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叹了口气，又想了想，问道：“你说，是孙女好还是孙子好？”
“如果让我选，当然选孙女，但这事儿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况且从我私心上讲，我并不希望小嘉这么早生孩子。她年纪小，大学没毕业就结婚了，社会，世界都还没怎么看过，这再早早生了孩子，不免又要被家庭绊住腿脚，年轻就这么几年，还是该没牵挂的多闯一闯，看一看。不然人生少了体验，以后会留遗憾的。”
“也是，就是咱们儿子年纪大了些。”
“这有什么，四十岁当爹的都大有人在，唉，孩子们的事，我们少操心，等过两年小嘉毕业了，咱们俩也是时候考虑退休了，忙了大半辈子也该累了。”
顾衡看着李慕温柔的笑了笑，安静了一会儿，快到家时，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还是想抱孙女。”br>
李慕笑道：“想吧，梦里啥都有。”
……
过了元宵节，年算是彻底过完了。
顾晏舟渐渐开始忙碌了起来，鹿南嘉还有几天才开学，所幸也没什么事，便也试着帮顾晏舟做一些整理文件，打印资料之类的工作，当起了他的小秘书。
每天跟在他身后，一本正经的顾总长，顾总短，算得上兢兢业业。
顾氏在江城的分公司初设，大部分核心高层都是从京城调任来的，也有一小部分是新招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待工作认真，态度严谨。
鹿南嘉身为一个关系户，职场小菜鸟，每每和他们打交道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马虎。
顾晏舟最初想在公司里公开她的身份，可鹿南嘉不准，她说她要认真体验，好好学习。
顾晏舟也就由着她了，可没想到，小家伙越来越认真，体验的太过投入，甚至学会了加班。
最开始的几天，是鹿南嘉等顾晏舟下班，现在是顾晏舟忙完手里的工作，等她下班。
就连李慕都感叹，顾晏舟真是找了个好秘书，不仅不要工资还这么努力，实在是个三好员工。
顾晏舟笑笑，他看着坐在外间秘书室里，正认真埋头整理文件的鹿南嘉，对李慕道：“看来，是得给我的小秘书多发点奖金了。”
但鹿南嘉的职场体验只持续了一周，她就开学了。
大三下半学期的课不算多，基本都是选修课，她的舍友们也开始忙着考各种证，甚至开始为考研做准备，认真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唐莉莉更是打出了‘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的口号，天天泡在图书馆学习。
更让鹿南嘉惊讶的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过一个寒假，唐莉莉居然和宋青晨开始越走越近，她好奇的八卦了一下，每次唐莉莉都是红着脸，义正言辞的再和她重申一遍自己要一路硕博的口号。
在这种气氛里，鹿南嘉也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她虽然跟着舍友们一起考了教师资格证，但她并不想当老师，也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
考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当她回家，旁敲侧击的问了问顾晏舟，读研是一种什么体验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学习了。
沉郁了两天，鹿南嘉就重振了精神，神神秘秘的，连周末都很少着家了。
最开始，她不说，顾晏舟也没问。
可后来，除了晚上那一会儿和早上她去学校前能见到面，其余时间，顾晏舟是再连她个人影都瞅不见。看書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别说增进感情的夫妻生活了，他是连个亲亲抱抱都没捞着。
终于顾晏舟忍不住了，晚上睡觉前，他把刚洗完澡打着哈欠的鹿南嘉搂进怀里，问她：“宝贝最近在忙什么？”
鹿南嘉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我在学习。”
“准备考研了？我可以辅导你。”
鹿南嘉摇了摇头，起身从床头柜上，取来了手机，在他身旁坐下打开相册给他看：“我找了份在咖啡店的兼职，一边打工一边学做咖啡，本来我想等学出点成绩再告诉你。
“你看这都是我做的，是不是特别漂亮！！”
“以后想开咖啡店？”
鹿南嘉点了点头：“我和唐莉莉一起，我那天算了算开店大概需要的成本，用我妈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刚好，还有富余。”
“开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慢慢来，慢慢学嘛！我还有大四一年的时间呢！”
“我还以为你会愿意来公司帮我。”顾晏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不考虑考虑跟着我？”
鹿南嘉歪着脑袋想了想：“其实也可以跟着你，但我得先有自己的事业，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们闹别扭了，我也有底气不至于太被动，至少我知道离开你，我也能好好生活。”
顾晏舟皱起了眉头：“我们不会闹别扭的。”
“这谁知道啊！”鹿南嘉耸耸肩，一脸坦然：“未来可太漫长了，不要许诺未知的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我身边？”
“等我的小店开起来，没有我也可以平稳运行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顾总还需要小秘书，我就大发慈悲的去帮帮你，但先说好，我可是要工资的！”
“小财迷，我都是你的。”顾晏舟抽走了她手里抓着的手机，随意扔在了一边，然后俯身将她压在了床上，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问道：“宝贝，你都不想我？”
鹿南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对不起啊，这段时间太忙了。”
“那补偿我吧。”
“明天周六，你来我打工的店里，我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宝贝觉得够吗？”
“一杯不够，那两杯！实在不行三杯！其实你如果想多喝几杯也可以，但我就是怕你晚上会睡不着。”
“睡不着就做些别的事，比如增进一下感情。”
“是你想我，还是小顾顾想我？”
“都想。”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们玩一会儿吧！”
……
当顾晏舟按照和鹿南嘉约定好的时间，走进她打工的咖啡店里时，她正穿着工作服，专注熟练的摆弄着咖啡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那认真的小模样，是顾晏舟很少见到的。
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盯着她看了很久，小家伙都没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