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祁再也笑不下去了。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生生的疼。

  她不玻璃心,也因为生活不检点被人说过很多次,但他们的言语,远远不及陈琛这一句。

  脏?

  呵。

  “不是先生,这句话就说的有点过分了。”

  一旁的男人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我和她……”

  “我脏你又不是第一天发现。”

  许祁嘴快的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陈琛咬着牙关瞪着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刚刚他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后悔了,但覆水难收,说了就是说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女人伤到。

  而且这股滋味,让人异常的难受。

  比受伤,流血还要难受。

  真折磨人。

  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了一抹无力的笑:“是啊,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强忍着胸口处的窒息感,看向了许祁身侧的那个男人:“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欢她,不然的话,老子要了你的命。”

  话落,转身。

  这一刹那,许祁面前的空气像是被他带走了似的。

  脚踩在冰冷的花上,犹如踩在她的心里。

  许祁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琛上了电梯。

  “祁祁。”

  一旁的许楠双手叉腰:“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堂哥呢?”

  “碰见了就是碰见了,碰见了也好。”

  许祁吸了吸鼻子,沉沉的呼了口气。

  她看着自己的足尖,闷声道:“更何况,他说的也不错,我确实脏,无论是和谁在一起,都是玷污了他们。”

  “这是你说出来的话吗?”

  许楠惊了惊:“以前我的妹妹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

  “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当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无论自己有多优秀,都会自卑,更何况,我本身就是一摊烂泥,又有什么资格自信?”

  许祁自嘲一笑,回到了卧室:“哥,你自己走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

  季暖在花店忙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

  每次一到详细谈的时候,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手机在一旁亮了亮,她撇了一眼,是一个定位。

  是祁祁的。

  难道她和陈琛已经见完了?

  季暖思考了一瞬,将电脑合上。

  硬生生的坐了一天,不动不知道,一动浑身就和散了架一样噼里啪啦响。

  她开车到了许祁给的定位。

  这是一家酒吧。

  就是上次她和许祁来的那一家。

  但这个点,来的人并不多,音量也没有上一次喧嚣,反而放着悠扬的钢琴乐,像是清吧。

  季暖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已经喝的烂醉的许祁。

  “怎么了这是?”

  季暖走到她身边,身上还带着外面冬天的寒意。

  “怎么喝这么多酒?”

  许祁单手撑着脑袋靠在吧台上,眼睛迷离的看着她:“暖暖,我脏吗?”

  “什么?”

  季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许祁没说话,对着瓶子灌了自己一口:“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块破布,恶心。”

  “你说什么呢。”

  季暖皱了皱眉,将她手里的瓶子扯了过来。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

  “真脏,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脏。”许祁越说越起劲:“当初还想要追人家宋律师,怪不得宋律师也瞧不起我。”

  “是宋允对你说什么了,还是陈琛?”

  “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的自信是从哪里来。”

  许祁压根没有回应她的话:“真是糟糕透了。”

  “是陈琛,对不对?”

  季暖轻咬了一下牙关:“我去找他。”

  “他说的不错。”

  许祁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只是说实话而已,也只有他对我说实话。”

  “你以为你就想过这样的人生吗?”

  季暖严肃的看着她:“当初你弟弟成了那个样子,你没有办法,你是被生活所迫,所以才走上的这条路,你是伟大的,是无私的,你更是一个好姐姐,你懂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不可能。”

  许祁趴在吧台上,脑海里满满的全部都是陈琛,看她的那种眼神,和她说的那句话。

  “我可能…真的喜欢他。”

  清凉的泪液夺眶而出,无声的滑落。

  从指缝到指尖。

  “当初对宋律师,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当时她还挺自信的。

  可就在面对陈琛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配不上他。

  “今天我看着他拿着花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开心的,特别特别开心,比我想象中的要开心,但当他开口说话,为我身边的人是谁的时候,我突然又清醒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从来没有的自卑突然涌了上来。”

  季暖心疼的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这不是你的错,祁祁。”

  “我觉得你应该给陈琛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不了了。”

  许祁抬头,抹干了脸颊上的泪液:“他说我脏。”

  季暖心头一颤。

  被喜欢的人这么说,比酷刑还让人难以接受。

  “可他如果真的这么想,今天也就不会去找。”

  季暖嗓音温柔:“陈琛是个好男人,他和别人不一样。”

  “可是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啊暖暖。”

  许祁侧目看着她,声音哽咽:“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

  季暖鼻尖一酸,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祁祁,是世界上最好的祁祁。”

  直到现在,她都不赞成顾之砚的话。

  祁祁不会害她,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对了,蒋文竹和你说的那个人,顾之砚有眉目吗?”

  过了很久后,许祁从她的怀里撤了出来,鼻音浓厚:“如果查不出来,那明天咱们还出去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呢,且不说这个人查没查的出来,就说花店的事,可能咱们明天也走不了。”看書喇

  一说到这个,季暖的心情就差劲的要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一到了要付钱的时候,那群人就和逃荒似的,直接跑了,一个靠谱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