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了。
他但凡要是像一开始一样，对她坏的差劲，她也不会多想什么，可偏偏他总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这个样子的人最讨厌了。
季暖也没喝，将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
正当她打算也要休息一会儿时，一旁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下车之前喝完，这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
“一会儿需要走一段时间的路，我不希望有些人拖慢我的脚步，听说这个东西可以缓解疼痛。”
顾之砚眼睛也不睁的说。
听说…好一个听说。
谁会没事跟她说这些？
想想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秦佳了。
说起秦佳，她倒是突然想起来，如今是三月份，马上就到了，秦佳的忌日。
大概是在三天后。
以往，此时此刻的顾之砚，情绪非常的低落，而且根本不会出现在公司。
但是现在……
季暖的脑海里想起了去年的那个雨天，她被迫跪在秦佳的坟前道歉。
胸口被刺痛，就连呼吸都有一些压抑。
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动静，顾之砚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会就凉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又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些专属于他的词性。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带了些宠溺呢…
季暖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回神来，莫名其妙的被这种语气勾着走。
她弯腰，从袋子里抽出了那杯暖暖的红糖姜茶。
这杯茶，单单是握在手里，就已经觉得很暖和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红糖姜水。
以前这样的情节，就只在网上看到过。
暖流下肚，果然，这股热气在肚子里散开，疼痛也随之减少了一些。
这杯红糖姜茶的浓度很高，甜味在口腔里流转，腻的发慌。
她喝了两口，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了。
“不好喝？”
顾之砚皱了皱眉。
当时他听到季暖的语气不对，便想到之前两个人还住在一起的时候，季暖就经常肚子疼，他虽然不常回家，但有一次也碰到过。
那个时候季暖疼得蜷缩在沙发上，却没有想着要睡觉，只等着她回家。
当时的他没有太多的感触，现在回想起来，竟心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不是，太甜了。”
季暖又强迫着自己喝了一口。
这上了最起码有一袋红糖吧？
“那就不用喝了。”
顾之砚也不知道哪股气性上来了，掏出了手机：“我重新给你点一杯。”
“不不不不不。”
季暖赶紧摆手：“不用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挺好的，很好喝，没关系。”
几个字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而且这样浓度高的可能喝起来的感觉会更好一些，效果也会更好。”
怕顾之砚不信，她又猛地吸了两三口。
“真的？”
顾之砚眉尾轻挑。
“是的。”
季暖重重点头：“我马上就喝完了。”
重新点一杯，这大可不必。
她可不相信顾之砚是这么好心的人，别在里面投毒，就算好的了。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的，手中的红糖水就已经见了底。
一来二去的，肚子确实也舒服了很多。
司机默默的开着车，但是也忍不住想要观察一下，后面两个人的状态。
她跟在顾总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顾总主动给哪个女孩子买过红糖姜茶的。
就连之前的秦大小姐也没有过。
难道顾总对季小姐真的上了心？
其实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是非常非常好的。
而且季小姐这个人…还是蛮可爱的。
到了机场，季暖才知道，能让顾之砚亲自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冷漠的顾之砚在见到面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之后，态度就变得谦卑了很多。
“老师好。”
老师？
季暖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跟着顾之砚一起弯了弯腰。
“几年不见，你这身上总裁的气质倒是越来越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板呢。”
面前的老者虽然看起来年岁已过70，但是话语间中气十足，丝毫没有病态，身体看起来也好的不得了。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上莫名有一种书生气的感觉。
腹有诗书气自来，可能说的就是眼前这位老者。
能够让顾之砚称为老师的，想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个疑问直到上了车之后，才得到了解答。
这位老者，是顾之砚大学时候的教授。
在他们这些高阶级的人面前，季暖向来是有学习的份儿。
她大学毕业之后，也是打算继续进修的，可是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家里就出现了变故。
以至于到了餐桌上，季暖便默默的做好自己特助该做的事情，将两个人服侍的很好，自己则一句话也不说。
“这位是…”
韩教授将目光落在了季暖的身上，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
他的这个学生，从来不喜欢和任何的女性接触。
包括在上学的时候，追她的人数不胜数，但他连瞧都不瞧，那会儿情书堆的都快要比山高了，他却当做是垃圾随手扔掉。
后来，听说成了顾氏集团的总裁之后，身边也很少有女特助。
而眼前这个，气质与普通的女性也不一样，而且模样长的也十分水灵。
仔细看一看，莫名的与他这个学生有一股子般配的味道。
“韩教授您好，我是顾总身边的特助。”
季暖对这位老师充满了敬重之情，听到他说自己，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鞠了一躬。
“不用这么拘束，我是他的老师，又不是你的老师。”
韩教授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得不行。
“当然是我的老师了。”
季暖见他随和，自己也就没再拘着。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见到您，从您的谈吐中自然也可以学到不少，那这些我偷偷偷过来的学问，也非常值得我叫你一声老师。”
“你这孩子，我的谈吐是什么样子的？”
韩教授突然来了兴致，眉眼一弯：“这么大言不惭的拍马屁吗？”
“这可不叫拍马屁，我这是非常认真的在和您说。”
季暖一本正经的说：“顾总身上已经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您是他的老师，自然有更多的东西需要我学习。”
顾之砚冷漠的表情上有了一丝破裂。
他侧目，表情古怪的扫了她一眼。
这女人怎么当着他的面的时候也没见说话这么客气过？
“老师，我敬您一杯。”
季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
“老师不能喝酒。”
顾之砚冷冷地说。
这不是在打脸，这是在拆台。
季暖暗暗的碎了他一口。
“看来咱们真的是许久没见了，你的老师以前确实是滴酒不沾，但是自从去了国外之后，这个也就改了，现在是没酒不行。”
韩教授端起了酒杯，自己也站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伶牙俐齿的，我倒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