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宋以清压着脾气， 非常平静地重复了这一句话，“胥沉，我饿了，想吃榴莲。等出去了， 我给你买个金枕榴莲尝尝。”
事实摆在眼前， 胥沉很强， 这对于他自己对于在险象环生的古宅来说， 是绝对的好事。
宋以清个人层面上的生气， 不应该在这个环境里撒出来。
但是他觉得自己有权利出去以后在跟胥沉撒！
他不是想做自己男朋友吗？
行， 宋以清会让胥沉知道，他有多难追！
胥沉看着宋以清面带微笑，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他很庆幸自己竟然精神控制成功了！
胥沉大松一口气。
这时段红涯又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两串鸡翅，嘴巴油光锃亮， “饿了有现成的！”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八姨太生的这个怪物孩子终于被消灭了，这么多年他可是受够了被这怪物摆布的日子。
解脱了，万岁！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以清正有气没处撒呢，看见段红涯劈头盖脸地问！
“我是这么回事！”段红涯咽了一口烤鸡翅，回答着，“这老宅里的人， 因为受到万老爷的影响，都喜欢听戏。八姨太原本不爱听这个， 可是为了讨万老爷欢心， 硬说自己喜欢听， 就让我经常去她院子里唱一段。”
本来他也记不太清了， 这些都是他刚才闻着烧烤香味找到秦白他们的野炊摊上，蹭吃蹭喝后，秦白打开自己的小本本让他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他这才都想起来了。
“那会儿我可不知道，八姨太有一间小暗房，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邪灵雕像。那里头早就住满了孤魂野鬼，平时因为小桃香火贡品给的充足，这些鬼并没有在宅子里闹腾。就是偶尔溜达溜达，大家都以为是那个书生作祟。”
“我给八姨太唱戏，陆陆续续唱到她怀孕五个月，后来她抽烟膏子的事被万老爷知道了，万老爷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指定不健康，就对八姨太置之不理了。”
“万老爷自然就不让我给八姨太唱戏了。”段红涯说，“那个时候，这群鬼，就缠上我了。”
“它们缠你做什么？”宋以清问。
“听戏。”
“怎么它们还听上瘾了？”
“嗯，那些小鬼开始在宅子里闹腾，我不唱戏，它们就乱杀人。”
“可恶的东西。”
“后来八姨太的孩子出生了，它们吃人的内脏，见人就吃。我当时跟着万老爷去看八姨太的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它们只是抓着小桃走了，没有吃我。”
“就是因为它们还要留着你听戏？”
“嗯，是这样的。”段红涯老老实实地回答。
“看来有一门特长，还能保命。”宋以清半开玩笑。
“那你现在的情况是？”
“那些鬼为了可以一直听我唱戏，让它们解闷，把我和老宅子连在一起，我吸收着宅子里287口人的怨念，成了不死人，还能随意穿进这宅子。”
“可是这些怪物已经死了，它们加在你身上的邪术应该随之消散，你应该会死掉才符合逻辑。”宋以清却看着段红涯反而比之前看起来更有凝聚感。
“是秦白秦师父，说我立功了，渡化我，说以后还要给我个差事做！我真的太幸运了！”段红涯开心地现场就唱了一小段。
“既然是师父的决定，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宋以清一个完全不懂戏的人，都觉得段红涯那咿咿呀呀的嗓子，好听极了。
“走了，去找我师父，我要好好吃一顿。”来抵消胥沉欺骗他的情绪！
“哼！”他凶了胥沉一眼。
胥沉：“……”
怎么好像觉得清清没有被他精神洗脑呢？
“清清！”他追上去。
“你要拉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段红涯教他。
胥沉马上执行，“清清！你是不是没有被我……”
“没有被你气死！”可宋以清真的好气，他被胥沉抓着手，挣脱不开，任性地低头就咬了胥沉鸡爪子一口！
“不疼。”胥沉没有打开痛觉系统。
宋以清本来是想撒气呢，结果胥沉脸色不变，还在这说不疼！
“你！”宋以清甩开他的手，气鼓鼓！
“你好笨啊，你应该喊疼！”段红涯适时授课，“我跟你说，如果男朋友生气了，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打一炮！如果一炮不行，就两炮！绝对管用！”
胥沉听着段红涯变快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表情，对他到底是谁产生了一丝怀疑。
段红涯看着跑远的宋以清拿着弯刀乱砍撒气，果断承认：“我是秦白，给你这个，让他吃了！我求你俩，赶紧来一炮！”
“什么叫来一炮？”胥沉面对宋以清的师父，态度还是很不一样的，立马恭敬起来。
“就是抱他，亲他，脱他衣服，和他睡！”
“这样他就不气了吗？”胥沉懵懂。他看着秦白递给他的一块黑色的板板，问这是什么。
“巧克力！”秦白睁眼说瞎话，“忘川做的，好吃，宋以清吃了保准会缠着你一起睡觉，睡完觉他绝对不会再生你的气！”
“好，我这就给清清吃。”胥沉可不知道，这是忘川用情药做成的巧克力。
宋以清跑远后，偷偷回头看胥沉。
这个没有良心的玩意儿，竟然不追出来哄他，却跟段红涯聊得很开心！那俩人的头都快贴一起了！
“哼！”宋以清狠狠一砍，粗壮的大树就被他砍断了。
“哎哟！”
扑通一下，从树上掉下来一个肥胖的鬼影。
“小道长饶命啊饶命！”
“万老爷？”这鬼怎么在树上蹲着！宋以清没好气！
“我死了以后被八姨太生的那怪物压制，禁锢在这树里了。它们饿了吃不到东西，就会吸食我们全家287口人的怨气。”万老爷从地上爬起来，说，“这不刚才，那怪物被那位先生给弄死了，我这就解放了！嘿嘿嘿。多谢你们了！”
“说真的，我们万家人都被那怪物害死后，那怪物还在这镇子里行凶几起，当地官爷觉得此事严重，报给上边，上边派下来个厉害的仙师，把我们这给设了法阵，藏匿起来。而镇子上的人也都全部搬走了。前段时间有几个年轻人受了伤，那血气把怪物唤醒了，我们眼睁睁看着怪物吃人，有心无力啊！”
万老爷说得情真意切，还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宋以清敷衍的嗯嗯嗯，余光一直瞥向胥沉。
这家伙究竟要跟段红涯聊多久？
“呦，这不是我的小红嘛！”会来事的万老爷看到宋以清心不在焉，光往一边看，马上就把段红涯给招呼到自己身边来。
秦白适时离开，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胥沉手里的巧克力上。
段红涯迈着小碎步跑到万老爷身边，开口就澄清一件事：“万老爷，你死后，我和三少爷没有任何逾越！是三少爷为了查清楚您和八姨太的死因，故意制造他沉迷于我的假象！当时他怀疑是大少爷害了您！”
“这样啊，”万老爷点头，“我相信你和老三，这些孩子里，只有老三最懂事。老大那个不孝子，哼！”
“爹！我们终于解脱了！”三少爷的鬼魂也出现了，他对着宋以清和胥沉深深鞠躬，“我也是被杀死后，才知道冤枉了大哥。本来我和大哥就是家族继承人的争夺者，兄弟关系现在这档子事，已经被破坏。现在我们都死了，也知道真相了，我想，我想和大哥重归于好！”
“好弟弟！”大少爷也出现在院子里，和老三用力抱了抱。
段红涯对宋以清说：“万家拯救我于水火之中，虽然前期的确很多下人觉得我低贱，可是后来大家都接受了我，还愿意和我学戏。我在万家，虽然经历了一些内斗，但我真的很感激，万老爷把我带入万家。”
“那我看到的？”宋以清记得大家都虐待段红涯。
“这里的残念，会根据你们自己的脑补，延伸出很多你们想看到的景象。我是没有能力改变你的想法的。”段红涯浅浅笑起来。
“而且我和万老爷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种。”
万老爷笑呵呵解释：“我可不喜欢男人啊，我当时把小红带回来，一方面是真的爱听他唱，还有就是我有一次去了后台，看到班主欺负他！大冷的天，妆都没卸，就扒小红衣服，霸王硬上！我看不下去，就掏钱把他买了。”
“万老爷整日和我在一起，不过是在跟我学戏，有时候学得晚了，就在我院子里过夜，院里好几间房呢，万老爷是真君子。”段红涯补充。
“那就好。”宋以清听到这个大宅其实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还挺开心。
“不过我们万家是真的有老鼠屎。小桃，管家，八姨太，都不是好鸟！”万老爷气呼呼地说。
“没错！”三少爷给他爹顺气。
“爹，我也不是啥好鸟，我听管家的话，光跟三弟做对了。”大少爷一脸内疚。
“爹！最不是好鸟的就是你！你把我的书生弄哪去了！”二小姐哭哭啼啼。
“他不就在那！”万老爷拍着二小姐的肩膀，叹了口气，“是爹爹思想迂腐了，总想着门当户对。其实当年爹也没有想要淹死他，我让管家想给书生一个教训，结果管家擅自主张就把书生给淹死了。”
他指着月亮门处，湿漉漉的书生。
宋以清看着他们一家人和解，不打算打扰他们，偷偷离开。
胥沉看着宋以清的情绪好了很多，抓着人家的手把人拉到月亮门外的墙上，马上又开始对着他闹情绪的人抵在墙壁上。
特别认真地告诉他：“清清，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我怕我很强了你就不会管我了！”
“哼！”宋以清觉得实话一点也不好听。哄人不要解释，解释这个他也不会消气！笨笨！
宋以清心里骂他。
“清清！我不想你生气，所以我要亲你了！”秦白说亲亲清清他就不气了！
宋以清：“啊？”
他说什么！？
“唔！”
宋以清压根来不来反问胥沉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被胥沉吻了上来！
然后他的大脑一阵晕眩，浑身都觉得被雷劈中了，像是踩到棉花上，唇上的热度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好样的！”秦白激动，赶紧把两人转换到他早就准备好的大床上。
宋以清都没注意周围的环境是怎么变化的，整个人就被胥沉按进了软乎乎的大床里。
“你！你学坏了！”宋以清推开胥沉，羞得满脸通红！
“清清，你还气不气了？”胥沉对于清清的唇极其迷恋，他没想到，亲亲的感觉这么好。
“气，气死了！”宋以清脑袋都浆糊了，他觉得自己的唇烫烫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家伙竟然还没有开始追他就直接亲他！
可恶！
“这，这可是我的初吻！”宋以清拿枕头砸他。
胥沉表示：“也是我的初吻。”
宋以清：“啊……”那好像他不亏。
“你！你怎么不知道让着我！”宋以清不管，宋以清耍赖！
“那……这不是我的初吻。”胥沉顺着他的意思哄着。
“你！你快点从实招来，你的初吻给谁了！”宋以清的火又起来了！
秦白：“哎呀我的妈！胥沉你肿么回事！不要说话！给我亲！”
胥沉点点头，然后随手扯了个结界，把秦白防在外头。
秦白：“这是什么品种的白眼狼？我再教你，你把我屏蔽！”
胥沉尝过亲吻的滋味，已经无师自通，不需要秦白指挥了！
他把宋以清逼在大床角落里，挑起人家漂亮的下巴，不管宋以清嘴巴里阻止，又亲了一口。
宋以清：“……”
他的心又被胥沉软甜的唇电了一下。
“你你你！”宋以清咬着胥沉的下唇，含糊不清警告，“再欺负我，我就，我就给你咬流血！”
“啵！”胥沉才不管怀里的小猫乱喊什么，被咬着下唇也拦不住他亲亲。
“唔！宋以清的被他欺负得红了眼眶，气势都提不起来了，“胥沉你别这样，我还没准备好！”
他都快被亲迷糊了。
“清清，我好喜欢你。”
“清清我要跟你脱光衣服一起睡觉。”
宋以清：“！！”不可以！进展太快了！
他仅有的理智阻止着胥沉解开他的衣扣。
“不，不行，你，你冷静！唔！”宋以清快招架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