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放纵【完结】>第263章

  “我们都是不完美的人,有不同的过往,好与坏都不重要,等到疤痕被被时间打磨,才会生出独一无二的你我。”

  “这是?”沈渊指着戒指内测的字母。

  “惊奇。”

  沈渊没懂。

  尉殊懒懒地笑,又凑近了他低语。

  “柏拉图认为thauma(惊奇)是哲学的开端,而你,是我爱的thauma。”

  沈渊看着那个戒指,心中涌出一股热流,眼眶发烫,久久不语。

  目光落在尉殊拿着戒指盒子的手,沈渊将手伸向他。

  他深刻地察觉到自己对尉殊几乎成了一种病态的依傍,似乎那些囊萤映雪的日子,都是为了苦尽甘来后将他对尉殊的感情同时间一起刻在增长的骨骼里。

  尉殊帮他将戒指戴在手上,冰凉的触感像是他的手指抓着他。

  生日蛋糕是提前订好的,因为只是两个人,所以不大只有六寸,尉殊帮他点上“18”的蜡烛,沈渊在黑暗中闭着眼睛想,他一定不知道,遇到他之后,每一个生日才开始变得有所期待。

  他许了一个愿望,希望尉殊的爸妈能接受他,他不能松手,尉殊也不能完全与家庭隔开,那就让自私的他被接纳吧。

  沈渊许完愿却没有先吹蜡烛,眼睫微眨,他挣开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尉殊,起身走到他面前,借着明灭的烛火,用左手食指勾下尉殊挂在脸上的口罩,俯身一吻。

  尉殊咳了一下说:“会传染给你的。”

  他的嗓子很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起话来就不像平时的戛玉敲冰,而是闷在喉咙很久才吐出来一样,带着生病后才会有的绵软。

  “没事。”

  沈渊毫不在意,继续低头。

  橘色的烛火在黑暗中跳跃,烛液融化划破了数字“18”,在上面的勒出深深的痕迹,火光落在他们的侧脸,在墙上投下两个人相错的影。

  唇齿上沾着属于尉殊的气息,沈渊将他的口罩从耳边摘下下来,对折放在一边才吹了蜡烛。

  房间灯重新被打开,沈渊才发现尉殊闷在口罩下的半张脸已经的通红,眼中也有因为感冒沾上的红血丝。

  尉殊抽了张纸咳了几声,感觉嗓子更哑了,摸着鼻子有些难受地说:“早知道前几天就多穿点了,这次也太严重了,我已经挂了三天水,还吃了六顿特别苦的药,除了不发烧一点要好的感觉都没有。”

  拿着纸的手背上还留着扎完针的青影,紫红的一片。

  沈渊帮他切了一块很大的蛋糕递过去:“我让赵德元给你配点药寄过来,他的药不苦还管用。”

  “不当面看有用吗的?”尉殊人病了,吃甜的都提不起精神,声音还是恹恹的。

  “我说了你的症状,他老中医了,很神的,经常有人从外地过来找他。”沈渊说着,将一直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手提袋递给他,“给你的。”

  尉殊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那是沈渊的生日,尉殊却收到了寿星的礼物,一件大衣,和沈渊身上穿的一样,再细看,是纯羊绒,尉殊猜它花了沈渊好几周的辅导费。

  寿星说:“以前过的太寒酸,总是不知道送你什么,少爷说重要的人就是要用心送礼物,送不一样的,要不然就送贵的。我想了想我好像从来没送过你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冬天穿的很多吗,羊绒会轻薄一点。”

  寿星还笑着补了一句说:“是情侣装。”

  尉殊没有拒绝,也没有让他不要乱花钱,盯着他说了一声:“我很喜欢。”说完就捏着羽绒服拉链想当场换掉。

  沈渊浅浅地弯眸,眉眼如倒悬的月牙,原来精挑细选的礼物被接受是这种感觉,心里被塞的满满的,但是他按住了他的手,低头安静地帮他将拉开的衣服又拉上,十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再一起穿。”

  尉殊心痒难耐,还没来的及争辩又打了一个喷嚏,当场偃旗息鼓。

  他们在河畔散步,彼时夜幕已经降临,城市路口的各色招牌,公园树梢的彩灯煌煌,橘色的路灯如常大开,黑夜被装点成光怪陆离,火树银花。

  人潮涌动,摩肩擦踵,他们在风雪与热闹中说着最日常的闲聊,如所有普通的游人一样并行。

  雪还在下,公园里的人流却越来越多,尉殊一手拎着礼品袋,一边感慨,难怪说本地人从来不会逛本地景点,这个燕城闻名的北湖景点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来过。

  夜色很美,耳边是人间安乐的低语,他却记得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告诉别人燕城没什么好玩的。

  指尖突然被触了一下,很热。

  沈渊从头手上顺走那件礼品袋:“给我吧,你手太凉了。”

  四周挤满了人,突然听得不知道哪里传来音乐,下一秒,距离他们不远的池中彩灯大开,水流从下猛地跃起,随着音乐起伏跳跃,公园的喷泉表演开始了。

  远处的人流更快地像他们的方向涌来,沈渊看了一眼喷泉,又低下头摸上尉殊的手将他紧紧地握住。

  尉殊低头,看着他在人群中握着他的手,他曾经说过这双手握起笔很好看,可握着他时蜷曲的指节更好看。

  他的手莫明地让人有安全感,掌心厚实,指节硬而有力,遮风避雨地捏着他,又不疾不徐地将他的温度传给他。

  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而耀眼的光,手腕上樱桃木的珠子在风中摇曳。

  沈渊的手很热,他总是这样,即便是深冬冷风吹了一天也能保持掌心温热。冬天也一直穿的很少,别人恨不得裹成粽子,他三件套就能过冬,问起来也只会淡淡地说四个字从小如此。

  尉殊收了收下巴,眼睑微敛,从小如此——从小习惯了被扔在外面的冬天,一次次地用单薄的身影扛下潇潇寒风,慢慢地习惯,就像他的血是沸腾的一样。

  高中时总是有人说沈渊不怕疼,可是没人知道过他经历过什么,不是不怕,只是相比那些童年的,高中生的打闹又算的了什么呢。

  尉殊猛地垂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神情在夜色中显出几分阴郁,他无数次想去砸了沈房山的骨灰盒,想把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放一把火烧掉。

  可是他不会,他甚至不会提起他一个字,他会用最松弛的方式让他忘掉那个人。

  人流攒聚在喷泉池,他们被后面推搡着往前,直到不能再进一步,成为数万观景者中的之二。

  尉殊用自己僵掉的手指捏紧了沈渊,抬头看着喷泉高低错列,排列组合成各种样子,随着水流起伏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他转头,想看一下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