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阴息在厨艺方面格外有天赋,凭借着一道爆辣烤兔,轻易的抚平了林云薛内心里的不满,任劳任怨的当起兔妈妈,琢磨着下顿吃什么兔子好。

  在沙鲲上的日子是无聊的,林云薛一边撸兔子,一边撑着下巴闲闲地问:

  “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到魔族西境内啊……”

  阴息仰面躺在沙鲲背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晒太阳浴,嘴里搭着话:“快了,快了,都快了。”

  什么叫都快了……林云薛无语的瞪了一眼阴息,不用猜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在敷衍他。

  转过头继续撸兔子,林云薛远望着前方宁清回与顾南知两人的背影,回想这几天这两人相处时地古怪气氛,说:

  “我怎么觉得师尊和师兄之间有点不对啊?”

  “师尊就罢了,对我师兄向来都比较冷淡。但问题是师兄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恨不得走哪都把师尊揣在身上吗,怎么现在也变得跟师尊一样了……”

  嘀嘀咕咕半响却没听见阴息搭话,林云薛干脆抱起怀里的兔子放在阴息的脸上。

  “问你话呢,你不觉得我师尊和师兄之间有哪里不对劲吗?”

  阴息皱着脸抓住兔子的后颈提起来,心道是不是他最近放得太松,林云薛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虚虚地望了一眼前方两人,阴息随意道:“有吗?是你想多了吧。”

  “我没多想,他两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林云薛说着,眼尖地瞧见前方两人互动,立时伸手猛拍阴息的肩膀:

  “你看你看!我就说他们有哪不对吧!”

  被林云薛拍得恼火了,阴息坐起身正想要教训林云薛两句,可见这人两眼冒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一个劲地紧盯前方,嘴里也是念念有词,“我就说我没有想错吧……”

  阴息不耐地也看了过去,发现只不过是顾南知再给宁清回水喝。

  “也没什么不对啊,这不挺正常的?”

  “不不不。”林云薛满脸不赞同,“以我对师兄的了解,我师尊这会若是渴了,肯定先是拿出水壶假装递给师尊,然后在师尊要把水壶接过去的时候,收回手,自己把水壶里的水喝上一口,再用嘴喂给师尊。”

  阴息:“……”

  阴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就是喝个水而已嘛,你小孩子家家干什么脑补这么多?还说得这么振振有词?

  可是……阴息自个琢磨一下,发现顾南知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纯纯疯子一个。

  “行了,不要再看了。”阴息按住林云薛的头顶,将他的脑袋转了半圈,不再面朝宁清回两人的方向,“就算你想的没错,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兄他是故意的?欲擒故纵知道吗?”

  林云薛不理解又有些好奇:“欲擒故纵?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阴息随手掏出个灵果塞林云薛嘴里:“大人间的事,小孩子少管,吃你的灵果吧。”

  “……”好气哦。被当成小孩子了。林云薛看出来阴息的确不打算说实话,也就气呼呼地一口将灵果咬出个缺口。

  阴息笑笑,心说顾南知的手段何其多,说不定欲擒故纵也只是手段之一而已,也就看宁清回招不招架得住了。

  前方。

  宁清回平静地喝下壶水,发现这水好像要比之前喝的要更加甘甜,一口喝下去,五脏六腑仿佛都浸泡在泉水中,清爽又舒适。

  他想问顾南知这水壶里装的是什么水,无意间瞥见顾南知宽大的衣袍之下,一小截缠有绷带的手臂。

  顿时被转移走注意力,询问顾南知:“你手上有伤?怎么回事?”

  顾南知下意识把手往背后藏了藏,表情淡淡应道:“没什么。”

  离他们出发那日也有好几天了,宁清回没见顾南知处理过伤口,但绷带还在那。

  就说明顾南知对自己受的伤不上心,且伤口恢复缓慢,定然受伤不轻。

  不然凭借修士强横的身体条件,理应在宁清回发现绷带前,伤口就能自然恢复痊愈。

  宁清回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南知,用态度表明他的意思。

  顾南知无奈,只得把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来,将绷带仔细拆开,露出一道长长的,已经开始结痂的狰狞伤口出来。

  “我没骗你,真的没什么,已经快好了。”

  如同被人用利齿锯过的伤口,斜斜地自顾南知小手臂蔓延到关节处,像是玫瑰的枝干。

  宁清回的视线被玫瑰枝干上的刺扎了一下,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顾南知说道:“摘水脉果时,不小心弄伤的。”

  水脉果生于遍地荆棘的丛林中,周围虽然没有诸多灵兽看守,但本身的荆棘就是最好的护卫,要摘取它的果实,必然会遭到荆棘丛的攻击。

  只是宁清回没想到伤口会如此深,那水脉果定是有上千年的岁数了。

  也难怪他刚刚喝的水除了入口时的甜,现在都还在源源不断滋养他的身体。

  宁清回叹了口气:“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顺手而为的事,不算什么。”顾南知收回手,像是怕那狰狞的伤口吓到宁清回一般,又将绷带缠了回去。

  他冲宁清回挑起嘴角:“还是说,清回在担心我?”

  宁清回一愣,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跟着顾南知的步调走了,便又不再看他,转移话题说:

  “就算用再多的水脉果,也不会对我有多大益处,还是不要做些浪费的事为好。”

  听罢,顾南知也只是笑得更开怀,“不管为清回做什么,我都不觉得浪费,倒不如说我还宁愿你对我更任性一点。”

  如蝶翼般的长睫毛轻颤,宁清回低垂着头,表面上看着并没有为这话有所触动,然而飘红的耳垂出卖了他内心的异样。

  论说起情话,顾南知能没脸没皮张口就来,但宁清回的心情已不再是最初抵触,变成了现在的坦然接受。

  虽然他本人还没有察觉到。

  顾南知视线在宁清回红润的耳垂上停留片刻,不像往常那样立时又贴了上去,只是好心情的勾着唇角,依旧与宁清回间保持一定距离。

  有时候进退有度,反而能快达到目的。

  灼热明亮的太阳高悬于空,半点没有收敛热度的迹象,好在沙鲲的速度够快,除了邱桃桃之外,骑坐在沙鲲背上的几人没受多少影响。

  沙鲲飞速行驶在沙地里又几日过去,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顾南知控制着沙鲲停下,随后揽住宁清回的腰,轻巧一跃就从沙鲲背上落在地上。

  宁清回顺手也没忘记把邱桃桃带上。

  “喝!——”

  忽然前方一阵惊动引起了宁清回的注意力,只见峡关口前方的空地上,高高架起了一座巨大高台,两名身材高大的魔修此时正在高台上激烈比斗。

  那动静拳拳到肉,听着就感觉肉疼,可站在高台周围的其他魔修却是一脸兴奋,起哄不断,恨不得高台上的两人越凶残越叫好。

  宁清回挑眉惊奇地说:“这就是连续赶了好几天路的目的地?就为了来看这些魔修决斗?”

  魔族争强好斗的性子宁清回也有所耳闻,天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不过他觉得顾南知应该不会特意带他来看打架的。

  果然顾南知饶有兴趣的看向高台,说:“穿过前方那个峡关口,才是我们此行要去的地方。不过,清回就不好奇这些人为什么在这里打架吗?”

  宁清回顺势询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在争夺花郎酒。”顾南知指着高台下方一处三人聚集的位置,“看到那边几个人了吗?他们是上古沙漠遗民,花郎酒就是他们酿造出来的。”

  “我想被那些人围着的那位姑娘,也就是高台上那两人会打起来的原因所在。”

  “每年上古沙漠遗民都会向外出售一批花郎酒,而那些成功买到花郎酒的人,就会以酒为媒介,向自己倾慕之人表达自己的心意。”

  “只可惜花郎酒太过珍贵,每年向外出售的数量少之又少,以这些魔族人的性子,向来不存在什么谦让。因此,唯有一决高下,才是决定这批花郎酒归属的最佳方式。”

  “原来是这样。”宁清回点点头,没想到魔族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打架,也会有这般有情调的原因所在。

  不用顾南知多说,宁清回也能看出来被众人围着的姑娘身份高贵。

  单单是那姑娘比在场许多魔修高出一大截修为,就能说明那名姑娘的不简单,更别提她容貌映丽,身段高挑,身材也是凹凸有致。

  她就像是头顶的太阳,光芒万丈,热辣如火,这些魔修会为她上台生死决斗倒也正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只是宁清回比起女人,还是对高台上的决斗更加感兴趣。

  不像修真界自有一套体系,大多数修士的招式都出自于宗门,很多都有相似的地方,宁请回都看腻了。

  可魔族不一样,各路千奇百怪的招式层出不穷,就像阴息会控制凶猛灵兽秘法,台上的兄台之一也会驯养形态各异的小虫子。

  务必做到出其不意,一招致胜。

  宁清回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决斗结束都有意犹未尽。

  本以为顾南知是顺路来带他看个新鲜,等决斗结束就会继续前进,然而一直到台上获胜的那人都准备下台了,顾南知却忽然朝着台上的方向走去。

  宁清回一愣,随后喊住他:“顾南知,你上去做什么?”

  顾南知步伐不停,微微偏过头,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是透着无比认真。

  “我去把那壶酒赢回来。”

  “向你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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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收尾,要加快剧情节奏啦~~~滴,更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