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是真的没打算追究。不像是他的风格。
在盛妤心第三次走神的时候, 叶绪忍不住开口问了：“在想什么？”
盛妤心回神，“抱歉，叶总。”
“五次。”叶绪说了个数字。
“什么？”盛妤心不解。
“两天时间里, 盛秘书道歉了五次。”叶绪的语气有些无奈, 还带了些莫名的情绪。也许是什么叶绪自己也说不清楚。
盛妤心没想到叶绪记得那么清楚，那为什么不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还那么纵容她？一个答案隐隐约约呼之欲出，盛妤心却不敢再想下去, 害怕是真的。
“抱──”顺口的抱歉还没说出口，叶绪就带着恼意看了过来, 盛妤心顺势收了要说出去的两个字。
盛妤心出去的时候, 叶绪拿过其中的一份文件, “咔擦一声”，火光一闪，火苗顺势点燃了整份文件，很快化为灰烬。
叶绪开了窗通风, 他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站了好一会。
他没过问她为什么。
少奇：图片。盛秘书之前和叶沣私下见过面。
叶绪：哪来的？
少奇以为会迎来总裁的震怒, 没想到总裁第一时间却是追寻照片的来源。少奇被追问的答不上话, 明明是盛秘书的过错, 火苗怎么烧到他身上来了？
叶绪：北城的项目有什么进展？
少奇：施工队已经进场了。不过前两天警方来过一次，不知道在找什么。
叶绪若有所思。
他拨通了一个私人号码，“帮我查下……”
欢欢在群里问她们晚上去不去酒吧玩，她把渣男音拿下了。渣男音顺势叫了她们一起过去玩，他多叫几个兄弟。
欢欢：相亲都是奇葩, 哪有小奶狗香。享受当下, 及时行乐, 妤心你就说冲不冲吧。
菲菲：还是我欢厉害。分分钟拿人头, 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盛妤心：你都发话了哪敢不从。
她们还在群里调侃着呢, 总裁办的办公室突然开了门，她们正襟危坐了起来，假装在努力的上班(摸鱼)。
叶绪拿着西装外套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盛妤心的错觉，总觉得叶绪走之前特意看了她一眼。
菲菲：工作狂人叶总不到四点下班了？
欢欢：震惊ing
欢欢：不过我们可以早点溜？
盛妤心：万一叶总半路回来？
菲菲：……那还是卡着点溜吧。
最后一个多小时的上班时间，盛妤心就坐在电脑面前发了会呆。在离下班时间半个小时的时候，欢欢敲了敲她的工位拉她一起去厕所里化妆换衣服。
盛妤心这次穿了一条保守的咖色收腰复古裙。
化妆的时候欢欢贼兮兮凑了过来：“等会要不要挑挑？”
“有几个还挺好看的。确定不试试？”欢欢语带怂恿。
菲菲笑，“你怎么不让我也挑挑？”
“我怕啊添追杀我。”
“去你的。”
盛妤心也不由得露出了个笑。
她们到的时候，一堆男孩子已经在等了，渣男音叫路天逸，殷情地过来给欢欢提包。还给她们介绍了他的几个兄弟，都是附近大学的。
看见盛妤心的时候眼前一亮：“好久不见姐姐了，最近被男朋友管那么严？”渣男音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欠揍。
“别乱说话啊。”欢欢拿过对方的鸡尾酒浅浅喝了一口，私底下去拽了对方的胳膊一把，路天逸疼得龇牙咧嘴。欢欢看起来挺小只的，没想到力道那么大。路天逸没再管这边和欢欢去舞池里跳舞去了。
这次的几个小朋友要比上次的大胆很多，不愧是渣男的朋友，连眼神都直白到毫不掩饰。有个三七分刘海的男孩子坐到盛妤心的旁边，给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里。
“姐姐怎么不喝？”声音都是奶声奶气的，带着眼镜笑起来还有小虎牙。
确实，目前来看质量要比相亲对象高多了。
盛妤心另外叫了一些酒，让他们敞开了喝。新上来了一些酒，她拿过其中一瓶准备要开的时候，有人先一步给她开了瓶盖。
“谢谢。”她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也不太热情，但是对方挺热情。
DJ的歌曲震耳欲聋，盛妤心喝了几杯酒，心情稍微好了点，对方凑过来问她要不要去跳舞。
“可以啊。”她点了点头，然后让对方在前面走，她跟在人家后面滑进了舞池。喧嚣的音乐，舞动的身躯，那些烦恼似乎短暂的远去了。
对方伸手过来搂她腰牵她手的时候她又涌起了那股难以言喻的生理性厌恶，还是不行，她十分礼貌地婉拒了。还有一些人故意贴过来，在一首歌没完的时候盛妤心就下了舞池。
路天逸看着这边，笑着和欢欢说：“看来你的朋友不太放得开？漂亮是漂亮，但是不一起玩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浪？”欢欢反唇相讥。
今天的酒吧还安排了钢管//舞，穿着性感的美女把现场的氛围带到了高//潮。
小奶狗眼睛看得都直了，也没注意到盛妤心从一侧先离开了。
盛妤心在群里发了信息和她们说她先找代驾开车回去了。菲菲和欢欢一般会玩得挺晚，因为这个时候才八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吧离盛妤心住的地方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远远地就看见她小区的楼下停着一辆橙色打眼的车，是叶绪的。
她让代驾把车停进车库以后，走出去敲了敲驾驶室的车门，叶绪缓缓摇下了车窗。
盛妤心这才发现叶绪换了发型，吹的三七分的短发刘海，穿着条纹衬衫显得特别......年轻，有点像韩剧里走出来的漫画男主。
他好像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型的缘故。
盛妤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没想到叶绪也有那么幼稚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还是什么，盛妤心说得话有些肆意：“唔，叶绪你这发型还挺好看。”
她说的是叶绪不是叶总。她很少那么叫他。
盛妤心本来觉得渣男音的小奶狗朋友还有点小帅，现在看见更帅的了，觉得刚刚那个总归是差了点意思。
她突然凑过来趴到车前，又认真看了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这怎么可能是叶绪？
几乎是盛妤心凑过来的一瞬间，叶绪就闻到了酒味，还有衣服上的香水味。总裁办的秘书都不喷香水，因为叶绪香水过敏。
叶绪一下子就猜到了盛妤心去了哪里。
“又去酒吧了？”他一开口盛妤心就皱眉了，“什么叫又。”
“本来还是挺帅的小奶狗的，一开口就是......”盛妤心形容了下没形容出来。
“一开口就是什么？”
“叶绪。”
一开口就是......叶绪。叶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站得有点累了想蹲下去了。
他让她靠边站，然后打开车门走下去。
盛妤心被叶绪拉进了车后座。
叶绪摸到了她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他伸手拉她的时候，她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还特别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别人都不行，可他就行。她一直在努力过，可是好像还是不行。
“叶绪，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她意有所指。
“有。”他回答。
盛妤心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小部分，故作轻松地说：“你问。”她以为叶绪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也做好了坦白的准备，辞呈也已经提前写好了。她没把叶绪之前说的话当真。
“今天为什么去酒吧了？”他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不高兴。”她很快地接上，“酒吧好玩，帅哥也多。”
叶绪的脸肉眼可见得黑了，但是她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求生欲很强地说了句：“但是没你帅。”肉眼可见地被安抚了。
叶绪握紧了她的手，想要靠近点，她小小的推了他一下，“别过来，你香水过敏。”
叶绪没有听，凑得更近了点，他只是不喜欢香水味，倒没有到过敏的程度。
盛妤心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手，“拒绝我的话为什么还一直带着？”
盛妤心贴了想摘下来丢还给他，他却贴近了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徘徊在她耳边：“能不能不找别人，盛妤心？”
她听得一怔。原来他都知道。
“我......”她刚想开口，却微微瞪大了眼眸，感受到唇上传来炙热的温度。
他扣紧了她的手。她被迫后仰在靠椅上，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另外一只没被握着的手狠狠攥紧了。
长驱直入，横冲直撞。杂乱而没有章法，却带着叶绪的霸道和占有欲。
她唇上的口红都被他给吃掉了，眼神还湿漉漉的带着点迷惘。他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眼睛。
“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征求，唇上染了几分口红的艳丽，唇红齿白，让人不忍心拒绝。
不可以的话，她今天别想下车。当然，可以也是磨蹭了好久才被放下车。
盛妤心第二天才想起自己那定时发送给新任男朋友的辞呈。
果然她刚上班就被叶绪拎进去单独进行爱的教育了。
最后是桌子上一片狼藉还有她散开了的头发。
和叶绪在一起后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其他人都下班了她还要陪他加班，还没工资的那种。
某天叶绪在处理工作，就让盛妤心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写承诺书。大概是以后不找别的狗之类的。
盛妤心转动了一下笔，认真地写了几个字：以后就叶绪一条狗。然后又用黑色的水笔划掉。
手机屏幕亮起，微博推送了一条通知。
南城警方就通报了在北城xx区xx地方发现了十几年前的两具女尸。
这只是刚刚开始，盛妤心知道，之后国内有名的几个风水大师会相继发表博文。
北城的那块地的房子最后根本不会没什么人买，因为它已经被打上了“凶宅风水不好”的标签。
这也是她那么做的原因。
叶沣这次损失惨重，从叶氏娱乐调出来的资金被套牢了，离打水漂不远了。
叶董也罕见地对叶沣发了怒。
不过这件事暂时没有牵扯到叶氏集团，但是叶董还是找到了叶绪去善后。被叶绪强硬地拒绝了，叶董被当场气得拿起烟灰缸砸了人。
叶绪站着没躲开，盛妤心却有些急朝他扑了过去，最终砸在她身上又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叶绪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他语气有些慌张，颤抖着手去摸了下她的后背，语气有些低沉：“怎么跑过来。”
叶董看了盛妤心一眼以为是盛妤心的苦肉计，这是叶董安排的人离叶绪最近的一次。
叶绪抱起她就往医院走。
“我不疼，叶绪。”她安慰着那么说了一句。
她疼得闭上眼睛，恍惚想起上辈子，叶绪应该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