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玄幻奇幻>纯爱派>第83章 上等-2

因为求了赫尔曼,安德烈捡回一条命。

但其实安德烈只是被送进了医院治疗,对赫尔曼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自那晚后,安德烈也再没见过赫尔曼,除了送给他的西装外套,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疗伤的这段时间,他总是频繁地想起赫尔曼。

他不知道他出现在赫尔曼眼里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但赫尔曼给他的印象实在很难忘。他也不是没见过位高权重的人虽然没有像赫尔曼这样位高权重,但大大小小的国王、亲王、王室贵族也有交集,甚至也有情人,但赫尔曼还是不太一样。上流人普通起来更容易让人失去欲望:强权人物之形象下实则色厉内荏,宽容厚道之形象后其实斤斤计较,近看不一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命贵的人都惜命,也正常,安德烈这种不值钱的命自己都很爱惜,何况人家。

但赫尔曼那种气定神闲实在给安德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觉得赫尔曼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信念感很强的人,极其不容易被影响,极其不容易妥协,在那晚的种种举止中,展现出强大的心理素质、无情的态度、出奇制胜的能力,以及某种不可言明的、天赋一般的领导魅力。

这并不难印证,人们口耳相传也好,电视采访也好,政府汇报也好,赫尔曼被称为“帝国的缔造者”不是没有原因的。

沙戈曼帝国在世界大战中落败,陷入相当悲惨的境地。解散帝国邦联,原邦联中小国或主动或被迫纷纷独立,沙戈曼帝国只剩传统意义上的沙戈曼城;赔款分批上交赢家,东南西北围合态势的胜利国家索要的赔款利率高得吓人;军队裁撤,五年内不得组建军队,警察部队需经战胜国审查。

上任总理对着这摊烂摊子束手无策,只赔款一项就足够逼死他,果不其然,他于战败后第二年灰土头脸下台,下台前唯一办的一件好事,就是卑躬屈膝频出手腕,将警察部队的审查权收回国家。

自此,政坛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各党派纷争不断,各个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上台后重振经济和民生,各个都做不到,每任总理做不够两年就被弹劾、被暗杀、被下狱、或者干脆流亡他国,一派乱相,折腾得人人疲惫。

赫尔曼爱得莱德就是在这时登上舞台的。

他身世高贵,世袭公爵,亲生哥哥战中殉国,他自己也是上过战场的,得过两枚骑士勋章,一枚国徽勋章。彼时国王年幼,他出任摄政,那时的总理是共和派,招式频发搞基建,但工程款多被贪污,造成大量未竟重大工程和众多无薪工人。

赫尔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以这些原因弹劾总理。这算是个先例,因为王权系统甚少参政。赫尔曼借绿党之手完成弹劾后,转手压住绿党,在竞选空档期内,以摄政王身份暂代履总理职。

代理期间,各政党内开始出现大量内部档案及材料泄密,政党难免跟社会各界有利益牵连,但这些爆出的基本都是数目极大的、且牵涉到多家垄断财阀的,一时间使各政党风评下沉。

同时,赫尔曼积极在国际斡旋,他最大的成就是将赔款利率压低至沙戈曼基准利率的一半,这消息极大地提升了民众的信心,赫尔曼的风评则直线上升。

摄政两年后,赫尔曼认为时机已到,再加上总理选举迫在眉睫,便提议主张修///////宪,他特地使得条款佶屈聱牙,为的就是扩大皇帝的权力,架空总理,实质上,皇帝年幼,这些条款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是赫尔曼成为真正说了算的人。

他本以为天时地利人和,但修法受到了极大的阻挠,不仅是国会,就连民间也意见很大,原因很简单:人民和历史选择了共和,就绝不能重回保皇党的老路,人们不愿再做‘皇帝的臣民’,他们想做公民。

修法不通让赫尔曼大为光火,他一直以来伪装出的勤恳尽责的摄政王表象终于撕破,他开始真正施展自己的力量。他不再让国王出镜,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澎湃的演说;两个月后,他以发现“潜在操控选举的可能性”为名义强硬地叫停了选举,并且把自己以警察之名、长久培养的部队正式从警察系统剥离,命名“帝国第二军”,撕毁了国际赔款协议,声明从此起,沙戈曼帝国将不会再为战败付任何钱。他的强硬招来了强大的反弹,游行示威不断,人人叫他独///裁者。

赫尔曼就在这时,发表了重要的演讲,其中最能表现他的思想的,当属这句话:“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不能再靠议会和选票来决定了,而要靠枪和血。”

就此,他的发言掀起了人民内部的战争。

毕竟社会上存在相当一部分的人,认为赫尔曼的对外政策是卓越而有成效的,因为他们也不愿再为战败赔五十年的款,不愿再忍受战胜国方方面面的羞辱和干涉,不愿国家分裂以至于回趟老家都像出趟国,尤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经历过沙戈曼帝国辉煌时期的,从辉煌到战败分国,不过十余年,每当他们回忆曾经,从历史和遗迹中追溯过往,面对着下一代的懵懂的眼神,怎么能把这份失败代代相传,怎么能让这负担压在他们的脊背上,怎么能教育孩子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二等公民?

如果他们一定要在这里面做选择,他们会选择赫尔曼。

斗争自不必说,残酷的镇压和清洗、驱逐异见者、暗杀威胁者,一部分人反对赫尔曼,一部分支持他,大多数人闭眼不见;但这种状况下,闭眼不见,就是支持赫尔曼。

摄政四年后,赫尔曼如愿以偿,终于成为帝国真正的首脑。

他上位的速度如此之快,和国内绝大多数的人受够了战败后窘迫的境况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就赋予他的期待而言,他做得不错。他虽是强硬派领袖的代表,但实际上他十分擅长审时度势,伺机而动,他能够巧妙地斡旋在欧陆及非洲,手段高明且丰富,单是在欧陆,他间接挑起的战争就不下十余场,还有更多追溯不到他头上的。他的“帝国第二军”应战胜国要求,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但他的傀儡到处都是。他通过经济制裁、高利贷、货币钳制、王权争斗、间谍贿赂、政金输送、扶植党派、甚至操纵他国公投等种种手段,把原来的帝国邦联国一一收回沙戈曼帝国邦联,他做这些事除了这些国家本就和沙戈曼之间有大量往来,藕断丝连以外,更因为他本人在大战中打过仗,军衔不低,交游甚广,后续一些下属或朋友陆陆续续攀登高位,赫然成为各行巨擘,更加方便赫尔曼行事。

赫尔曼摄政七年后,沙戈曼帝国回血了七八成,战胜国内部在打仗,沙戈曼以其之道还之彼身,向落魄的战胜国借出大笔战争经费,派遣大量间谍在其中参与倒卖军用物资,合力灭掉一个国家后,和余下的巨头签订和解书,终于使得那笔算不清楚的当年的赔款,自此真真正正一笔勾销。

不用多说,赫尔曼坐实了帝国摄政王的名号,带领沙戈曼在其他国家深陷战争漩涡中之后,重回欧陆霸主地位。

这些事安德烈大概都知道,因为他是成年人,靠战争谋生,对这个人当然有所耳闻。赫尔曼身上争议很多,拥护他的人死心塌地,反对他的人也咬牙切齿。

其实从过往事迹来看,安德烈不难猜出赫尔曼是个冷酷且工于心计的人,得见之后印象也确实得到了印证,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赫尔曼长得很帅,是那种连安德烈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会赞叹一句的程度。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拾东西离开了,既然医生已经说了赫尔曼付了钱,安德烈也不需要多做什么。他一边吃苹果一边看椅子上的西装,觉得这东西真好看,思来想去,走的时候把西装带走了,如果将来实在走投无路,就把里面的金子线拆掉,说不定还可以换钱。

安德烈本以为不会再和赫尔曼有任何交集,所以再次遇到他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那天安德烈走在街上,刚输了钱,准备去随便吃点晚饭,被人叫了一声。他转过头,看见赫尔曼朝他走过来,带了点笑意。

安德烈愣完见他不说话,就找话打招呼:“好巧。”

“倒也不巧,我来找你的。”赫尔曼笑笑,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仰头看了眼天,正在下毛毛小雨。

“找我干什么?”

赫尔曼看他:“山不到我这里来,只能我到山那边去了。”

安德烈笑起来:“你得公平一点,我没有你联系方式,怎么到你那边去?”

“也对。那既然我来了,能不能请你一起吃晚饭?”

安德烈的目光绕过他向后看了看,看见停在后面的两辆黑色轿车,以及几个保镖,看来赫尔曼出趟行也不容易。

“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吧。”

赫尔曼点头:“可以。”

“不如你给我个联系方式,下次山到你那边去。”安德烈说着掏出笔这是他赌马写马票用的,递给赫尔曼,同时捋开袖子,示意他可以写在他手臂上。

赫尔曼没接笔,转头看了一眼,有个保镖走上前来,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掏出名片盒,抽出一张递给安德烈。

“欢迎随时联系。”

赫尔曼说完礼貌地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安德烈翻着这张精巧的名片,除了号码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于是乎,安德烈想赫尔曼的时候就更多了。

他盯着桌上的名片,迟迟没有拨打。他从来没有见过赫尔曼这么正宗的上品人士,一举一动都和他本人相差甚远,安德烈一看见他就很想碰他或者拉扯他几下,什么也不为,可能就是想看他反应,这种心理也许类似于一个捣蛋鬼,想去捣乱一尊雕像,安德烈仔细琢磨,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吸引他注意力的方式。赫尔曼出身好头脑聪明,没有见过自己这种混乱混沌的人,假如看到了、了解了,会作何反应。说句发自内心的话,安德烈看到赫尔曼这样生活轨迹清晰、对生命很有打算且常常取胜的人,就克制不住地想变得更乱七八糟,以此挑战他们,这或许是一种自暴自弃。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赫尔曼很吸引他,因此才不敢打电话。

安德烈几乎在所有感情关系中,都是较为主动的那一方,他可以随时离开,很少陷入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也是类似于赫尔曼这种和他生活天差地别的人,这是安德烈避不开的克星。之前也有一个,什么贵族王公,冷脸高傲的名流,安德烈与其说是爱他或喜欢他,不如说就是跟这种类型过不去,总是会被吸引,但王公摸透了脾气也就那样,一落俗逐渐也就普普通通,人中龙凤其实一抓一大把,安德烈该离开的时候也走得很干脆。王公已经算是出挑了,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可现在见到了赫尔曼,王公猛然成了一种低配。

赫尔曼一看就是很多人的“sugar daddy”,手里年轻貌美的蜜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心里猫在一直又挠又叫,抓得心痒痒,安德烈直觉自己遇上赫尔曼,可能没那么容易从他手里脱身,不小心会栽在他手里,因为现在这种压倒性的被吸引的感觉,还从来没有过。说不定就是天注定,否则那晚生死关头,他看着赫尔曼剪雪茄,那手上的动作,怎么到现在还在安德烈脑海里撞。

即便如此,安德烈还是玩着欲拒还迎,磨蹭了几天才打电话约赫尔曼吃饭,本来已经想好了假如对方推拉如何应对,没想到赫尔曼答应地倒很干脆,说晚上来接。

今天下雨了。安德烈在楼下看见低调的黑色轿车驶来,在路口停下,然后赫尔曼下车,止住了保镖,自己撑开伞,朝安德烈走来。安德烈心里赞叹,有够真诚,虽然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这种细枝末节都照顾到,这么会恋爱,平时很容易被人爱上吧赫尔曼。

赫尔曼来到他身边,收起伞,跟他一起站在屋檐下,朝他笑笑:“晚上好。”

“晚上好。”

赫尔曼迅速扫了一眼他的衣服和鞋子:“走吧?”

安德烈点点头,赫尔曼便撑开伞:“抱歉,应该多拿一把伞。”

“没关系,雨不大。”

赫尔曼的大伞把两个人遮住,在雨幕下人倒是必须贴得近一些,安德烈可以闻到赫尔曼身上的香水味,伞朝他这边倾,雨水不沾他的肩头。保镖已经拉开了门,赫尔曼把他送进车,才绕过去从另一边上。

司机也是个厉害角色,同样扫了一眼安德烈的打扮,甚至不需要和赫尔曼确认,就把两人带去了一家餐馆,平价且有格调,是安德烈这身走进去绝不会突兀的地方。

安德烈明白,赫尔曼和司机这样的默契,不是一个两个情人就能练出来的。

“这算约会吗?”安德烈放下酒杯,在暧昧的灯光里看赫尔曼。

赫尔曼点头:“这就是约会。”

“我没想到你会再联系我。还以为你找我要回你西装,我还没来得及去干洗。”安德烈托着下巴看他,“一件西装而已,不要这么魂牵梦绕吧。”

赫尔曼笑笑:“确实魂牵梦绕,但不是西装。”

安德烈喉头动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哦,那是什么呢?”

“耳钉。”赫尔曼看着安德烈的耳骨,“你的很漂亮,很适合你。”

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这样啊……一个朋友送的。”

“还有别的款式吗?”

“可能吧。”

“还有什么类型?啊,下次戴来吧。”

“下次……”安德烈低着头笑了一下,不出他所料,他对上赫尔曼,占上风的几率确实不大。

赫尔曼进退得当,转移了话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好了,谢谢你的医院和医生,没什么后遗症,”安德烈看着他。“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关于老鼠的,哦,他叫达斯汀米洛加。”

赫尔曼点点头。

“他是你的人吗?”

“只问这个?”

“哈利国王的死是不是你操纵的?”

“你怎么想?”

“我觉得,从一开始,哈利国王就走进了你的圈套,像一只羊一样,到死都在争取所谓的‘重回邦联’。”安德烈揉了揉眉心,“确实,他雇佣我杀了老国王,篡位夺朝,后来想重入邦联。沙戈曼要调查这件事是假,靠这件事压制、逼迫哈利退位下台,换上和你们相熟的上层才是真。你们把矛头指向我,让老鼠及国王身边的人诱导国王,将事情简化成只要杀了我就天下太平,然后看我们狗咬狗。不管哈利国王是否最后真的杀了我,这一路上他孤注一掷的追杀留下的爆炸和痕迹,造成的损害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才能坐实他德不配位,必要的时候可以靠这个逼死他。所以你被抓,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吗?”

赫尔曼看看他,摇摇头:“我是自愿去大楼里等第二天谈判的,他雇人拿枪指着我,可能是为了让他自己有安全感吧。”

安德烈没有说话,赫尔曼有本事几句话把大事化小,看来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不打算承认也不打算否认,那就说明安德烈猜得应该就是真相。

不过安德烈可不是出来跟政客做无聊的智斗的,他放下刀叉,交叠着十指抵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赫尔曼:“我们是今晚就开始,还是你想装模作样几个约会再说?”

他看见赫尔曼眼睛里一瞬间闪过的某种捕食者一样的危险眼神,很快就克制下去,照旧云淡风轻,朝他笑笑:“我想,装模作样几个约会再说。”

“那好,反正我最近也喜欢装模作样。”

他和赫尔曼碰碰杯,在暧昧的灯光下坐得分开了一些。

仿佛斗兽场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德烈单方面认为这是一场较量,他一边施展魅力,一边又认为他们两个人仿佛两只孔雀在试探,看谁先认输,但综合来看,安德烈觉得自己占下风,因为赫尔曼非常地从容余裕,比他要姿态高得多。

赫尔曼是个风趣幽默、风度翩翩的人,甚至也乐于讲粗俗的笑话,那种话由赫尔曼这样的人说出来,总是会让人觉得亲切。他十分会营造气氛,也知道什么时间最适合去哪里,安德烈不需要操心约会的地点和内容,所幸他也不想在这上面花时间。赫尔曼和安德烈的人生轨迹天差地别,他都居然能找出一些话题让两人能畅快地聊,赫尔曼有些观点的不加掩饰,透出一种坚定的信仰味道,在他彬彬有礼的皮囊下,到底还是个强硬的人。

但赫尔曼最大的魅力,来自于他的克制。

人人都知道他的背景、他的手段、他的权力,但他本人从未明目张胆地“使用”过,更从没有在安德烈面前炫耀过。不过其实仔细想想,从未在任何餐厅等过位、凌晨三点赫尔曼带他去城中心钟楼顶看雨等日出、买下一只皇家跑马场的马、在夜晚山顶的名流跑车集会……赫尔曼平平常常地过去,就像他们一起在街角吃甜筒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他有办法让这一切看起来非常自然、普通。

此外,赫尔曼从不炫耀知识或信息,更不会盛气凌人地教导或输出什么观点,在大事上,赫尔曼不会对着安德烈发表意见。这也很正常,他现在有整个国家唯他马首是瞻,听他的决意,实在没必要对着自己的约会对象或其他什么年轻的情人讲“过来人的经验”,他没那么无聊,况且大事他平时听的、说的以及够多了。

不难发现,赫尔曼还有其他的情人,安德烈不需要问就知道,不过赫尔曼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安德烈有理由相信,赫尔曼的大海里有五彩缤纷的水生生物。

但不管怎样,赫尔曼对安德烈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本来安德烈对于假如他和赫尔曼滚上床谁来主导还试图想想,现在他也已经确定了。

赫尔曼的脸、身体、钱、权力、地位、从容的态度、高傲的风格、体贴的关照,还有那越发显露出来的危险的压迫感,终于化成了一场猛烈的intercourse,安德烈无处可逃,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还手之力都没有,被彻彻底底地烫了个遍,赫尔曼的狂妄和高姿态化成实体,压倒性、统治性的攻占。安德烈的手臂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仰着头发晕,脱口而出的都是淫词浪语,翻来覆去什么也不记得,在床上成了一只猫、一只狗、一只蝴蝶、一汪春泉、一场夏雨、一滩烂泥,只记得最后他捧着赫尔曼的脸,吻着赫尔曼的嘴唇,赫尔曼笑起来,他们唇齿相撞。

这是没办法的事,任何普通人,或者说在人生某段时期,真的很难不爱上赫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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