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成熟个几岁,他们之间未必不可能。

  正眼瞧他,就外形来说这是她喜欢的款式。身材好,肩线优美,肌肉维度刚刚好,脸也够帅,浓眉,外双眼皮,脸型端正不阴柔,虽然看着年轻身材却补足了男人味。

  “是吗,年轻不好么?那些富婆都喜欢挑年轻的,你不喜欢?”江冶眉尾微微上挑,眼神耐人寻味。

  “太年轻会让我有种犯罪感,尤其是离你太近的时候。”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他把汽水放在身后的桌子上,站至她身前,凝眸看她,忽的压低了声音:“如果是我主动来勾引你,就不会有负罪感了吧?换我来犯罪,如何呢?”

  余妍微阖眼,能感觉得到他炙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酥酥的。心中天人交战,她深吸口气,揽住他的肩头,轰轰烈烈地吻了上去。

  余妍能为这场“事故”找很多理由。

  也许是她太孤独了,这段时间真的很低落,江冶出现得也太凑巧。她就是想胡闹一场,不计较后果地去冲动。

  但是再多再多借口,也抵不过一个理由——皮囊。

  这副该死的臭皮囊,仔细看,原来每个点都长在她的喜好上。两人见上面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没错。

  原来她也是肤浅的一个人,色令智昏。

  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碰撞,温柔延绵的湿吻开始肆无忌惮,他攻城掠地,在她的唇齿间豪取强夺,呼吸也由平稳转为紊乱。

  余妍快要窒息,她微微扯开距离,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喘得像条刚上岸的鱼。江冶低头轻啄她的唇角,而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他抱她,轻而易举,她感受到了这具躯体下的厚积薄发,他遒劲的臂膀将她圈在怀中时,余妍感觉自己就如一件任人摆弄的物件。

  江冶小心翼翼地抱她到床上,脱上衣欺过身来,吻得她意乱情迷,一路向下最终在锁骨处蜻蜓点水,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哑声道:“睡吧。”

  睡吧?

  余妍瞬间清醒,睁开眼不可置信。都到这步了,突然装纯情?

  江冶黑暗中的眸子幽亮,看得出来是在隐忍。他竟然忍得住,肌肤热到发烫,还支在枕头上整理她的乱发。

  “等我们公开,就把剩下的那一半做了。”

  “公开什么?”

  “男女朋友啊。”他窃笑了一下,伸指挠她的下巴,“你不会是只想跟我玩玩而已,做那种不负责的女人吧?”

  难道他们现在不是在玩玩而已吗?她吻他的时候,确实没想那么多。

  余妍思考时的沉默令江冶心烦意乱,他扳过她的脸,一字一顿问:“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的?嗯?”

  双眸骤然变深,询问带上了威逼的意思,似乎只要余妍答错,他就把她拆吃入腹。

  余妍望向天花板的眼眸颤了颤,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巧妙地转移话题:“江冶,你不会还是处吧?”

  江冶垂手去玩她颈部的项链,淡然处之:“是啊。所以我很认真的。”

  “说出来很难让人信服。”现今社会帅哥一直是稀缺资源,更何况他这种类型的,走到哪都是块唐僧肉,那么多妖精他把持得住?

  “真的。”他表情认真,全然不像是在撒谎,和刚才吻她的模样不同。

  果然是在犯罪。

  一时间所有的旖旎被赶跑,只留下负罪感更深。

  “嗯——”余妍稍微往边上挪了下,背过身去,“睡觉吧。”

  江冶不依不饶地压过来,环住她肩,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问个不停:“你谈过几个男朋友?那个叫沈廷欢的是前男友吗?”

  余妍叹口气:“为什么男人总是很喜欢关注女人过去的情史?”

  “总是?还有谁问过你?”他眯起眼,醋意来得突然。

  他们两还没在一起,他就已经把她当成私人物品了?

  “很多人。熟的不熟的,自以为很熟的。”余妍别开脸,“每次说出来都没人信,我只谈过一次恋爱。”

  “我信。”江冶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闷声道:“能问问是谁吗?”

  “你为什么那么关注?我都快记不清对方的脸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啊,还有讨厌什么样的。”

  “素人,是个律师。还是刚出道那两年认识的,他帮我打官司,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余妍闭眼艰难回忆起前男友的模样。

  “长什么样,帅吗?”

  “英俊,身材还好。常年健身,高大帅气,就跟你差不多。我没别的要求,身材好长得好看就行。”

  江冶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专一。”那语气说不清是喜还是怒。

  余妍觉得他大概是有些不大高兴的——谁都希望自己是无可取代的人,怎能容忍怀中之人喜欢过另一个肖似的男人呢。

  她无比恶意地希望江冶会因此生气,对她失了兴趣,这样她也不必后悔之前冲动。

  “为什么分手?”

  “太忙了。大家都很忙,感觉也淡了,那就散了。我提的时候他没有异议。我们是同一种人,事业永远第一位,感情只是生活里的调味剂。这就是我,江冶。”

  “无情。”他控诉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抬起她雪白的手臂跟自己比对,双手交握,食指抵住她的食指,对着空气做出开枪的手势。

  “你的手好小啊。”他指尖每在她肌肤前走滑过,都带起一层颤栗。“这里也很软。”东摸摸西摸摸,不停地在细腻的肌肤上落下轻吻。

  余妍推了推他,纹丝不动,无奈道:“不要把你的口水留的到处都是,我刚洗过澡。”

  他委屈道:“你在嫌弃我吗?”

  “是的,我要睡觉。”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公开啊?”

  “江冶,我还没说你是我男朋友吧?”

  “可是,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用负责吗?”

  “明天再说。重申一遍,我要睡觉,不许你再说话。”

  “好的,女王陛下。”他笑两声,胸膛也跟着为之颤动,埋在她颈肩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气后,就真的不说话了。

  身后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有种神奇的催眠力量,余妍昏昏欲睡,以往的入睡困难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闭眼不到五分钟就陷入酣眠。

  早晨被手机震动吵醒,她接电话时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钟奇:“大明星,你下午到底还回不回安城?给我个口信,我好给那些媒体人通知,省的人家又一个耍大牌的帽子扣到头上。”

  她拿开手机看眼时间,十点了,“来得及,我现在就动身。”

  “你还在东城?”

  “嗯。”

  江冶转醒,伸着懒腰哈欠打到一半被余妍伸手捂住。

  “谁在你边上?”钟奇反应很敏锐。

  “路人,我在吃早饭。”余妍干巴巴地说道,江冶突然起身亲了下她的耳后根,她手忙脚乱地按住他,他在得意的笑。

  就是故意的。

  钟奇怪笑一声:“从来不吃早饭的人跟我说你在吃早饭。随便你,下午不要迟到就行。”

  挂掉电话,她扯了扯江冶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能松开吗?”

  “不松,我怕这是场梦。”

  “我倒希望这是场梦。”

  说出去都没人信——江冶裸着上身,而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整晚什么也没发生,这也太……神奇。

  他此刻慵懒地趴在被子上,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

  昨天晚上她还用指尖描绘着他身上每一处肌肉的线条,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景色今天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罪孽深重,不敢再看。

  好像什么都做了,又什么都没做。

  余妍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幸好还没发生到那一步,一切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艰难地从他的禁锢中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换完自己的衣服出来,江冶已经套上了牛仔裤,腰带扣在窄腰上,臀部挺翘。

  他套上衣服,颔首戴完手表,又将目光放到她身上,眼底的占有欲肆无忌惮地显现出来。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安城,下午有个采访。”她揉揉眉心,下意识地闪避他的目光。

  “考虑的怎么样了?别又是明天再说,后天再说——别来这套。”

  “江冶。”余妍打断他,“我考虑过了,我们还是不合适——”

  密密麻麻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好不容易有喘息的功夫,缓过劲儿他又纠缠上来,像是在惩罚她一般,把她亲得头昏脑涨,眼眶里都泛起泪光。

  “不要把我招惹完,又来说不合适。做事情之前不会考虑下后果吗?”唇齿相抵,他说完话又将她一把抱起,余妍不得不用腿环住他的腰。

  江冶将她放在厨房的柜台上,抵在她腰间道:“你要是对昨天晚上不满意,咱俩现在就可以把那剩下的一半做了。”

  “停!”余妍抓住了他要去脱裤子的手,“江冶,你把我当什么人?”

  “见色起意的人,不负责任的人。”他咬牙切齿。

  “到底是谁见色起意,你先盯上我的,才认识多久就敢说喜欢的是我的内在吗?我没有任何内在可言。”

  “我敢说,你想听吗?”

  “好了。”她捂住他的嘴,“我就是受不了你这性格,不成熟。还是那句话,江冶,你太小了。偶尔跟你一起闹一闹我挺开心的,但长时间相处?我觉得我会受不了,我不是那种有包容心的人。”

  “跟你这样的弟弟在一起,太麻烦了。我讨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