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没想到温砚会这么干脆地扑过来, 赶紧伸手揽住了温砚的腰。

然后发现这人不仅抱他,还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

“有这么喜欢?”顾凛川被他蹭得痒,心里也几乎软得一塌糊涂。

温砚连连点头, “特别喜欢!超级喜欢!”

人生第一次坐邮轮就这么豪华, 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后都瞧不上眼别的了。

顾凛川他真的好有钱啊!

“那我呢?”顾凛川按了下他的后腰,顺势问道。

“你……”

温砚反应飞快, 卡了下壳,兴奋戛然而止。

他要抬起头,顾凛川却不让他,宽大的掌心扣住了温砚的后脑, 让他下巴靠在自己肩上。

温砚不乐意地小声喊:"你你你放开我!"

"不放。"顾凛川侧过头,薄唇贴着温砚耳朵,故意似的压低声音:“跑什么?说话。”

“顾凛川,你不能耍无赖……”温砚手抵着顾凛川的胸膛挣扎了两下, 力道小的约等于无。

他感觉自己耳朵像被人亲吻似的,又痒又麻, 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感觉要软成一团了。

“我又无赖了?”顾凛川又气又笑:“谁晚上往我怀里钻, 第二天还不认账的,嗯?”

温砚不挣扎了,有些心虚地嘀咕:“我哪有……”

“嗯。那是我。”顾凛川不轻不重地冷笑了声。

温砚:“……”

他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任由顾凛川抱着。

半晌, 温砚动了下, 幽怨道:"顾凛川, 这样我腰好疼……"

"腰疼?"顾凛川松开手, 让人站直身体, 伸手在他后腰揉了揉, 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砚一眼,轻声:"话留着以后再说。"

"什么?"温砚光顾着拨开顾凛川的手,没听清楚。

顾凛川咳了下,"没什么。想不想出去逛逛?"

他把温砚因为拥抱而堆到裤腰缝隙里的衣服下摆抽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布料两边扯扯,慢悠悠地整理好。

温砚果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双眼亮晶晶的:"好啊好啊!"

于是顾凛川就牵上了温砚的手,带着人离开房间。

一路上,顾凛川挥手赶走了所有服务生。

他们也没什么目的,走到哪里温砚感兴趣了,他们就进去看看,温砚不感兴趣的地方他们就直接跳过。

然而顾凛川还是低估温砚了。

他发现温砚几乎对整个邮轮,除了七到九层的套房,凡是涉及到休闲娱乐的场所,他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像个兴高采烈、到处蹦的兔子精。

顾凛川只好陪着。

中途路过甜品餐厅的时候,温砚还磨了顾凛川好一会儿,靠撒娇换来了几块mini马卡龙,五颜六色的。

温砚满心欢喜地吃了两块,又觉得甜,扭头一股脑儿塞给顾凛川。

"我不吃甜食。"顾凛川望着手里的两块粉蓝小不点,皱着眉拒绝。

温砚就抬抬他的手,软声软气道:"你吃,不吃多浪费啊,只吃两块不会腻的~"

"让我吃也行。"顾凛川犹豫了下,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动了动唇:"你喂我。"

温砚:"……"

"你是故意的吧?"他觑着顾凛川。

顾凛川坦然地"嗯"了声,眉梢一扬看向他:"喂不喂?"

"好吧好吧,"温砚叹了声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两根手指捏起mini小圆块往顾凛川嘴边送。

他边喂边嘟囔说:"我发现你现在脸皮都有一点变厚了。"

"是吗?"顾凛川把那小块一口含进嘴里,舌尖不经意地在温砚的指腹上轻舔了一下。

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温砚却敏感地抖了一下,缩回了手,指腹藏在身后搓了搓。

甜腻的味道席卷味蕾,顾凛川囫囵咀嚼了两下咽下去,半眯着眼看向温砚,声音不冷不热的:"你现在胆子也大了。"

温砚:"……"

他撇撇嘴,不高兴地把另外一块马卡龙塞回顾凛川手里,"你自己吃吧。"

顾凛川:"啧。"

某人现在是一点也说不得。

真娇贵。

-

这邮轮是顾家的,也就是顾凛川的,所以没有接待其他的客人。群众口中欢呼着的"上面全是贵族"得到情况并没有发生。

只有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夫"。

温砚逛着逛着感觉太冷清了,想回去。

"乐团还在音乐厅,要不要去?"顾凛川不想那么快结束两人世界。

温砚正在喝水,闻言睁大了眼,嘴巴水润润的:"刚才进音乐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顾凛川理所当然:"忘了。"

温砚:"……"

顾凛川牵着他去了。

乐团水准相当高,温砚本来对音乐演奏这种相对高级的情操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听着听着就入迷了,闭着眼睛享受,整个人仿佛置身维也纳音乐会现场。

一直到演奏结束,大师乐手们原地鞠了个躬,站到一侧不动,他们不知道顾总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温砚还在椅子上回味,忍不住感叹道:"好好听啊!"

难怪那么多人都爱听音乐会,感觉灵魂被洗涤,整个人都升华了。

顾凛川眉梢一扬:"听懂了?"

"那没有。"温砚答得很干脆,"就是听不懂才觉得更厉害。"

顾凛川捏他耳朵,"能听懂什么?"

"哎呀你干嘛?"温砚拍开他的手,嘟囔道:"别的不知道,反正小星星我肯定能听懂。"

顾凛川轻笑了声。

于是他真的挥手让堪比国家级水准的大师乐团在现场演奏'小星星'。

温砚:!!!

他瞪大了眼,慌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也太大材小用了!顾凛川你别闹了。"

"没事的,小少爷。"乐团指挥笑了笑说:"音乐不分高低贵贱,小星星当然可以。"

他们有自信,就算再简单的旋律,在他们的配合下,也会令人听完后难以忘怀,余韵悠长。

主位的少年钢琴手也骄傲道:"顾总,小少爷!我们会配合的很好的,请放心欣赏吧!"

其他乐手笑了笑,做好手势准备。

"喔,这样……"温砚吸吸鼻子。

是他小家子气了。

顾凛川笑着拍了拍温砚炸毛的脑袋,"乖。"

寂静许久的音乐厅再次开始回荡起熟悉又莫名陌生的旋律。

温砚听得震撼不已,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将'小星星'这么简单幼稚的曲调演奏出国际知名协奏曲的风格的。

太厉害了!

温砚给他们拍拍小手:"好棒好棒!"

乐手们谦逊而不失骄傲地鞠躬,然后在顾凛川的示意下,无声退场。

"好厉害,真的好厉害,我也想学。"温砚扯了扯顾凛川的袖口,眼里含着热切的期盼:"我也想学!"

顾凛川有些意外地问:"学哪种乐器?"

"钢琴!"温砚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

顾凛川犹豫地看了温砚一眼,他不知道温砚这股热情和冲劲儿能持续多久,但学着玩玩没什么问题。

"回去就学。"他点点头。

"好耶!"温砚做梦似的问:"你说一个人学多久才能到他们那种水平?"

"难说。"顾凛川不忍心打击心上人,保守道:"天赋好的话,十几年或许可以。"

但基本都要从小开始学,而且天赋极高才行。

音乐是个吃苦的行业,多少人蹉跎一生都没争出半点名头来,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温砚也想到了,一瞬间从梦境回归现实。

但他也不沮丧,只是咂摸着道:"那我肯定不行,但还是想学。"

顾凛川笑笑:"好。你喜欢就好。"

"他们是你雇来的吗?"离开的时候,温砚又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

顾凛川:"算是。"

乐团是顾氏集团的私人乐团,从指挥到每一个乐器位置上的人都是精英。

这些人从小时候展露出天赋的那一刻,顾家就有人去联系了。除去一些自身有机会发展的,有天赋的小孩里还有很多家庭条件不好,却怀揣音乐梦想的。

顾家就是这些孩子的伯乐。

用巨额资金培养,将他们送进一流学府,学成业内一流的水准,然后作为顾家的私人乐团,出席各种盛大场合。

温砚听完顾凛川说完这些后,人有点惊讶,蔫蔫道:"那今天邮轮上又没顾客,你干嘛不给他们放假?"

顾凛川瞥他一眼,"我给他们时薪很高。"

温砚:"……"

"多高?"他眼睛转了转,小心翼翼道:"一场下来比我合同上的五千万还高嘛?"

顾凛川顿了下,皱眉道:"什么合同?"

温砚:"……"

他轻哼了声,咬字十分清晰地说:"你把我接到家里的第一天,让我签的协议呀。"

"结、婚、协、议。"温砚一字一句。

顾凛川听完后无声动了动唇,神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条是,"温砚像拿到了他把柄似的,盯着顾凛川继续阴阳怪气:"乙方在合同期间,不得对甲方抱有或产生任何特殊想法,否则按乙方违约算。"

顾凛川抿着唇吸了口气。

"你记不记得有这一条呀?"温砚眉眼弯弯,对眼前轮椅上的人歪了下头。

顾凛川:"……"

"错了。"他低声下气:"我错了。"

温砚装模作样地"哎呦"一声,小手左右摆摆:"可不敢可不敢!"

"真错了。"顾凛川讨好地去牵温砚的手。

温砚却没给他,跟碰到什么烫手山药似地缩回爪子,"顾总自重!非必要情况我们不能肢体接触的!"

顾凛川:"……"

他收回手盯着温砚看了一会儿,轻磨后槽牙:"温砚。"

这警告的语气……

温砚瞬间歇菜,刚才耀武扬威阴阳怪气的算账气势全没了,慌乱且委屈地后退一步,泪眼婆娑:"你又要凶我……"

"我什么时候,"顾凛川被他气到失语,眉心微拢:"没那回事。"

温砚:"就有。"

“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还不让?”他小声哀怨地嘀咕。

顾凛川:“不是,没有,合同我已经撕了。”

他不得不当着温砚的面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还给自己留了三分薄面,没说自己不仅撕了,甚至还为了毁尸灭迹而放了把火的事。

“撕了!?”温砚诧异捂嘴:“你什么时候……”

“早就。”顾凛川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手心向上再次伸到温砚面前,好气又透着无限的宠溺道:“现在能牵了?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键盘出问题了,我搞了一下午搞的脖子痛腰痛,手指甲都扣p了,最后还是返厂!可恶啊!先写这些,后面再还债……

(这个债感觉是还不完了,以后把笔名改成欠读者一亿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