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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开着暖气, 沢田的手指不算热,也不算凉。他指尖沿着后脑勺缓缓下移,灵巧地拨开发丝, 轻轻扣住了我的后脖。

  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大掌不知何时盖上了我的腰际, 掌心轻轻往上一托, 我就不得不被这股力量带着,脚尖又往上垫了几分。

  唇瓣顿时更加严丝合缝地合在了一起, 牙关在这一刻缴械投降, 被他的唇舌轻易撬开。

  这个动作, 几乎可以称得上我整个人是被沢田硬生生抱着上托,腰差点折成两半。

  我手攒成了拳头,小小拍打了几下他的胳膊。

  沢田眼露疑惑, 微喘着拉开了一点距离,同我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交缠, 呼吸灼热。

  我终于得以有片刻喘息,抗议地指了指自己的腰, 皱起了鼻子:“要折了。”

  沢田眼中划过顿悟。

  他冲我歉意一笑, 紧接着将我彻底转了个朝向,从善如流地松开了腰, 下一秒,则干脆利落地把我从地上抱起, 直接放到了厨房的台面上。

  直至屁股接触到冰凉的石英表面时,我才反应过来, 瞪大了眼睛看着悬在半空的脚尖, 又震惊地望着沢田。

  我:“……”

  我:“?!”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声, 沢田的脸忽地又追着靠了上来,将所有的声音再次堵在了喉咙口。

  石英台面冰凉,可他的唇很热,轻喘着的吐息也很热,湿润地喷洒在耳畔,浅浅深深。

  在正式交往之后,他掩藏在温和表皮下的强势一面似乎总是时不时地会探出点头儿来。比如现在,他双手撑开在我身侧,一左一右,几乎是将我整个人禁锢在了他怀中的这一方小小空间。

  屁股凉凉的,可是脑袋被亲的晕晕乎乎,发热得厉害。我仰着面孔,拽着他的衬衫衣领,手不知不觉间渐渐松了,挂在指缝的那条枫叶手链滑落下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响。

  迷迷糊糊的脑子霎时清醒过来。

  手链还没给他。

  我挣扎着推了推沢田的胸口,同时屁股往后挪了点地方,拉出一点距离。

  沢田眼睛湿润润的,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眼尾莫名泛出了一点儿薄红。他嘴唇也覆着一层浅薄的水渍,顺着我的力道微微直起身,从鼻腔闷出一声疑惑的轻哼,一向清润的嗓音在这时却沙哑得厉害:“怎么了?”

  像掺了酒一样,略微有些挠人。

  我张大嘴,使劲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缺氧的肺总算缓了过来,只是腿还在发软,没法着地。

  我只好就这样维持坐在台面上的姿势,指挥着看起来还是那样清清爽爽、一点没受影响的沢田,让他把落在地上的手链拾起来。

  “送给你的,拿起来看看。”我说。

  话出了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无力与软绵,跟提不起精神的树懒似的。

  我:“……”

  不是,亲亲后遗症这么大的吗?

  沢田弯腰拾起那根手链,面露讶异。他怔怔凝视了一会儿,转而扭头看着我:“这是……?”

  奇怪的是,挑选手链时还兴致勃勃,等真到送出去的时候,却反而有点紧张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回礼。因为正式确认关系的那天正好是在公园,枫叶开得很红很漂亮,所以就选了这条枫叶手链。”

  “虽然款式不太一样,但因为一样有纪念意义,所以勉强……可以算作情侣手链吧?”

  我觑着沢田的面庞,见他还是一副怔然的神色,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喜欢吗?”

  挑完的时候,我姑且还是蛮具有自信的。

  沢田回过神,深深看我一眼,将手链递给了我,神情十分认真:“谢谢,我很喜欢。”

  说着,他抬起右手,同样伸到了我面前,“能麻烦你帮我戴一下吗?”

  我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手链细巧,搭扣也很小。我不得不弯腰凑近了看,才能看清里面的卡扣。

  我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将卡扣成功扣上。

  花费的时间有点久,但沢田等得很耐心。手链银白,表面染着微光,乖巧地缠在他苍劲手腕上,镶着红宝石的枫叶坠子犹如某种上去刻印的标记,昭示着眼前这个人的所属,叫我心里微微发烫。

  我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同时松开了沢田的手腕:“好啦,非常完美!很适合你!”

  抽手的时候,却冷不丁被沢田一把抓住。

  ?

  我抬眼看向他,却见沢田垂着眼,唇角含着笑意,又倾身压了过来。

  他手指寻到了我的指缝,缓慢地插/了进去,直至完全填满。十指相扣间,手链的金属表面硌到了手腕皮肤,带来了些微凉意。

  在第二次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我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

  沢田,他肺活量可真好。

  等这个黏黏糊糊的亲吻结束,我的屁股仿佛也习惯了石英台面,竟是感觉不到方才的那股冰冷触感了。

  在沢田的帮忙下,我好不容易重新下地。手撑着冰箱缓了一会儿,眼见沢田又接着忙活起他那杯奶茶,想了一会儿,又探头看了眼窗外天色,转身打开了冰箱。

  这还是我第一次开沢田的冰箱。

  侧边放着两三罐啤酒,但更多的是果汁跟碳酸饮料。内部有一些腌制的小菜,但不多,与之相反的,是各式各样的调味料。

  蛋黄酱、蓝莓果酱、花生酱、油醋汁……

  还有更多的,是他那些做咖啡奶茶会用到的原料。

  但是,没有食材。

  或者说,只有几个鸡蛋,以及算是半成品的午餐肉与培根。

  我上上下下扫了几遍,原本那句“晚上想吃什么”的问询顿时也卡在了喉间。

  我沉默地关上冰箱,又沉默地再次打了开来。

  冰箱里还是那些东西。

  沢田正专心致志地做着奶茶,没注意到这边。

  我注视他的背影,叫道:“阿纲。”

  沢田转身,大概是见到我倚着冰箱的这一幕,明白我想问什么,脸颊顿时染上了些许绯红。

  他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我……我不太会做饭,所以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小菜是先前从妈妈那带回来的。”

  “晚上……要不我们出去吃吧?”他补充道。

  我想了想,点头:“也行。我洗漱用品还没买,等会儿正好得去超市一趟,可以把晚饭一块解决了再回来。”

  顺便把这个冰箱填满。

  我看着空了大半的冰箱,默默在内心盘算着该买点什么食材比较好。

  因为搬家收拾的缘故,身体还是有些沉重疲惫,我与沢田决定先小憩一会儿再去超市。

  暖气开得正好,温度适中;夕阳也不刺人,光线带着一种暗淡的柔和。我手里捧着沢田给做的那杯奶茶,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沢田占据着沙发的另一侧,长腿伸展在地上,环着胸靠着垫子,已经阖眼睡了过去。

  余晖在客厅斜拉出一大片静谧的橘红。

  我打出口哈欠,将手里奶茶放到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差一点就要入睡的时候,耳旁却骤然响起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好像是……沢田的方向。

  我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朝沢田那望了过去。

  他紧皱着眉头,似乎睡得极不安稳。面色苍白,额头沁出了不少冷汗,打得发丝湿得黏成了一缕一缕的,紧贴着面庞。

  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我一下子清醒不少,从沙发上爬了过去,轻轻推着他的肩膀,唤道:“阿纲?”

  没反应。

  我着急起来,生怕他身体突然哪里不舒服犯了什么病,推他的力道也加重了,同时大声唤他:“阿纲!你没事吧?”

  他眉头紧锁,呼吸急促,终于睁开了眼皮。

  只是目光仍有些涣散,他眨了眨眼,喉结轻滚,在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渐渐有了焦点。

  然后,我感觉手腕一重,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力量猛地拉了下去,伏在了沢田身上。

  我骤然一僵。

  沢田胸口起伏得厉害,似乎还没从方才的痛苦中缓过来。他一只手圈上了我的腰,将我抱得很紧,就像溺水的人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扣得我都有些疼了。

  不过很快,他仿佛意识到这点似的,手上又松了些力道。

  “你是不是哪里身体疼?严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我顾不上被腰侧被弄痛的地方,先关心起了沢田。

  “没什么事,就是……做了点噩梦。”沢田声音仍有些哑,听着十分干涩,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做噩梦。

  看这幅模样,应该是很糟糕的梦吧?

  我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慢慢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摸上了他的脑袋,轻轻揉了两把,然后一遍一遍,顺着他柔软的发丝。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沢田似乎终于从方才那股惊疑不定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僵硬的躯体也渐渐放松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我。

  我低着眼去瞧,见青年本就浅淡的唇色经过噩梦的捶打,登时变得更淡了。

  “你身体真的没有不舒服吧?”我再次确认。

  沢田应了一声,脸上扯出笑容,轻声安抚:“我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从沙发上撑起身体,扭头看了眼窗外天色。

  天黑得很快,刚刚还是满室金灿夕阳,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夹杂着浓黑的雾蓝,阴影逐渐笼罩了客厅。

  他又转头望了望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垂眼向我看来。

  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唇色也淡了些外,他情绪已经恢复了镇定,瞧着与往日里没什么两样。

  “我去换件衣服。”他说,“然后我们去超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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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了,该来点成年人之间该有的亲亲了。

  下周上班啦,所以更新,懂得都懂,嘿嘿(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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