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 施烟抓着玄烛衣领往自己这边一扯,头一抬对着她花瓣似的唇就亲了上去。

  只是嘴对嘴的碰了一下,但也算是亲, 一触即离, 温热柔软的感觉,却印在了心里。

  “好了吧。”施烟亲完故作镇定, 只有发红的耳尖透露了她激荡的内心。

  玄烛手上的菜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无人问津。

  她伸出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千宸已经没眼看了。

  “嗯……”玄烛心情颇好, 唇边都是笑意,只是那嘴里却吐出施烟听了想打人的话。

  “不管。”

  施烟:“?你说什么?”

  玄烛睁着一双无辜眼, 还故意微微瞪圆:“本神说不管呀,怎么你小小年纪就开始耳背了吗?”

  施烟压下内心的怒火:“你再说一遍!”

  玄烛料定施烟不能拿她怎样:“如若本神没记错的话,本神刚刚说的是,你亲本神一口,本神就告诉你, 本神管还是不管,没说你亲本神一口本神就要管。”

  这个“本神”来“本神”去的听的施烟脑袋都大了,反正总结下来就是自己被骗了呗, 而且被骗得还是她的错,是自己没有听好。

  谁知道她那么鸡贼, 还以为她说自己亲她一口就会管呢, 按照事情合理发展, 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这叫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算你狠!”施烟又气又羞, 一跺脚率先走了。

  目睹了太多的千宸哈哈大笑:“玄烛啊玄烛, 你怎么这么坏呀, 你看把小烟烟气得, 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神明大人的自觉?”

  玄烛侧头看她:“你都没有身为电灯泡的自觉,还看别人秀恩爱,看得如此起劲乐呵,本神又何必要有那么多不必要的东西呢。”

  还张着嘴捧着肚子在笑的千宸:“?”

  杀人诛心。

  杀狗嘲其单。

  走了大概五六百米,远远的看到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撞在山边上,前面凹进去了一个大坑,车屁股还在冒烟。

  周围围了一群的警察和消防人员,也不乏很多来看热闹的。

  施烟仔细看这地形,路在山之间,车头撞进去的那边是两座山并排在一起,之间有一条缝斜斜下去,山缝隙的路旁有一点铁围栏,可能是怕掉下去,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了。

  靠近了才发现柏油路上都是车的碎片,还有一大滩的血迹,没见着有医生在。

  路过的人也会停下来看看,施烟刚到就发现了很多还记得的熟面孔,只是太久没见认不出来具体身份,只知道都是认识的亲戚。

  她们三人走一块着实吸人眼球,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施烟,还告诉了施母。

  施母回头看见她们,忙靠过来:“你们怎么来了,这有什么好看的,晦气。”她似乎都没有发现施烟去给二伯母送东西,从早上到下午,送到现在才回来。

  施烟没什么表情,只是说自己想去前面晒场那边看看,然后刚巧路过而已,不是特地来看,施母闻言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什么情况?”施烟问。

  成年人已经学会把自己的不满与委屈压在心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害,开车不知道怎么开的,直直往山壁上撞,听说人当场死亡了,副驾驶还有一个可能有点悬,现在送医院去了。”施母压低声音和三人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开车的那个还算是你表弟呢,我看你那姑母哭天抢地的往这边走我就过来看看。”

  村子大,加上老一辈那些人喜欢生多孩子,施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亲戚,这个表弟那个堂弟,这个姑母那个姨母的,除了真的很亲的,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印象。

  她眼睛移到蹲在盖着白布尸体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妇人身上,忍不住想叹气。

  人的生命是真的脆弱,上一秒还对你笑嘻嘻的人,下一秒可能已经合上了双眼,杳无声息。

  心里不知道是因为这里阴气重还是看见人死了难受,感觉闷得慌。

  等玄烛牵着她的手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

  虽然她气玄烛明知道有恶鬼作祟她也不管,可只要她牵着自己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很快有人来把尸体带走,喊了拖车把已经撞得破破烂烂的车拖走,再打扫一下路上的碎片,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施母先回家了,施烟还是往晒场那边去。

  今天没什么太阳,晒场这边没有晒东西,可以看见水泥铺的地板,在山里的绿树衬照下显得有些突兀。

  晒场边有随便搭建起来的几个棚子,是老板在这边落脚的地方,用水泥砖建的比较好遮风又挡雨的楼是仓库。

  一般晒场怕人偷东西还会养一两条狗看家,但是这个老板这直接养了一群。

  施烟还没靠近呢,就看见六七条土狗聚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

  施烟脚步一顿,退到玄烛和千宸两人身后:“话说你们两个能打得过狗吗?”

  “……”

  她们应该说打得过,还是说打不过才好?

  “汪汪汪!”

  看三人非但没有路过还站在不远处看,那几条狗感觉像被挑衅了一样,开始狂叫起来。

  施烟见过因为被自家狗咬觉得不以为然没有注意,最后得狂犬病死了的亲戚,搞得她之后都挺怕狗的。

  而且乡下的狗哪里都钻,什么都吃,也不会说给她打狂犬疫苗——更可怕了。

  眼看那群狗边叫还边靠近,施烟在犹豫容要不要撒腿就跑,毕竟身旁的两人看起来也不像怎么靠谱的。

  “瞎叫唤啥啊!”正当施烟提着屁股想跑时,晒场的老板出来呵斥他的那群狗,看见施烟她们三人一愣。

  “你们……有事吗?”

  如果路人是路过的话他这群狗一般都不会管,但这三人站在这不动不知道是想干什么,看样子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杨叔你好,”有狗主人在,施烟觉得自己又行了,她上前打招呼:“我是那边村口施家的女儿。”

  杨四听她这么一说也记得她,以前她妈妈来这边工作的话偶尔也会带她过来。

  “应该是小烟吧啊,一不留神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年只有这么一点。”杨四在自己腿边比老了个高度。

  “对,杨叔记性真好。”施烟还夸了他句。

  “那我们小烟肯定得记得呀,村里的大学生嘛,听说还当了警察是吧?”

  施烟面色一僵。

  做父母的看自己子女好的话肯定也会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施父施母肯定没少在村里拿她出来做谈资给自己长脸。

  “怎么回来了呀?”杨四接着问,倒没发现施烟的异常。

  施烟也干脆不解释:“太久没回来了就回来看看,我来找您,是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既然杨四知道她当过警察,那她就先做点警察的事。

  “你说你说,有什么知道的我肯定告诉你。”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泉桧的人?”

  “林泉桧?”杨四听到这个表情脸色有些不好:“你也是因为他的案件来的?”

  施烟点点头:“也是?除了我,还有很多人找你打听这件事吗?”

  杨四表情有些不虞:“你既然来找我,应该也知道一些事吧,他当时最后一次见着人是我,之后走了就失踪了的。

  什么警察呀,他老婆呀,天天来找我,搞得好像我把人藏起来了一样。”把他是烦的够呛。

  “那您能不能再把当时的事和我说说?”施烟问。

  她听郑如茗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在这附近的哪一个村庄,没想到竟然是在她家附近这。

  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是巧合。

  “那天晚上10点多吧,我和他在我家这里打火锅,他喝了点酒,吃完了后我叫他留在我这歇一晚,他非得说要回镇上去。

  喝了酒不好开车,他就说喊了人来接他,车先放我这。

  打了个电话后他就告辞说要走,我没看见有车来,他说已经快到了,他往前走几步等,我当时也喝了挺多的,晕乎乎的我也没管了,后来他就失踪了。”

  听完杨四简单的描述,施烟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出来。

  她回头看,这里地势高,刚好能透过路边的青竹看见底下远处刚发生车祸的那地方。

  “他没有说谁来接他吗?”

  “没,只说有人。”杨四回忆这件事都快回麻了,轻车熟路把事说完。

  ……

  告别杨四,三人又往回走。

  施烟边走边看这边的路况和周边环境。

  来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忙来忙去的,现在已经快六点。

  冬天天黑得快,而且晚上比中午会更冷一些,整条山路开始慢慢笼罩在黑暗中,远一点的路都看不真切了,山风阵阵,吹得施烟寒毛竖起。

  “你们觉得杨叔说的话有没有假?”

  千宸懒得管这种事,装聋作哑就是不作声。

  玄烛给了她一个带笑的眼神,施烟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可不能装傻呀,我们能回来有钱花都是因为郑如茗,要不是她的钱,我们现在哪里能这么快乐,我们该帮、能帮的话还是帮一些吧。

  如果我们帮她把她老公的踪迹找出来的话,她肯定会给我们更多的钱。”

  这句话倒是把两人的兴趣激起来了。

  不过也没完全激起。

  “那你可得认真去办啊,我们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在你的身上。”这种鬼话当然是千宸说的。

  经过施烟的不懈努力,终于把两人从对此不感兴趣激成催着自己去找人。

  她正想该如何吐槽她们两人呢,就见前方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个人影在前面走。

  作者有话说:

  以后你会不会怀念曾经吭哧吭哧日六爱着你的我/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