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昨晚不会就在这睡得吧？”鹿南嘉压低声音，朝她走了过去。
李慕揉了揉生疼的头，坐起身来，无精打采的倚着沙发扶手，打了个哈欠：“没有，我五点半才回来。”
“五点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小点声，小嘉你过来，妈妈有好东西给你。”李慕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打开翻找了一会儿，笑着从里面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色毛绒兔子和一小盒巧克力。
鹿南嘉看着李慕递给自己的东西，愣了愣，心里是一种说不上的滋味，她刷到过那种不管孩子多大了，总能收到妈妈下班回家带的好吃的的视频，很羡慕，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视频里的孩子一样得到这种的幸福。
虽然眼下情况和视频里的有些不一样，但她也特别开心。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鹿南嘉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头，看着李慕笑了。
“喜欢就好。这个啊，是妈妈昨天晚上抽奖中的，那一场子的人都没我运气好，十克黄金虽然不多，但重点是运气好。”
“黄金？”
“对啊！一条手链，我挂在这个兔脖子上了。”
鹿南嘉放下手里的巧克力，扒开兔子玩偶的长毛，找了找，什么也没有。
“怪了，那可能是掉我包里了，小嘉你别急，等妈妈找找。”
李慕又一次拿起包，鹿南嘉往旁边移了移，给两人中间留出了一块空位，李慕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最后又翻转过来倒了倒：“怪事。”
顾晏舟从楼上下来时，看见的就是婆媳俩一边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一边凑在一起恨不能把头都埋进那只算不得多大的深蓝色皮包里。
“找什么呢？”
听见他的声音，李慕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抚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走路都不带有声音的！”
顾晏舟俯身手肘撑在沙发背上，摸了摸鹿南嘉的头，看着李慕道：“妈，你妆花了，黑眼圈也很重，又熬了个通宵？”
“别胡说八道，尤其是不准和你爸胡说。”李慕指着他警告道。
顾晏舟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鹿南嘉的头：“瞧见了，标准的反面教材，宝贝以后可不准学她骗我。”
鹿南嘉和李慕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敢说。
李慕拍下了顾晏舟放在鹿南嘉头顶的手，没好气的凶了他一句：“小兔崽子，不准欺负人家小嘉，动不动就摸头的毛病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她又看向鹿南嘉，问：“你喜欢他摸你头吗？”
鹿南嘉摇了摇头。
顾晏舟闻言挑了下眉，小家伙居然学会故意告状了。
“顾晏舟，你过来。”李慕的声音陡然严肃了起来，顾晏舟无奈绕过沙发走到了两人面前。
“蹲下！”
“妈你又想干什么？”
“还问，让你干嘛就干嘛，蹲下。”
顾晏舟叹了口气，刚顺从地单膝跪地蹲下，就见李慕握住鹿南嘉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她的小手按在了他头顶上，又带着她解气似的用力揉了揉。br>
顾晏舟抬眼含笑和带着些抱歉之意看着自己的鹿南嘉对视了一眼，待李慕松手，鹿南嘉忙是探身给他理了理被弄乱的发丝。
顾晏舟趁机起身，无所顾忌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李慕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往后缩了缩，她看了看自家大胆的儿子，又看了看红着脸的鹿南嘉，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的宝贝儿媳妇，脏了。
在顾晏舟转头看向自己时，李慕下意识的抱着包，又往后躲了躲，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写满了抗拒：“你不是小孩了，三十年母子，亲一下可得缓半天，臭小子离我远点。”
“妈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碍事吗？瓦数挺高。”
李慕舒缓了脸色：“你以为我爱在这儿待着，这不是在和小嘉找东西嘛！”
“什么东西？”
“一条黄金手链，我昨晚抽奖中的，就想着今天送给小嘉，结果不见了。”
“什么款式？”
“一根细链子上面坠了只兔子还有个福字。”李慕把包递给他：“你帮我仔细找找，看是不是嵌在哪儿了。”
“就这么大个包，能嵌在哪儿？”顾晏舟看着李慕的手腕，笑了笑：“你把袖子挽起来，看看自己手腕上戴着什么。”
“诶呦，还真在这儿！”李慕把手链摘下来，递给鹿南嘉：“我明明记得昨晚把它戴在兔脖子上了，瞧瞧我这记性，真是不服老不行了，亏我还拉着小嘉找了半天，结果倒是骑驴找驴，闹了个笑话。”
顾晏舟起身把包还给李慕：“你要是真服老就好了，一身酒味，都快九点了，再不去补补觉，马上就要去接爸了。”
李慕打了个哈欠：“你说得对，我是得去洗个澡睡一觉了。”
鹿南嘉帮她把从包里倒出来的东西又重新装了回去，站起身来想扶脚步虚浮踉跄的李慕回卧室，却被她制止了：“我自己可以，你们快去吃早饭吧！”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鹿南嘉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有些担心的看向顾晏舟，顾晏舟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向自己，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别担心，妈心里有数的。”
……
吃过早饭，鹿南嘉换好衣服跟着顾晏舟开车去了菜市场。
除夕将近，市场上人很多，顾晏舟怕她走丢了，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
鹿南嘉抱着颗椰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买菜，逛了一圈，她手里的各种小吃越提越多，顾晏舟手里提着的菜也越来越多。
在等卖家收拾鱼的空档，顾晏舟终于算是舍得松开了鹿南嘉的手。
她站在活鱼池前，看着鱼缸里的黑色大鱼艰难的翻着肚皮，瞪着一只无神的鱼眼，嘴一张一合的缓慢呼吸着：“顾晏舟，这条鱼好像快死了。”
没等顾晏舟说什么，一直忙着给他们收拾鱼的老板突然抬起头，笑着道：“小姑娘不好乱说的，我家的鱼都是最新鲜的。”说完他还怕鹿南嘉不信，忙是站起身来拿着长杆渔网，搅了搅那条濒死的鱼。
渔网像是有魔法，一被它兜住，那条濒死的鱼就奇迹般的活跃扑腾了起来，老板举着渔网脱离点儿水面，鱼扑腾的就更厉害了，鱼尾溅起的水花浇了没来得及躲开的鹿南嘉一脸。
“看多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