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趟怎么着也没有算白走。”

  带上了三条人命,够了。

  “我妈……我妈也是你……”

  “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所以告诉了她一些实情,谁知道她就突然撑不住了?”许星暖摊了摊手:“你应该感谢我呀,因为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她,对了,他现在在医院怎么样了?”

  “许星暖。”季暖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磨灭,她发了疯似的想要挣脱开身后人的禁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许星暖掩嘴笑了,她完全无视季暖的崩溃,嗓音悠长疯癫:“这都应该怪你啊季暖,谁让你一开始要嫁给之砚哥的?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啊!许星暖!”

  季暖哭喊着,浑身上下的痛感几乎要把她撕碎了。

  “把她带走!”

  苏警官见情势不对,赶紧向许星暖身后的两个警官使了个眼色。

  “季暖!”

  许星暖被架了起来,她癫狂的笑着,一副嗜血的目光盯着悲愤的季暖:“我告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你身边的这些人就都不会死!你就是个祸害,你就是个灾星!所有罪恶的源头都是来自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啊!”

  季暖撕心裂肺的嘶吼。

  许星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坚韧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头。

  她好痛,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痛的。

  妈妈,祁祁,还有那个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的孩子……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她而去,唯有她形单影只的还在这个世界上漂泊。

  “他们都是含着恨意而走的,如果不是你,许祁现在早就和陈琛结婚了,如果不是你,你的家又怎么可能会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你,你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去?季暖,你要记住,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愚蠢,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上了顾之砚!”

  “把她带走!”

  苏警官暴怒的喊了一句,那两个警官没敢耽搁,赶紧拖着已经疯了的许星暖走了。

  季暖痛苦的抱着头,整个人已经毫无理智。

  她满脑子全部都是刚才许星暖说的话。

  是,她说的对。

  如果不是她的话,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死去。

  他们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她不该爱上顾之砚,她不该……

  她早就该死了。

  季暖深吸一口气,脖颈处的青筋乍现。

  “季小姐……”

  苏警官担忧的看着她:“许星暖的桩桩件件已经构造成了死刑,而且我看她自己也没有要活下去的心了,所以……”

  季暖用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她心如死灰,整个人像是一具傀儡,犹如行尸走肉。

  她什么都没说,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苏警官看着他万灭俱灰的背影,终是放心不下,给顾之砚打了个电话过去。

  ……

  季暖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颐江。

  滔滔的江水拍打着海岸,冷风拂过海面,将她的衣角轻轻拂起。

  远处海天一线,风景甚好。

  这短短的一年多,她所爱的人以及爱她的所有人皆离开了。

  许星暖说的没错,她就是个灾星,是她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克死了。

  季暖一步一步的朝着高峰的边缘走去,每走一步,心里都毫无波澜。

  有的是无限的窒息与对自己的厌恶。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暖暖!”

  顾之砚跑来的时候,就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那山顶走去。

  他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

  “你别过来!”

  季暖听到声音,瞳孔猛地一缩。

  她蓦地回头,眼睛里奋发出了滔天的恨意。

  顾之砚猛地停下,什么矜贵和淡漠全然消散。

  “暖暖,你冷静一些,有什么我们好好说。”

  他的手颤抖着,迫切焦灼地盯着远处的人:“你不要去听许星暖说了什么,好吗,暖暖,算我求你了,你先下来。”

  他的声音哽咽,带了些许的颤音。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恐惧和害怕。

  也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顾之砚,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季暖的发丝被海风吹乱,他的眼底写满了万灭俱灰:“就是爱上你。”

  顾之砚心头猛地被刺痛。

  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蔓延。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我一定不要选择遇到你。”季暖失心落魄的笑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已经把我身边所有的人害死了,我再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唯有死,才可以替自己赎罪。

  “不是这样的。”

  顾之砚红了眼眶:“他们不是你害死的……你别做傻事,你的身边还有你的父亲,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包括……包括我。”

  季暖苦涩一笑,脚下一软,向后退了一步。

  “不要!”顾之砚神经高度紧绷,也下意识的跟着往前了一步。

  “顾之砚。”季暖眼底含着泪:“你放过我吧。”

  再见了,这个令她拥有无数悲惨回忆的城市。

  她话音一落,毅然决然的转身,毫不犹豫的跳下了颐江。

  “暖暖!”

  “顾总!”

  顾之砚暴戾的嘶吼,他冲向了江边,拼命的想要抓住季暖的衣服,结果却只是触碰到了一个衣角。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额角的青筋暴显。

  在这一瞬间,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乱感。

  “暖暖,季暖!”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叫着,可是回应他的就只是平静无波的江面。

  “不可能。”

  眼泪夺眶而出,他紧咬着牙关,满脸通红:“不可能。”

  “顾总。”

  陈琛在一旁紧紧的抱着他:“顾总,我这就叫人。”

  顾之砚此时此刻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下一秒,直接推开了身边的人,与季暖一样,纵身而下。br>
  “顾总!”

  微风徐徐,吹得江面波光粼粼。

  颐江上午的时候,还是一片春风和旭,到了下午,周围全部拉上了警戒线,无一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