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公了,不结冥婚。◎
原莺呆呆地盯着地上的文件。
这——这么快?
明明问了许多次, 每一回,他的答案都没有斩钉截铁地选择她。
贺知宵挟着她,蹲下去, 捡起了那封薄薄的文件。
白纸黑字。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看起来, 是我错估他了。”
贺知宵让原莺把文件放进袋子里,收回怀中, 带着她往后,退到栏杆边。
贺知宴眉眼一戾:“你还要干什么?”
“别着急。”
贺知宵的刀用力地贴着原莺的颈侧——好痛!虽然不锋利, 但是锯齿还是尖的。她慢吞吞向后仰,试图远离。
下一刻,她被用力地朝前搡。
刀刃划破皮肤,剧痛中,她踉跄两步,被贺知宴接住,一起摔到地上。
海风狂啸, 黑浪击船。
原莺捂住脖子,回头。
贺知宵按住那顶宽檐的帽子,向她做了一个绅士的谢幕礼。
“后会——有期?”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间隙, 他踩上栏杆, 向后一仰。
如戏剧落幕一般。
大衣翻飞, 他像神秘的怪盗得胜退场,微微一笑,纵身跃入海中。
原莺张了张嘴。
她惊惶地盯着眼前空荡荡的甲板,脖子上疼痛清晰地证明,贺知宵刚刚的确在这——在那里。
然后。
跳下去了。
“他……”
“手拿开, 给我看一下。”贺知宴轻轻拨开她冰冷的指尖:“几艘救生艇已经在船下待命了, 他跑不掉。”
原莺抿了抿嘴唇, 略微放心。
“嘶——”
疼痛后知后觉占据感官。
她皱起小脸,收回手,才发现掌间都是血,顺着纹路蔓延。
她有点害怕:“贺知宴……”
贺知宴已经横抱起她,快步往舱内走。大吼:“医生!”
“没事,”他又低下头,哑着声安慰,“就是破了点皮。”
原莺:“你声音都在发抖。”
贺知宴:“冷的。”
原莺趴在他的怀里:“我也有点冷。”
她的帽子还是被吹掉了,围巾散开。她不抗冻,牙齿轻轻地打颤,发出小小的敲击声。
医生围了过来,用碘伏给她清理了伤口,纱布包裹。
贺知宴:“多裹一点。”
原莺小声抗议:“你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像脊柱骨折的人。”
贺知宴:“不疼了?”
原莺:“疼啊。”
贺知宴:“还有闲心开玩笑?”
原莺:“你的表情好严肃,感觉我马上要去世了——活跃下气氛嘛。”
贺知宴:“好了再跟你算账。”
原莺吐了下舌尖。
医生给她拿了两片止疼药,离开。原莺和水服下,眨巴眼睛,盯着贺知宴的下颌看。
贺知宴:“好一点了没有?”
原莺:“没有。”
贺知宴:“该。”
原莺目光乱扫。
忽然,她捂着脖子坐直,凑到他跟前:“你刚刚,签字签得好快啊。不是一样重要吗——怎么不多想想?”
贺知宴黑着脸:“我现在后悔了。”
原莺:“你真的转让啦?”
贺知宴:“不然?”
原莺分析:“我还以为你看出了那份文件的破绽,或者有别的招……”
贺知宴:“你当我能未卜先知?”
原莺:“啊。”
贺知宴:“我要是能,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捆在房间里。净不省心。”
原莺朝他没心没肺地笑。
她又问:“那,公司没有了,怎么办?”
贺知宴:“你养我。”
原莺哼声:“不养。我要把你关在小黑屋里,天天给我雕木头。”
贺知宴:“我什么都不做。”
原莺:“你吃软饭!”
“是,我不仅要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还要你陪我睡觉。”他掐着原莺的下巴,用力地压在她冰凉的唇上,重重碾过。他眼睛发红,讲话时,急促的喘息,微微颤抖地缠进她的齿间。
他哑着声线:“原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谈离开我的事。”
原莺盯着他的眼睛。
两道视线在极短的半空交接,他眼神里的涩然,触到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用鼻尖轻轻撞了撞他的。
她乖乖地答:“好。”
贺知宴躬下身,抱她:“睡觉。”
原莺不太好意思被他公主抱来抱去,晃晃腿:“我可以自己走。”
贺知宴只说:“让我抱一下吧。”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原莺听来,好像——还有一点祈求的意味?
她没有反对,眨了眨眼。
低头,他的手托住她的膝弯。这个时候,原莺才发现,他的掌间也都是血。似乎,是因为指尖太过用力地没进手心,几道弧形伤口向外渗血。
原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你的手……”
贺知宴看了一眼,潦草地用纸巾擦过。他说:“没事。”
“其实,他没有真的要对我怎么样。”原莺内疚地低下脑袋。他在甲板上的担心与焦躁,她看得清楚,却没有出言安抚——或许,还是耿耿于怀的报复心在作祟。原莺难过地想,现在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吧。她懊恼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大哥的刀都是钝的。”
贺知宴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纱布。
意思昭然。
原莺咕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要给我来一下。”
贺知宴没什么意味地哼一声。
他们乘着电梯,一路向上。
突然没人再说话,四四方方的铁丝空间就这么一直缄默,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原莺在静谧的环境里,感受惊慌带来迟到的疲惫,从四肢百骸回涌。
她小声:“我困了。”
贺知宴推开房门,把她侧放在床上。
他说:“睡吧。”
原莺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
她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均匀,神情安宁。
贺知宴摸了摸她的脸,站起身。走出卧室,已经有一位助理模样的人在等待。
他毕恭毕敬:“没有找到人。”
贺知宴皱眉:“没有?”
“我们搜寻了一公里内的海域,没有发现他。”助理说:“不过,捞到了他的大衣和帽子。”
贺知宴略一沉吟:“先这样。”
助理:“好。”
贺知宴回到卧室。
他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拉开被子,小心地环住原莺纤瘦的身体。
灯光熄灭。
今天是一个圆月夜。
-
船停回巴塞罗那的那一天,贺知宴带着原莺先坐飞机回了上京。
周眠说想坐船回去,没有和他们一起。
原莺一步三回头地心疼:“好几万呢。说不坐就不坐了。”
贺知宴扭她的脑袋:“谁吵在船上无聊的?”
原莺:“确实很没意思嘛。”
在船上几天,脖子单单破了皮,第二天她就觉得好了大半。贺知宴却非认为,她重伤难愈,严格管控饮食与换药,荤的油的辣的一概不让她碰,海鲜提都不要提。这一戒,人生都失去色彩,原莺捱了半日,就央着他下船,等一到港口,就忙不迭跳下舷梯。
他们办理过手续,很快登机。
放下行李,落座。贺知宴突然侧首:“回去,把证件准备一下。”
原莺莫名:“干什么?”
贺知宴:“结婚。”
“……”猝不及防,原莺噎住:“等一下……”
贺知宴微微蹙眉:“你还是不想嫁给我?”
原莺:“我不想这么早结婚——不是不想嫁给你啦!但是太早了,我才几岁呀,就要结婚了。”
贺知宴:“早晚有什么关系?”
原莺跟他说不清:“不结不结!”
她一堵耳朵,挂上眼罩,睡觉去了。
贺知宴没再来提。
只是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叹一声,也跟着闭上眼睛。
一路十个小时的航程,在舱内拉灯、开灯的变换里度过。
落地上京时是晌午。
原莺取了行李,被他拐回酒店。
她往沙发上一倒:“我想吃粉。”
“让楼下给你做。”
贺知宴跟着坐下。
伸手剥了她的羽绒服,揽着绒绒的毛衣,亲了亲她的脸。
原莺疑问:“你都不是老板了,怎么还可以指挥别人?”
“怎么,”贺知宴挑眉:“你是多盼着我下台?”
原莺拱了拱他:“实事求是嘛。”
贺知宴:“股权转让哪里是一份协议说转就转的,后头的流程、手续,都要时间。不过,我想他最近,也没有机会再回上京。”
原莺:“嗯?”
贺知宴:“他的画像已经传到各个机构。一旦踏进上京一步,一定被抓。”
原莺:“不是取消对他的搜捕了吗……”
贺知宴:“骗他的。有犯罪事实,立案人也不予销案。”
原莺嘀咕:“你又骗人。”
贺知宴:“这也说我?”
原莺哼哼两声。
贺知宴躬下脊骨,去堵她的嘴。
她躲开,下一刻,整个人都腾空,被捉进怀里,压着吻。
原莺好奇地观察他。
贺知宴抽空问:“看什么?”
原莺:“你怎么不对我动手动脚?”
贺知宴:“……?”
原莺:“我看他们接吻,都会摸来摸去。”
贺知宴的手撑在她的脸侧,微微用力,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足够他从上到下地扫视。
他唇边勾起一点莫测的笑:“你想要?”
“……”原莺差点咬到舌头,瞪他:“我不想!”
贺知宴:“那你问什么?”
原莺:“我好奇嘛。”
许摇光曾经抱怨,交往的男朋友最多忍受三个月,就会开始想方设法地,拐她上床。前面的小动作,更是不计其数——这种情形,原莺单是想想,都觉得在耍流氓。
她义愤填膺:“分手!”
许摇光:“安啦,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原莺:“什么?”
“我现在,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就会把他们先睡掉。”许摇光撩头发:“先下手为强!”
原莺:“……”
这算什么办法!
总之,她是万万不可以接受的——原莺对于这种未知的、袒露的事,很抗拒,也很害怕。小学生物课本给她留下无限阴影。光是幻想,她都宁愿跟书里虚无缥缈的载体。
以至于,和贺知宴开头睡在一起的那几天,她尤其紧张。
尽管他外形优越。
但是真实的,总比虚幻的差一些。
贺知宴只是抱着她。
手很规矩,偶尔几下亲吻。
贺知宴懒懒地压回去:“我想等到婚后。”
原莺回神:“婚后?”
原来——这才是他急着结婚的原因吗?
贺知宴:“嗯。”
原莺下一句话,就在这个念头下,鬼使神差地,从喉咙里幽幽飘出:
“如果我现在让你碰,可以晚一点结婚吗?”
搭在她后背的手明显地顿住了。
原莺的心跳也顿住了。
“……”
她在说什么啊啊啊!!
心里的小人,被兜头兜脑地泼上一壶热开水,烫得浑身发红,头顶冒烟,开始以二维弧线的速度狂奔,一圈又一圈,变成草稿纸上凌乱的一团。
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突然发什么疯!!
她磕磕巴巴地辩解:“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因为想这样,才,才要跟我结婚的?”
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你这样想?”
原莺已经丢人得要钻进沙发缝里。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脑袋——正撞上贺知宴的目光,脑袋顷刻在半空生硬地转向左边,眼睛盯着地毯的毛尖。
鼻腔干巴巴地发出一个音节。
“啊。”
立即,一声轻笑打在她的耳尖。
“好啊,”短暂的缄默——应该是他在认真考虑。之后,他说:“我同意。”
原莺心虚:“……同意什么?”
贺知宴:“做——”
“我知道了!”她急急制止,气势又软下去:“那……那你要做什么,可以都告诉我一声吗?我害怕。”
贺知宴:“可以。”
原莺一张脸已经埋进了抱枕里。
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贺知宴不由发笑,勾起唇角。
他俯身。
非要凑近她的耳边,狎呢轻声:“我要开始了。”
原莺紧张得话都不敢说了。
贺知宴:“你有什么要求吗?”
“……”细细的声音闷闷地趴在枕头里发问:“可以不脱衣服吗?”
贺知宴:“可以。”
她就不说话了。
片刻,原莺感觉衣服被撩开。
贺知宴微凉的指尖,不加遮挡地,碰上她的后腰。
原莺一瞬间脚尖都攥紧了。
然后——
被掐了一下。
她懵懵地回头:“……?”
“行了,”贺知宴收回手:“不逗你了。”
原莺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贺知宴:“饿了吗?”
原莺:“……有点。”
贺知宴:“我去打电话。”
他站起身,原莺也跟着他。从客厅转到卧室,绕一圈,又回来。
贺知宴回头:“干什么?”
原莺沉思:“你是不是……”
贺知宴:“嗯?”
原莺:“不行?”
贺知宴:“……?”
贺知宴:“刚刚像要上刑场的是谁?”
原莺咕哝:“我第一次嘛,没有经验。”
“不想就不做。”他招一下手,摸了摸她凑过来的脑袋:“刚才骗你的。想跟你结婚,怎么会是为了这种事?”
原莺仰起脑袋:“那是为什么?”
贺知宴:“你觉得,结婚意味着什么?”
原莺想了想:“学姐说,两个人要绑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是这样。”
“嗯,”他垂眼:“同意。”
“就是这样。原莺,我想和你绑在一起。”
像喙与舌,翼与羽,皮肉与骨血。
-
原莺还是回到了出租屋。
她告诉贺知宴,要认真想一想——其实,她知道,不用想。
她愿意和他绑在一块。
不是因为“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一类的理由。
单单就是。
她喜欢他。
特别特别喜欢。
但是婚姻对她来说,格外遥远。
或许,是年轻小姑娘都有的抵触,认为结婚是再老一些,才要考虑的问题。
她才二十一呢。
但是贺知宴应该不能理解这种苦恼。
原莺摇摇脑袋。
往后两个月,专心地准备毕业。
三令五申下,贺知宴终于不再提结婚的事。他才接手银时,事情很多,也忙碌起来,两个人见面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床上。睡前讲几句话,原莺总先捱不住,打瞌睡过去。睁眼,贺知宴已经先走了。
毕业日如期来临。
原莺答辩顺利。
出教室的时候,碰见了许摇光。她们聊了两句,话题拐弯。
“我听奚燕还讲,你没有答应贺知宴的求婚?”
原莺纠正:“他都没有求呢。”
许摇光:“哦——”
原莺瞪:“你又来当间谍?”
许摇光:“我自己也好奇啊。他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
“怎么样都不答应。”原莺看手机,上面跳出来一条——您有新的哭丧订单,请尽快回复雇主消息。她边打字边胡说八道:“浪费时间,结婚能比哭丧有意思吗!”
许摇光把她最后一句话转述给贺知宴。
许摇光:“没戏啦。”
贺知宴:“我懂了。”
许摇光惊奇:“你死心了?”
贺知宴挂了电话。
原莺刚回家,一蹦一跳地朝他扑过来:“下下周三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参加吗?”
贺知宴接住她:“当然。”
原莺欢呼一声。
“那不说了,”她回房间拿丧服:“我等一下要和师父赶场,晚上不在家吃饭,拜拜!”
时间掐得紧,原莺一阵风似的离开。
最近的单子骤增。
钟将清上了年纪,连续几场下来,嗓子受不了,大部分时间都交给原莺来唱词。她终于背下了拗口的孝歌,好评率缓慢提升——
还是排行榜最末。
“……”
哈哈。
她也不知道一个丧葬APP为什么还有排行榜。
又一场事毕。
原莺在后厅吃饭,手机跳出一条消息。
1:接单吗?
原莺回复了一个“接”字。
今天的酸辣白菜尤其好吃,她小跑向厨房,又打了一份。
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发来地址。
1:你进去什么都不用做,站两分钟就行。
原莺愣了一下。
小莺:亲亲,请问是谁去世了?
对面保持“正在输入中”很久。
片刻,1回复:我老板。
原莺顿时唏嘘。
一定是位好老板,才会让底下的员工花钱也要让他走得体面。
正感叹,对面又发来消息。
1:你干什么亲我?
小莺:?
小莺:谁亲你了。
1:你刚才发了“亲亲”。
这个人是不是不上网啊。
原莺好笑地解释:亲亲是尊称!
1:不许发。
原莺反骨。
小莺:亲亲,你好霸道。
对面没说话了。
小莺:发送链接
小莺:亲亲,记得拍八百件,并且提前确认收货。
对面干脆利落地付款了。
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爽快的客人。
原莺举着手机炫耀:“我也有私单了!”
钟将清看一眼:“哭什么位?”
“……”原莺:“他没说哎。”
钟将清敲她:“还不快问?”
倒不担心是骗子。
这个平台,也就身份审核机制有点用。
小莺:亲亲,请问需要我哭什么位置?
1:不用。
1:你就进去站着。
小莺:亲亲,你在考我吗?
1:没有。
1:再说退款。
原莺不敢发了。
她给钟将清看:“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凑个人头,”他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原莺:“凑一个人花这么多钱?”
钟将清:“有钱人不拿钱当钱呗。”
“但是他居然特意来找我哎,”她得意:“我丧葬一枝花的名声看起来很响嘛。”
钟将清用白菜堵住她的嘴。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驱车来到一片公园入口。立即,有管事模样的人来引路。
往里走,一间小教堂。
还是中西合璧呀。
原莺好奇地打量。
钟将清不是工作人员,便站在外面等她。
原莺走进教堂。
里面没有开灯,只点着一排蜡烛——用的也不是白奠烛,而是红烛。
一般喜事才用红。
真粗心。
她不由提醒:“你们蜡烛颜色错了吧?”
她再一看,纸幡纸钱都没有。连要祭拜的照片都不摆,只有一口白色棺椁。
管事笑:“我们习俗比较特别。”
原莺便不说了,尊重。
管事领着她走到棺椁边。
原莺眼尖:“你们棺材没有盖严哎。”
她好心地想帮忙阖上。
“……”管事急忙制止:“不要碰!”
哦!
人家的习俗,原莺打自己的手,怎么不知道尊重呢,真是的。
她乖乖道歉:“对不起。”
管事擦擦额头的冷汗:“把手搭在上面就好。”
原莺照做。
“好,”管事说:“你站在这里。我现在去准备后面的事,过两分钟回来。”
原莺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点点头。
管事离开了。
原莺有点无聊地左看右看,跟正中间的圣母像大眼瞪小眼。
烛火摇曳。
黑暗带来森冷的气息,让原莺感觉有一点冷。
她动了动脚。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原莺下意识望去,被左手中指上闪瞎眼的鸽子蛋惊呆了。
啊???
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好啊!!
她就知道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找她。
为什么哭丧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灵堂是教堂。
为什么丧烛变喜烛。
原莺眼疾手快地摘下戒指,扔回棺材里,一把阖上那条缝。
她抱歉地取消订单:“不好意思。有老公了,不结冥婚哦。”
作者有话说:
你老公要被闷死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亚丽莲娜、小看怡情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