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春日降临【完结】>第56章 ……活了吗? ◇

  ◎有老公了,不结冥婚。◎

  原莺呆呆地盯着地上的文件。

  这——这么快?

  明明问了许多次, 每一回,他的答案都没有斩钉截铁地选择她。

  贺知宵挟着她,蹲下去, 捡起了那封薄薄的文件。

  白纸黑字。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看起来, 是我错估他了。”

  贺知宵让原莺把文件放进袋子里,收回怀中, 带着她往后,退到栏杆边。

  贺知宴眉眼一戾:“你还要干什么?”

  “别着急。”

  贺知宵的刀用力地贴着原莺的颈侧——好痛!虽然不锋利, 但是锯齿还是尖的。她慢吞吞向后仰,试图远离。

  下一刻,她被用力地朝前搡。

  刀刃划破皮肤,剧痛中,她踉跄两步,被贺知宴接住,一起摔到地上。

  海风狂啸, 黑浪击船。

  原莺捂住脖子,回头。

  贺知宵按住那顶宽檐的帽子,向她做了一个绅士的谢幕礼。

  “后会——有期?”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间隙, 他踩上栏杆, 向后一仰。

  如戏剧落幕一般。

  大衣翻飞, 他像神秘的怪盗得胜退场,微微一笑,纵身跃入海中。

  原莺张了张嘴。

  她惊惶地盯着眼前空荡荡的甲板,脖子上疼痛清晰地证明,贺知宵刚刚的确在这——在那里。

  然后。

  跳下去了。

  “他……”

  “手拿开, 给我看一下。”贺知宴轻轻拨开她冰冷的指尖:“几艘救生艇已经在船下待命了, 他跑不掉。”

  原莺抿了抿嘴唇, 略微放心。

  “嘶——”

  疼痛后知后觉占据感官。

  她皱起小脸,收回手,才发现掌间都是血,顺着纹路蔓延。

  她有点害怕:“贺知宴……”

  贺知宴已经横抱起她,快步往舱内走。大吼:“医生!”

  “没事,”他又低下头,哑着声安慰,“就是破了点皮。”

  原莺:“你声音都在发抖。”

  贺知宴:“冷的。”

  原莺趴在他的怀里:“我也有点冷。”

  她的帽子还是被吹掉了,围巾散开。她不抗冻,牙齿轻轻地打颤,发出小小的敲击声。

  医生围了过来,用碘伏给她清理了伤口,纱布包裹。

  贺知宴:“多裹一点。”

  原莺小声抗议:“你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像脊柱骨折的人。”

  贺知宴:“不疼了?”

  原莺:“疼啊。”

  贺知宴:“还有闲心开玩笑?”

  原莺:“你的表情好严肃,感觉我马上要去世了——活跃下气氛嘛。”

  贺知宴:“好了再跟你算账。”

  原莺吐了下舌尖。

  医生给她拿了两片止疼药,离开。原莺和水服下,眨巴眼睛,盯着贺知宴的下颌看。

  贺知宴:“好一点了没有?”

  原莺:“没有。”

  贺知宴:“该。”

  原莺目光乱扫。

  忽然,她捂着脖子坐直,凑到他跟前:“你刚刚,签字签得好快啊。不是一样重要吗——怎么不多想想?”

  贺知宴黑着脸:“我现在后悔了。”

  原莺:“你真的转让啦?”

  贺知宴:“不然?”

  原莺分析:“我还以为你看出了那份文件的破绽,或者有别的招……”

  贺知宴:“你当我能未卜先知?”

  原莺:“啊。”

  贺知宴:“我要是能,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捆在房间里。净不省心。”

  原莺朝他没心没肺地笑。

  她又问:“那,公司没有了,怎么办?”

  贺知宴:“你养我。”

  原莺哼声:“不养。我要把你关在小黑屋里,天天给我雕木头。”

  贺知宴:“我什么都不做。”

  原莺:“你吃软饭!”

  “是,我不仅要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还要你陪我睡觉。”他掐着原莺的下巴,用力地压在她冰凉的唇上,重重碾过。他眼睛发红,讲话时,急促的喘息,微微颤抖地缠进她的齿间。

  他哑着声线:“原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谈离开我的事。”

  原莺盯着他的眼睛。

  两道视线在极短的半空交接,他眼神里的涩然,触到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用鼻尖轻轻撞了撞他的。

  她乖乖地答:“好。”

  贺知宴躬下身,抱她:“睡觉。”

  原莺不太好意思被他公主抱来抱去,晃晃腿:“我可以自己走。”

  贺知宴只说:“让我抱一下吧。”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原莺听来,好像——还有一点祈求的意味?

  她没有反对,眨了眨眼。

  低头,他的手托住她的膝弯。这个时候,原莺才发现,他的掌间也都是血。似乎,是因为指尖太过用力地没进手心,几道弧形伤口向外渗血。

  原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你的手……”

  贺知宴看了一眼,潦草地用纸巾擦过。他说:“没事。”

  “其实,他没有真的要对我怎么样。”原莺内疚地低下脑袋。他在甲板上的担心与焦躁,她看得清楚,却没有出言安抚——或许,还是耿耿于怀的报复心在作祟。原莺难过地想,现在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吧。她懊恼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大哥的刀都是钝的。”

  贺知宴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纱布。

  意思昭然。

  原莺咕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要给我来一下。”

  贺知宴没什么意味地哼一声。

  他们乘着电梯,一路向上。

  突然没人再说话,四四方方的铁丝空间就这么一直缄默,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原莺在静谧的环境里,感受惊慌带来迟到的疲惫,从四肢百骸回涌。

  她小声:“我困了。”

  贺知宴推开房门,把她侧放在床上。

  他说:“睡吧。”

  原莺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

  她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均匀,神情安宁。

  贺知宴摸了摸她的脸,站起身。走出卧室,已经有一位助理模样的人在等待。

  他毕恭毕敬:“没有找到人。”

  贺知宴皱眉:“没有?”

  “我们搜寻了一公里内的海域,没有发现他。”助理说:“不过,捞到了他的大衣和帽子。”

  贺知宴略一沉吟:“先这样。”

  助理:“好。”

  贺知宴回到卧室。

  他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拉开被子,小心地环住原莺纤瘦的身体。

  灯光熄灭。

  今天是一个圆月夜。

  -

  船停回巴塞罗那的那一天,贺知宴带着原莺先坐飞机回了上京。

  周眠说想坐船回去,没有和他们一起。

  原莺一步三回头地心疼:“好几万呢。说不坐就不坐了。”

  贺知宴扭她的脑袋:“谁吵在船上无聊的?”

  原莺:“确实很没意思嘛。”

  在船上几天,脖子单单破了皮,第二天她就觉得好了大半。贺知宴却非认为,她重伤难愈,严格管控饮食与换药,荤的油的辣的一概不让她碰,海鲜提都不要提。这一戒,人生都失去色彩,原莺捱了半日,就央着他下船,等一到港口,就忙不迭跳下舷梯。

  他们办理过手续,很快登机。

  放下行李,落座。贺知宴突然侧首:“回去,把证件准备一下。”

  原莺莫名:“干什么?”

  贺知宴:“结婚。”

  “……”猝不及防,原莺噎住:“等一下……”

  贺知宴微微蹙眉:“你还是不想嫁给我?”

  原莺:“我不想这么早结婚——不是不想嫁给你啦!但是太早了,我才几岁呀,就要结婚了。”

  贺知宴:“早晚有什么关系?”

  原莺跟他说不清:“不结不结!”

  她一堵耳朵,挂上眼罩,睡觉去了。

  贺知宴没再来提。

  只是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叹一声,也跟着闭上眼睛。

  一路十个小时的航程,在舱内拉灯、开灯的变换里度过。

  落地上京时是晌午。

  原莺取了行李,被他拐回酒店。

  她往沙发上一倒:“我想吃粉。”

  “让楼下给你做。”

  贺知宴跟着坐下。

  伸手剥了她的羽绒服,揽着绒绒的毛衣,亲了亲她的脸。

  原莺疑问:“你都不是老板了,怎么还可以指挥别人?”

  “怎么,”贺知宴挑眉:“你是多盼着我下台?”

  原莺拱了拱他:“实事求是嘛。”

  贺知宴:“股权转让哪里是一份协议说转就转的,后头的流程、手续,都要时间。不过,我想他最近,也没有机会再回上京。”

  原莺:“嗯?”

  贺知宴:“他的画像已经传到各个机构。一旦踏进上京一步,一定被抓。”

  原莺:“不是取消对他的搜捕了吗……”

  贺知宴:“骗他的。有犯罪事实,立案人也不予销案。”

  原莺嘀咕:“你又骗人。”

  贺知宴:“这也说我?”

  原莺哼哼两声。

  贺知宴躬下脊骨,去堵她的嘴。

  她躲开,下一刻,整个人都腾空,被捉进怀里,压着吻。

  原莺好奇地观察他。

  贺知宴抽空问:“看什么?”

  原莺:“你怎么不对我动手动脚?”

  贺知宴:“……?”

  原莺:“我看他们接吻,都会摸来摸去。”

  贺知宴的手撑在她的脸侧,微微用力,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足够他从上到下地扫视。

  他唇边勾起一点莫测的笑:“你想要?”

  “……”原莺差点咬到舌头,瞪他:“我不想!”

  贺知宴:“那你问什么?”

  原莺:“我好奇嘛。”

  许摇光曾经抱怨,交往的男朋友最多忍受三个月,就会开始想方设法地,拐她上床。前面的小动作,更是不计其数——这种情形,原莺单是想想,都觉得在耍流氓。

  她义愤填膺:“分手!”

  许摇光:“安啦,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原莺:“什么?”

  “我现在,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就会把他们先睡掉。”许摇光撩头发:“先下手为强!”

  原莺:“……”

  这算什么办法!

  总之,她是万万不可以接受的——原莺对于这种未知的、袒露的事,很抗拒,也很害怕。小学生物课本给她留下无限阴影。光是幻想,她都宁愿跟书里虚无缥缈的载体。

  以至于,和贺知宴开头睡在一起的那几天,她尤其紧张。

  尽管他外形优越。

  但是真实的,总比虚幻的差一些。

  贺知宴只是抱着她。

  手很规矩,偶尔几下亲吻。

  贺知宴懒懒地压回去:“我想等到婚后。”

  原莺回神:“婚后?”

  原来——这才是他急着结婚的原因吗?

  贺知宴:“嗯。”

  原莺下一句话,就在这个念头下,鬼使神差地,从喉咙里幽幽飘出:

  “如果我现在让你碰,可以晚一点结婚吗?”

  搭在她后背的手明显地顿住了。

  原莺的心跳也顿住了。

  “……”

  她在说什么啊啊啊!!

  心里的小人,被兜头兜脑地泼上一壶热开水,烫得浑身发红,头顶冒烟,开始以二维弧线的速度狂奔,一圈又一圈,变成草稿纸上凌乱的一团。

  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突然发什么疯!!

  她磕磕巴巴地辩解:“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因为想这样,才,才要跟我结婚的?”

  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你这样想?”

  原莺已经丢人得要钻进沙发缝里。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脑袋——正撞上贺知宴的目光,脑袋顷刻在半空生硬地转向左边,眼睛盯着地毯的毛尖。

  鼻腔干巴巴地发出一个音节。

  “啊。”

  立即,一声轻笑打在她的耳尖。

  “好啊,”短暂的缄默——应该是他在认真考虑。之后,他说:“我同意。”

  原莺心虚:“……同意什么?”

  贺知宴:“做——”

  “我知道了!”她急急制止,气势又软下去:“那……那你要做什么,可以都告诉我一声吗?我害怕。”

  贺知宴:“可以。”

  原莺一张脸已经埋进了抱枕里。

  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贺知宴不由发笑,勾起唇角。

  他俯身。

  非要凑近她的耳边,狎呢轻声:“我要开始了。”

  原莺紧张得话都不敢说了。

  贺知宴:“你有什么要求吗?”

  “……”细细的声音闷闷地趴在枕头里发问:“可以不脱衣服吗?”

  贺知宴:“可以。”

  她就不说话了。

  片刻,原莺感觉衣服被撩开。

  贺知宴微凉的指尖,不加遮挡地,碰上她的后腰。

  原莺一瞬间脚尖都攥紧了。

  然后——

  被掐了一下。

  她懵懵地回头:“……?”

  “行了,”贺知宴收回手:“不逗你了。”

  原莺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贺知宴:“饿了吗?”

  原莺:“……有点。”

  贺知宴:“我去打电话。”

  他站起身,原莺也跟着他。从客厅转到卧室,绕一圈,又回来。

  贺知宴回头:“干什么?”

  原莺沉思:“你是不是……”

  贺知宴:“嗯?”

  原莺:“不行?”

  贺知宴:“……?”

  贺知宴:“刚刚像要上刑场的是谁?”

  原莺咕哝:“我第一次嘛,没有经验。”

  “不想就不做。”他招一下手,摸了摸她凑过来的脑袋:“刚才骗你的。想跟你结婚,怎么会是为了这种事?”

  原莺仰起脑袋:“那是为什么?”

  贺知宴:“你觉得,结婚意味着什么?”

  原莺想了想:“学姐说,两个人要绑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是这样。”

  “嗯,”他垂眼:“同意。”

  “就是这样。原莺,我想和你绑在一起。”

  像喙与舌,翼与羽,皮肉与骨血。

  -

  原莺还是回到了出租屋。

  她告诉贺知宴,要认真想一想——其实,她知道,不用想。

  她愿意和他绑在一块。

  不是因为“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一类的理由。

  单单就是。

  她喜欢他。

  特别特别喜欢。

  但是婚姻对她来说,格外遥远。

  或许,是年轻小姑娘都有的抵触,认为结婚是再老一些,才要考虑的问题。

  她才二十一呢。

  但是贺知宴应该不能理解这种苦恼。

  原莺摇摇脑袋。

  往后两个月,专心地准备毕业。

  三令五申下,贺知宴终于不再提结婚的事。他才接手银时,事情很多,也忙碌起来,两个人见面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床上。睡前讲几句话,原莺总先捱不住,打瞌睡过去。睁眼,贺知宴已经先走了。

  毕业日如期来临。

  原莺答辩顺利。

  出教室的时候,碰见了许摇光。她们聊了两句,话题拐弯。

  “我听奚燕还讲,你没有答应贺知宴的求婚?”

  原莺纠正:“他都没有求呢。”

  许摇光:“哦——”

  原莺瞪:“你又来当间谍?”

  许摇光:“我自己也好奇啊。他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

  “怎么样都不答应。”原莺看手机,上面跳出来一条——您有新的哭丧订单,请尽快回复雇主消息。她边打字边胡说八道:“浪费时间,结婚能比哭丧有意思吗!”

  许摇光把她最后一句话转述给贺知宴。

  许摇光:“没戏啦。”

  贺知宴:“我懂了。”

  许摇光惊奇:“你死心了?”

  贺知宴挂了电话。

  原莺刚回家,一蹦一跳地朝他扑过来:“下下周三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参加吗?”

  贺知宴接住她:“当然。”

  原莺欢呼一声。

  “那不说了,”她回房间拿丧服:“我等一下要和师父赶场,晚上不在家吃饭,拜拜!”

  时间掐得紧,原莺一阵风似的离开。

  最近的单子骤增。

  钟将清上了年纪,连续几场下来,嗓子受不了,大部分时间都交给原莺来唱词。她终于背下了拗口的孝歌,好评率缓慢提升——

  还是排行榜最末。

  “……”

  哈哈。

  她也不知道一个丧葬APP为什么还有排行榜。

  又一场事毕。

  原莺在后厅吃饭,手机跳出一条消息。

  1:接单吗?

  原莺回复了一个“接”字。

  今天的酸辣白菜尤其好吃,她小跑向厨房,又打了一份。

  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发来地址。

  1:你进去什么都不用做,站两分钟就行。

  原莺愣了一下。

  小莺:亲亲,请问是谁去世了?

  对面保持“正在输入中”很久。

  片刻,1回复:我老板。

  原莺顿时唏嘘。

  一定是位好老板,才会让底下的员工花钱也要让他走得体面。

  正感叹,对面又发来消息。

  1:你干什么亲我?

  小莺:?

  小莺:谁亲你了。

  1:你刚才发了“亲亲”。

  这个人是不是不上网啊。

  原莺好笑地解释:亲亲是尊称!

  1:不许发。

  原莺反骨。

  小莺:亲亲,你好霸道。

  对面没说话了。

  小莺:发送链接

  小莺:亲亲,记得拍八百件,并且提前确认收货。

  对面干脆利落地付款了。

  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爽快的客人。

  原莺举着手机炫耀:“我也有私单了!”

  钟将清看一眼:“哭什么位?”

  “……”原莺:“他没说哎。”

  钟将清敲她:“还不快问?”

  倒不担心是骗子。

  这个平台,也就身份审核机制有点用。

  小莺:亲亲,请问需要我哭什么位置?

  1:不用。

  1:你就进去站着。

  小莺:亲亲,你在考我吗?

  1:没有。

  1:再说退款。

  原莺不敢发了。

  她给钟将清看:“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凑个人头,”他说:“到时候,我陪你去。”

  原莺:“凑一个人花这么多钱?”

  钟将清:“有钱人不拿钱当钱呗。”

  “但是他居然特意来找我哎,”她得意:“我丧葬一枝花的名声看起来很响嘛。”

  钟将清用白菜堵住她的嘴。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驱车来到一片公园入口。立即,有管事模样的人来引路。

  往里走,一间小教堂。

  还是中西合璧呀。

  原莺好奇地打量。

  钟将清不是工作人员,便站在外面等她。

  原莺走进教堂。

  里面没有开灯,只点着一排蜡烛——用的也不是白奠烛,而是红烛。

  一般喜事才用红。

  真粗心。

  她不由提醒:“你们蜡烛颜色错了吧?”

  她再一看,纸幡纸钱都没有。连要祭拜的照片都不摆,只有一口白色棺椁。

  管事笑:“我们习俗比较特别。”

  原莺便不说了,尊重。

  管事领着她走到棺椁边。

  原莺眼尖:“你们棺材没有盖严哎。”

  她好心地想帮忙阖上。

  “……”管事急忙制止:“不要碰!”

  哦!

  人家的习俗,原莺打自己的手,怎么不知道尊重呢,真是的。

  她乖乖道歉:“对不起。”

  管事擦擦额头的冷汗:“把手搭在上面就好。”

  原莺照做。

  “好,”管事说:“你站在这里。我现在去准备后面的事,过两分钟回来。”

  原莺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点点头。

  管事离开了。

  原莺有点无聊地左看右看,跟正中间的圣母像大眼瞪小眼。

  烛火摇曳。

  黑暗带来森冷的气息,让原莺感觉有一点冷。

  她动了动脚。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原莺下意识望去,被左手中指上闪瞎眼的鸽子蛋惊呆了。

  啊???

  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好啊!!

  她就知道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找她。

  为什么哭丧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灵堂是教堂。

  为什么丧烛变喜烛。

  原莺眼疾手快地摘下戒指,扔回棺材里,一把阖上那条缝。

  她抱歉地取消订单:“不好意思。有老公了,不结冥婚哦。”

  作者有话说:

  你老公要被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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