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白月光拒绝奋斗>第56章

“现在回想起来, 我是真任性,明明都要死了,还想麻烦别人。”骆凡语气无奈而又带着淡淡的欢喜, “但他真的来了。”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骆凡还记得他看向窗外时, 外头的世界一片银白。

死前竟然还能看到雪,他觉得自己该知足了。

然而他没想到, 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 就这么从雪中而来。

他想起身迎接钱老师,但早已病得无法动弹, 只能虚弱地看着钱老师走向他, 牵起他的手。

“我还记得他的手很冰,像雪一样。”

那双冰凉的手对?烧得浑身发烫的骆凡而言, 仅仅只是握着也无比舒服。

可他明白, 钱老师一定是马不停蹄地来了, 手才会冻成这样。

他太对不起钱老师了。

然而钱老师没有提起旅途的艰辛, 只是握着他的手哭了。

钱老师的眼泪滴在他脸上, 热烫如火。

“他和我说……”这些年来, 骆凡如何也想不起钱老师对他说了什么。可此时他看着身旁的白谦易,却奇迹似的想起那句话。

“他说‘哥哥来了, 不要怕’。”

白谦易听着骆凡的描述, 脑海中浮现起栩栩如生的画面。

他仿佛亲身走入一间昏暗的窄小房间中,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将死的少年。那少年面颊消瘦, 一双丹凤眼却依然漂亮,哀伤地望着他……

“哥哥, 我要死了……”

他似乎还能听见少年的回答, 仿佛他亲自经历过这一切。

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怎么回答他?”白谦易问。

“我忘了, ”骆凡却道,“那时能看见钱老师,我心愿已了,马上就晕过去了。”

再之后的事情,全是他表妹的转述。

表妹说,他晕倒后所有孩子都吓哭了,以为他死了。唯有钱老师非常镇定,立刻抱着他离开。

钱老师将他从缺乏医疗资源的小村庄带到城市,之后又转诊,去到A市的三甲医院。

他在医院被诊断为爆发性心肌炎,随后开始抢救,并住进ICU。

“住ICU就是一笔费用,后来心跳停了,又必须上ECMO,ECMO开机一次就要几万元,我们家哪里付得起?更何况我也不是他们的孩子,没理由掏空他们的家底。”

“后来钱老师付钱了吧?”白谦易道。

骆凡轻轻点头。

那时他性命垂危,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唯有ECMO能续命了。

然而也没人能保证这么昂贵的机器一定能救活他,也有可能钱砸下去了,最后还是小命不保。

但钱老师没有一分犹豫,掏了十万元出来。

先前的医疗费钱老师已经垫了一笔,此时又是十万。

不说那时,这时候的十万元都不是一笔小钱,但钱老师却一点不心疼。

钱老师只说了一句:“我不是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于是ECMO开了,骆凡一条小命被续住了。

然而钱老师并没有等到骆凡康复的那一天,回国第三天,钱老师便离开了。

离开前他道:“等我考完试就回来。”众人这才知道他其实还有重要的考试。

他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

他不在乎这笔钱是否会打水漂,他只为骆凡的愿望而来,又留下一个希望而去。

奇迹似的,骆凡活了下来,在ICU短短住了几天便转入普通病房。

“可能是不想浪费钱老师的钱吧。”骆凡无奈地笑笑,“本来已经心满意足准备死了,但我妹一有机会就在我耳边告诉我,钱老师掏了十万,钱老师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不许浪费钱老师的钱!”

“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活了。”

白谦易听了忍不住笑,但仍难掩哀伤:“要是没有他,你就不在了,我也得谢谢他救了我弟一命。后来他回来了吗?”

骆凡摇摇头:“钱老师一直没有回来,我康复了,上高中了,《陶家》上映了,他都没有再回来。”

那些年,骆凡等着钱老师回来。

他从冬天等到春天,又从春天等到了夏天。然而一直到第二年下着大雪的日子,那银装素裹的山中,却未有一人风尘仆仆而来。

他试图寄信到美国,但这一次信件却石沉大海。

但他知道,钱老师一定没有忘记约定,只是有事耽搁了。总有一天,钱老师又会回到山里。

“要还他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见到他,我想让他看《陶家》,看《窗台》……”骆凡说到这,脸上微红,“还想介绍你给他认识。”

“那是当然,他是你的恩人,我……”白谦易忽然意会过来骆凡的意思,脸也跟着红了,连忙一转话题,又问:“你心脏真的没问题了吗?”

骆凡点头:“没问题了,能跑能跳。”

白谦易:“你做阑尾炎手术那一次,我没注意到有痕迹。”

“哥哥想确认一下吗?”骆凡说着就伸手撩衣服。

白谦易只见他的腹肌露出来了,连忙按住他:“不用了,活着就好,有没有痕迹都没事。”

骆凡乖乖拉下衣服:“怎么样哥哥都可以吗?”

“对对,怎么样都可以……”白谦易说完才发现不对,骆凡身上有没有疤干我什么事啊!这小子说话怎么这样呢!

昨晚两人匆匆离开,屋子里还维持着昨晚的样子。

骆凡擦去餐桌上已干涸的血迹,白谦易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连忙动手抢过抹布:“你去休息吧,手都成这样了,还干什么活。”

骆凡低头腼腆一笑:“哥哥真疼我。”

白谦易:“谁、谁疼你了!走开!”

明明面对董屹这种一上来就求婚的,白谦易都能镇定自若,他也不晓得为什么现在自己面对骆凡,心里便没来由地慌。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了还是这样,他明明没和骆凡躺在一张床上,但只要一想到骆凡就在下面,他就心跳加快。

“哥哥。”

“干嘛!”

“哥哥好凶……”骆凡无辜道,“我就是想提醒你,明天晚上我们和刑云学长有约,不要忘了。”

“哦,知道了。”白谦易悻悻然,“这两天我老板应该不敢太奴役我,明天简单处理一下工作应该就能准时下班了。”

“嗯。”骆凡道。

房间陷入沉默,白谦易只好又随便找个话题:“你最近有钱老师的消息吗?”

骆凡:“没有。”

白谦易:“这阵子我再帮你打听看看吧,要是他知道你的近况,一定也会开心。”

骆凡:“谢谢哥哥。”

“谢什么,这么重要的人当然要找到。”白谦易笑道,“你的艺术兴趣是他教的,演艺生涯是为他开的,命还是他给的……说他是你的白月光都不为过吧?”

白谦易说完,心里莫名发酸。

……要是他能是拯救骆凡的那个人就好了。

这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这么想?

“钱老师是我的恩人。”骆凡轻声道,“我的白月光是其他人。”

“谁啊?”白谦易下意识就问,问完又知道自己多嘴了。

然而骆凡却没有直白地答,只淡淡问:“你说呢?你明明知道。”

这句话,比直球还更直击人心。

*

第二天,白谦易逃也似的上班去了,人生头一遭迫不及待想上班。

他就怕多和骆凡待一秒,骆凡会无预警来个告白,杀得他措手不及,到时候他可不知该如何反应。

白谦易埋头于工作间,暗自祈祷时间能过得慢一点,最好老板使劲奴役他,让他今天就能又出差又加班。

然而上天并未听到他的哀求,老板可怜他刚经历火灾,英勇救人,所以没到下班时间便早早让他走了,还说明天再放他一天假。

我该去哪……该回家吗?

白谦易茫然地走出写字楼,准备先去街上溜达一圈再说。然而他才刚踏出写字楼,便听身后一人叫住他。

“白谦易!”

白谦易回头,发现是一个好一阵子未见的人。

“李常棣?”

李常棣朝他挥挥手,笑得很客气。

*

下午四点半,酒吧才刚开门,李常棣和白谦易是第一组客人。

“放心,这里是清吧,不是那种很乱的地方。”李常棣道,“只是想和你聊聊。”

数月未见李常棣,李常棣仿佛变了一个人。

白谦易还记得前两次见到李常棣,李常棣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张扬而自信。但这一次却不同,李常棣的打扮内敛许多,与寻常律师无异,讲话也温和了,不再一上来就要和白谦易勾肩搭背。

“最近好吗?”李常棣点了杯酒,“之前就听说你回来上班了。”

“就那样吧,上班、下班。”白谦易也点了一杯酒。

酒吧里放着节奏缓慢的音乐,气氛闲适舒坦。

过去白谦易和李常棣待在一起时总是不自在,今天却没有一丝尴尬。

可能我变得更坚强了吧,白谦易心想。

喝了半杯酒,李常棣放下酒杯,面有歉意地看向白谦易。

“白谦易,我今天约你,是想和你道歉。”李常棣认真道,“之前赵京禹的事情我很抱歉,明明想介绍你们两个,我却还和赵京禹有关系。”

“哦,那事啊。”白谦易发现自己都快忘了那个菜花男的存在了,“没事,我也不是很在意,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和他还有来往吗?”

“哪有可能。”李常棣苦笑,“我都快被他害死了。”

原来那日白谦易隐晦地暗示李常棣赵京禹有性_病后,李常棣随即就去做了检查。这一查,他发现自己也染病了。

李常棣看似玩得很花,但知道分寸,一直很小心。少数几次玩得比较大,还特别选了赵京禹,只因为他和赵京禹是老同学了,以为对方干净。

“以为同学之间知根知底,没想到最后栽在他手上了。”李常棣自嘲地笑笑,“竟然还想把那种烂人介绍给你,我真是脑残。”

“那种人不值得我们骂他。”白谦易安抚地拍拍李常棣的背,“去治疗了吗?”

李常棣道:“治疗了,但之前又复发,这阵子才控制住。”

白谦易不知道怎么安慰李常棣,只能道:“以后多多小心,日子还很长呢。”

“谢了。”

李常棣收敛后,白谦易倒也不觉得他难相处。

两人交换了彼此的工作近况,白谦易见和刑云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告辞。

但就在这时候,李常棣却道:“对了,之前听说你在找一个人,对吗?”

“谁?”

“姓钱的M大学生。”

李常棣这么一说,白谦易才想起这事。

他和骆凡认识不久后,就替骆凡找过了钱老师。那时他问遍了所有M大的朋友,却没有下闻。

“对,你知道他?”

白谦易没问过李常棣,一来李常棣和他同为H大的学生,二来他不想和李常棣有太多接触,他没想到李常棣竟然会知道这事。

“我怎么会不知道?”李常棣笑了,“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姓钱的M大学生,那不就是你吗?”

“我?”白谦易一头雾水。

*

晚上六点,骆凡匆匆赶到餐厅。

“还知道要来啊?”刑云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今天所有人都要放我鸽子呢。”

“学长,抱歉,我刚才去了医院一趟。”骆凡的气息不稳,明显是跑过来的,“哥哥说他遇上了一个朋友,可能会晚一点到,要我们先吃。”

“怎么又去医院了?”,刑云眉头一皱,“不舒服?”

“没,哥哥的一件外套落在医院,我回去拿了。”骆凡道,“后来又遇上了一个护士,她有东西要转交给哥哥。”

“哦。”刑云点头,“算了,先点菜吧。”

餐桌前,只有刑云和骆凡两人。

薛赢双原本也要来,但临时学校有事,也放了他们鸽子。

两个人面对面,实在没有话聊,就像两只陌生的小狗被拴在了一块,点完菜了只能各自挠地玩手机。

六点半,白谦易还没出现。

刑云无所谓道:“我看他不会来了。没差,合同你带回去看吧,你是白谦易的弟弟,就等于是我弟弟,我也不会坑你。要还不放心,就让你哥帮你看合同。”

骆凡接过刑云递过来的文件袋,里面是作为模特的合同。

“今年的模特只用你一个,这种待遇够好了吧?”

“谢谢学长。”骆凡道,“我会努力的。”

“嗯,就看你的了。”刑云点头,表情得意。

气氛融洽了一点,两人随口闲聊了几句学校的事。

刑云又问:“你刚才说护士要转交什么东西给白谦易?”

骆凡答:“感谢信。”

刑云:“火灾时那几个小孩的感谢信?”

骆凡点头:“除了那个之外,他之前也有在医院捐款,还有那时候的感谢信。”

骆凡也是刚才才知道,原来在他因为阑尾炎住院时,白谦易也在医院捐款了。

那时白谦易得知一个小孩要动心脏手术,但家里只剩下爷爷奶奶,实在没钱医治,便干脆把手术费包了,便匿名捐了钱。

后来小孩手术成功,一直想要找到恩人,便写了一封感谢信请护士转交。

骆凡朝刑云一扬那张孩童用稚嫩手法画的卡片,说道:“哥哥真的很善良。”

刑云笑道:“那是当然,他从高中就是这调调了,到处救人于水火之中。”

骆凡:“明明他也没什么钱,却还是说捐就捐。”

刑云:“所以老是把自己搞得头疼……他和你说过他大学有一次捐到自己没饭吃吗?”

骆凡摇头,饶富兴致地睁大着眼,准备听哥哥以前的故事。

“他大四那一年,有一次突然跑回国。”刑云道,“他没有告诉我他去哪了,就是突然出现在国内,又告诉我他准备回美国了。”

“他回美国后出了车祸,撞到脑袋,所以他也忘了自己到底回国干什么。够狗血吧?”

骆凡点头:“哥哥有说过车祸的事情,说车祸后什么都记不得,考试差点挂科。”

刑云又笑:“但他应该没有告诉你,他醒来后还发现存款少了十来万吧?”

骆凡茫然摇头。

“他发现自己在国内的医院花了十来万,但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花了。”

“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想也知道一定是捐了。”刑云道,“你也知道他不会在乎捐完后别人感谢不感谢,所以也就没继续追究了。那阵子他真的穷得苦哈哈,差点连饭都吃不起。”

骆凡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

“学长。”骆凡一颗心提了起来,“你还记得那是哪一年吗?”

刑云想了想,说了个年份。骆凡愣了,一双眼缓缓睁大。

“是不是十二月的时候?”骆凡颤声问。

“嗯,十二月。”刑云点头,“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他回去前还告诉我他看到雪了……奇怪,他是上山了吗,不然怎么会看到雪?”

骆凡的双手轻轻发颤,刀叉在盘子上一碰,发出清脆声响。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捐款的医院,是不是我们这次住的医院?”

“对。”刑云点头。

同一年,同一个月份,同一家医院。

要有多少巧合,才有可能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我先走了……”骆凡猛地站起,“我有点事。”

“喂,你去哪里!”刑云不明所以,只看到骆凡头也不回地跑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人都要放他鸽子……

*

骆凡离开餐厅,颤抖着手打电话给白谦易。

白谦易没接,他又打了两次后,这才有人接起电话。

“哥,你在哪?”骆凡急迫道,“我去找你。”

“你是白谦易的弟弟?”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太好了,你来接他吧,他喝多了。”

晚上七点,骆凡匆匆走进酒吧。

李常棣看到骆凡出现,被骆凡那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给吓了一跳,怔怔道:“你是白谦易的弟弟?你怎么和上次长得不一样?”

骆凡没有理会他,满眼只有那个趴在吧台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白谦易。

“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骆凡不悦地看向李常棣。

“我们聊到一点往事,之后他就开始自顾自地喝酒了。”李常棣道,“刚才他还哭了,他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

骆凡替白谦易穿上外套后,小心翼翼抱了起来,冷冷道:“我先带他回去了。”

*

骆凡回到家后,将白谦易放到沙发上。

白谦易喝得脸上发红,一身酒味,也不晓得喝了多少酒。

这是骆凡第一次看到醉酒的白谦易,又是好奇,又是心疼地看着。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了怎么多?

脸红红的好可爱。

哥哥,这是他的哥哥,他最心爱的哥哥。

同时也是救了他一命的钱老师。

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呢,为什么先前会弄错?

他好想要白谦易早点醒来,一起将事情理个清楚。

骆凡轻拉白谦易的手,白谦易浑身软绵绵,像是最柔软的小白猫。

“哥哥。”骆凡摇了摇白谦易,“哥哥醒来好不好?”

白谦易被他摇醒,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骆凡?”

“哥哥你醒了!”骆凡开心笑了起来,“喝点蜂蜜水醒酒好不好?”

骆凡说着就要起身进厨房,然而他才刚站起,身后便有一只手拉住他。

“别走。”白谦易轻声道,“你不许走。”

“哥哥?”骆凡不解回头。

“我不是你哥。”

“?”

“我是少奶奶。”

白谦易表情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懂了吗?”

骆凡:“……懂了。”

白谦易:“懂了吗!”

骆凡:“……懂了,少奶奶。”

白谦易满意了,终于松开手。

但这下骆凡也不想走了,他坐回沙发前,好奇地看着白谦易。

白谦易躺在沙发上,醉眼迷离地看着天花板。片刻,他转过头来问骆凡:“我是谁?”

骆凡:“你是少奶奶。”

“哦,对,我是少奶奶。”白谦易恍然大悟地点头,“我是少奶奶,好吃懒做,只想不劳而获的废物少奶奶。”

骆凡心疼道:“你不是,你是最努力的。”

白谦易喃喃道:“努力也比不过他们,废物……”

“又笨又懒,难怪没有男朋友……”白谦易说着说着就哭了,“好想要有男朋友……”

“哥,别这么说,你是最棒的。”骆凡急了,“我爱你啊,你不要说这种话……”

然而白谦易仍旧只是自顾自地哭,哭完后又看着骆凡,呢喃道:“幸好你活下来了……谢谢你活下来。”

骆凡看着白谦易为他流泪,心中的弦再次被拨动。

他忍不住了。

*

白谦易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

老天,我昨天又干什么去了,我怎么又喝酒了?

说好的不能乱喝酒呢!怎么老学不乖啊!白谦易好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满头毛躁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又回到房间里了,就连衣服都换成了睡衣,想必是骆凡帮他换的。

他动作迟缓地洗漱一番,又缓缓下楼。

被酒精麻痹过后的脑袋让他一时忘了自己昨晚和李常棣喝了酒,也忘了他和骆凡正处于奇怪的氛围之中。

他下楼后来到厨房,猫猫祟祟地躲在门边看骆凡煮汤。

弟弟好帅啊……

“醒了?”骆凡回头朝他一笑。

白谦易吓了一跳,只能点头。

“来,喝碗红豆山药汤醒酒。”骆凡给白谦易盛了一碗汤。

面对这晚热腾腾的汤,白谦易只觉得这场景识曾相似。

之前他才在刑云家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先是酒醉,再是第二天早上喝醒酒汤,接着是知道自己昨天胡言乱语了一夜,把老底全都揭了……

“弟弟。”白谦易小心翼翼地拿着勺子。

“嗯?”骆凡今天格外温柔,“哥哥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了什么?”

“没什么。”

白谦易松了口气。

接着骆凡道:“你只是让我喊你少奶奶而已。”

白谦易眼睛一闭,只想现在一头撞死。

白谦易呀白谦易,你怎么又来了!这个梗你到底想玩几次!丢不丢人啊!怎么就学不乖!

“你还哭着说你想交男朋友。”

白谦易咬牙切齿,悲愤欲绝地一摆手:“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上吊。骆凡,谢谢你这阵子的照顾,我们来世再见吧!不用帮我叫救护车!”

“哥,不要这么说。”

“丢脸的又不是你!”

“不丢脸,想要交男朋友很正常。”

“哪里正常!”

“不正常吗?我也想交。”

白谦易缓缓睁开眼,迟疑地看着骆凡。

他听到什么了?

骆凡站在他面前,俯身看着他。

骆凡的眉眼含笑,声音里带着纯情的渴望。

“哥哥,想找男朋友的话,可以考虑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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