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六界第一白月光读档重来了【完结】>第36章 菡萏 “皎皎你身上有我的气息。”

  顾枕夜看着云如皎焦急的目光, 又迟疑了起来。

  他抿着唇,思量许久还是说道:“那只是传言中的事情,并不全然属实。其实我们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皎皎你便不会再吃下断梦了, 不是吗?”

  “话是如此。”云如皎下意识地瞧了一眼云霁月房间的位置,又道,“只是未来之事, 却是何人都无法预料的。我心里……总是想要有个底的。”

  顾枕夜知他的意思, 斟酌过后说道:“是冰魂菡萏……”

  “冰魂菡萏?”云如皎乍然听闻这名字,却是一脸茫然。

  顾枕夜叹了口气, 又说道:“在极寒之地,我曾呵斥过你,便是因为冰魂菡萏。”

  这般说着,云如皎却是想了起来。

  那时候顾枕夜大发雷霆,只因为自己将那冰川之中所植的几株花损毁。

  原来那就是所谓的冰魂菡萏。

  也怪不得那时候顾枕夜发那般大的火。

  原是还有许多没有发出来。

  云如皎兀自轻笑了一声,又道:“可那不是救云霁月的灵丹妙药吗?”

  顾枕夜讪讪道:“皎皎, 你莫要再拿我打趣了,我与云霁月不共戴天因为什么, 你又不是不曾知晓。他……从头到尾都是我想瞒着你的幌子, 我想救的从来是你,我唯一要的只有你罢了。”

  云如皎只当未曾听见这话, 又问道:“那冰魂菡萏,到底是何作用?”

  顾枕夜沉吟片刻, 说道:“他是一味药引,也是剧毒。配合上其他三味药, 方才能起效。但此法太过毒辣, 冰魂菡萏又极难开花, 故而根本不算良策。其实那三株花,我守了百年,将那极寒之地设为禁地,唯有我一人能出入,却忘了你身上有我的气息,也能破开法阵的。”

  他坦然又道:“其实也是我的幸运,冰魂菡萏极难开花的。许是我将剥离的情魄,也一并存在了那极寒之地,让冰魂菡萏感受着我无止境的爱意,方才肯施舍我,开上一次花吧。我听闻……其千年万年不开花者,亦是许多。我是当真幸运了,只是有些可惜……”

  云如皎听着顾枕夜如今淡然,却仍不失怅然的语调。

  心底愈发慨叹起来。

  那时候冰魂菡萏好容易开了花,却被自己破坏。

  顾枕夜也定然是心痛欲绝的吧。

  那时候的顾枕夜,面对着自己又是作何心态呢?

  是好不容易才忍下的吧……

  冰魂菡萏不过是个传闻中的产物,可顾枕夜却不忍放过一丝一毫能救他的机会。

  恐怕除了他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顾枕夜在背后付出的远远比这些多吧。

  云如皎蓦地道了声“对不住”,又说道:“那时候我的确不知道此物是我的救命之药,抱歉。”

  这话说得奇怪,是为了顾枕夜,却更是为了自己。

  “皎皎你莫要同我说抱歉!”顾枕夜却时候腾地站了起来,压迫感顿时溢了出来,倒叫云如皎都定在原地,蓦地抖了个寒战,“是我合该对你道歉的。若是这一切都叫你知晓,也不会有而后弯弯绕绕的许多幺蛾子了。终归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哪里有你的错处在。”

  总不能一直两个人推脱着对方的错处没个完。

  云如皎便先开口打断了这漫无目的道歉,又说道:“那除了冰魂菡萏,便无其他了?”

  顾枕夜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翻遍了这世间所有的古籍书简,甚至向炽衍都借阅了天宫的藏书,却是从未曾有过任何其他能解断梦的法子。我原先甚至不知……云霁月给你喂下的时候断梦,我还以为这当真是什么诅咒。”

  “那你又是如何察觉的?”云如皎蹙了眉头,深深的沟壑烙印在额间。

  断梦此物,他甚至从未曾听闻过,更别说知其表象了。

  顾枕夜阖了阖双眸,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忍启齿之事般,又道:“是你额间愈发明显的红痕,是你一夜变白的青丝。是我……忍不住爱着你,却想杀了你的心,只这许是并不与断梦有关。可断梦所造成的结果便是你外表的彰示,故而我逐渐发现了这些端倪。为了防止自己伤害你,我唯有将自己的情魄抽去。可我却未曾想过……你只有对当时抽了情魄的我,竟会另眼相待……”

  “我只有在见到你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云如皎第一次同顾枕夜清楚明白地袒露心声,面上微红,又着重地补充了一句,“只是那时候而已。”

  只是这话语中的刻意,反而叫顾枕夜眼眸微微弯了弯。

  顾枕夜却未曾再接着这话茬继续。

  他唯恐自己逼得紧了,云如皎会再无休止地后退。

  云如皎没有猜到他现下的思绪,只是又道:“想来这辈子……不必再求冰魂菡萏了。”

  “是啊!”顾枕夜当即便肯定道,“皎皎,你大可安心,断梦不会再有了。云霁月再怎么努力想要将断梦养出来,不过就是被我一把火烧个干净的结局。”

  他话虽如此,可云霁月从来不是蠢钝之人。

  狡兔还有三窟,他定然是有后手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曾再将此话说出来。

  他如今谁也不敢尽信了。

  顾枕夜许是不会再骗他。

  可是那几次三番不知会于他,便擅自做主做了那般多事。

  着实让人恼怒。

  云如皎目光流转在自己撰写的那纸张之上,又道:“还是会劳烦了,我等妖王的回信。”

  顾枕夜听罢他一遍遍地唤着自己为“妖王”,终是略显委屈地开了口道:“皎皎,你可否像……从前那般,唤我作阿夜?”

  “我不记得从前了。”云如皎漠然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不曾知道我是如何唤你的。但我记得住,在妖宫之时,你曾呵斥过我,让我称你为妖王。”

  他不卑不亢,脊背挺得笔直。

  此话之间,更是未曾施舍一丝一毫的目光于顾枕夜。

  顾枕夜顿时如坠寒潭。

  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他只有自己一点点的承受着。

  他的眼眸刹那间失了颜色,黢黑得像是不再有精气神一般。

  他瞧着云如皎衣衫上不似他记忆中鲜明的颜色,忽而明白不过只是多了一次机会,可那个人却还是被自己伤到遍体鳞伤的云如皎。

  云如皎愈发得像上一世的司星星君了。

  素白的衣衫,用银冠束起的发丝。

  除却没有那满头白发,与额间的红痕。

  一切好像都未曾改变一般。

  顾枕夜知这一切没有重来的余地,他只能尽可能地挽回弥补罢了。

  他如今要脸要皮才是最无用的,干干脆脆地说道:“皎皎,那时是我错了,错的当真离谱。但我没了情魄,许许多多的话语并非我的真心实意。你可否大人有大量,再原谅我一回?”

  云如皎一怔,这话他听着怪异,可细品似有没甚的问题。

  他抿了抿唇,知这事没个完了,便又从善如流地说道:“好,阿夜。”

  顾枕夜听着他终于唤回了自己从前的名讳,心下欢喜。

  可云如皎的语调中却没有半分似是从前的缱绻情谊,又叫他被冷水泼头,瞬间清明。

  道阻且长。

  云如皎毫不犹豫的模样,又深深地戳在他的心窝子上。

  他倒是希望云如皎能扭捏几分,还能勉强安慰自己一番。

  云如皎并不再猜测顾枕夜心底所思所想,他瞧着天色,到底还是用了旁的理由逐客。

  语调中尽是些疏离的客气,叫顾枕夜听了心肝脾肺肾,五脏皆疼:“不若这纸张还是妖……阿夜带回去,仔细研读,再多帮我想出些不记得之事吧。实在多谢了。”

  顾枕夜想要再多说几句话来,又怕他生气。

  到底还是闭了嘴,把满腹深情咽了回去。

  只留下一句:“好,我定会认真的,不会辜负了皎皎期望。”

  如今是云如皎不愿同他言语,他便得多寻些话题来才行。

  不过是一次挫败罢了。

  云如皎肯再同他这个骗了自己之人再说话,已是三生有幸。

  他垂首看了自己捏在掌中的纸张,汗渍已将其微微浸湿。

  他转身便又回了云如皎所居的小院儿门外。

  自篱笆墙外往里看去,见得的便是云如皎正撑着下颌发着呆。

  他轻咳了一声,却并没有引得云如皎注意。

  云如皎仿若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无法自拔一般。

  顾枕夜还是又微微扬了声线,唤道:“皎皎。”

  云如皎这才回过了神,眼眸中还带着些许未曾散去的迷茫。

  叫顾枕夜看了止不住的心下怦然。

  云如皎轻轻地啊了一声,像极了顾枕夜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不出须臾,他又反应了过来,目光逐渐冷了下来,又是问道:“怎么了?”

  顾枕夜装作讪讪的模样,又说道:“我忽而想起,家中并没有再多的纸张。你虽是拿了朱笔与我做批注,可我怕想起些什么旁的事情,若是想再多添点却是没有了。”

  他其实大可招个云下山去购置,可不过就是寻个点子,多同云如皎说上几句话罢了。

  云如皎也不疑有他,当即又折返回了屋中,拿了许多,隔着篱笆栅栏递给了顾枕夜。

  继而,又问道:“可是够了?”

  顾枕夜笑道:“应是够了。”

  片刻,又是补充了一句道:“若是不够,我便再来寻你,可好?”

  是云如皎拜托顾枕夜此事,哪还有说出个“不”字的道理来。

  只得默默点了头,没再多言语。

  顾枕夜此时得了便宜,自不会惹人讨厌地再去卖乖。

  自顾自地离了小院,回到自己那破旧的茅草房去。

  他盯着那些个云如皎曾经的记忆发怔,又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云如皎唤他作阿夜的模样。

  曾经的云如皎是那般的轻快活泼,一口气连着叫了他七八回也不曾停歇。

  直到他无可奈何又一遍遍地回应着云如皎。

  只是云如皎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是将唤着他视作了有趣。

  他也并不甚在意,不过听着云如皎的声音,就心生欢喜。

  那样的日子仿若美梦泡影。

  只要不戳破,便会一直在他脑海的深处存在。

  可是……他明白现实的。

  顾枕夜骤然惊醒,忽而察觉自己竟是坐在椅子上发了许久的呆。

  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涣散,眼角几分湿润。

  他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抬眸向天外望去。

  远处重峦叠嶂,是瞧不见他心心念念之人的。

  天色渐晚,屋中亦是暗淡。

  前几日他一直心绪不宁地守着云如皎,也未曾察觉到他家里竟是连一盏油灯也未曾有。

  他是能消耗少许的妖力让屋中亮如白昼。

  可是他好不容易又寻到个理由,去同云如皎说上两句话。

  如何能就此放弃?

  他当机立断地便出了门,没两步路便到了云如皎的小院外面。

  只是此刻云霁月却是已然自药田折返,正在院中同云如皎说着话。

  顾枕夜抬手为自己加了障眼法,掩盖住自己身上的气息。

  那兄弟二人修为都远不如他,根本无从察觉。

  只是云如皎蓦地一乱,下意识地回头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云霁月顿时发现了他的异样,未曾抬眼便问道:“皎皎,怎么了?”

  云如皎忙不迭地摇头,说道:“无事。”

  只是他又拧着眉眼,再回首瞧了一眼。

  分明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错觉吧。”云如皎又轻轻补充了一句。

  他转头又望向云霁月,半真半假地打探道:“哥,你这几日还在忙着药田之事吗?”

  云霁月不疑有他,只是点了头又道:“过几日我许是又要出门几日。不过皎皎也不必忧心,左不过三五日便会归来了。”

  他知在此时此刻不在云如皎的身侧,容易出幺蛾子。

  可他却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沉吟片刻,又道:“皎皎,你身子骨弱,我会留下几服药与你。你记得日日早晚煎服,莫要断了。我不在你身侧,总是担心极了你的。”

  “好,我定会按时服用的。哥,我不是孩童了,你大可放心。”云如皎笑得弯下了眼睛,仿若月牙儿一般,“还有,哥我这回可不会再去寻你了,我可就准备趁着你不在家,多偷偷懒了。”

  “那可不行。”云霁月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尖,又是亲昵道,“皎皎要早日学会这些所有,我才能安心啊。”

  云如皎撅撅嘴,没再言语。

  学会了,便会愈发容易地成为云霁月了。

  这般道理,他如何不懂?

  只是他成为过云霁月一次。

  便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所有的书籍他会继续看下去,却不曾是为了云霁月。

  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有一条不在迷茫的退路罢了。

  云如皎兀自轻笑了一下,指尖又下意识地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之上。

  好似这已经成了自己一个习惯,他总是在怀疑着自己是否真实存在。

  他摇了摇头,又掩盖了自己的心神不宁。

  转而帮着云霁月收拾了起来,一直跟着让云霁月教他下厨做饭。

  云霁月被他扰得不胜其烦,赶忙道:“你既是要从明日开始偷懒,今夜我还在,现下快回去将那功法看了!”

  云如皎讪然一笑,又道:“好。”

  他自行折返了屋中,不过思索片刻,便又预备提笔记下云霁月的不对劲儿。

  可他还未曾写下两字,便听闻自己背后的窗户叮当作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松了挽起来的衣袖,行至窗前。

  甫一打开窗户,便见得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摆在窗外。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然知晓是谁人前来。

  “顾枕夜……”他啧了一声,“还有何事?”

  顾枕夜见云如皎让开窗口位置,更未曾多加阻拦。

  自是刚忙翻身入内,登堂入室。

  他将烧鸡放在了案上,又道:“本是想着,天色渐暗,我住的那地方破旧,又没个油灯,故而想来向皎皎讨上一盏的。但没成想,一来便听见你兄弟二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云如皎直截了当地忽略了他话语中刻意加重的那个“亲亲热热”。

  只是挑眉反问道:“所以……方才我感觉到的不对劲儿,是你?”

  顾枕夜一愣,舔了舔干涸的唇角,还是颔首道:“是我,那时候我正盯着你瞧着。皎皎生的……可当真好看,叫人挪不开目光来。”

  “莫要再贫嘴了。”云如皎眉眼拧成了深深的川字,又问道,“可是为甚?”

  顾枕夜却是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什么为甚?”

  云如皎又将自己的问题复述道:“我的灵力还不如云霁月,可是为什么我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可他却一点波动都未曾察觉?你应是用了障眼法吧,我的修为甚微,怎么可能勘破?所以……这是为什么?”

  顾枕夜下意识地便答道:“可能是因为皎皎你身上本就有我的气息吧,那时候……”

  可他话未曾说完,自己便觉察到不对劲儿来了。

  是曾经有过。

  可那也是重生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他们既然是重活一次。

  云如皎的身上,又如何能再有他的气息?

  他倏地与云如皎对视一眼。

  云如皎抿着唇说道:“不对劲儿,这不对劲儿。”

  顾枕夜扶住了云如皎有些激动的身形,又强压下自己心中萌生的古怪,说道:“皎皎,先不要急,更莫要慌乱。亦是或许只是你我之间联系颇甚,故而才让你察觉到了,而云霁月未曾。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亦是时常会如此的。”

  云如皎听得出他是安慰。

  堂堂妖王,那般高的修为,如何不能发现周遭有没有人?

  不过是寻个借口,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罢了。

  云如皎应了一声,寻了把椅子坐下。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在桌角敲着,眉头的拧起也越陷越深。

  直到发现到了一股轻柔的触感,抚在他的额间。

  他骤然瞪圆了眼睛,只感觉到了顾枕夜抽离后的温度。

  顾枕夜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说道:“皎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抚平你的额头,我不想让你再忧心烦躁。抱歉,皎皎。”

  那般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合该不是一个妖王面容上该拥有的啊!

  云如皎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

  故而许久许久,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顾枕夜听他久不言语,又是手忙脚乱地撕了鸡腿递到云如皎的手边。

  云如皎叹了口气,却也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夸赞道:“这家着实好吃。只是——”

  “你既是已下山,为何不为自己置些蜡烛灯油,还要来寻我?”

  顾枕夜一顿:“却是忘记了。”

  实在还是想同他的皎皎多待上一时片刻罢了。

  似是又怕云如皎不信,他又多说了几句:“皎皎,我本未曾下山买这烧鸡。不过是前来借油灯之时,听得云霁月说会离开几日,方才想着过会子需得同你探讨一番,这才去买了烧鸡罢了。当真,皎皎,我所言非虚!”

  “算了。”云如皎也无话可说,但却未曾拆穿。

  不过是自顾自地翻找起了油灯,搁在顾枕夜的面前。

  他看着顾枕夜欢喜的神色,又是一抔冷水泼了上去,问道:“你说你是听得了我与云霁月对话之后,方才去的山下。那想来走这一遭也是颇快,怎得还非要来找我要上这一盏?”

  他微微挑眉,目不转睛地望向顾枕夜。

  顾枕夜当机立断将那油灯先揽到了自己怀中,这才说道:“当真是忘却了,皎皎你需得信我。”

  到底是他叹了口气,又真心实意地剖白道:“其实不然,我记得……只是心中念想着自己不记得罢了。那我便有理由,能再来寻你,再同你说上一两句话。只要一两句,只要片刻,就好。皎皎,我……”

  他说得情真意切,皆是掏心窝子的话。

  目光灼灼望着云如皎,不曾移开半分。

  云如皎却是移开了目光,指尖微微颤动,却被他攥进了收紧的拳头之中。

  良久,他方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最近上班呜呜呜

  码字就是解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