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玄幻奇幻>纯爱派>第86章 上等-5

“你这个年纪就可以买滑翔翼了吗?”

“我自己做的。”艾森继续往前走,口袋里的花稀稀拉拉地掉了不少。

他们回去的路上,还在后院里看见了一台很小的滑翔机,安德烈问:“这也是你做的吗?”

艾森点点头。

赫尔曼从门前走出,出来迎接他们,蹲下来抱了抱艾森,给自己身上蹭了一身的泥:“欢迎回家宝贝。”

艾森敷衍地亲亲赫尔曼的脸,又抬手向萨缪尔打了个招呼,便接着问:“爸爸,你给我买ETR-9发动机了吗?”

“呃,”赫尔曼和萨缪尔对视了一下,抿抿嘴,笑了笑,向艾森解释道,“是这样,那个发动机对你来说还不能操作……”

艾森打断他,盯着他的脸:“爸爸。”

赫尔曼叹口气:“舅舅下个月回来,会给你带回来的。”

“好的,谢谢爸爸。”艾森又亲了下他,把自己的头发捋到后面,大迈步向房间走,被赫尔曼叫住。

“艾森,你见过安德烈了吧。”

艾森停下来转身,看了眼安德烈。很奇怪,他看安德烈的时候眼神总是在一个很大范围里看,并不聚焦到安德烈本人身上。

“见了,他说他是我小妈。”

赫尔曼看了眼安德烈,安德烈耸耸肩,意思是那我还能怎么说。

于是赫尔曼便介绍:“艾森,这是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

艾森一听就皱起眉,觉得很好笑:“一个名字而已,干嘛起这么复杂。”他说着把手套扔在地上,朝里走,“我得洗个澡,刚摔地上了。”

赫尔曼很紧张地跟过去:“有没有伤到哪里?”

安德烈站在原地没有动,萨缪尔走过来,请他洗洗手用晚餐。安德烈还处在和艾森会面的反应中,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转头看了眼萨缪尔:“这……”

萨缪尔礼貌地笑笑:“会习惯的。”

“他总是这么讲话吗?”

“怎么讲话?”

“……”安德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又说了个别的,“他一直都这么淡定吗?”说完还补充,“我不是说他情绪淡定,而是说他好像不怎么……”安德烈又形容不出来了,转而问,“他几岁?十来岁?”

“十一岁,马上十二岁。”萨缪尔走到门前拉开推拉门,请他进房间,“以后有时间继续了解,请进吧,安德烈先生。”

***

长桌上,赫尔曼坐主位,安德烈和艾森对着,他看着对面的小孩吃个饭挑挑拣拣。艾森问赫尔曼:“我能喝可乐吗?”

赫尔曼回答:“不能。”

艾森不高兴地撅起嘴,转回头跟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较劲。

赫尔曼看了看艾森的脸色,想缓解一下氛围:“不然这样,等你留家教学完毕,返校的时候可以喝,怎么样?”

艾森翻翻白眼:“不用,我不想喝了。”

赫尔曼很显然没摸准艾森的脉,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插进话的安德烈打断了。

安德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看气氛。

“你为什么要留家教学?学校怎么了吗?”

他问完,最先转回头的是赫尔曼。赫尔曼的表情有些不满,似乎是对于有人插进他和儿子的家族谈话感到冒犯,但转回头看见他的“合法妻子”,才反应过来,什么也没说,又看回艾森。

艾森倒是不在乎:“因为学校的人都疯了。”

“……”赫尔曼很无语,向安德烈解释,“艾森不想做劳动作业。”

“嘿,”艾森放下刀叉,“那可不是劳动作业,那些监工要我们给操场除草、涂漆,在塑胶跑道上拿着喷气罐刷。这是犯罪,这是利用我们当劳工。”

赫尔曼对安德烈说:“老师让他们去画画,画春天的花、云这些东西,还可以摘些草或者花装扮一下。简单地说就是做副画,在操场上。”

安德烈:“……”

艾森继续讲:“他们说画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们随便乱喷他们又觉得不合适,让我们先从画圆圈和正方形开始,我画了一个下午画圆圈,这有什么意义?晚上我做了个小东西,它什么也不干,只是画圆圈,我用衣杆连起来做它的手臂,用滑轨使它的手臂可以伸缩,我拆了教室的电视机零件给它,还用了会议室最大的显像盒做它的身体,把所有储藏室的油漆挂在它身后,第二天早上放它出去。它拖着十几桶油漆,叮里咣当地出去了,在晨光中开始画圈圈,先去了操场,”艾森咯咯地笑起来,“你们真该看看,它把操场画遍了饱满的、规整的、半径各异的圆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觉得很有趣吗?”

赫尔曼对安德烈说:“那个东西,失控了,在停车场、教室里、校长身上、董事会开会的房间、洗手间、残疾人的轮椅、游泳池……白色油漆,全都是白色油漆。”

艾森打断他:“那不叫‘失控’。”

赫尔曼转头看他:“噢所以一切尽在你掌握,你让它到处跑的?”

艾森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控制过它,我没给它装人工控制杆,那太复杂了我暂时还不会,总之它就是自由奔跑的。再说了,要是警卫有枪不就好办了吗,警卫连警棍都没有。”

赫尔曼:“……艾森,那可是学校。”

安德烈:“……”

艾森摊摊手:“怎么了?你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校长。”

赫尔曼对安德烈说:“这就是为什么他留家一段时间。”

安德烈急迫地抓住赫尔曼的手,面露难色:“多久?”

“我也不知道。”

艾森站起来探着身子试图插到他们两个中间:“哈?干嘛不跟我讲话。”

赫尔曼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艾森,你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安德烈也会在。”

艾森看也没看安德烈,问赫尔曼:“你为什么不把他放在别的什么地方?”

“这是注册的结婚地址。”

安德烈一听便笑起来,很自然地讲了一句:“‘放’?我又不是个玻璃罐,总不能随随便便放到一边去。”

艾森这才看向他,和以前看向他周围的眼神不太一样,这次盯着安德烈本人。

安德烈回看着他,问:“你知道我名字吗?”

艾森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认为这个问题无需回答。

“你能发出那个音吗?”

艾森标准地重复了一遍只听过赫尔曼念过一次的,安德烈的名字,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艾森没有反应:“我知道。”

“我希望被叫作安德烈,反正你也不是不会念。”

艾森看着他,撇撇嘴:“我考虑一下。”

侍从来上甜点,艾森解开餐巾扔到桌子上,跳下椅子:“送到我房间,我回去吃。”他走过来揽着赫尔曼的脖子,把赫尔曼拉低,亲了亲他的脸:“晚安爸爸。”赫尔曼拍拍他的背,跟他说晚安。

艾森又看了一眼安德烈,什么也没说,上楼去了。

安德烈看着他的背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梯上,转头看赫尔曼:“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没关系,正常。”赫尔曼回答得云淡风轻,“他不喜欢任何人。”

所以第二天,安德烈下楼看见艾森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招呼。但艾森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开阔书房前的桌子上,装没看到实在是不可能,于是他走了过去。

艾森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摊纸发愁,手里的钢笔写了一些零散的词组,然后托着下巴侧着身发愣。

今天艾森没有穿工装,大概因为不用去搞飞机了,穿了件卡其色的背带短裤和白色的荷叶褶皱T恤,但他总是不太好好穿,有一根背带没有挂在肩上,穿了双粉红色的兔子拖鞋,戴着一个黑色的束发夹把妹妹头的刘海梳上去,面朝着窗外的景色一声声叹气。

安德烈走过去,瞟了一眼纸,跟他打招呼:“早上好,艾森。”

艾森懒洋洋地转头,看见是他,又转回去:“早上好,杰克。”

“谁是杰克?”

“你在问我吗,安德森?”

“……艾森,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啊,鲍勃,怎么了?”

“……”安德烈绕过去,走到艾森的正面,“是因为我想让你叫我安德烈吗?”

“我当然可以叫你安德烈了,比尔,有什么问题呢?”

“……”安德烈点点头,这小子还挺记仇的,他拉开椅子坐下来,耸耸肩膀,“好的,只要你喜欢,公主殿下。”

艾森噌地一声站起来,往前一步逼近他,安德烈举起双手,朝后仰仰。

“你说什么?”

“抱歉。”安德烈很诚恳。

艾森看看他,坐了回去。

安德烈拿起桌上的红茶给他道:“所以你在烦恼什么?”

艾森有一会儿没说话,似乎还在从和安德烈的小口角中恢复,看着红茶袅袅的烟飘起来,渐渐觉得没那么在意了,才接话:“我的钢琴老师要来,想让我去上钢琴课。”

“你不想去吗?”

艾森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本来想在这个假期搞我的飞机……”

“‘假期’……”

艾森瞪他一眼,安德烈点头:“也可以算是假期吧。”

艾森把纸给他看:“所以我打算写封信给我的钢琴老师,告诉她我这段时间没空。写信更诚恳对吧,虽然她等下就会来。”

“钢琴课而已,不占多少时间吧。”

“……”艾森顿了顿,摊牌了,“好吧,我说实话,我不想上。倒不是我讨厌弹钢琴,只是我最近不想上,我想在我想学的时候学,你明白吗?”

安德烈点点头:“就是照你的日程安排,而不是其他人的。”

“差不多吧。”

安德烈看了看纸上的字:“写的什么。”他说着拉过来看了看,不得不说,内容很丰富。有抄来的情诗,有抄来的戏剧台词,还有毫不相关的飞行器绘图。

安德烈不明白:“这是信的内容?”

“对,”艾森解释,“我的逻辑是这样的,首先我表达对她钢琴技艺的称赞,然后我告诉她我的飞行计划,和目前的进度,这样她就知道我没时间,最后我在以一句简单但有效的告别口号结尾,表示我意已决。只有这样才能明确地告诉她我不想弹琴,不然她告诉我妈妈就麻烦了。你见过我妈妈吗?她非常擅长说服人,我搞不定她。”

“你准备怎么称赞她?”安德烈觉得好笑,边翻纸片边问他。

艾森回答:“我准备说……”然后他突然止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安德烈的脸,正经地开口,“你的颜色和别人不一样。”

安德烈笑出来:“词不错,但是有点突兀。”

艾森垂垂眼,耸了耸肩膀:“是吗。”

“这好复杂,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你们都面对面了。”安德烈不理解。

艾森很自我:“我想起来我还有本诗选,我去拿下来。”说着就跑开了。

安德烈发现这孩子油盐不进,他要做什么就非做不可,哪怕别人的建议或许更好。反正安德烈也做不了什么,就任由他去了。

安德烈喝完了杯子里的红茶,艾森还没下来,他便站起来走了走。落地窗前有个台子,台上有架黑色的钢琴,假如艾森要学钢琴,就会每天坐在这里。

这个地方布置得很精巧,恰在格子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小湖泊,搭着的绿藤架在湖心透出阴影,外面绿油油的草地向远处延伸,而室内,这台子做成弧形,干净宽敞,两边拉起纱帘,台顶有几盏小灯。

安德烈走到窗前站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眼钢琴,坐了下来。这个小空间做得太好了,人坐在这里有种很安全的孤独感,安静惬意,只有窗外的湖泊的水声,泛起一层层银光。

于是他掀起琴盖,把手指放在上面,停了停,开始轻轻弹奏。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要弹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敲键,目光望向窗外,随着一声群鸟的起飞声向远看,看到远处教堂穹顶雪白色的十字架。

他把目光转回来,弹出第一个音,而后轻轻自己低声唱起来,“I've heard there was a secret chord...”

他声音不大,弹得也随意,唱到“...love is not a victory march...”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艾森站在台阶下,手里还拿着两厚本大诗集,讶异地看着安德烈:“这歌词谁写的,比我抄的诗好多了,叫什么名字?”

“Hallelujah.”

“原版就这么唱的吗?”

安德烈摇摇头,站起来走了下来:“我声音没有那么低。你找到诗集了,准备写点什么?”

他经过艾森,手臂被艾森抓住,艾森抬起头看他,眼睛闪闪亮亮:“教我。”

“什么?”

“教我这个,我要给她弹这个。”

“……你为什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话虽如此,安德烈还是踏踏实实地坐在钢琴旁边,教艾森弹琴。艾森之前有学过几节课,因此倒不难教,而且记忆里非常好,学得很快,安德烈带他大概过了两遍,就发现艾森的手指已经不需要他带了。

他转头看艾森弹琴,这孩子在做事时很专心,不知道“造飞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专注。艾森的手干干净净,指甲粉白,但手指有些细小的伤口,看来“造”各种东西还是会划伤的,手腕缠了两圈黑色的绷带,银金色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耳朵,有点痒,他动了动脖子,安德烈伸手把那些头发挂到艾森耳后,艾森专注中还不忘说了声“谢谢”。安德烈想起当时艾森捡了朵白色的玉兰花挂在耳朵后面时,笑起来好像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玉兰。

这孩子确实干干净净的。

艾森看来学会了,满意地收了音,自己向自己点点头:“也不难嘛。”

安德烈站起来:“恭喜。”他听见前庭有人交谈,“应该是你的老师来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

“……”安德烈摇摇头,走开了,他走去楼梯上坐下来,看着下面走进来一位气质高雅的女教师。

艾森这小子好像脑后面长了眼,就在女教师刚要开口的前一秒,开始弹下了第一个音。当然,也唱了。

虽然唱得很一般,但孩子嘛,童音自有童音的好。起码安德烈看着他唱,觉得气氛还是很不错的,女教师应该也这么想。她没有去打扰一个孩子不成熟的演奏,只是在艾森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听着。艾森虽然不熟练,但非常自信,自信就显得流畅。

阳光洒进窗户里来,艾森整个人沐浴在光里,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只有轮廓的边缘闪烁着,光斑在他雪白泛出粉色的肌肤上跳跃,侧发再次从耳后滑落,松松地垂在脸颊边,漂亮的脸上神情专注,银色、金色、白色和艾森本人交织在一起,使他看起来不太真切,不像世间的实体,像是天上投下的一团模糊的光,将在下一阵风后随太阳一起消失。

安德烈看着他,觉得很宁静。

他弹完了,合上了琴盖,双脚吧嗒嗒敲着原地转过身,转了180度,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抿着嘴笑,看着女老师。

女老师站起来,很给面子的为艾森鼓了鼓掌:“真不错,这是什么,流行歌曲?”

“应该是吧。”艾森往琴凳旁边坐了坐,拍拍琴凳,“姐姐,你来坐。”

女老师愣了一下,虽然走了过去,还是说:“你可以叫我安妮老师。”

艾森拉住安妮的手:“好的,安妮老师。但是叫你姐姐可不可以呢?我想叫你姐姐。”

安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安德烈远远地看着,安妮老师和艾森坐在一起,艾森很诚恳地在和老师商量他希望推迟钢琴课。安德烈发现艾森这小子意外地还很会撒娇,他撒娇不是那种星星眼、黏黏的语气、扮可怜服软,他撒娇是那种半推半就地打着商量,一旦被找到理由阻了一下,艾森不会纠缠或者磨人,会立刻就着对方的顾虑想一个能消除它的方法,讲话徐徐,用词是“姐姐,那这样好不好,……”、“姐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呢?……”,绝不会有一点点焦急的语气让对方觉得不安。

到最后老师答应了,艾森一拍手掌跳起来:“谢谢姐姐!”他笑眯眯地弯下腰,安德烈以为他想要亲一下老师的脸像孩子们喜欢做的那样,但艾森或许觉得这样不好,几乎亲到的时候又直起身,牵起老师的手吻了下手背,然后手舞足蹈地把钢琴教材扔到了一边。

其实像艾森这样直白诚恳又有礼貌的漂亮小孩儿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

老师还想问他什么,但艾森牵着老师的手,要把人拽起来,透露着一种“事情办完了你该走了”的驱客感,寥寥草草结束了这场迷你谈判。他送老师出门,送走了人又跑回来,全程没有注意到老师的任何表情或心理变化,尽管在安德烈看来,那些变化明显且丰富。

艾森喜滋滋地甩掉拖鞋,换上一双靴子,又戴上目镜和头盔,束紧绑腿,才瞟见楼梯上的安德烈:“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艾森很大方地挥了一下手:“那你来看我开飞机吧!”

“……”安德烈不想动。

“怎么了?害怕啊?”

五分钟后,懒懒散散的安德烈和意气风发的艾森站在了屋后的山崖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这个房子吗?”

“为什么?”

艾森张开双臂:“因为这里有个地方可以做我的工作,上次没有把握好方向,我再试一次。你嘛,你找点事做吧。”艾森说着四下望望,去把地上的无人机抱了过来,递给安德烈,“你先自己玩一下吧。”

安德烈接过来:“遥控呢?”

艾森不听人说话:“你没见过这个,我来教你。”艾森说是“教”,其实只是用三句话概括功能,然后甩手就不管了,“你自己玩吧。”

他说着就拖着挂绳,往肩上一扛要走了。

安德烈这东西用过不知道多少次,去探测炸/弹或去数人头,熟练到和枪的水平差不多。他操纵着无人机启动,让它朝艾森飞过去,擦着艾森的头飞高,艾森转头朝他喊:“会不会用啊!”

安德烈纯粹是坏心思上来了,又让无人机绕着艾森飞了一圈,然后他还在无人机上插了朵花,正好飞过艾森的时候扔进他怀里,艾森正忙着装备,看都不看就扔了。安德烈乐不可支,正玩得开心,这次无人机从艾森背后飞过去。但艾森估计也是玩上了,不转身,想一个灵巧的闪避躲过去,他跳了一下。

这就危险了,本来无人机是不会碰到艾森的,但艾森跳了一下。

一下子这个小小的艾森就被无人机撞倒了,摔在地上,安德烈大惊失色,几步冲过去,去看艾森的头。

“对不起艾森,我很抱歉,你还好吗艾森?”安德烈扶着艾森慢慢坐起来,“你头晕吗?你看这是几?”

艾森推开他在眼前晃的三根手指,摸了摸脑袋后面,血倒是没有,但是摸到了一撮头发,艾森的手微微颤动,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德烈:“我……是不是秃了?”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脑袋后面,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区域,两指宽……确实是没有头发了。

安德烈沉痛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艾森小小的脸纠结到一起,泪水逐渐充满眼眶,安德烈一阵惊慌:“别……”

太晚了,艾森放声大哭,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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