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鹤在沙发上坐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
因为商野没有出来，因此他频频向后望去。
终于，浴室门被打开了。
商野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穿着纯棉的睡衣睡裤缓缓地朝江云鹤走来。
“野哥，你没事吧？”
商野摇了摇头，心想小家伙倒是良心。
他咳嗽两声，道：“没有大碍。”
江云鹤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想问问商野中了春—药是什么滋味儿，但是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伤男人的自尊，就闭口不提了。
“这次的事情是陆云星的，而他的目标是我。”
江云鹤正经起来，也没了之前的好奇之色。
商野绕过超级，坐到了沙发上。
闻言也不惊讶：“调查那个服务员，如果能够查到是陆云星，我不想留面子，直接公布出来。”
如果是他自己，他觉得只要自己没事，他也不会去查这间事情。
但是春—药是给江云鹤下的。
假如今天他不在，或者说江云鹤喝了那杯酒，再如果陆云星在门口堵到了江云鹤，这样的后果让他不敢想象。
江云鹤是他捧在心尖尖的人。
他舍不得对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陆云星是真的惹怒了自己了。
“对了，还有之前的录音。”
江云鹤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厕所里面录的音，嘴角撩起一丝笑容。
“你说……”
“先找足证据，等陆云星放大招的时候再给他致命的一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
江云鹤耳朵有些红，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野哥，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
商野一怔。
“没……我忽然忘记我要说什么了，等你成年那天我在告诉你吧。”
话到嘴边，商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爱江云鹤这件事，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江云鹤见商野不肯说，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告白呢。”
商野拳头握紧，指腹有些泛白。
“如果今天我跟你告白了呢？”
江云鹤想了一下，道：“那我可能不会答应。”
商野拳头捏的更紧了，心里一片荒凉。
情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一口回绝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然后江云鹤却继续道：“因为太突然了，我不确定我对野哥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确定你是不是一时冲动，更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好你的男朋友。”
江云鹤的话就像冬天枯萎的小芽到了春天忽然疯狂生长一样。
商野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嗯，乖崽应该要认真想想。”
商野内心激动，但是脸上却显得沉稳，说：“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你洗完澡记得把身上擦干，洗头后记得用吹风机。”
江云鹤点点头，看着商野有些疲惫的眼神，赶紧道“好，野哥你先休息。”
商野矜持地点点头。
江云鹤看着商野的背影，总觉得对方上楼的时候脚步十分轻快，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突然高兴了。
——
第二天，老爷子一大早就来了公寓。
老爷子显示观察了一下公寓四周的坏境，见安保还有绿化不错以后没说什么。
他来的时候江云鹤还在睡觉，门是商野开的。
老爷子推开门只是悄悄看了一眼，连忙把门关上，让他乖孙好好睡觉。
商野给老爷子泡了红狍子。
老爷子只是看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茶不错，就是泡的手法差了些。”
“新学的泡茶，如果您喜欢，我这儿还有三块红狍子，等您离开的时候我送您。”
老爷子眼睛一亮，家乡话直接说了出来：“得行。”
喝了十几分钟的茶，两人才步入话题。
“昨天怎么突然离场了？”
商野如实答道：“昨天那杯酒有问题，就提前回来了，不知道最后竞标结果怎么样？”
“我小孙子出马什么事情办不成。”老爷子有些骄傲，但很快就问：“陆云星干的？”
老爷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做的。
他昨天可是看到陆云星那双嫉妒的眼神的。
“嗯，还有上次云鹤的威亚断裂，都是他。”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是商野仍然记得很清楚。
老爷子一惊。
最后，他气到颤抖：“好啊，陆家简直就是养了一匹狼啊。”
一匹白眼狼。
老爷子自问不曾亏待过陆云星，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但是到最后却为了自己的那么一丁点利益，就敢做这种事情。
就算江云鹤没有出事又怎么样？
那是杀人啊！
这心到底有多黑才能下得去手。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陆家的孙子只是江云鹤，也只会是江云鹤，如果陆云星什么都没做，我可以养他一辈子，甚至会疼他一辈子，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这么小就敢杀人，成年以后还会干什么？
商野当然清楚老爷子的立场，但他不清楚的是陆奏禾和苏白竹的。
陆奏禾就算了，尤其是苏白竹。
只希望到时候别给江云鹤拖后腿就行了。
可能是看出了商野的想法，老爷子道：“你们找到证据了么，直接发邮箱在他们两人的邮箱里面。”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商野点了点头：“昨天的暂时还没有找到，我尽快。”
“好。”
老爷子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江云鹤的房间。
商野只好道：“爷爷您要不在家里玩两天吧，正巧云鹤这几天不忙了。”
老爷子等的就是商野这句话，等他一说完，他赶紧点点头，一点也不掩饰：“老头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商野嘴角一抽。
就算他不说老爷子恐怕也会用各种理由留下来。
既然都是这种结局，他为什么不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地好一点呢。
商野也没有出去工作，竞标成功他也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
商野开始寻思着他们住校的时候应该带些什么。
他和江云鹤肯定是不能住在一起的，所有有很多地方都不方便。
商野就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担心这儿，担心那儿。
他怕江云鹤不会调水温，怕江云鹤自己不会搭衣服，又害怕江云鹤会被同寝室的人欺负。
江云鹤这几天看见商野很不一样。
得知商野是因为这些事情茶饭不思的时候有些无奈。
他看着江云鹤，十分郑重道：“首先，我会调水温，会自己穿衣服，还有，这都还没选寝室……”
忽然想到了什么，江云鹤一愣。
商野一紧张：“怎么了？”
“野哥，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嗯？”
江云鹤赶紧拿出了手机，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了选寝室了？”
现在选寝室都是在线选择，江云鹤连忙打开了公众号一看，果然，学费都是在公众号上面缴。
商野除了会微信QQ以及打电话发短信，手机对于他用处并不大，他在旁边看着江云鹤操作一通，这才跟着做了一遍。
他和江云鹤的寝室真的不在一起，而且不仅不是一间寝室，还不在一栋楼。
他们都还没去过江城大学，可是看着手机上的寝室，商野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见此，江云鹤只能安慰道：“大二的时候咱们就搬出去住吧，这间公寓咱们先续费，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回来睡会儿。”
“嗯。”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僵硬了，商野有添了一句：“行，都听你的。”
这几天老爷子都在公寓呆着，江云鹤也休息，空闲的时候就陪老爷子转转，而他也把江城逛的差不多了。
至少他觉得自己出了家门不会再走丢。
离开学还有五天，老爷子因为公司有事，念念不舍地坐飞机回了C城。
临走时塞给了江云鹤一张银行卡。
“这是爷爷的私房钱，爷爷也没给过你什么，也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对了，郊外有一块飞机场，里面有一架飞机，你爹买给你的，他……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但是我觉得他心里面有你。”
老爷子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只是开玩笑：“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咱们用不着心疼，那飞机你就拿着，要是想上天看看，你就联系飞行员，让他带你飞飞。”
江云鹤还没反应过来。
刚才老爷子说什么来着？
一架……私人飞机？
有钱人都这么豪横么？
还没等他开口，老爷子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了：“现在私人飞机不好买，要不然爷爷给你买三十架，每天都换不重样的。”
江云鹤颇为哭笑不得：“爷爷，您当飞机不要钱呐，买这么多保修费就得不少，有这钱还不如去买房买车呢。”
对于他来说，房是必须买的，这样他才会有那么一点归属感。
老爷子就是一个孙奴，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并且深深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儿子：“对对对，还不如买房子呢，你爸太庸俗了，下次爷爷给你买房子。”
然而江云鹤不知道的是老爷子说的买房子是直接给他买了十个楼盘。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临近开学，商野去商场买了许多开学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