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白月光拒绝奋斗>第74章

骆凡回来时是凌晨四点, 天亮后,骆凡为白谦易做了顿早饭,随即又准备离去。

“这么早走吗?”白谦易眉头微蹙, 几乎又想藏在箱子里让骆凡带走了。

“昨天拍夜戏,所以今天上午的戏晚点才会开始,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骆凡道,“之后天气越来越冷, 进度会变慢, 现在得多拍一些。”

“昨晚很冷吧?”白谦易心疼地搓搓骆凡的脸。

骆凡乖顺地任揉任捏:“哥哥不用担心,现场有暖宝宝贴, 前几天郭导还请大家喝热饮。”

“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白谦易又问。

“过年的时候吧。”骆凡道, “回来和哥哥一起过年。”

两人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场面堪比十八相送。

送走骆凡后, 白谦易照常上班。

白谦易虽是大半夜被骆凡叫醒, 又看星星看到了破晓, 但与骆凡相会的幸福感远比睡眠带来的满足还要强烈。

助理发现白谦易今天带着笑:“白律师今天心情不错?”

白谦易微微一笑:“世界这么美好, 心情当然好。”

一旁的叶律师笑道:“我看是被恋爱滋润了吧。”

助理一震, 小心观察白谦易, 就见白谦易点头笑笑,算是认了。

“真羡慕。”叶律师叹气, “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但这工作哪有时间找对象……”

助理心道,你要是知道白律师的男朋友是谁, 只会更羡慕。

此时白谦易看了看四周,悄声问两人:“你们是不是对追星比较熟悉?你们知道探班得准备什么吗?”

叶律师:“你要去探班?”

白谦易摇手:“没有, 就是帮朋友问问。”

助理:……原来白律师准备去探班啊, 感情真好。

白谦易:“我……我朋友听说最近天气冷, 拍戏不容易,想去探班。”

助理:“天气冷的话,准备些热饮不错。”

叶律师:“有些还会请餐车去。”

白谦易:“餐车?”

叶律师:“就是卖小吃的车子,找一辆那种车子去剧组,请人现做一些点心分给剧组工作人员吃,这几年挺流行的。”

白谦易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你们,我想想。”

餐车吗?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这种天气煮些热汤给大家暖暖身子确实不错。

那日下班后,白谦易花时间深入了解餐车如何操作,最后决定偷偷给骆凡订辆应援餐车。

平常总是骆凡给他惊喜,这回换他来给骆凡惊喜。

*

骆凡今天要拍的内容并不容易。

此时韩家耀已经历诈骗,只能背着父母到外地打工。他做过了许多份工作,却一直不顺遂。

后来他被一个同乡被推荐去卖净水器,他隐约察觉推销的话术不对劲,但为了挣钱,也只能硬着头皮做。

今天的戏里,他到菜市场和商贩推销净水器。

一个卖鱼的大妈识破话术里的陷阱,一怒之下将水泼向他,将他泼得满身湿。

泼水的效果郭导不甚满意,觉得饰演大妈的演员泼得太过刻意,缺乏真实感。

后来真实感有了,但水花飞溅的感觉不对,缺乏美感,又只能重来。

于是骆凡站在那被泼了一遍又一遍,泼完后得把湿衣服换了,头发吹好,准备下一遍。

天气冷,又出的外景。

骆凡被泼了这么多次水,身体都开始发颤了。他身上一下湿一下干,控制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骆凡要不要休息一下?”郭导问。

骆凡摇摇头,只道:“继续吧,我不要紧。”

骆凡对于拍戏时的种种麻烦没什么怨言,他站在那听郭导和配角讲戏,心底只是有点想哥哥。

他每天都想见哥哥,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哥哥要是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样,一定会难过,说不定还要哭。

剧组为了追求真实感,拿来泼他的水是真正摊贩上养过鱼的水,弄得他一身腥。

……不过这味道,小白猫说不定更馋了。不,真的小白猫会馋,但是哥哥这种假小白猫不喜欢有味道,这样是不行的。

“来,我们再来一遍。”

他们又重新拍了一遍,这次配角的动作自然,水花也溅得恰到好处。

骆凡被水淋了一身,抬头时表情错愕,茫然中带着屈辱,而屈辱中又隐隐含着羞愧。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也在骗人,这下被以最激烈的手段拆穿,令他倍感痛苦。

“卡!”郭导看着导演监视器满意道,“行,这次过了,骆凡的表情很好。”

骆凡松了口气,和配角握手致谢,又匆匆拿过助理递上来的毛巾,边擦着头边去换衣服。

他换好衣服,身上的鱼腥味还是没散。

他出来时看到好几个工作人员端着汤在喝,似乎是有人请客。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一场戏拍了好几个小时,他肚子早饿了。但他不是个主动的人,这种时候向来只会静静站在旁边,一直等到有好心人招呼他,他才会加入大家。

尽管此时他已是主角,他仍习性难改,找个角落就想躲进去。但经过工作人员时,忽然几个人向他点头,还有人朝他道谢。

发生什么事了?

他顺着人潮的方向走去,才发现在不远的空地上来了一辆餐车,餐车上挂着他的照片,又挂着布条写“剧组拍摄辛苦了”。

他再走近,又见餐车上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各种点心零食奶茶,还有暖手宝和围巾,全部东西都是自由取用,免费提供。

香味飘来,一旁的餐车上有一对中年夫妇。老婆忙着舀关东煮,老公则忙着做狼牙土豆,两人马不停蹄地为工作人员们提供热食。

工作人员排队领食物,小餐车四周散发着温暖的热气。

……是工作室准备的吗?骆凡不解。

这时骆凡看到了李制片,李制片正在吃土豆,被刚炸起来的狼牙土豆烫得直呼气。李制片看到他,朝他挥挥手,待他走近后道:“一宝他大干爹这餐车叫得是时候,今天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吃点热的舒服。”

“我哥?”骆凡一愣。

“你不知道?”李制片懂了,一下呵呵笑了起来,“昨天他问我能不能叫餐车应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原来是你哥给你的惊喜。”

……是哥哥给他的应援?

骆凡了解真相后,再看眼前的场景,心境与方才截然不同。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心情。

过去校庆或是班上有活动时,总会有家长请全班吃零食、喝奶茶。这回这个家长请,下回那个家长请,许多人的家长都请过。

那一日,请客的同学总表现得与平常格外不同,无论是外向或内向的人,他们的眼里总有几分藏不住的得意光芒。

他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情绪,毕竟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但就在今天,他体会到了。

那种略带羞涩的骄傲,原来是这种滋味。

骆凡跟着众人一样领了暖宝宝和围巾,又在餐车前排队。

他捧着热气蒸腾的关东煮和狼牙土豆来到角落,吃着吃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

原来这就是被人重视深爱的感觉。

*

骆凡给白谦易发了消息,但白谦易一整天没有回复他。

夜戏开拍之前,李制片又问道:“晚上我拿点水果给你们,一宝他妈前天带来的。”

骆凡:“?”

李制片见骆凡不解,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溜嘴了,忙打个哈哈,走了。

你们?什么意思?

……哥哥要来?

哥哥要来看他!骆凡在原地蹦了一下,他哥要来看他!

什么时候?几点?还有多久?骆凡憋不住地打电话给白谦易,但已有工作人员来叫他,他也只好放下手机,拍戏去了。

今晚的戏拍的是韩家耀夜里独自在出租屋里,惆怅痛苦,辗转反侧。

整段戏没什么台词,只有大量的表情和动作。这是骆凡的专长,他向来拍这种流露内心的戏都能在三条以内过。

然而今晚骆凡却一连被卡了好几条,郭导问:“骆凡,你今天晚上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下午着凉了?”

“没有。”骆凡难得说了句实话,“太兴奋了,情绪不对。”

郭导失笑:“你到底兴奋个什么劲,下午关东煮吃多了?”

骆凡摇头,又忍不住自顾自笑了笑。

好在这几个镜头是骆凡的独角戏,影响不太大。郭导道:“你冷静一下,待会再开始。”

骆凡在原地连蹦了好几下,一会才深深一个吸气、吐气,说道:“冷静一些了,来吧。”

晚上十点,骆凡下戏,而白谦易依旧还没有来。

骆凡围着白谦易送给工作人员们的围巾,左顾右盼,但都没有瞧见那个优雅的身影。

骆凡回到酒店,又给白谦易发了消息,但白谦易依旧没有回复。

哥哥工作很忙,说不定临时又得加班,今天来不了了……骆凡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瘫在床上,无力地用尾巴拍拍床铺。

好想哥哥,好难受……

正此时,他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有人在开他的房门。

是哥哥,哥哥来了!

他一下从床上跳起,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门边,开门,狠狠抱住门外的人。

白谦易熟悉的气味传来。

骆凡死命抱着白谦易,犹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但他只听白谦易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快松开!”

白谦易又伸手拍了拍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视线一转,发现一旁一脸震惊的李制片。

骆凡:“……”

李制片:“……”

白谦易:“……”

骆凡悻悻然松开手,白谦易无奈地笑着朝李制片道:“你看,他就是这么黏人。一宝他爹,我先进去了。”

李制片道:“好好好,你们忙!”

李制片一溜烟地跑了,剩下骆凡和白谦易站在房门外。

沉默,最后是白谦易噗哧一声笑出来,打趣道:“要是我站旁边一点,你冲出来就抱在他身上了。”

骆凡哼哼唧唧,犹如急于撒娇的小奶狗。他拉着白谦易进屋,房门关上,直接将白谦易抱起来。

“你干嘛!”

白谦易一边叫着,一边被扛到床上去。

骆凡将白谦易压在床上,不住地亲,亲到后来忍不住啃了起来。

“好了好了!”白谦易满脸通红,肩上被啃出了牙印,知道再啃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推开骆凡,骆凡又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上。

骆凡闷声道:“我等你好久。”

白谦易哭笑不得:“一定是一宝他爹说溜嘴,一点也不惊喜。”

骆凡:“才不,非常惊喜:”

骆凡开始诉说自己今天看到应援时心情,又把暖手宝和围巾都取出来,像个爱炫耀的小孩。

“哥哥你看。”骆凡围上那条米白色围巾。

白谦易看着这个在屋里戴围巾的傻狗,忍不住笑:“这些小玩意是我昨天找刑云批发的,还特意挑了颜色,果然好看。”

“很暖。”骆凡道,“饼干也好吃。”

“饼干找孟宇批发的,董屹本来还说要送水果来,但我怕某人吃醋,只能拒绝了。”白谦易道。

骆凡哼哼两声,不说话。白谦易一下班就赶来了,此时实在累极了。他躺在大床上,环顾四周,就见房间干净整齐,一看就是骆凡的房间该有的样子。

骆凡伸手替他捏捏腿,又问:“哥哥能待多久?”

白谦易叹道:“明天清晨走,还得赶回去上班呢,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你。”

忽然白谦易看到骆凡脖子上的围巾,又道:“我包里还有一条围巾,你拿出来看看。”

骆凡拿出围巾,就见那是一条灰色围巾,做工不甚好,针脚时松时紧,像是出自某个手脚笨拙的新手。

“你围上看看。”

骆凡将它围上,白谦易满足地欣赏着:“我想的果然没错……行了,摘下来吧。”

骆凡照做,又问:“什么意思?”

“这是我以前打的围巾,那时刑云还笑我做得丑,我说这是给我……”白谦易本来要说“老公”,说出口前忙改了个没这么羞耻的称呼,“给我爱人的,我爱人肯定很帅,丑围巾也能被他戴成时尚单品。现在一看,果然没错,好看死了。”

骆凡听了,忙又把白谦易做的围巾围上。白谦易哭笑不得:“还是摘了吧,做工太差了。”

骆凡却说什么也不肯放,他把刑云公司的围巾踢一边去,固执地戴着丑围巾:“这是我哥哥为我做的,只有我有。”

那样子犹如只护食的小狗,谁敢上来就要咬谁。

白谦易被他那样子萌得心都软了,忍不住叹道:“真希望可以不要走。”

那一夜,两人又讲话到了深夜,一直到彼此都困得不行了,才相拥而眠。

天还没亮,白谦易又醒来,吻别骆凡:“哥哥走了,要回去上班了。”

“哥,我一定要好好赚钱,买你的自由。”骆凡又一次道。

“我知道你努力了。”白谦易道,“在这之前,就让我也好好赚钱,为你买条后路。”

两人道别,白谦易在晨曦之中,驱车离去。

*

白谦易回到公司后,一如往常地工作、加班。

这两天他又是忙应援车的联系,又是开车到B市去找骆凡,接连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他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已是筋疲力尽。

晚上十点,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待会不管如何,先睡一觉再说,什么晚饭、什么洗澡,全都睡醒再说吧……

白谦易上楼,还没打开门,便听到屋内传来音乐声。

什么?他音响忘了关?

不对,他不会听这种摇滚乐。

白谦易疑惑,忽然心里一动,有股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