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意在C市做了几天任务,无一和剧情相关,给的经验极少,几天下来,系统经验条也只长了一点点。

  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做任务这几天燕听澜陪她早出晚归。他不住在程知意这里,也不住在段疆给他安排的住所,每日程知意要睡觉了,他就离开,醒了再来找程知意,就静坐在门口角落,等程知意醒来给他开门。连续几天出门门口都有一坨坐像,程知意索性把备用钥匙给了燕听澜。

  这把备用钥匙燕听澜根本不用,就算有了备用钥匙,人来了后还是坐在门旁边,等着程知意给开门。

  问起,他说:“不想开门声吵到你。”

  程知意说不会吵,并且屏蔽掉系统小C的抗议。

  燕听澜还是不会在程知意睡觉时进来。

  燕听澜没来之前,程知意雇佣了阿姨打扫每日打扫房间兼做饭,燕听澜来了之后,这些事全让他承包了,家政阿姨来时,燕听澜正在忙碌擦地中,擦得比家政阿姨还仔细。

  只是按时上班,到了工位上发现工位上坐着一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气可能还比你讨老板喜欢的新同事,这不是偶像剧,是恐怖剧。

  阿姨害怕地哭了:“程小姐,您是不满意我吗?”

  备用钥匙一共只有两把,程知意一把给了燕听澜,剩下一把就给了家政阿姨。

  她参加恋综前给阿姨放了几天假,程知意诧异她的到来:“不是给你放假了?”

  阿姨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哽咽道:“段总说你回来了,让我上工。”

  阿姨人是段疆找来的,只是钱是程知意给的,给的价格比段疆开出来的还高,雇主人美又好说话,雇主方有事外出会放假,也不会找借口扣她的工钱。

  阿姨很喜欢这份工作。

  程知意也很喜欢这位家政阿姨,做饭很有她想象中妈妈的味道。

  “这是我朋友。”程知意斟酌言辞,“他比较喜欢做家务,所以就来了我这里……我再给你放几天假吧。”

  “程小姐,我不想放假,我放假好多天了,闲得身上都快发霉了。”这话无异于辞退她,阿姨急得脸也红了,嘴也胡言乱语了。

  阿姨是一个贫困的底层人,她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早逝,全家都靠她一个人养活。

  程知意的本意并不是辞退她,可燕听澜也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两个人自己都不反感甚至有几分好感的人在自己面前泪汪汪的,程知意有些头疼,对阿姨说:“这样吧,我重新安排一下工作。听说你会做很多品类的菜?”

  阿姨擦掉眼泪:“对。”

  “那你留下教他做菜吧,他做菜味道不错,没什么花样。”

  外球且食物种类不复杂的燕听澜说:“你想吃有花样的菜吗?”

  程知意随口胡说:“嗯,我们这里做菜的花样很多。”

  这是燕听澜的又一个知识盲区。这下他答应的很爽快,脸上也不再是伤心小狗模样。

  “好!!”

  程知意对家政阿姨道:“还是按照原定的薪资来,如果教他太辛苦,可以酌情涨薪资。”

  阿姨感动的快给她跪下了,教燕听澜很卖力。

  她每日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教燕听澜厨艺,燕听澜学东西快,讲解一遍就能上手,阿姨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他看网上的教程就可以学会,根本用不上我。”

  程知意抿了扣咖啡:“他看手机眼睛疼,从小的毛病了。”

  “是这样啊?我会好好教他的。”

  除了这一个小时,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外面做任务。数不清的技能傍身,程知意做起任务来宛如在呼吸,没有分毫难度。

  晚上程知意带着燕听澜到一家评分5.0的中餐厅吃饭,在餐位上等待上餐,一位面生的中年男人熟稔地跟她打招呼:“知意,你也来这里吃饭?”

  面生,但多看几眼又觉得面熟。

  小C按照大头贴找人:【找到了!是陈淮书爸爸!】

  男主角的爸爸。

  难怪眼熟呢。

  深蓝衬衫西装裤,鼻子上挂着厚镜片眼镜,发型简单,身材高挺,气质很厅。

  人太出名就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能认出她。

  程知意挂上她的职业微笑,礼貌问:“你是?”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你应该认识陈淮书,我是陈淮书的父亲,陈朔。”

  程知意淡淡的:“原来是伯父。”

  “我近日才有所了解,原来你才是国辉的亲生女儿,听说你幼时吃了不少苦。不过虽然吃苦了,但也磨炼了自己,才成长的这么好。”

  “谢谢,不过爷爷奶奶对我很好,我并没有吃很多苦,网上那些事随便看看就好。”

  “是这样的,我也陷入误区了。”陈朔说,“你要不要上去和我们一同用餐?我们也才来,淮书也在上面。”

  “不用了,我和我朋友来吃的,就不上去了。”

  陈朔这才看向燕听澜,眼神中带着成年人的审视。

  燕听澜低头看手机,根本不给他眼神。

  “这好像是和你一同上综艺的那位。”陈朔说。

  “是的。”

  “男朋友?”

  “目前还不是。”

  “好,那助你们用餐愉快。”

  等他走后,燕听澜放下手机嘟囔:“我不喜欢他。”

  “所以我把他赶走了。”

  ......

  因为工作来晚了的陈朔轻车熟路走到包厢内,包厢内坐了一大桌子人,主位老太太卓燕嗔怪他:“不是说再有五分钟就到了吗?怎么晚了?让大家好一顿等。”

  陈朔拱手道歉,给老太太抵梯子:“都是我的错,让诸位久等了。接电话时已经停好车了,只是在楼下偶遇了知意,说了两句话,于是耽搁了。我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礼道歉。”

  “知意?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老太太笑问。

  同桌的一妇人说:“这不是那瓜总徒弟吗?就是淮书买瓜的那家网店!”

  老太太对上号了:“就是救亲家母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家!”

  “亲家母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我救命恩人的徒弟,那陈朔你怎么不请人家上来吃饭?太没有礼数了。”

  陈朔恭敬说:“儿子邀请过了,但她不来,她在和朋友吃饭呢。”

  “那就把那个朋友一起请上来!”老太太财大气粗。

  自罚三杯完毕后的陈朔打了个哑谜:“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年轻人比较好。”

  “难道是男朋友吗?”

  “那男孩子怎么样?”

  陈朔说话时一直用余光关注陈淮书的神情举止,见他听到“男朋友”三字时收拢的双手,心下了然,正眼神扫过陈淮书:“知意说目前还不是。”

  他认真评价:“不过我看那孩子,长得小,有些幼稚,谈谈恋爱可以,结婚不太合适。我们和程家交好,近日衣做事风评极差,不堪成为我们陈家儿媳,我看知意就很不错,不如改天邀请国辉过来,商讨一下知意和淮书的婚事?”

  陈淮书说:“衣挽正是艰难的时候,我们不伸出援手也不能落井下石。”

  陈朔讶异:“你去年不还在说想接触婚约吗?今天怎么改了口?怎么了?喜欢上衣挽了?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成全你。”

  “没有。”陈淮书一口回绝。

  “没有就好。”陈朔说,“我看那知意还蛮不错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顾国辉也真是,养在身边的品行不端,遗失在外面的这么优秀。长大了接回来,捡个现成的爸爸做,还真是好命。”

  陈淮书垂眸不说话。

  老太太也是个人精,在陈淮书和陈朔中看了看,了然地笑笑:“这件事改日再说,先吃饭吧。”

  难得一大家子都有时间在一起吃饭。

  只是程知意的出现,让这个餐桌上很多人的心思都飘远了。

  作为也买过瓜的他们来说,知道程知意是瓜总徒弟这件事并不难。瓜总代表着什么?无所不知、超然的能力、绝对的安全感。谁能有瓜总做靠山,早晚能成为全国,不,全世界的首富!

  瓜总的徒弟就在楼下,他们怎么坐得住?

  一顿饭才开始半个小时,就有人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第一个人还没回来,第二个人也出去了,紧接着,陆陆续续都有人找各种借口离开。

  第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和第二个人碰了个面。

  第二个人问:“程知意呢?”

  第一个人丧着脸:“人家就没在这里吃,点完后让这家店送餐到家,人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啊???”

  还想套近乎呢?这下彻底没戏了。

  第二个人执意下楼去:“我往外追一追,说不准能追上呢。”

  “半个小时前就走了,现在都不清楚到哪了你追什么?再说了她是段常林的干闺女呢,我们两家是竞争关系。”

  “但是也要努力一下嘛。”

  第二个人越说越弱,最后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心里有共同的想法:早知道他们家先认了干亲好了,当初段家认干亲的时候他们还笑话来着,现在自己成笑话了。

  背后有瓜总做靠山,真是让人羡慕的同时忍不住不眼红。

  ......

  吃完饭回去,陈朔鞋子也没换,车子停稳,陈朔没有下车坐在车内联系了顾国辉。

  他们有电话,只是非工作相关,很少聊天。

  两家在祖辈上关系密切,到他们这一代,尤其是在陈家搬了家的基础上,感情较之祖辈淡泊,加上陈家和顾家不属统一行业,生意往来也不频繁,陈朔已经有两年没有和顾国辉通讯过了。要不是父亲在世时定下的姻缘,他或许连顾国辉的手机号都找不到。

  顾国辉对陈家始终是巴结的状态,陈家虽然和他一样也是生意人,但是陈家的另一头背景红红火火,和陈家搭上线,对他来说有利无害。

  接到陈朔的电话,这在顾国辉的意料之外,寒暄过后,陈朔主动提及程知意,顾国辉便明了了。

  陈家八成也听闻了程知意瓜总徒弟的消息了。

  他但笑不语,安静听电话那头的陈朔把程知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顺便还听了几耳朵名词是他的赞美。

  “也没有陈兄你说的那么好。”

  “辉兄不要谦虚了,知意有多招人喜欢,辉兄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那确实,我这几天电话不断接,他们跟我提亲诶,都想娶我们家知意,我没同意,我家知意才二十出头,哪那么急?”

  “知意还小,当然不急婚事,而且孩子们的终身大事,需得孩子们自己做主才行,我们大人强着逼着,没有用的。”

  “是的是的。”

  “不过我家淮书,似乎很喜欢你家知意,知意对淮书也不反感,我认为可以了解了解,辉兄......你觉得呢?”

  “淮书喜欢知意?”顾国辉说,“这我倒不知道,我以为淮书喜欢的是衣挽呢。毕竟印象里,淮书和知意都没有见过面。”

  “知意最近在C市,缘分吧,见过几次面。”

  “我找了知意好些天了,才知道知意在C市,我们前段时间有点小争执,她和我吵架后离家出走了,我满世界找他没找到,没想到人在C市,既然这样,改天我去C市一趟,我们哥俩顺便好好聚聚,这么多年没见面,我有好多话想跟陈兄说。”

  敲定了见面时间,陈朔挂断电话,老婆雷岚回家中取了件大衣下来,等陈朔下车后批在他身上。

  “怎么样?谈妥了吗?”雷岚问。

  “程知意身份不一样,想和顾家的人不止我们一家。他还跟我拿乔呢,想要让他同意联姻恐怕不那么容易,不过他答应了我三天后来C市面谈,算是个良好的信号吧,不过顾国辉这人贪心,我们要拿出绝对的诚意和筹码,才能让他松口。”提起顾国辉,陈朔满脸不屑。

  一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绝对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

  “他摆谱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程知意是他的女儿。这点上他和岑玉静还真是天生一对,岑玉静最近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

  “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有程知意做他们的女儿。”

  “虽然很羡慕他们的女儿是程知意,但是我们淮书也很不错呢。”

  “确实。”陈朔揽住雷岚的肩膀,雷岚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淮书能把程知意娶进家门就更好了。”

  被星星一样多的人打主意的程知意,收到了明显民的回信,他回在了“你的瓜”私聊里。

  是一份很正式的邀请。

  连邀请函和聘任书都有。

  明显民:【瓜总您好,我已收到您的来信,目前正在跟上级申请跨省逮捕。逮捕途中或有意外,不知您可否作为特聘人员一同出任?】

  明显民:【真的不想打感情牌,但范玉堂(被害人)的母亲病危,她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杀害儿子的凶手,若这次还是没有抓到,可能她就要含恨而终了。】

  是什么事让他产生她是一个会被道德绑架的好人?抓逃犯可不是她的事,她心看上去很热吗?

  还有。

  明显民是真的不想让范玉堂的母亲含恨而终吗?有这个成分,但他这份邀请并不完全处于好心。他想看看,或者说是他们,想要看看“你的瓜”店主皮下是什么样的人。

  程知意无论是作为店主,还是作为店主的徒弟,都不适合去。

  试图套路她,果断加入黑名单。

  网络那端,明显民的办公室内,一群里围在他的电脑旁。

  “回消息了没有?”

  “可能人不在,大家再等等别着急。”

  “都已读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回复?”

  “人家是大佬,平时很忙的,可能是消息太多,一键已读了,我已经就是这样。”

  “可是也不应该这么久都不回消息吧?”

  “不是说每日零点会上架新瓜?”

  “难不成还要在这里等?”

  “都等三个多小时了,还差这几个小时?”

  “说的也是!毕竟要是等不到回复,我今晚也寝食难安。”

  被围在中间的明显民没有说话。

  他是收到了“你的瓜”的邮件,只不过看到的不止他一个。当初他联系“你的瓜”,也不是自主行为,而是同事们在一起探讨过的结果。这次给“你的瓜”回信,也是几位同事探讨过的结果。

  还真是……

  唉。

  明显民无话可说。

  他不支持私聊里的说法,虽然和瓜总接触不多,但直觉告诉他,瓜总不会喜欢这样的聘请方式。

  可他的直觉被全票否决了。

  明显民舔了舔下唇。

  他直觉确实不算准,他对自己也没有信心。

  就这样,一群人不死心地等到零点。

  “抢个瓜试试,抢到了他会主动联系我们吧?”

  几个小时都在一个房间里等到别人的回复,没有人等呆得住,大家都是走走坐坐,有时还会出去抽支烟。明显民也抽,抽了五根,全是因为瓜总没回复愁的。

  离开办公室也不是头一次,电脑前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同事叫来明显民。

  “你来抢瓜。”

  明显民把抽出来的烟再塞回烟盒中。

  “抢瓜有什么难的?你们用手机抢。”

  电脑前的座位腾出来,让给明显民。有过一次经验但开后门的明显民和在座所有人都一样,抢瓜流程不熟练。

  好在怎么进店铺首页他还是知道的。

  “‘该店铺暂无商品’?这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大男人加一起也凑不起一个爱网购的,谁能知道这啥意思?”

  “B度一下B度一下!”

  B度过了。

  是被店铺拉黑了的意思。

  “??????”

  “我们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就被拉黑了!”

  “天啊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久不回消息。”

  “原来已读不回就是拒绝啊!拒绝的好彻底!!”

  默不作声的明显民靠在椅背上,一副果然如此的姿态看着懊悔的大家。

  “我都说了这样说不行的。”明显民说,“到底我才是和他有过接触的那个。”

  但现在再说这些话已经于事无补了,账号已经被拉黑了。

  “谁愿意贡献自己的桃宝账号?”

  他们急需和“你的瓜”建立一个新的联系。

  ……

  能不能建立新的联系,这事程知意说不准,倒是【危险规避】,再一次告警了。

  那时程知意和燕听澜刚做完任务回来,天刚擦黑,燕听澜到厨房展示自己刚学好的新菜式,程知意环胸在落地窗前,低头俯视柏油街面。

  她喜欢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下方人来人往的人流出神。

  她的出神并不是放空大脑和身心,她在想事情。

  一些很深奥,她自己也只明白一点点的事。

  双目无声,也很少眨眼,她视线向下,没有任何情绪,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活跃。

  在【危险规避】告警下,街面上那道绿色人影尤为明显。

  【钟州:危险的极端型人格,从来不会反思自己,只会憎恨他人。

  钟州的妻子因不堪他的家暴和冷暴力,深思熟虑下决定离婚,可钟州不同意。

  钟州不同意,妻子就无法离婚,几次商量被拒后,妻子打算暂时离开这个家,行李都收拾好了,钟州却拦下了她。

  钟州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得珍惜,伤了你的心。我这几天也在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虽然我心里仍旧爱着你,但我希望你能幸福,离婚是你对这场婚姻最大的诉求的话,那我成全你。”

  钟州说:“今天太晚了,你再在家里住一晚上吧,能明天一早我帮你搬。”

  几句话下来,妻子动摇了。

  几十年夫妻生活,妻子还念着旧情,答应留下了。

  钟州借口买菜,其实是买杀人工具。他认真思考的不是人为什么要结婚,也不是人为什么要离婚,他思考的是,离婚后,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人做饭、没有人洗衣服、没有人......没有的太多了,想到那样的场面,钟州完全无法接受,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如同噩梦。

  既然妻子铁了心和他离婚,那就让妻子到下面继续铁心吧!】

  起了杀心的钟州回家时刻,也就是妻子的死亡时刻。

  程知意:“这又是一个什么烂人。”

  和他好好过日子,他选择家暴;要求离婚,他哭天抹泪又下跪;挽留失败,就要杀人发泄。

  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肯让别人如意,哪怕那个人是照顾了他几十年的妻子。

  小C:【这男的越走越远了!快要走出视野范围了!宿主,你要不要收拾他啊!让他感受下道德的铁拳揍起人来是多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