伤。

  她第一次在人前卸下了所有伪装,看起来是那么疲倦那么累。

  她本就不算是有天赋的忍者,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颗脑袋,为了能追上她那两个开了挂一般飞速进步的同伴,她拼尽了所有力气,也为此而遍体鳞伤。

  “如果我能更强,能变得更强,就好了……”

  她大字躺在地上,望着天,眼角又一次划下了眼泪。

  这些情绪,这些压力,她从不敢跟身边人说,却只在我面前偶尔流露一点,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对她而言只是陌路人。

  (五)

  她太累了,在治疗中渐渐睡去也不知道。

  我治好她身上全部的伤之后,将人背回了春野家,又帮她一一洗干净身上的汗水污渍,穿好舒适的睡衣,放在温馨柔软的床上。

  我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她翻了个身,脚从被子里踢了出来,睡衣被提了上去,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肚皮。

  清晨还是有些凉,上面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我帮她扯下衣服,把乱伸的脚放回被子,握起她的手,我动作顿了顿,静谧之中,我慢慢低下头,吻在了她的手背上,虔诚而神圣。

  然后,我把她的手也放回了被子里,便翻窗离开了。

  (六)

  之后,我知道了,那天的事,被她发现了。

  她开始躲我,不见我,就算我去找她,也见不到她的人。

  心脏的位置在痛,就算用掌心术也无法治好。

  但不容我多想,四战开始了。

  我被安排在与她一个营地,却不是一个帐篷。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机会与她说话。

  敌方实在太强大,也太诡异了,我们这边死伤了很多人,医疗忍者一时间忙得跟个陀螺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打转。

  但是,我没想到,我们再见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被称作白绝的怪物,伪装成重伤忍者的模样,偷袭了医忍营,而我,就在其中。

  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瞬间,原来骨头碎掉是这个感觉,在昏死前,这是我最后的念头。

  再次醒来,就是她正在为我换药,我疼得龇牙咧嘴的,却笑得很开心:“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会,我们是朋友啊。”

  我脸上的笑隐了下去,是的,我明白,但我们也止于朋友了。

  (七)

  四战终于结束,听着伤患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战场上的事情,我无比后悔当时的我只能躺在床上,无缘亲眼见到她在战场上的风姿。

  而她此时,正在为她那两个不省心的同伴头疼着。

  我趁机跟换药的护士交换工作,偷偷进过两人的病房,也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漂亮的宇智波。

  我撇撇嘴,也没什么嘛,不还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为了能见到她,就算再忙,我也常常找各种机会进那间病房,而她也没有再躲过我,因为她要时时照顾那两人。

  想到这,我心里有些吃味。

  “喂,小姑娘,你怎么天天往我们病房跑?你都不忙吗?樱酱都忙得前脚不见后脚了,我好想樱酱啊!”

  躺在病床上的黄毛狐狸,腿还打着石膏呢,就开始闲不住的闹腾。

  见我不理他,那双鬼精的狐狸眼就开始滴溜滴溜地转:“喂,你老跑我们病房,不会是看上我们佐助了吧?你可别想了,他不喜欢女人的。”

  “真的?”我出乎他意料地异常惊喜,“不喜欢女人好啊!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黄毛狐狸还是少有的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湛蓝湛蓝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穿着白大褂的她,拿着记录本走了进来,樱色的头发已经长到她的肩膀,走路时在背后一晃一晃的。

  我朝她笑,我看见她时,总是会笑的。

  “我们在说宇智波不喜欢女人的。”

  她愣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得勉强:“是吗?”

  然后,她开始错开话题:“静音师姐在找你,你快去帮忙吧。”

  我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去忙工作了,离开前,我隐约听到那黄毛狐狸又在口舌花花:“樱酱,你说那个女孩天天来,不会是喜欢佐助吧?”

  她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不明:“要真是,倒也好了。”

  ……

  原来比起求不得,心爱之人希望你喜欢别人,更让人痛苦。

  (八)

  之后,我再没去过那间病房,也不知是否天意如此,我也再没遇见过她,明明这所医院这么小,每天来来回回见到那么多人,却一次也见不到她。

  时间平平淡淡过,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但每一天都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平静的生活,却被近来的一些闲言碎语打破。

  一年多前私自离村的她,回来了。

  同样回来的,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忍村不算保守,但终究太过封闭,人来人往都是那些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些事。

  未婚生子虽说并非没有,但赶着趟追男人,还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村,这事,终究话题度太高。

  更何况另一位当事人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

  我就是不愿听,也听了太多,好的坏的,嘲讽的调侃的,什么都有,但都只有一点共同,分外刺耳。

  也是一次意外,我在回家途中遇见了她,久违的相见,却是物是人非。

  我叫住了她的名字,静静地望着她,就如海绵吸水一般。

  “樱医生,你回来了。”

  她抿着唇笑,点点头。

  这时,我的目光才落向她的怀里:“这就是他的孩子?”

  “嗯,她叫佐良娜,宇智波佐良娜。”

  她低头,用手指逗了逗怀里熟睡的小婴儿,立马被那胖胖的小短手紧紧握住,那一瞬间,她看着像是心都化了。

  我望着她,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神情,眼底眉梢都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

  她是春野樱,是我的求不得,放不下,是我一生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