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位可怜的先生抬到了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卫生间、并伪造成醉酒的假象后,降谷零简单快速地为自己做了个变装,先是快速散了头发,从原本的优雅慵懒风变成了更为纯粹的性感,礼裙虽然没法更换,但他还是将脖子上的绑带拆了下来,转变成了腕带,同时为了掩饰喉结,他又重新在那个位置换了条chocker,想了想,他又从包里将一枚樱花形状的胸针取出来,别在了自己……并不特别高耸的胸前。

尽管看起来超简单,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大的改动,但如果不是观察特别细致的人,可能压根不会发现这是同一条裙子,尤其是在光线比较暗的地方。

那份地下拍卖的邀请函上写的很清楚,他们只认邀请函,邀请人的持有者可以携伴参加,但仅限一人,性别不限。所有人进去之前都可以领取一个面具,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戴,他们也不会强求,这更多的是为有需要的客人准备的。

降谷零当然可以以男性身份一起进去,但考虑到两位男士一起进去可能记忆点过高毕竟他们是准备搞事的,他只能遗憾放弃。

两人戴着面具,跟着侍者绕了几个弯,又在向上的电梯轿厢内对,这个所谓的地下拍卖会并不在地下,而是堂而皇之的开在了上面静静等了几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最高层,会场布置的很富丽堂皇,并且做了隔音,估计是怕上面的动静太大,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吧?

和下面那个拍卖会场一样,设置了很多私密包厢,以满足那些喜欢居高临下、俯视他人的人群的癖好。

邀请函上没有写座位号,两人观察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座位要求,干脆就找了个相对隐蔽一些的角落坐了下来。时间还没到,拍卖师尚未就位,客人们也在陆陆续续地抵达。

时间指向了0点,现场灯光一变,一身正装的拍卖师也站在了台前,没有过多的废话,他进入了主题。

“女士们、先生们,令人心潮澎湃的时刻来临了,首先,请看我们的第一套拍品”

随着幕布拉开,展台后面的“拍品”让警校组两人瞳孔一缩,哪怕是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的降谷零都震惊了。十年前,有这么一回事吗?十年前,地下有这么黑暗吗?

人体买卖!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另一只手很快覆了过来,无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感谢会场好心提供的面具,让他得以不用担心他们的表情暴露。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重新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同时,他的右手不经意地拂过自己的胸针。

先看看,看看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样,毕竟,这才刚刚开场,后面还有很多,还有压轴,通常情况下,能成为压轴的,必定是最惊人的,至少,在拍卖行的专家们评估过后,一致认为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一套套拍品被摆上台面,已经被拆解成骨架、心肝脾肺胰被当成展示品,吸引着猎奇、追求所谓“艺术”的目标群体。

这些“拍品”的来源没人在意。也许是死者家属的贩卖,也许是盗墓掘来的,无人在意。

他们只是盯着上面放大展示的“拍品”,将其如同普通商品一样,对其评头论足,或狂热地举起牌子对其加价,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二人觉得自己格

煎熬了上半场后,进入了下半场。

只对上半场感兴趣的人大多离开了现场,而有些只对下半场感兴趣的人,才刚刚落座。

上半场是“死物”,那么下半场呢……?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诸伏景光也受到了剧烈的心理冲击他们真的在“贩卖”鲜活的、甚至当事人可能压根不知道已经被人预定了的各类精子、卵子、细胞、血液,乃至人体的各处器官,而这些“客人 ”们的“订货”的要求,甚至详细到种族、性别、年龄、血型,甚至地理区域。

让人毛骨悚然。

最让他们感到害怕的,莫过于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热切,仿佛人体买卖在他们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商品”,为了自己或者亲人的性命,他们可以罔顾其他人的性命。

人命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串可以衡量的数字。他们活着,他们又已经死了。

而有些人活着,可能一生都无法创造自己“死去”时的“价值”,更可悲的是,作为“价值”的本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也压根无法获得分毫。

……他们怎么敢?!哪怕在黑暗中浸淫了多年,降谷零的正义之心依旧没有被磨灭,眼前这一切让他怒火中烧,与他相比更为纯粹、也更为稚嫩的诸伏景光已经气得人都要抖了。

但理智让他们冷静,克制着怒气隐忍地看完了大半场拍卖,努力记下那些人对所谓“商品”的诉求和交易时间,以降谷零如今的记性来说,要记下这些并不困难,他很庆幸自己如今的境遇和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以让他和挚友们自救的同时,也能挽回一些国民的性命。

整场拍卖会在煎熬的两人看来显得无比漫长,在即将进入尾声时,两人长出了一口气,又接着提心吊胆开始猜测后面还会有什么。因为他们是中途用了其他人的邀请卡冒名顶替进来的,所以对于可能的流程一无所知,只能忐忑地等待后面“拍品”的介绍和展示。

走是不可能走的,前面大半场已经如此触目惊心,作为重头戏的压轴部分又怎么可能平淡得了?他们也有想过打警方电话,但是犹豫了几秒后,他们又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一来,这个地方并不方便打电话出去,虽然好像不明显,但感官在多年的锻炼下被训练地相当敏锐地降谷零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来自高处的目光搜寻,那应该是拍卖会的人为了避免出现异常而请来的监视人员,兼职保镖。

二来,也是因为警方的到来虽然可以中止这场交易,也暂时地拯救了这些人,可是,少了这一次,又会有下一次,这些人暂时逃脱了命运,又会有新的未知的人陷入同样的危机。

或许在没有其他人通风报信的情况下,他们能抓到些人,但是,在场的除了某些追求所谓“艺术”的人群拍下了遗骨、脏器可以成为罪证,更多的人只是预定了“拍品”的前提下,又哪里来的切实证据来证明这些人的罪恶呢?他们终将逃脱罪责,并且潜藏地更深、更隐蔽。

届时,他们又该去哪里追查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以及何人参与的下一个地下拍卖会?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们?两人都不能接受。

感谢卧底经历让他的准备越来越充分,这场拍卖会开始没多久,降谷零就手动调整了下樱花形状的“胸针”的位置,让花型正对着前方这其实是一个迷你摄像机,小巧、精致,唯一的问题就是内存不够大,为了弥补这给缺陷,博士特意设置了联网功能,可以连到云端,不过云端同样也有限制,目前受限于技术,实时还好,但如果要向前查看,当前只能查看最终录像之前1个小时的记录。

降谷零飞快预估了下整场拍卖会的时间和内存能保存的时长,放下心来。感谢这个年代尚且没有其他人发明出信号屏蔽器,也感谢人家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监控摄像手段,让他们得以将这一切进行下去。

在思考间,会场突如其来地静默了下来,降谷零毕竟多了十多年的经验,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隔着面具,眼角飞快扫了眼周围的人群,眼见他们各个抬着头盯着拍卖师,尽管大多数人同样隔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光是会场紧绷的氛围,就知道他们此刻的热切了。而被众人集体盯着的拍卖师如果不是身经百战,可能都要在这种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目光中颤抖了。

拍卖师同样用很高昂的声调,热切地介绍着下一个拍品:“接下来,是我们大家都很期待的拍品,来自于某个研究院出品的不老药!”

诸伏景光诧异地瞪大了猫猫眼: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而坐在他隔壁的降谷零却是瞳孔一缩。

黑衣组织?!

他们竟然也掺和进这场拍卖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