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龙般的辎重队,在高仁和一众士卒的带领下,渐渐全部出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邱铁钢身旁的同伴突然问道,“钢哥,你是不是也买了殿下的那个战争债券?”

  邱铁钢闻言,一脸得意,“那当然买了,殿下发放的五两银子,哥哥我全部拿去买了战争债券。”

  “听说只要这一仗赢了,五两银子就能够变成十两银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啥事都不干,就能白白挣五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邱铁钢笑着看向身旁的同乡,反问道,“咱们邱家屯不少人都买了殿下的战争债券,你没买?”

  同伴一脸苦笑,“我本来想买来这,我娘不准,是那银子要留着给我娶媳妇。”

  “钢哥,你看我都去前线了,要是吃了败仗,那是肯定回不来的。”

  “要是赢了,只要买了,就能够翻倍,这样的好事,我娘竟然不同意,实在是让人郁闷。”

  “到时候,五两变十两,别说娶一个媳妇,就是两个都没有问题。”

  “哎......”

  邱铁钢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他也不好说说什么。

  若是其他地方卖这战阵债券,邱铁钢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这天下,也只有殿下才能够想出这种天才般的点子。

  将封地百姓的银子都收拢起来,全部用于征战。

  邱铁钢不相信昱王殿下会失败,只会胜利。

  他对唐梓昱就是没理由的信任。

  不仅是他,许多百姓都是同样的想法。

  都认为昱王殿下无所不能。

  那日在商会正式售卖战争债券之后,刚刚开设的滨州银行,便开始对外开办业务。

  百姓可以在银行存银子的利钱,还可以借银子干大事。

  只不过业务最多的还是售卖战争债券。

  而购买战争债券的主力军,却并非是滨州的豪门望族。

  反而是刚刚吃上饱饭的滨州百姓。

  唐梓昱那日在商会说的话语,在酒楼的时候被当日的商贾传了出去。

  有了昱王殿下做背书,不少百姓们对此深信不疑。

  都将仅有的身家全部买了战争债券。

  许多百姓都没有和钱庄打过交道。

  毕竟一辈子挣的银子,可能都用不上一张最小的银票。

  而钱庄的伙计,永远站在高高的栏杆后面,眼神中充满了势利之色。

  今日辎重队出发,在城头的阵仗,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原本就想要购买战争债券的百姓,此时也终于下定决心。

  等到拿着仅有的银子跑到滨州银行的时候,滨州银行已经排起了长队。

  “胜哥,你也买债券?”一个穿着短褂,浑身被晒得黢黑的汉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向后面。

  “二蛋,你也是来买债券?”胜哥一脸憨厚地问着来人。

  “是啊,胜哥,原本有人说着债券是殿下骗人的。”

  “说是殿下要把发给大家的银钱骗回去,好让他既得了民心,又得了银子。”

  “可今天亲眼见到辎重队出发,我才明白,说那些话的人,都是没安好心。”

  “如果不是殿下,今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更何况打西戎恶贼,就算是捐出全部身家,我也愿意!”

  “胜哥你知道的,我的父母就全部死在西戎恶贼的手中,殿下此举,更是为我等报仇雪恨。”

  二蛋咬牙切齿地怒骂着那些散布谣言的人。

  “你说得不错,那些人一肚子祸水,就是因为殿下的一些政令,触动了一些大老爷的利益。”

  “如果不是殿下,码头上会有那么多的商船吗?”

  “我在码头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码头扛包的活这么容易找。”

  “以前扛包,不仅要给把头孝敬,一天累死累活,也就够填饱肚子。”

  “如今殿下律法清明,心系百姓,码头上更是安排了监察司的人巡逻。”

  “现在码头扛包,完全不用给把头孝敬,那些把头还得好好说话,要不然每天码头那么多商船,没有人去扛包,那些把头还不被大老爷骂死。”

  “二蛋,要不你也和我去码头扛包吧,虽然苦一点,只要有一把子力气,不仅每天能够吃饱肚子,一天还能存上十来个铜板。”

  憨厚的汉子,忍不住劝着二蛋,说着码头扛包的好处。

  “胜哥,你看我这个子,码头扛包的活,我也干不下来。”

  “我现在已经是器械司的匠人了,我的活也简单,只需要给高炉加石炭。”

  “要说不好的地方吗,就是太热了。”

  “每天管三餐,轮三班,算下来一天也能存上十个铜板。”

  胜哥眼前一亮,“我还以为就只有我们扛包的能挣银子,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这活比我轻松多了,搞得哥哥都想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两人走进滨州银行,与钱庄既狭窄又高的台子相比。

  滨州银行就宽敞亮堂多了。

  一排的柜台并不高,还贴心地准备了一把做工精致的木椅在柜台前面。

  坐在椅子上正好与柜台内的伙计齐平,通过脸盆大小的窗口,正好可以和伙计交流。

  虽然柜台上面也有栏杆,但并不是木制的。

  看上去像是一根根比拇指还要大一些的铁棒,被镶制在木柜里面。

  胜哥刚刚进去,一个动听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公子是来存银子,还是买债券呢?你可以先把要办的业务告诉我一下。”

  胜哥转头看去,一个姑娘正笑着看向自己。

  他仔细一看,姑娘脸蛋红润,皮肤白净,穿着一身特别的红裙。

  红裙下摆的侧面,似乎坏了,时不时露出洁白的脚踝。

  看得胜哥心中直痒痒。

  心中暗自叹道,看来真得娶上一房媳妇了!

  “买债券,我是来买债券的。”

  “对,就是买债券。”

  胜哥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话,顿时不知所措,说话都有些乱。

  这个女孩子正是滨州银行的大堂经理,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