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我的美貌,全球窥觎[快穿]【完结】>第50章 疯狂偏执生物学家(17)

  玻璃花房内的阳光正好, 光影映透在花房内生机盎然的花朵上。晨露尚未干涸,从花瓣上滴落而下,随着‘啪’的一声, 水珠子滴落在地上,尤金叶纳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面前比花还艳丽的青年身上。

  尤金叶纳早些年是见过这位年轻的教授的,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R国最顶尖的生物医学博士,比R国那些上了资历的老家伙们还要有本事一些。

  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教授的时候尤金叶纳是在一场生物实验上,皇室的学者一筹莫展, 请了对方前来当顾问,尤金叶纳站在远处,看着这位走进来的教授对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

  青年有着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他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大褂, 带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 总觉得这人有些斯文。可站在人群之中一对比,却是一眼惊艳。

  尤金叶纳敢说,这是他见过的这么多人里面,因为长相令他印象深刻的一个人。

  当时他没有上前, 而是站在外围冲着一旁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当时研究所的教授告诉他, 这位就是毕业于R国生物医学专业的高材生。

  尤金叶纳很感兴趣,站在远处看了对方一场十分出色的生物解剖实验。

  这位年轻的博士在做研究的时候, 整个人表现出来的认真,兴奋与本人看上去的斯文近乎是两个模样。那个时候研究所的教授还像他夸奖过对方, 他说现如今能踏踏实实心无杂念的做研究的人太少了。

  尤金叶纳因为当时的这一句话, 记住了这位青年。

  再后来, 没出一年的光景, 他就得知季言成了康归里斯研究所的教授, 等到他再次见到这位青年教授的时候就是几年前在宫里。

  那时候R国因为神刹海海域海浪风波不停正在讨论解决办法,而季言就是被联合秘书长季宁带进的宫里。

  尤金叶纳当时因为神刹海的事情没空见他们,可那位教授却是从等待着的会议室之中跑了出来,堵了他的路,大胆且兴奋的告诉他,他去了神刹海,并在那片神秘的海域见到了一条受伤的人鱼并将人鱼带回了实验室。

  那时的尤金叶纳本想斥责对方的无礼,可他却在这位教授的眼睛里看见了疯狂与兴奋,那是一个人对于一件事产生狂热想法的一个执着干劲,这骨子疯狂与他之后交上来的那份资料似的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尤金叶纳对于季言的初步印象也随之改变。

  ‘永生’计划在最初的时候季宁是反对的,他将人带来也只是想将人鱼的事情告知于皇室,可从他的字里行间尤金叶纳可以听出来,对方对于季言想要插足一脚研究的事情是反对的,尤金叶纳却并不这么认为。

  既然季言想要研究,他就给,皇室并不会吝啬于这点钱给人做尝试。

  上位者,身边所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心思多么复杂的人,而是需要一个单纯却能干实事的人,而这位教授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他才能更好的控制,才能更好的达成他想要的目的,这也是他敢将‘永生’计划交到对方手中的真正原因。

  事情原本比较顺利,可就在最近,尤金叶纳突然的发现对方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尤其是这一次,他在见到面前的这位教授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他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到这位教授。

  对方无论是从对话还是从心思城府上都比他想象当中的要复杂的多,到底谁才是雨网之中的鱼,又到底谁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个雀呢?

  至少在这一件事上,尤金叶纳觉得,能看破了他设下的局而并且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这里,整个人就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来向他汇报Y国人鱼被撕碎这个事实的。

  身处高位,尤金叶纳又在这个皇位上坐了这么久,他很清楚,在双方博弈的情况下,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处在一个被动的环境当中去。

  尤金叶纳的脸上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平静,他整个人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冲着站在面前的季言抬了抬手,“既然季教授心里有更好的想法不如就,说来听听。”

  季言挑眉,“这第三条路就是无中生有,借刀杀人。”

  尤金叶纳:“什么意思?”

  “陛下不知道这两个词吗?”季言低头看着人,轻笑了一声,“我以为陛下让人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早已经很熟了呢?哦,我知道了,陛下用的那招不叫借刀杀人,而应该叫,釜底抽薪。”

  季言的话字里行间都提醒着尤金叶纳他之前让江时所做的那些鬼事,讽刺,又带着一点指桑骂槐的话,让尤金叶纳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

  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冲着人提醒出声,“季言。”

  季言也没想跟人在现在撕破脸皮,他笑了一声给人解释出声,“其实这件事不难理解。”

  季言声音一顿再次出声,“陛下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

  “Y国将人鱼送来,虽然口中说要配/种与我国达成友好的邦交关系,可我国却并未许诺给对方这种一定会配成功。这生孩子一次还未必中,更何况是人鱼呢?再说对方拿一个下等的人鱼过来,我还没有责怪对方是不是想玷污了我国人鱼高贵的血统。”

  尤金叶纳沉吟了片刻,“你是说……”

  季言见尤金叶纳面上拂过的沉思,提醒出声,“那条人鱼已经死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尤金叶纳皱紧了没有眉头,“可如果对方查?”

  季言轻笑了一声,双手插在兜里,“那就查好了,人鱼是在我家里死的,我自当付全责。”

  依照季言的话来走的话,那与他之前所做的决定并无二致,可尤金叶纳知道,季言想跟他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尤金叶纳没有说话。

  果不其然,季言仅仅只是声音一顿,就冲着人再次出声,“这样以来陛下大义灭亲将我革职查办,随后又将我那个学生提拔上去全权负责这件事,陛下这么配合就是心里无鬼,Y国想怎么怪罪都怪罪不到我R国不为两国和平做出贡献这件事。”

  尤金叶纳看了季言一眼,“如果是这样,教授今天可以不来我这里。”

  季言笑了一声,“陛下果然聪明。”

  尤金叶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来与不来二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这件事到底是由谁来主导。”季言盯着尤金叶纳的那双眼睛,从口中吐出的话一字一句的出声,“陛下我想当的是那个雀而不是那个已经死掉的蝉。”

  尤金叶纳整个人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他思索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季言的话,反而冲着人再次问道:“那另一个呢?”

  季言吸了吸鼻子,红了一双眼睛,“陛下,有人要害我。”

  季言口中吐出来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委屈,声音低低的,惹得尤金叶纳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

  站在面前的青年面上可怜兮兮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像是一个红了眼睛柔软无辜的兔子,这副模样与刚刚如狼一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还真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狼啊。

  这位教授分明是已经知道这件事背后是他做的手笔,可现如今却跑来找他哭,看样子是不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

  尤金叶纳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思了片刻冲着人问出声来,“教授有话不妨直说。”

  季言等的就是对方软口吐出这句话,他一点都不见外的靠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压低了声音冲着人开口,“我想借陛下的手,处理了我那个有点不听话的学生。”

  尤金叶纳:“江时呢现在在哪?”

  季言点了点头,冲着尤金叶纳道:“陛下稍等。”

  尤金叶纳看着季言往花房外走,微微起身,“你干什么去?”

  “马上回来。”在尤金叶纳的注视之下季言走到花房门外,伸手将外面五花大绑的江时给扯了进来。

  尤金叶纳在看见江时的同时,脸色稍稍一变,站起身来。

  季言将人丢在书桌前的草坪上。

  尤金叶纳朝着被丢在地上的江时看了一眼,“季教授这是什么意思?”

  躺在地上的江时已经醒了,他在看见尤金叶纳之后,瞪大了眼睛。他想说话,可嘴被堵着,就只能躺在地上挣扎着,口中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季言朝着地上看了一眼,拍了拍手,“陛下下一次挑狗的话最好选一个聪明一点的。这只狗,可不算怎么聪明。”

  好大一个局。

  原本在这个局之中季言是棋子,而今在这个局之中,季言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做了那局外的执棋者。

  尤金叶纳笑了起来。

  在他的笑声之中,季言就看见守在玻璃花房外的护卫队冲了进来,将季言团团围住,季言直起腰身,耳边就听见周围抢上膛的声音,他向着周围扫了一眼,“陛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尤金叶纳走上前,目光落在季言的脸上,“不得不承认教授很聪明,也很大胆敢一个人跑来跟我谈。”

  季言面色不变,唇畔尚挂着笑,“陛下过奖。”

  “不过可惜了,我盘算了一番,觉得这件事还是原先的决定更加一劳永逸。”尤金叶纳重新走回到桌子后,“既能堵住Y国的嘴,也能借你牵制那位年轻的秘书长,一箭双雕,难道不是更好吗?”

  季言:“原来陛下想要杀我是这么想的。”

  尤金叶纳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人,“教授还是太年轻,你难道就不自己好好想想,你跟我说这么多,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你的死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

  季言:“陛下不想永生了吗?”

  尤金叶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坐在椅子上朝着季言看了一眼,再次开口,“等你死之后,人鱼会交由江时负责。”

  季言:“江时难道没有告诉陛下他自己到底是因为反水的吗?”

  尤金叶纳的视线朝着地上的江时撇了一眼。

  此时躺倒在地上的江时在听见季言的声音之后,躺在地上的身体剧烈的挣扎着,在他的挣扎之中,脸上青筋冒出,他想要出声,可口中堵满了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言:“我那个学生,可就是因为人鱼这个项目没有交给他做,才背叛的我啊。”

  季言朝着尤金叶纳撇了一眼,笑着出声,“陛下与我相处的不够久大约不知道我的喜好,我这人呐,做研究很讨厌别人在跟前,尤其是像人鱼这样重要的生物啊,我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的学生帮我研究呢?从人鱼进入康归里斯研究所的那一天,展览厅的钥匙只有我有。”

  “后来展览厅出了事,陛下应该知道我将人鱼弄到了我家。”季言看着尤金叶纳稍稍变化的脸色,淡淡的出声,“‘永生’计划从开始到现在,江时从未参与。”

  季言抬脚踢了踢面前的人,“如果陛下不相信的话,可以亲口问问。”

  尤金叶纳冲着一旁的人抬了抬手,立在一旁的人赶忙走到江时的跟前将堵在对方口中的布解开。

  江时挣扎着爬起身,他跪倒在地上冲着坐在椅子上的尤金叶纳喊出声,“陛下!救我!”

  尤金叶纳抬了抬手,“他刚说的是真的吗?”

  江时朝着季言看了一眼,“我……”

  尤金叶纳:“说。”

  吐出的声音染着冷意,让江时浑身上下出了一层冷汗,“我参……”

  “江时你可要好好说。”季言笑着提醒出声,“毕竟这谎话要是说了,就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到时候等到陛下查到你头上的话可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了。”

  江时攥紧了被绑在身后的手,“我……我没参与。”

  尤金叶纳拍桌而起,“江时!”

  江时吓得赶忙出声,“陛……陛下!你信我,虽然我没有参与但是我这些年已经做了人鱼的各种的调查,而且最近这几次,我也见到了那只畜生,只要给我时间,‘永生’计划我保证我可以……”

  “时间?”不等尤金叶纳出声,季言笑了一声。

  尤金叶纳观察着两个人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季言身上,“你笑什么?”

  季言迎上了对方的目光,“陛下觉得我今天为什么会支身前来?”

  尤金叶纳没有说话。

  季言说的这点的确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他既然能想出这个局,就不应该想不出他来的话他必会杀了他。

  季言哀叹了一声,“其实呢我在笑陛下竟然会愿意相信一个空头支票,陛下就不怕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尤金叶纳:“季言!”

  尤金叶纳苍老的面上因激动浮现出一抹红来,他低声咳嗽了两声。哪知这咳嗽在咳嗽了两声之后依旧没有压下来,喉咙之间发痒,他抓着桌子上的水杯正准备顺一顺,那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就被季言给拿起。

  护卫队的队长走上前,将手里的抢口抵在了季言的后脑勺上。

  “队长是害怕我下毒吗?”他手里的动作没停,摩挲着杯子轻笑了一声,“这茶是你们的,水也是你们的,你们没看见陛下呛着了吗?”

  季言的声音落,护卫队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倒是站在桌子旁边的季言面色不惧,他拿起一侧的水壶烧了水。

  尤金叶纳咳的有些没力气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你倒是真的不怕死。”

  “我有什么好怕的?”季言的目光盯着从水壶内冒出的热气,半晌抬起头来,“陛下不是早就想要杀了我吗?”

  尤金叶纳不置可否。

  “所以在我知道陛下的这个决定之后,我就来了。”壶中的水滚沸,季言沏了一杯茶将杯子推到尤金叶纳的面前,“为了活命,我想给陛下做一个交易,而我的筹码就是已经做好的永生剂。”

  季言弯了弯唇,抬眸看向尤金叶纳,“不知道这个条件,陛下是否满意?”

  跪在地上的江时挣扎着出声,“不可能!绝不可能!”

  尤金叶纳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江时看向尤金叶纳:“陛下!你别相信季言的鬼话!永生剂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季言没有开口,只是面上的笑意不减。

  尤金叶纳撑着桌子站起身,绕到季言面前,“你再说一遍?”

  季言微微低头看向江时,“他有点吵,这一吵吧,我就头疼。”

  尤金叶纳冲着一侧的人抬了抬手,一旁的人不管江时怎么挣扎将布又塞了回去。

  屋子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季言又看向了身后握着抢的护卫队队长,“陛下就打算这么跟我说话吗?”

  尤金叶纳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冲着身后的护卫队摆了摆手。

  护卫队皱紧了眉头,“陛下。”

  尤金叶纳:“下去。”

  有了尤金叶纳的话,护卫队的人只能将手里抢收了,他们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转身带着江时出去,守在了玻璃花房之外。

  这人一走,整个花房内就只剩下季言和尤金叶纳两个人。

  季言扫了一眼桌子上还尚未动的茶,迈步走上前,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水端起放在唇边吹了吹,举到尤金叶纳的跟前,“陛下喝茶。”

  尤金叶纳抬手去拿,季言瞧着提醒出声,“水烫。”

  尤金叶纳一把将杯子拿到手里冷哼了一声,“现在这屋子里没人了教授不能说了吗?”

  他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口,待气顺了,这才坐回到椅子上冲着季言问出声,“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言半坐到桌子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尤金叶纳眯起了一双眼,“季言!”

  “别急,我刚刚说了太多话,口渴了。”季言修长白皙的指尖捏起桌子上的瓷杯,动作不紧不慢的放在面前吹了吹。

  尤金叶纳想冲着人发怒,却是在想到刚刚季言口中的话,忍了。

  若是季言口中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一直等着的梦就快要实现了……这么久都等了,他倒是不介意纵容对方一些,等上一会。

  季言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待手中的杯子壁的温度渐渐冷却,他才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出声道:“我知道陛下看我不顺眼,想培养一个自己自己人,我也不会怪陛下。”

  季言声音一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壁冲着人出声,“当年若不是陛下给我这个机会,我恐怕连研究人鱼的机会都没有。还是那句话,陛下帮我,我就帮陛下。”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杯中放在桌子上,“我对永生没有兴趣,但我可以把试剂给陛下。”

  尤金叶纳听着季言的话冲着他伸出手,“把试剂给我。”

  季言站起身,“我没带。”

  尤金叶纳的眉头皱紧,“季言,你耍我?”

  “我怎么敢。”季言转过身看向对方,“陛下,这可是我手里唯一的筹码,若是现在给了您,您这转头就让人一抢崩了我,那我可不是亏大了吗?”

  尤金叶纳沉吟了片刻问出声,“你到底想怎么做?”

  季言伸手指了指尤金叶纳又将手指向自己,“陛下,我说过,你帮我,我就帮你。我的要求还没答应,自然,我的东西不能给陛下。”

  尤金叶纳将刚刚季言的提议想了一番。

  季言刚刚的要求除了将这个替罪羊从他换成了江时以外,没有别的变化,而对于皇室或者说对于整个R国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用一个江时换永生剂……

  半晌,尤金叶纳出了声,“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怎么证明,永生药剂就是真的?”

  季言笑了一声,将自己被绷带缠裹着的手抬起,“陛下应该从二皇子殿下那得知,我这只手受伤的消息吧。”

  尤金叶纳看了一眼,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知道。”

  他那个二儿子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尤其是在季言的事情上。人鱼被送去康归里斯研究所的那一天,这位季教授手被人鱼抓伤,尤里斯当晚就跑回皇室拿了一瓶皇宫的秘药。

  在尤金叶纳的注视之中,季言将手上缠裹着的绷带拆掉。雪白的绷带从手上滑下,尤金叶纳就看见季言手背上那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不见了踪影。

  尤金叶纳猛地站起身,他扶着桌子走到季言跟前,掰着对方的手上下翻看了一番。面前的手光洁白皙,别说是一个伤口,就连一个伤疤都未留。

  尤金叶纳:“这……”

  季言抬手指了指手背上一个针孔冲着尤金叶纳开口道:“这就是测试的结果。”

  尤金叶纳本是阴沉的脸色扬起了一抹笑,他捧着季言的手笑出声,“好,好好,真神奇,太神奇了!”

  季言敛藏下厌恶,将手从尤金叶纳的手里将手抽了出来,“现在陛下信了?”

  尤金叶纳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把永生剂用了?”

  季言:“陛下以为永生剂是白开水吗?”

  季言:“20ml一小管的容量就耗费了我许久的时间,我打给自己的这一针不到一毫升。”

  尤金叶纳:“一毫升就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季言:“不错。”

  尤金叶纳将有些激动而变得颤抖的手背在身后,“好,我答应你的要求,那等事成……”

  季言:“永生剂双手奉上。”

  尤金叶纳笑出声,“好好,教授要是早告诉我您有这番进展,这次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呢?”

  季言笑了笑,“是误会当然最好。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尤金叶纳脑子里想着季言的计划突然冲着转身离开的人问出声,“康归里斯研究所让江时管的话,那教授要去哪?”

  季言:“回家。”

  尤金叶纳:“回……回家?”

  “很久没回去了,回去看看。”季言边向外面走边伸了一个懒腰,“陛下要是害怕我跑的话,不如派个人跟着?”

  尤金叶纳冲着人摆了摆手,“没事你回去吧。”

  季言挑了挑眉推门走出。

  等到出了皇宫,季言面上一直带着的笑收了起来,他拧着眉头,抬手扯掉了紧束在衬衣领口的领带。

  心中情绪不宁,呼吸都因为紧张变得有点不畅。

  季言叉着腰,脑海之中想着当初秦深教他的方法,试着长舒了一口气。

  几次之后,心绪果然是平复了下来。

  【06:亲亲……您这一番对手戏演的我觉得可以打一个S。】

  季言将微微有些抖的手插进兜里。

  【季言:到底还是逃不过一个人性。】

  在他将面前的牌列在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或许他不会死了。

  他在满目泥泞的道路上行走,他像是一个被人蒙住眼睛的稚童,不懂感情。

  可在经过了上个世界之后,让他知道了什么是阴谋算计。

  季宁有句话说的不错,有的人为了一个贪字,什么事情都可以干的出来,那么同理,他也可以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下去。

  【06:那你拿着一个假的药剂的事情去骗了尤金叶纳,要是回头被查出来……】

  【季言:那就不要让这个谎被拆穿。】

  所谓无中生有,借刀杀人,无中生的其实是这支尤金叶纳一直想要的药剂,而他所借的刀压根不是尤金叶纳,想杀的人也不是江时。他要做的局是瞒天过海,逃之夭夭。

  他的一番跟尤金叶纳的对弈,口中说的是江时实则是在说的自己。

  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那么想要打破这个规则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个谎言成真。

  他是没有永生药剂,可不代表他不能以假乱真。

  等到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尤金叶纳到最后到底是老死的还是真的永生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季言轻笑了一声,伸手拉开了面前的车门,“走,去康归里斯研究所。”

  *

  康归里斯研究所的展览厅在经过上次爆破之后耗时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修好了,巨大的玻璃展柜灌满了蔚蓝色的海水伫立在那。

  这段时间人鱼一直外,大伙本以为展览厅修好之后这个地方就要闲置了,可谁会想到季教授家里竟然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原本被带走的人鱼被再次送了回来。

  事发当日在现场的研究员不少,一个二个逃回来的人吓得脸色惨白在研究所里将事情传了个遍。那人鱼的凶残程度,不亚于那天展览厅内死掉的那两个人。

  以至于在人鱼被送了回来之后,研究所内众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提高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这条鱼再搞出什么意外来。

  季言到的时候,就看见了堪比监狱还防范严密的研究所。

  “哥,我到研究所了。”他握着手机将四周仿佛是站岗似的研究员扫了一眼,“我没什么要收拾的,等晚些你来接我就行。”

  季言将手里的手机挂了,就看见站在门口等着他的杜修迎上前来,“教授来了。”

  季言抬手指了指,“他们这是干嘛呢?”

  杜修害了一声,“还不是被你又弄回来的人鱼搞得。”

  季言拧紧了眉头,“他在这不听话了?”

  “没有。”杜修声音一顿再次出声,“老实着呢。”

  季言:“那这是……”

  “那群去你家的兔崽子哪里见过那血腥场面,回来之后一个二个吐了好几天。”杜修声音一顿,“你把那条鱼从家里弄到这,可把这群人给吓坏了。”

  季言扯了扯嘴角,“杜叔,他现在在哪呢?”

  杜修:“就在展览厅呢。”

  季言:“我去看看他。”

  杜修欸了一声,低头落在季言手中捧着的小鱼缸上,“你这是……在养鱼吗?”

  季言低头看了一眼鱼缸里面的金色小鱼苗,冲着杜修点了点头,“对养鱼,我儿子。”

  杜修:“??????”

  季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边向着里面走边冲着杜修问出声,“对了,上一次托你查的针头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杜修将思绪抽回来,“有了有了。”

  杜修将手里的文件递到季言的手里,“我在门口等你就是为了这个的。”

  季言顿住脚步将文件接过,放在手里翻了翻。

  杜修给人解释出声,“初步判定,江时那兔崽子给人鱼注射的应该是狂躁剂。”

  季言:“应该?”

  杜修:“教授又不是不知道……那人鱼……我靠近不了,所以无法拿到血液样本。”

  季言将手中的报告丢还给杜修,“我拿。”

  不远处有个水龙头,季言伸手将外套脱了,撸起袖子用水冲着手,“等拿到血液之后,我有件事还需要麻烦杜叔。”

  杜修:“没问题。”

  季言反复搓洗了一番那看上去并不脏的手,待到指尖被那水染上冷意,他方才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他迈步走到展览厅,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杜修,“杜叔。”

  杜修:“教授还有其他事情吗?”

  季言:“杜叔我晚上就走了,这里之后会交给江时来管。”

  杜修:“我听说了,那个小兔崽子忘恩负义还当你是他老师吗?”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嘛,休息一段时间也挺好的。”季言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展览厅的门,“不过我走了之后不放心里面那条鱼,之后还要麻烦杜叔帮我照顾了。”

  杜修走上前拍了拍季言的肩膀,“你放心,交给我。”

  季言:“多谢。”

  杜修:“客气,教授记得拿到样本之后给我送来,我先回去了。”

  季言待人离开,方才转身打开了身后展览厅的门。

  随着轰然一声,面前的门在眼前开启。

  展览厅内灯光璀璨,入眼就是一个高约两三丈的巨大玻璃展柜,而几天不见的鱼被重新禁锢在了里面。从远处看,那只鱼浮在水里,冰蓝色的鱼尾在水里泛着璀璨的光色,那张面容静美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一刻季言在想,如果那日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玻璃展柜没有爆破的话,他是不是会同对方向今天这样站在这里,隔着一道玻璃展柜,他像是参观其他生物一般平静的见面?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对方,直到将脚步停在展柜面前,季言才发现面前的展柜到底是有多么的震撼。

  他站在跟前仿佛成了十分渺小的一个,以他的高度竟然只能看见这只鱼漂亮泛金的尾尖。

  季言将手抬起放在了玻璃展柜上,水中的人鱼猛地睁开了眼睛。

  季言似有所觉的扬起头来,他就正对上对方垂眸望下来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来,那一刻季言仿佛觉得对方的瞳色就像是一方深不见底的深渊,像是要将人拽入进去,与人共沉沦。

  在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而在这样神奇且强大的生物跟前,他们一样是十分微弱的一个存在。

  季言从深思之中抽出来,将手抬起。

  水里的鱼却是冲他游了过来,将手放在了他刚刚放着的位置上,位置分毫不差,像是与人掌纹相印。

  展览厅内很安静,水中的鱼像是因为碰不到人而变得有些焦躁。

  季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伸出手指给这条鱼指了指上面。

  人鱼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向着上面游动,季言则是迈步绕到一旁向上的铁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季言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只鱼在等他。

  他走了多高,这条鱼就在玻璃展柜之中游多高,亦步亦趋,像是与他并排而行。

  季言看着对方,在抽回视线时弯了弯唇轻笑出声。

  【季言:06你说要是主角回头知道我,每个世界都利用他的话,会怎么样?】

  【06:等亲亲顺利走完所有世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季言:也是,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了啊,那就我就可以坑到底了呢。】

  【06:亲亲要做什么?】

  【季言:送主角回亚特兰蒂斯去。】

  【06:现在?】

  【季言: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临走前要送给这条鱼一个礼物才行,这样才能让这条鱼记得我久一些。】

  展柜的正上方是一个铁板搭出来的架子,玻璃展柜最上面的开口被封堵着,只剩下一个很小的四方形的通风口离的近了能听见里面哗哗循环着的水声。

  季言走到跟前将这个通风口给拆掉,从下面游上来的鱼从水中探出头来。

  诺尔曼:“言……”

  他摆着尾巴想要靠近对方,然而脖子上扣着的锁链,让诺尔曼想要从水中逃出来成了不能了。

  诺尔曼拧紧了眉头有些焦躁的挣了挣锁链,锁链将他的脖子磨得发红。

  正在脱鞋的季言听着耳边叮叮咣咣的声音,抬眼冲着这条鱼出声,“别动。”

  诺尔曼:“言……”

  季言赤脚踩在铁架子上,冲着这条鱼走了过去。

  他试着在边缘席地而坐,让自己的脚垂落到了水中,冰凉的水从脚面流过,季言看着面前的鱼,冲着对方伸出手臂,“来吧。”

  在季言染着笑意的声音落,呆在水中的鱼就扑进了季言的怀里。

  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打湿,季言嗅着鼻息之间的幽香,弯了弯唇,“就这么想我……”

  诺尔曼双臂搂住季言纤细的腰,不等他将话说完,一个冰凉的吻就落了下来。

  半晌,季言伸手扯住对方脖子上锁扣将这条黏人的鱼给拉开,“我让你吻了吗?”

  “想……言。”诺尔曼将吻落在了季言发烫的泪痣上。

  季言的长睫轻颤,他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诺尔曼,我今天被欺负了。”

  诺尔曼似是听懂了他抬起头,“言?”

  “呜呜呜,诺尔曼他们仗着我没有后台就欺负我,威胁我。”挂在眼角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而下,季言红着一双眼睛,哑着声音道:“要不是我机灵,你这条蠢鱼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诺尔曼轻轻的吻去季言眼角的眼泪,“谁?”

  “还能有谁,还不是R国的国主,还有我那该死的学生。”季言委屈巴巴的看着鱼,“你把对方送来的鱼弄死了,这个锅还得我替你背。诺尔曼,我被革职查办了,从今晚开始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诺尔曼收紧了抱着季言腰身的手,“不……”

  季言染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道:“诺尔曼今天我来是要给你告别的。”

  诺尔曼:“骗我。”

  “这是真的。”季言却是拉开这条鱼,“之后康归里斯研究所就要归江时管了,你要乖乖的听他的话才能少受罪明白吗?”

  诺尔曼拧紧了眉头,“不许……”

  “我也不想,可我……”季言看着诺尔曼落在身上逐渐变得猩红一片的眸子,伸手将身后藏着的鱼缸捞到跟前,“你看,这是什么。”

  季言:“喏,我给你生的小人鱼都在这里。”

  诺尔曼猩红的眸子盯着季言,“骗我……”

  面前的鱼落在身上的视线有些幽冷骇人,季言凑过去吻了吻这条傻鱼,撑着手臂起身,“别生气嘛……我会带着咱们儿子时常回来……”

  季言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掌扣住了他的腰。

  诺尔曼:“你是我的……”

  在诺尔曼固执而又执着的声音里,季言就被这条鱼给拖入水中。

  冰蓝色的水没入头顶,季言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看到人鱼游到跟前来托起了他的腰,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近乎粗暴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季言是真的感觉到,他要被这条鱼吃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言:喏,傻鱼,你儿子。

  鱼:老婆,这是金鱼不是人鱼。

  言:乖,都一样。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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