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在一侧推了连珏一把:“道歉,愣着干什么呢?”
“对不起,初望我错了,我再去给你买一束。”连珏蹲在床边,轻声细语地说:“别生我气好不好?”
陈年在一侧已然石化,看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走向。宋清倒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和赵方舟对视一眼,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路初望别了连珏一眼,不理他。捧着花穿鞋下床准备和宋清赵方舟出去吃饭。
“我先去卸个妆,你们等我一会。”路初望对他们说,然后对着连珏说,“你不要跟过来。陈年,我们走。”
等路初望走后,连珏这才突然发现宋清和赵方舟这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在这里,而且,看刚才进门时的情景,貌似他们和路初望的关系也不错。
连珏搞不清状况,十分疑惑:“宋清?你们怎么在这?”
“当初离婚,你和初望说你要带我去看病?”宋清挑着眉毛问他:“那我怎么记得某人给我邮寄了张银行卡就找不着人了。“
赵方舟将包递给宋清,宋清从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连珏:“钱我一分没动,还把之前欠你的也补里面了。”
连珏不要:“你留着吧,反正是我欠你的。”
“啧,死心眼,跟你男朋友一个样。当初跟你说的话都忘了是吧。”宋清移动轮椅,卡在连珏正前,随即强硬地将卡塞到连珏兜里:“我有我男朋友养我,才不要你的钱。”
高大强壮的男人双手环抱放在胸前,也不说话只宠溺地笑着看向宋清。
连珏瞄了赵方舟一眼,他知晓宋清不愿欠他,所以当初才会用邮寄的方式把银行卡给宋清。那张卡是他从家里离开之后才办的,连珏当时休学打工,挣得钱自己留下够吃饭的钱,其余全部打进卡里供宋清治病和生活花销。
他对宋清心怀愧疚,所以离婚之后他将大部分财产留给路初望,又从自己的那部分钱中拿出三十万给了宋清。最后他带着仅剩的几万块钱去海边租下了一间酒吧。
“你的腿,还好吗?”
“好多了。”宋清回到赵方舟身边,让赵方舟将他扶起来。赵方舟等宋清站稳之后放开手,又站在宋清左侧,做出一个方便保护他的姿势。
宋清脊背挺直,慢慢走了几步,看不出和常人有任何区别。
赵方舟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了十就扶住宋清,不让他再走。就这几步路,宋清额头就已经出了汗,他对上连珏惊喜的眼神:“看到了吗?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正常走路了。所以连珏,你不欠我什么了。”
“相反,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现在。非要谢的话,应该是我感谢你,谢谢你当初把我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也谢谢你当初没有纵容我犯错,不然我现在,遇不到方舟。”
赵方舟将宋清放回轮椅上,转身向连珏鞠了个躬:“我们之前见过几次,后来知道了你帮助清清的事,我就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亲自向你表示感谢,我和清清真的非常感谢你。”
到了现在连珏和宋清说是谁欠谁,谁感谢谁都已经毫无意义,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如今的他们比当初好了太多。
连珏在看到宋清可以站起来的欣喜劲过去之后,又想到了最初的问题。他拍了拍脑袋,确定地说:“你和初望这几年一直有联系。”
“他经常去我店里买花。”
所以重逢第一天,路初望就知道自己在骗他却没戳破。
这个小骗子,开始忽悠起他了。
“那初望-”
“我建议,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两个自己说清,别拉上我掺和。”宋清不愿多说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和方舟来北城是来旅行的,顺便应初望的约来探个班,一会吃完饭我们就走,不掺和你俩的感情。”
连珏看着好友哑口无言,无奈地应了声好。
路初望收拾完后来找几人,陈年已经带着小拐先回了酒店,路初望把房卡给他让陈年帮忙把花放到他房间里。
因为宋清两人来的太过突然,几人便就近找了家高档餐厅吃饭。
饭菜上得很快,路初望和宋清又聊得投入,连珏和赵方舟插不进去话,便各自坐在自家男朋友旁边,和对方无奈对视一眼,帮忙聊得正欢的两人夹菜。
赵方舟夹了一块炸藕给宋清,连珏挑了几块巴沙鱼放在路初望碗里。
赵方舟给宋清挑了块锅包肉,连珏去给路初望盛了一碗虾仁汤。
赵方舟拿起虾剥了放宋清盘里,连珏-
连珏去拿虾的手被路初望拦住。
赵方舟和连珏两人这才意识到聊天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路初望和宋清面前满盘的菜。
赵方舟干笑了两声,取下手套:“吃啊,清清初望吃饭啊。”
连珏摸了摸鼻子,说:“你们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路初望哭笑不得,道声歉跟着去了卫生间。宋清看着眼前满满一盘的菜,掐了下赵方舟的胳膊:“你俩这是在攀比什么?”
“咳。”宋清的劲小,掐在赵方舟身上像猫挠的一般,赵方舟心虚地说:“这不是看他给路初望夹菜,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这个劲儿就上来了。”
赵方舟搂住宋清亲了一口:“所以我也得让他看着我秀恩爱。”
等路初望追着人到卫生间的时候,连珏恰好在洗手。
连珏把人带出来往回走,在岔路口的地方却拐错方向,找了个没人的包厢把路初望带进去,随后把人按在门上抱住。
包厢里黑暗又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过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渐渐可以看清房间。
连珏的头离开路初望的肩膀,他们靠得太近,路初望眼前又是一片黑色,看不清连珏的脸。
“初望。”连珏的声音很轻。
路初望的声音和他一样轻,“干什么?”
路初望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连珏的脸似乎更靠近了:“我可以亲你吗?”
“我有点忍不住了,让我亲你一下好吗?”
见路初望不出声,连珏退了一步:“只亲脸,好不好?”
路初望感觉自己的脸通红,他看向眼前的黑影,用气声送出一个好。
声音很小,像羽毛落在云彩上,但连珏听得很清晰。
路初望答应得下一秒,一个温暖干燥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连珏吻的并不用力,轻轻柔柔地吻向路初望的脸,从额头到眼皮,再从鼻尖到嘴角。连珏抱路初望抱得很紧,他的吻并不用力,手却强势地放在路初望的后脖颈上逼迫他抬头,方便自己吻下去。
连珏的唇贴在路初望的嘴角,他说到做到,说只亲吻脸就只亲吻脸。可是路初望却觉得自己现在要比舌吻还要更喘不上气。
路初望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词:潮湿。
他感觉他和连珏就像阴暗雨林里两颗挤在一起生长的蘑菇,接触不到土壤中的养分,只能拼命从对方身上汲取。
阴暗又潮湿。
“可,可以了。”路初望匆忙叫停。
连珏呼吸滞了一瞬,闭了闭眼,唇从路初望脸上慢慢离开。
“该回去了。”路初望站稳:“宋清他们还在等着呢。”
“好。”连珏松开禁锢路初望的手,声音有些不稳:“都听你的,我们回去。”
等两人平息完,打开包厢门,正好有人从门前经过。路初望赶忙低下头,连珏护着他离开。
刚走没两步,刚才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叫住了他们:“请问是路初望吗?”
路初望以为是粉丝,结果听见那人说:“好巧,我是顾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