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风睁开眼,不理会装模作样的人,掀开毯子直接把人往后拽过去抱怀里躺下重新盖好,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梁瑜红着脸小声嘀咕: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睡着……”

  慕临风把人抱在胸前又闭上眼说:

  “本来是睡着了的,谁让你总是盯着我看,我睡觉本来就比较警醒,你意念这么强我肯定会醒来呀,呆子,这大白天的,就算是自家相公你也该矜持点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被心爱之人在意上心的感觉是真的好。

  梁瑜自知理亏,红着脸接受了他的调戏,随后催促他:

  “你……少贫嘴了,快睡吧你……”

  说着微微侧身朝外,拿过书本躺着看。

  慕临风满足的抱着他亲了一下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等到揽着他的手放松了梁瑜才小心的爬起来,不敢再盯着人看。

  虽然他们的感情已经如胶似漆了,但慕临风还是会笑他,捉弄他,调戏他。

  当然,他也依旧会反驳慕临风,跟他抬杠,只是这样的争执却没有了硝烟味,更多的是打情骂俏了。

  因为慕临风说不定就会对他动手借题发挥,有时候像刚才那样抱一下亲一下什么的,有时候会更过分,缠着他没完没了的做些面红耳赤的事情,光天白日也胡作非为。

  跟慕临风胡闹了一段时间,梁瑜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变厚了。

  ……

  慕临风在下午众人停车休息时候才醒来,停留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农田。

  从土质和地势来看,这原来该是一片肥沃的良田,不过现在荒废得连水都没有了,只剩一片枯黄下泛绿的杂草。

  战争会让生灵涂炭,而死人太多会带来瘟疫,雪上加霜,人都死了,农田自然也就荒废了,良田荒废紧接而来的就是饥荒,饥荒又会带来动乱和死人……

  这些年来都是这样恶性循环的,朝廷忙着平定叛军整顿朝纲,无暇顾及平民疾苦,好不容易消停瘟疫又在边陲地区肆虐,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一切才能复苏吧。

  环顾了一圈周围,慕临风拿出一张有关附近的地图来看,这是在墨城的时候就花了不少钱买来的,从这里到京城所要路过的地方所需地图他几乎都买了。

  这些地图之所以比其他的贵,是因为都是去年年底才被人新绘制出来的,准确性高,就连沿途每段地方适合的落脚点都有标注。

  绘制这种地图的人多是走镖人,通常是在走镖的路途中记画下的,走完一趟镖就记一份,若是走的地方比较特殊,比如一些刚发生战乱的地带,地图能卖高价钱。

  慕临风看完地图之后开始跟大家一起吃东西,边吃边看过往的行人。

  这里距离一个小镇比较近,所以路上能看到一些拖家带口的在匆忙往前赶,灰头土脸步履匆匆。

  不过慕临风听说那个小镇前阵子刚发生了大批人感染风寒的情况,虽然风寒不像瘟疫那样可怕,但这种忽冷忽热的天气天生病了总归不好受,所以他不打算经过那里。

  反正他们暂时也不需要补给,就在外面露宿一两天等下一个城镇再说。

  吃过东西重新上路,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有一条路岔入一个叫做清水镇的小镇,再往前就没有人烟居住了。

  时候已经不早,很多人去往小镇,或是投宿休整,或暂时留在镇上一些时日。

  下午半天,清水镇前后这一段行人少了很多,慕临风便让大家加快速度,他们的马车马匹都是挑好的,很快就在宽敞的地方超过了其他人跑到了最前面。

  在超过的队伍中,慕临风发现天霖和妡儿他们,还有那队镖师队伍,不禁有点意外,还以为他们已经去小镇投宿了呢。

  从刚才的地图上看,天黑之前他们能够找到的落脚点有两处。

  一处是比较近的一座半山上的道观,那里也是近年来才空置的,虽然在半山,但距离道路并不远,走镖或者带着老幼妇孺的话多会选择那里。

  另一处是比道观稍远一点的一座桥底,那里近河边,夏天的话很多人都选择在那里露宿,水源干净地方宽敞。

  慕临风把两处落脚点都跟祁熠他们说了,想着后面那些走镖的和天霖他们可能会选择道观,所以他们就直接去那座桥底。

  祁熠没有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慕临风是尽量想着避开别人,尤其是一些看上去比较麻烦的群体,避免节外生枝,他们是理解的。

  梁瑜和祁晓就算有心同情天霖兄妹也分得清轻重,想着如果往后路上还遇到就再施舍点吃的给他们。

  虽然天霖说过他们也是去往京城的,但人牙子多半是哄他们而已,就算是吃脆米,到达京城也是不小的开销,到时候把他们卖了都没法回本。

  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冒着半个头的时候,慕临风等人到达目的地,果然一个人也没有。

  夕阳西下夜风冷冽,把车马安顿好,几个人随即拿出几块留着麻绳的长形布,砍了几根树枝插在地面上,把布绑着围成一个半圈,做了半个简陋的帐篷。

  顶上有桥拱挡着不用担心,这样围起来挡风也就没那么冷了。

  帐篷扎好就开始生火,趁着天没有全黑,吴叔把他们装水上路的容器都给补满,该洗的东西也简单的洗了洗,省得明天一早起来忘记,然后才开始打水做饭。

  只是他们才开始生火,嘈杂的车马声就由远及近,并且很快就停了下来,接着跟他们一样来到了桥底下。

  梁瑜他们看过去,不是那队走镖人又是谁,不仅是他们,天霖的队伍也紧随其后下到桥底。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呢。

  “……”

  祁熠看向慕临风,慕临风看了眼他们自己所占的位置并没有很夸张之后就不理会了。

  别人要露宿哪里是别人的事,不过是跟他所猜测的情况不对罢了,也没多大影响。

  本来是各不相干的,只是当天霖兄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