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放在之前,他早就躲过去了。

  郁作清疼得龇牙咧嘴,对着几只麻雀呵斥道:“再不飞走,我就打你们下来烤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鸟都能在他头上乱舞。

  天穹宗灵力广袤,这里的麻雀开了神识。听到下面人的声音,特意走了两圈,见没有危险,张开喙喷出红色火焰烧平阵法的一角。

  明明麻雀只有绿豆大小的眼睛,郁作清却分明看出了它的鄙夷和寻衅。

  有本事你先出来再说。

  郁魔头从未如此憋屈,哼了几声,对着阵法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找不到破解方式,想到自己现在都是因为谁才落得如此下场,他深吁一口气。

  “景鹤我哗你祖宗。”

  几只麻雀吓得翅膀乱扑棱,郁作清看见它们的丑态心情比刚刚要好点。

  鸟飞走了,方圆百里也只有自己一个活物,他蹲下来照着溪水与自己大眼瞪着小眼,谁家复活那么惨,被前世死对头变向断了后路。

  水中清澈无比,还能忘见不少小鱼摇摆尾巴,郁作清手放进水里,把整片溪水搅至浑浊。

  他想,只要拿到鸣泓剑后,就能完全不用忍了。

  取回佩剑

  郁作清吃了几天粗茶淡饭,又瘦了不少,弟子服松垮搭在身上,极不合身。

  他混在修仙锻体寻武峰的弟子前,不小心就会被往来的师兄撞倒。

  短短几步路,郁作清来回闪躲,还好他身影灵活,一番动作下来终于挤到了角落。

  宗门的长老站在阵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共同将开启秘境的信物放进凹槽。原地的密林中骤然出现一扇大门,信物发出耀眼光芒飞向空中,四件融合成一把稍大的钥匙。

  开启秘境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作为支撑,大长老修为雄厚,由他站在最前面,其他几位长老辅以帮助,钥匙碰到大门后消失,门中的漩涡愈发巨大,爆发出强大的吸力搅乱底下弟子的站位。

  郁作清双手只能抱树苟命,树枝冲在他的颊边擦过,稍微睁开半只眼瞧着,林子间树叶倏然乱飞。

  郁作清觉得这风迟早会把他吹傻,一把剑直冲脑门,剑鞘浅蓝色宝石映照冷光。

  郁作清闪身躲开,剑险些划破他的头发。

  他惊魂未定,稳住下盘,手死死抓紧树枝,谁家大风还会卷刀子啊!

  其余修士纷纷捂着眼睛将剑峰处深凹在地上,蹲下身子降低重心。

  树叶再次席来,漩涡转的更快了。

  郁作清感到莫名危险,敏锐的神经叫嚣作响。

  名下弟子都是抱团帮忙,几人拉着手用法器增加重量。

  只有郁作清孤立无援。

  景鹤几步踏至郁作清身旁,毫不拖泥带水,一剑劈开门后的剑器。

  后他又执剑直接将那些落下全都打落搅碎,那些叶子瞬间化为糜粉,光秃秃一片,惊觉几只停落鸟儿腾空而起,掉落的羽毛在碰到剑波时也没了踪迹。

  那门通了灵性,刚张开的大口缩成一个惊讶的表情。

  随后它估量了景鹤的武力值,漩涡也不转了,里面伸出黑色的大手把门咣当关上。

  陆曙噗嗤一笑:“师弟今天怎么这么凶,虹婵秘境头一回收敛性子,要是放往常,不卷入几位弟子进入喂兽决不罢休。”

  萧腾摊手,师弟有了徒弟后完全变了样子:“谁知道呢,最近几日跟疯了一样天天到我这找灵丹妙药,前几日还跑去鲛人窟,回来闭关几天才把伤养好。”

  陆曙面色不似刚那般玩笑,凝重看过去:“十年前与鲛人族结下冤仇,他们圣宝丢失,一路追踪下落竟污蔑咱们天穹宗,他们族的回归镜中的幻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萧腾想到了什么:“陌氏不也被屠灭,那玉家和李家近几日提心吊胆,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

  陆曙顺着手中的茶杯纹路摸着:“有景师弟在,早晚能找到搞出这些鬼东西的人。”

  景鹤白衣不染尘,发丝随风飘荡,凤鸣剑剑尖朝下,他左臂轻挥,微微扬起下颌,剑光订在大门的周围,只要他手指微动就能指使剑刺中它的命脉。

  虹婵秘境颤抖几下认命开门。

  炫光闪过,门后与刚才乌鸦般黑的景色截然两样。

  萧瑟微冷拂过水面,依稀见到文鳐鱼飞溅出水面,鱼鳞在稀薄光中闪着七彩,树影摇曳,层出不穷的峦山一重接着一重,秀美娟丽的山间将危险藏在其中,不经意间踏入一处泥潭都有可能陷进深渊。

  郁作清看着没骨气的秘境,袖袍下的手露出来竖起中指。

  他前世来的时候被大风卷进去差点吹进野兽肚子里,怂货!

  找机会高低定要跑来秘境面前吓一吓它。

  门内弟子依次接过师傅赠予的指南针和佩剑,回身跳入那道门中。

  到郁作清,景鹤怕徒儿受欺负,毫不含糊将凤鸣剑送给他:“拿着,出来再给为师。”

  景鹤俯握着剑,交付到郁作清手中。

  洺悦峰全都是化神期的灵器,郁作清拿那些还不如拿上他的本命佩剑,打上魂印在危机时刻也能多道保护符。

  剑身玄铁铸造,在剑柄雕着一朵空谷幽兰,拇指正好遮挡住凤鸣二字。

  郁作清接过凤鸣剑,意外与他虎口相擦过,粗粝的厚茧磨在手背上,他仿佛被烫了一下,骤然收回手。

  修士佩剑永不离身,景鹤把配剑就这么轻而易举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