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白月光拒绝奋斗>第12章

在刑云的认知里,骆凡的形象一直是个心机绿茶男。

他凭借自己年纪小,白谦易对他没有提防,便在白谦易身边各种撒娇耍赖,表面上说的是要学习,实际上就是想和白谦易处对象。

白谦易无论解释几遍两人在一起除了学习、电影,几乎不聊闲话,但刑云就是不信。

“这是我的直觉。”刑云敏锐道,“相信我,商人的直觉。”

当初他就是以如此敏锐的直觉发家的,刑云对自己的直觉非常自信。

过去白谦易总不肯拿骆凡的照片让他鉴定,这下总算有机会一睹骆凡的真容,他说什么也要看看。

白谦易有些为难:“你们不说明天一早还要比赛吗,快去睡吧,有什么好看。”

刑云不管:“让我看看那个小狐狸精。”

三分钟后,漆黑的卧室里,薛赢双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三人围在床边一声不发地看着熟睡的骆凡。

白谦易无言以对,不停用眼神示意看够了没?可以走了没?

但另外两人就站在那不动,薛赢双一脸好奇,刑云则一脸不敢置信。

就这?

就这?

小狐狸精竟然没有大大眼睛、小小瓜子脸,就长成这副德性?

不对,骆凡的大半张脸被头发盖住,其实他没看清骆凡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刑云悄悄伸手,想去拨骆凡的刘海。

他的动作来得出其不意,但白谦易的动作更快,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刑云和白谦易互瞪,一旁薛赢双趁白谦易不备,也伸出手去。

白谦易见状,连忙去拉他的手。薛赢双另一只手上的手机一下没有拿稳,朝地上掉去。刑云一个箭步下跪,赶在手机落地的瞬间抄起手机。

手电筒的光线随着手机掉落而一阵乱照,正此时,骆凡不安地动了动,三人瞬间定格。

随着骆凡的动作,覆在脸上的头发往旁滑落,露出他的脸来……然而手机正被跪在地上的刑云抓在手里,光线极其黯淡,三人什么也没看到。

刑云意识到问题,立即站起。

然而骆凡又一动,头发再次遮住了脸。

一分钟后,确定骆凡睡熟了,白谦易轻轻替骆凡拉好被子,然后拖着另外两人出去。

客厅里,白谦易叉着腰,教训两人。

“手就这么欠吗?”白谦易怒道,“他就是对自己的长相没自信,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脸,给他一点尊重行不行!”

“你又没说……”刑云不服。

“说不定掀开来是大美人,”薛赢双举手,“电影都这么演的。”

“你和我说哪部电影的美人学土木工程每天下地?”白谦易反问。

“我看他下半张脸挺端正的。”薛赢双道,“应该丑不到哪里去吧?”

“那可不一定,多的是美得千篇一律,丑得千奇百怪。”白谦易说完又发觉这话在嫌弃骆凡似的,忙又道,“反正别关心他的脸了,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们以后就会知道。”

“行,我就看他何时露出马脚。”刑云嘴上这么说,但气焰已经比方才弱上许多。

*

夜已深,众人各自回房去了。

薛赢双原本要白谦易换个房间住,但白谦易放心不下骆凡,最终还是留在次卧里。

他开了窗台上一盏昏黄的小灯,坐在离骆凡不远处的沙发上。

屋内一片静谧,在舒适的温度下,骆凡睡得很沉。

白谦易再次庆幸自己带骆凡回来,否则骆凡睡在寝室里,肯定被室友吵得不得安宁。

想到这,白谦易又想到了赵京禹。

赵京禹在不久前在朋友圈分享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几瓶香槟被冰镇在冰块里,桌上有鱼子酱,有烛光,还有一束用丝带捆起的香槟玫瑰。

远一点则能见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寂寥地模糊成了光影。

这张照片的配字很简单,只有一个句号:“。”

别人如此用心准备,自己却爽约了……白谦易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看到这张照片,难免升起愧疚感。

他发了一条消息给赵京禹表示下周见,然而赵京禹没有回复他,可能是睡了。

凌晨,白谦易在沙发上醒来。

这一夜他睡睡醒醒了数次,每次醒来都要确认骆凡的状况,见骆凡没有变化才又睡下。

他伸了个懒腰,窝在沙发上点开手机屏幕,就见已经四点了,而他有几条不久前收到的未读消息。

他以为是赵京禹,点开来才发现竟然是李常棣。

【你怎么啦???】

【好男人要自己把握。】

【天菜猛1不多了。】

【趁年轻多尝尝。】

【有问题可以找我,我给你支招[色][色][色] 】

李常棣和赵京禹的交情不错,或许赵京禹把自己爽约的事情告诉李常棣了。

白谦易盯着屏幕中许久,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

他又看李常棣的朋友圈,就见李常棣一连分享了好几张照片,看来今晚是出去狂欢了。

他的照片中满是酒瓶和酒杯,杯盘狼藉,背景里的大床上床单凌乱,还有散落的玫瑰花瓣。李常棣吐着舌摆出挑逗表情,其他几个和他合照的人则作势要亲他。

……有点淫_乱。

他知道李常棣这人不坏,甚至还热心想帮他找对象,但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奔放的风格。

能的话,他想要单纯一点。

*

早上六点,一整晚睡得并不踏实的白谦易醒来了。

他走向厨房,想着要帮骆凡煮病号餐。然而才刚进厨房,他就见薛赢双已经站在那了,炉上的锅冒着腾腾热气,厨房里弥漫着浓郁香味。

“怎么起这么早?”薛赢双道,“再去睡会,好了叫你。”

“你才早吧,好香,”白谦易走过去,顺势靠在薛赢双身上,“你们今天不是要比赛吗?不多睡会?”

“想给骆凡熬个粥,来,你尝尝。”薛赢双舀了一小勺的粥,送到白谦易嘴边。白谦易撒娇道:“你给我吹吹。”

“吹个屁,”一旁的刑云阴恻恻,“当我死了吗?”

白谦易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刑云懒洋洋地趴在旁边的餐桌上,面前还放着他的盆,一副等待喂食的样子。

薛赢双笑了起来,在刑云满是醋意的凝视下帮白谦易吹了两下。

薛赢双熬的是海鲜粥,为了让骆凡更好的消化,今天的粥熬得几乎不见米粒,里头加了剁得细碎却又不失口感的鱼肉、虾肉及贝肉,配上用干货和海带熬成的粥底,滋味极其鲜美。

白谦易早上向来没什么胃口,但光是这一勺便彻底唤醒了他的食欲。

白谦易感动道:“双双,你太好了……”

薛赢双道:“白老师的学生,当然得照顾。这些鱼虾都是刚才刑云去早市买的呢,他就怕不够新鲜。”

白谦易转头朝刑云投以感激的目光,几乎快哭了。

他好幸运啊,身边都是这么善良的好人,他大概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吧。

*

薛赢双和刑云早上有球赛,早饭后便出发了。

白谦易很想到场为两人加油,但骆凡的恢复状况不明,他只好待在家里。

他盘算若是一会骆凡恢复得不错,就带骆凡到球场去看看比赛,到外头散散心。

骆凡醒来时,白谦易正坐在旁边看书。他见骆凡伸手摸眼镜,便赶忙把骆凡的眼镜递上,又问:“现在什么感觉?”

“谢谢,好很多了……”骆凡的声音有气无力,白谦易下意识觉得他还没好全,担忧道:“先吃点东西,一会吃药。”

白谦易给骆凡端了一碗粥,见骆凡似乎连坐都有些吃力,便干脆喂他。骆凡抬手想接过勺子,白谦易也不理睬,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他吃。

骆凡吃了不到半碗,轻轻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明明是一个大个子,此时却像小孩一样,白谦易看了就心疼。

“没事,”白谦易道,“一会饿了再吃,等会,我倒点水给你,我们来吃药了。”

白谦易收拾东西要回厨房,然而还没离开房间,就听床上传来动静,骆凡竟是吐了。那点粥才刚吃进去,这下又全吐了出来。

“怎么了?”白谦易吓傻了。

骆凡在吐出来的前一刻努力想起床,但控制不住,仍是吐到了地上。他趴在床边,身体蜷缩,微微颤抖:“对不起……”

怎么这么严重?白谦易一开始以为就是中暑了发烧,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别过来……我自己收拾……”骆凡颤声道。

白谦易根本无心在意那些,他直接上前去,想确认骆凡的状况。然而他不晓得碰到了哪处,骆凡浑身一颤,身体一下蜷缩起来。

“哪里疼?”白谦易手脚无措。

“肚子……肚子疼……”骆凡痛苦道,“没事……我歇会……”

不对,白谦易意识到情况不正常,他见骆凡按着右下腹,当机立断:“可能是阑尾炎,别拖了,现在就去医院。”

接下来的时间,度秒如年,却又时间飞逝。

白谦易在一分钟内收拾好两人的物品,背起骆凡,搭电梯,下电梯,开车,飞快将骆凡送往医院。

折腾了一上午,挂号,候诊,接着是各种检查,最后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必须开刀。

“这不是今天才开始疼的吧?”医生检查时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怎么拖到现在才来看?”

骆凡气若游丝:“……前几天。”

医生:“你还真能忍,再忍下去都要阑尾穿孔了。”

医生安排骆凡下午开刀,骆凡挂上了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不能喝水更不能进食。

白谦易看病床上的骆凡十分虚弱,想安慰骆凡,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抓着骆凡的手,轻轻拍了拍。

白谦易:“这些天都疼,怎么什么都不说?”

骆凡:“之前一点点疼而已。”

白谦易:“疼就休息,还来见我!”

骆凡:“……可是我想上英语课。”

白谦易:“你……你就是要气死我!”

白谦易又气又心疼,伸手道:“手机给我,我联系你父母。”

骆凡摇头:“不用联系了。”

白谦易严肃道:“开刀是大事,怎么能不联系?这种时候不许任性。”

“我妈过世了,”骆凡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却有种云淡风轻之感,“我爸不知道去哪里了,联系不上的。其他亲戚也不用告诉他们了,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白谦易一愣,抓着骆凡的手松了开来。

白谦易忽然明白为何骆凡如此隐忍了。

没有父母在身边,哪怕只是一点小病痛都是在麻烦别人。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隐忍,也模糊了对于疼痛的认知。

凡事忍忍就过去,就像过往无数次一般。

骆凡抬头时,正好见到一滴眼泪划过白谦易的脸颊。

“你怎么哭了?”骆凡还以为白谦易被他气哭了,登时吓得都忘了疼,“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白老师,你别哭呀,我这就打电话……”

“谁哭了,我看你是病得眼花了。”白谦易转过头去,手忙脚乱地擦了下脸,强作镇定道,“昨天是我太粗心了,不该只带你去诊所。”

要是再晚一点来,阑尾穿孔又引发腹膜炎,那后果不堪设想,白谦易想了就自责。

明明自己的年纪比骆凡大,却没有善尽年长者的职责。

“以后哪里疼,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白谦易重新握紧他的手,“不要以为没人担心你,对我而言,永远不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白谦易:以后哪里疼,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久之后,他收获了一个每天都这里疼、那里疼,要哥哥吹吹要哥哥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