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穿越重生>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第126章 臣救驾来迟

孙鸿光从乡下抢来的不只粮,还有马。

两军近身厮杀成一片,不出片刻,便已尸横遍地。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有些相信赵煜风他说他是大雍第一高手的话。

他骑着马在敌军中冲杀,舞着一杆长枪,犹如战神般以一敌百,挥落敌军无数,再加上我在高处射杀试图从背后偷袭他的成田兵,一时之间,无人能近他的身。

但人数上到底是吃了亏,经不起消耗,没法久战。

赵煜风杀了一阵后,调转马头,将成田军引进了布有埋伏的巷子里。

我攀着窗棂荡上了房顶,正打算跟过去,却看见一大拨成田军正由水关边上的马道杀上城墙,而城墙上率兵的甘承恩,他正带着他的兵往西城门撤。

城墙是我们防守最有利的地形,不能失守!

“甘承恩!”我连忙往那边跑,从一个屋顶跳上另一个屋顶,“不许退!守住城墙!”

甘承恩听见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身形稍稍一滞,接着挥了挥手,带着他的兵继续跑,跑在末尾的禁军,被成田军从背后追上砍倒在地。

“这个懦夫!”周亭也怒了,“公公您留在这儿,周某上去!”

话毕,周亭一个纵跃,从屋顶飞下,落在马道上,拦住要上城墙的成田兵。

我也跟着跳了下去,抽剑在人堆里杀成一团:“都给我回来!放箭!点火!这里要守不住,西城门也迟早会失守!”

终于,撤退的禁军又杀了回来,抵挡住了剩下想要上城墙的敌军。

我和周亭及时抽身,抓住上边放下来的绳索飞快爬了上去。

“你他妈的跑什么?!”我从人群里穿过,径直走到后头甘承恩身前。

甘承恩理直气壮:“水关守不住了!城墙都破了!难道白白送死吗!倒不如去西城门帮城门候,至少西城门还能守得住。”

“西城门牢固得很,用不着你守,”我道,“现下全城只有这一处薄弱,你却要弃守?城墙破了,你们就是城墙!不许退!”

甘承恩冷笑一声:“你一个宦官,究竟懂什么叫打仗?成天指手画脚,敌众我寡,城墙都破了,还挣扎什么?不如大家各自抱团保……”

他身后的人脸上表情变化,逐渐流露出绝望和沮丧,显然是因他的话而动摇。

“你非要退不可?”我打断他的话,把剑上的血用手抹了,现出雪亮凌厉的剑锋,“你领朝廷俸禄,每年好几石的米,都是百姓流着汗辛苦种出来的,如今要你保家卫国,你却要退?”

甘承恩盯着剑身,喉结滑动,往后退了两步。

“各位禁军兄弟想必都认得出来,这是天子剑。”我幽幽道,“甘承恩临阵脱逃,煽动士兵逃离战场,其罪当诛,咱家既然替陛下保管天子剑,便再顺手替陛下处死这个逃兵!”

温热的血从甘承恩胸膛溅出,我抽回剑,他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周围他的部下神情都有片刻愣怔。

“甘承恩手底下的兵从现在开始,全听御前侍卫统领周大人命令,如果周大人不在,你们便听城门候朱永烨的,去个人去西城门,让朱大人过来支援水关。”

我冷声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无仗可打的时候,你们拿着俸禄过太平日子,如今有仗打了,却要当逃兵,对得起百姓纳的税么?你们家里有没有父母姐弟?今天衍州若守不住,明日中京城也会守不住,当成田军打进中京城里,若中京城的守城将士也弃守城墙,任敌军杀进城里去,你们的家里人能在战火中自保吗?”

众人皆沉默,忽然里头有个人轻轻说了句:“我老家就是衍州的,叔父就住在西城门那边的街上。”

人群开始动起来,一个两个,两百个三百个,都往回走去,加入了抵挡成田军攻上城墙的禁军队伍中。

城内成田的兵越来越多,被撞塌的假瓮城,像是铁桶漏了个洞,不断地往里边渗水。

赵煜风杀光了诱进巷子里的敌军回来,带着几千骑兵冲乱成杀进来的成田军,接着让人把假瓮城从里边推倒,砖石落下成一堆,堪堪挡住了水关被挖开的口子。

然而等城里的敌军清得差不多的时候,水关又一次被挖开了,成田军几乎是源源不断地从城外流进来,而城内的守城将士却是越来越少,勉强守住水关,东城门却又爬上来不少敌军,左支右绌。

鏖战到傍晚,城墙上到处都是火光,城里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兵尸体,烧着的房子,飘散的黑烟。

“报!北、北城门失守了!”

“报!南城门失守了!”

“报!西城门失守……城门候朱永烨大人战死……”

“报!禁军弓箭手统领秦刚大人……战死……”

赵煜风和亲从兵们被成田军包围了,他铠甲上溅着的血已经红的发黑,周亭在他身边,身上有数道刀伤,一条腿已经瘸了,但仍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孙鸿光一身干净的没染上一丝血的黑色盔甲,骑着马朝赵煜风喊话:“降了吧,陛下,何必负隅顽抗?把那搅乱朝政蛊惑君主的奸宦交出来杀了,臣愿继续保卫赵氏江山,护送你回京。”

赵煜风答道:“把你自己的头送上来,我也不愿赦你造反的罪!”

他手上的兵器已经换成了一把重剑,转眼间又杀了五个,平日里繁闹阜盛的大街上,现下尸体成堆。

所有箭矢都已耗尽,现下守城军中只有我还有一支箭。

这支箭是留给孙鸿光的。

卢青跟在我身边,两人藏身于屋脊一侧,我深呼吸数瞬,抬起被砍过一刀的肩,忍着痛,将最后一支箭搭在弦上缓缓拉开,在血红的落日余晖里瞄准了孙鸿光。

但他的身边有两个贴身护卫的校尉,视线一刻不停地巡视四周,十分警惕,这一箭射出去极容易被发现。

“卢青,你来。”我把弓箭交给了卢青,“我下去弄出点儿动静吸引他们注意,你趁机放箭,务必要一箭射中。”

卢青双眼通红,重重点了点头。

我轻轻地从屋顶上滑下去落在街上,随便捡了把剑朝孙鸿光掷了过去,两个校尉齐齐转头朝我这边,拔剑截住了我掷过去的铁剑。

与此同时,卢青放箭,那箭朝着孙鸿光脑后而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然而就在箭即将扎进孙鸿光脑袋里时,他突然察觉到了,脸色一变头迅速往旁边一偏躲了过去。

箭射中了他身边校尉的头,那年轻校尉瞪大眼睛,身子一歪,倒下了马。

“抓住他!!!”孙鸿光怒吼,他身边有一将领扭头看见我,登时策马狂奔而来,冲在最前头。

两条腿还是没能跑过四条腿,他们在一条巷子深处把我围住了,我这才发现,来追我的那个年轻而面容清秀的将领正是我夜袭成田军营那晚认出我来的那人。

我拔剑厮杀,精疲力尽之时,他出剑,穿透我的甲胄,一剑刺中我肩膀把我钉在了墙上,我也一剑捅了过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却手不稳失了准头,只捅在他腰侧。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却笑了:“天子剑,你相好给你的……你用你相好的剑捅了我,我也用我相好的剑捅了你……”

“只是你的相好还活着,而我那杀千刀的相好,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前户部侍郎虞泷礼在南风馆的相好,那个白衣少年。

下一瞬,他将刺在我身体里的剑拔了出来,我感到巨大的疼痛,身上再没力气,眼睁睁看着他对准我的脖子挥剑一砍。

“噗!”

剑身堪堪挨上我脖颈之时,一截刀刃从他胸膛破了出来,他瞪大眼,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自己胸口一眼,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个疯子,和姓虞的小子一样的疯。”花白胡须的孙鸿光站在他身后,抽出刀来,虞泷礼的相好倒在地上,鲜血溅上他清秀而年轻的脸庞。

孙鸿光朝后退了退,冷冷吩咐:“把这个太监带走。”

我浑身是血,刀伤剑伤,整个人疼得在打摆子,但他们依然把我双手捆住了,两个人架着,把我拖了回去。

孙鸿光抓着我的衣襟将我拎起,远远朝赵煜风喊了一声:“陛下!您看老臣抓着什么好猎物了?”

赵煜风在血雾里回头,看见我时,几乎目眦尽裂,咆哮道:“孙、鸿、光!你放开他!”

他登时便要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双眼通红,像头和鬣狗群搏命的狮子。

孙鸿光冷笑一声,一手掐在了我脖子上,道:“陛下,请您停在原地,否则老臣惶恐,怕是会一时失手掐死了您这眉清目秀的御前总管。”

我渐渐感到窒息,脑袋有充|血感,却挣扎不得,边上有两个人固定着我。

“放开他!!!”赵煜风停下了脚步,几近崩溃,“放开他……”

孙鸿光这才撒开了手,我渴死的鱼般急急地呼吸空气,看见孙鸿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两指夹着,朝赵煜风掷了过去。

赵煜风伸手接住,孙鸿光道:“臣请陛下自行挑断手筋脚筋,再服下这包毒药,您放心,这毒药吃不死人,弑君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老臣不会做,它只会让您像之前那般睡着,只不过这药的唯一一包解药之前已经被您吃了,这次的剂量,吃下去便不会再醒来,但您若照做,老臣会留着谢公公的命,把他一并带回皇城,让他日夜守在您身旁照顾您,让你们在宫里做一对神仙眷侣。”

“若做不到,”孙鸿光冷森森地笑了两声,“那臣便先杀了谢公公再来好好劝陛下。”

厮杀暂时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赵煜风,而他的视线则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

我摇头喊道:“不行!我不准!我不许你这么做!”

孙鸿光又捂住了我的嘴,令我说不出话来。

“陛下!不可!”

“不可啊陛下!”

亲从兵皆出声劝着。

“臣数三声,三声数完,臣就在谢公公身上刺上一剑。”孙鸿光另一手提了把剑对着我,“一、二……”

三字未落,赵煜风右手执剑刺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活生生挑断了自己左手处的手筋。

我猛地挣扎,喊道:“不要!!!”

亲从兵们也在嘶吼。

孙鸿光重新捂住我的嘴,道:“很好,接下来是右手。”

赵煜风的左手已经不能用了,他丢了剑,以右手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用嘴叼着,抬起右手去够匕首。

孙鸿光这时却道:“不不不,陛下稍等,臣突然还是希望陛下先把那药吃了,这药吃下发作还需几个时辰,您先吃了这药,再挑断剩下的手筋脚筋。”

赵煜风松开匕首,脸色煞白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纸包,现出里面白色粉末,他看着那粉末,道:“把我的兵也放了,别屠城,行吗?”

孙鸿光沉声道:“臣可以考虑,只要陛下快些将这毒药吃了。”

赵煜风稍一沉默,继而将那一包粉末全倒进了嘴里。

我口中霎时涌上一股血腥味,眼前几近发黑,接着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孙鸿光的手掌上。

“你这阉狗!”

孙鸿光大怒,挥剑便要刺我,然而下一瞬,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层云之上似有滚雷声传来,天色也骤然变暗,成田军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抬头看天。

只见天上下起了密密麻麻黑豆般的雨,这雨阵势很大,发出“咻咻”的声响,像是冰雹之类。

孙鸿光也愣住了,道:“这雨点甚大。”

“啊!”忽然身边一成田兵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支箭。

“魏州军来了!将军!魏王带着魏州军杀来了!”

众人震惊之际,又有成田军斥候从外跑来大声喊道。

雨点落下来了,那不是雨,也不是黑豆,全是飞箭,密密挨在一起的成田军霎时倒下了一大片。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校尉慌忙找盾牌。

“他娘的!竟然有援军?你们什么时候请的援军?魏州那么远怎么可能会知道!”孙鸿光抓着我,双手掐住我脖子,“是你这个狡诈的太监!”

我挣扎着,余光看见赵煜风呸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粉末,右手拎着剑纵身一跃,踏着成田兵的肩膀飞了过来,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一剑刺在了孙鸿光的胸口上,用劲之极,剑身穿透他沉重的铠甲,从前胸到后背将这老头捅了个对穿。

旁边校尉被这一幕吓得一怔,朝后退了两步,被跟过来的周亭一剑削了脑袋。

魏州军进城了,大军乌泱泱数不尽,他们虽远道而来,却比城内这些在战事里浸了好些日子的兵们都要来得精力充沛。

成田军也已经弹尽粮绝,不过靠着人多而已,现下孙鸿光在他们面前被杀死,更是军心动摇,魏州骑兵一进来便把他们的阵型撞得稀烂。

赵煜风单手抱着我摔进了一旁的屋子里,以免被四王爷放的箭射死。

一只海东青从空中落下,站在了窗棂上。

“臣救驾来迟!”

紧接着四王爷赵瑾风进来,单膝跪在地上,红着双眼看着他惨兮兮的皇兄和皇嫂。

在他身后,魏州军正在追杀围剿成田军,成田军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追得四下逃蹿。

赵煜风左手紧紧抓着我,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合上了双眼。

大结局 我叫冯玉照

含章殿里有三只粽子,一只叫赵煜风,一只叫谢二宝,还有一只叫周亭。

不过前两天周亭被卢青接出宫去休养了,含章殿里的粽子便只剩下两只,每天被院首和管公公通力合作包来包去的。

回京已经小半月,院首仍然对衍州之战心有余悸,每每来给我和赵煜风换药诊脉时便要在殿里逗留,拉着管公公回忆那场战争。

“还好谢公公聪明啊,魏州地处边疆路途遥远,谢公公竟然想到用那只猫头鹰去送信,那猫头鹰原先是四王爷进贡的,记得去魏州的路……”

我正在屋里看话本,听见这话扭头看了看架子上正在埋头理毛的海东青,因它立了大功,回宫以来碧珠每日精心伺候着它,喂它吃许多上好的生肉,确实有点儿朝猫头鹰方向发展了。

管公公甩甩拂尘忍无可忍:“那是海东青!”

院首:“哦,海东青海东青……那胖鹰海东青飞得快,又善侦察避过了孙鸿光的斥候,若是派人去送信,估计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管公公恨恨道:“若是衍州没能坚守到最后一刻,怕也是……还好他们咬牙守住了,一连拖了那么多天,终于等来了援军,那个天杀的孙鸿光,一剑捅死他真是太便宜了,瞧把陛下和二宝折腾成什么样了?该把他挖出来鞭尸!”

边上围着一群前几次没听着的太监宫女跟着道:‘对!把他挖出来鞭尸!’

院首颇得意道:“鞭尸也还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他,怎么会死那么多将士?他的尸体已经没有了,老夫调制了一种药水,倒在他的尸体上,不出片刻,他便化成血水,尸骨荡然无存!”

太监宫女们:“哇”

我肃然起敬,心道太医院院首果真不凡。

听得心痒,我干脆放下手里的话本,起身打算出去和他们一块儿聊,然而副总管这时却突然一阵疯狂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风寒了?”

由于平日里我并不太管殿里的事,管公公又处于半退休状态,殿里许多事情都是副总管在操劳,是以我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他要是病了,那我就得干活了。

副总管以袖子遮了遮口鼻,眼睛疯狂朝里边瞥。

我顺着看过去,看见刚起床的赵煜风站在屏风边上,正用一只手和腰带作对,但却怎么也扣不上扣,拧着眉毛闷闷的,也不叫人替他弄,边上倒是站了两个宫女,但都低着头没敢上前去。

副总管一脸苦相:“陛下不让人伺候,非得自己弄,谢公公您这会儿要出去了,今日陛下心情不好,铁定会拿殿里的人撒火,就这几天功夫,我已经被罚了半年的俸了,谢公公,您日行一善……”

那就日行一善吧,我走到赵煜风身后,赵煜风折磨腰带的动作登时停了,背脊挺直。

我绕至他身前,从他手里拿过腰带来,正要给他系上,他又抢回去了,咳了两声,道:“你肩上有伤,让他们替我系便好。”

边上两个宫女立马过来,帮赵煜风系腰带,赵煜风配合地稍稍展开双臂,袖子抬起,露出一点左手上缠着的纱布。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无语,心想那他刚才一个人折腾这么久不让别人近身是干什么呢?

转身要走,赵煜风却又开口道:“二宝,我,我让内阁拟诏书,封你,封你……”

“别封,什么都别封!”我简直吓出了鸡皮疙瘩,逃似的出门,拉着院首和管公公去御花园找个地方喝茶去。

四王爷送我们回京后,赵煜风让他暂时留在京中一段时间,每日去内阁帮忙处理政务,我和赵煜风便清闲了许多。

翌日上午,赵煜风忽然想起回来之后还没见过太后,便带着我一起去了宝慈殿。

不想宝慈殿中,太后正昏迷床榻。

赵煜风拧着眉问太后身边的嬷嬷:“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嬷嬷脸色也不太好看,没什么血色:“已经,已经有半个月了,一直没醒过,太医来看过,没诊出结果来,只是每天喝些吊命的参汤。”

赵煜风:“去个人去太医院,宣院首来宝慈殿。”

不多时,院首来了,一诊脉,再一问症状,露出了然的神情。

“太后之所以昏迷,是中了和陛下之前一样的毒。”

赵煜风一时神情困惑:“这是怎么回事?解药还有吗?”

院首摇摇头:“没有了,且太后所服剂量较大,加上年纪……即便是像之前给陛下那般慢慢用汤药调养,也是好不了了,只会一直昏迷不醒。”

赵煜风看着床上那盖着锦被,两鬓斑白紧闭双眼的老妇人沉默了一会儿,两眼有些泛红,而后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我跟在他身后,听见他问我:“孙鸿光给太后下的毒?这说不通,他们不是联手对付我的么?杀太后对他没好处。”

“你怎么想?”赵煜风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我。

我默不作声,和他对视。

片刻,赵煜风瞳孔震了震,难以置信般:“二宝,你,是你派人回宫……你,你……是谁?你指使去给太后下毒的人是谁?”

“已经送出宫了,你找不到这个人的。”我冷静道,“我又没杀她,她给你用药让你睡觉,我不过也一样的回礼给她而已,老人家就该多睡觉,成天醒着老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怎么谋财害命,多累?”

赵煜风看着我,半晌,无奈叹出口气,转身往回含章殿的方向走。

夜里,殿里众人都退下了,我坐在圆凳上,拧了帕热水,解了衣裳,避开缠着纱布的肩膀,小心地擦拭身上。

身上有伤不方便洗澡,这些天都只能这么擦擦。

赵煜风在外间看书,一听见水声响,就转进来了,走到我身边冲我伸出右手。

我把帕子放他手里,他拿着擦我后背。

擦完了他也脱下衣裳,我给他擦他右手够不着的地方。

洗漱完了躺上床,赵煜风忽然问我:“太后毕竟养育我长大……你这样对太后,不怕万一我会恨你?”

我:“你想恨便恨,你恨我也要这样,你被她祸害利用了三十年,一辈子都要提防你这个养母,剩下的半辈子,我不能让你这么过。”

赵煜风断了手筋的左手伸了过来,和我的右手挨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道:“兴许在她心里,我还比不上虞泷礼,毕竟我和她毫无血缘关系。”

“我没想过要杀她,我小的时候曾以为……她是我的亲娘,也曾真心敬爱她。”

“嗯。”我轻轻握住他的左手。

帐子里又安静了,但我感觉到赵煜风似乎在酝酿什么,果然,不多会儿,赵煜风道:“二宝,皇后和姜昭仪也都出宫去了,现下后宫空置,你,你……”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问他:“你有听说过男人当皇后的吗?”

赵煜风:“历史上,似乎,似乎是有的……”

我:“那你又有听过太监当皇后的吗?”

赵煜风:“你可以做第一个,没人敢说什么。”

“可我不想当你的皇后。”我稍稍侧身,看着他眼睛道,“赵煜风,咱俩谈过一场生死与共的恋爱,够记一辈子了,缘分大概就到这儿了吧,和你谈恋爱的这段时间,有一部分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是怎么爱上你的,我也确实是爱过你,但我要回家了。”

“在我的人生预期里,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找一个皇帝与他共度一生。”我声音轻轻的,“到这儿就行了吧,等你身体大好了,我就走了。”

赵煜风眼睛红红的,左手伸到我腰上来抱着我,接着整个人都过来,以一只右手支撑着在我身体上方。

我躺平。

-

五个月后。

为了让赵煜风适应,我提前了七天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皇宫,去卢青在江城乡下的老家玩了一阵,周亭也在,三个人玩就足够热闹了。

“卑职还不知道公公的老家在哪儿。”

春天的气候很舒服,卢青一身黑灰的窄袖武袍,爬上树去,修长的身形穿梭在翠绿的树叶里,看着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在越方。”我随口瞎掰,问,“你上去干什么?又没果子摘。”

“掏鸟蛋,天气暖了,鸟都回来下蛋了。”

周亭拄着一支拐杖过来。衍州一战里他的腿受了很重的伤,很难好全了,后半生都得拄拐,没法在御前继续当差了,便干脆辞了官。

卢青无父无母,跟着他一起辞了御前的差事,在他身边照顾他。周亭本来不穷,赵煜风又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奖赏,两人便成天出去游山玩水,玩累了回中京城周亭的大宅院,或者来江城卢青爷爷留给他的小木屋院子过过乡下生活。

我一听鸟蛋就头疼,对卢青道:“小青,咱不掏鸟蛋成吗?那鸟找不着它的蛋了,看着多可怜啊是不是?”

卢青向来听话,抓抓脑袋,空着手下来了。

“公公,您明日走吗?”卢青问我。

“对,明日走,”我想了想,道,“别叫公公了,已经不是了,叫我……谢公子?”

“好的,谢公子。”卢青笑了起来,又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家呢?越方那么远,皇上许公子回家去吗?”

我:“许的。”

卢青不理解:“为什么?若我是皇上,这么喜欢公子,定然不会放公子回家去。”

我笑了笑,道:“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喜欢我了,所以他许我回家去。”

周亭轻轻叹了口气,冲我一笑。

两天后,我回到了中京城里,坐在茶馆里临窗的位置,看着中京城街上繁华盛世太平的景象,等我的茶。

“客官您的茶来了,这就给您现冲!”小二上来替我冲茶,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提着汤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专业。

“会冲小鱼吗?”我问他。

小二提着汤瓶注水的动作一顿:“啊?”

我看着他冲了一半的茶,看出来这就是很普通的冲法,他不会。

“没事,接着冲吧。”我随手抓了把旋炒银杏吃,忽然听见身后桌子的两人在谈论国事,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改年号了。”一个老者叹气道。

与他一起来喝茶的是个年轻人,困惑道:“崇治用得好好的,陛下怎么突然要改?”

老者:“你还不知道?陛下因没有子嗣,将皇位禅让给了魏王,过不了几天新皇就要登基了,改年号崇宁。”

年轻人:“还有这种事?陛下当皇帝当得好好的,竟然愿意将皇位拱手相让?我听说,陛下没有子嗣,皆是因为那位善妒,是不是这样?”

老者:“哪位?”

年轻人:“阉过的那位啊,听说阉人内心阴……”

脑袋疼,我把茶钱放桌上,戴上斗笠出去了,绕过潘楼大街,熟门熟路地到了净身房门口。

一路走到这儿,又有些累了,我在台阶上坐下稍作休息,看街上人来来往往,忽然余光注意到一个穿黑色窄袖交襟长袍的高大男人站在了净身房大门的另一边,脸上戴着半截面具,整齐的发髻上簪着一根简朴的白玉簪子,安安静静的站着也不和任何人说话,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不过我猜他不是要进净身房去当太监的。

在台阶上坐了小半时辰,看着街上不少年轻男女穿着轻便的骑装,拎着食盒,拿着风筝,有说有笑地朝城门的方向走。

“他们去干什么呢?最近有什么节吗?”我纳闷道。

“出去春游啊,最近天气好,正适合出门骑马去玩呢!”净身房门口一个老太监搭我的话道。

春游……

现代的春游可没古代这么青山绿水无污染,我有点儿心痒了,前几天在卢青家根本没怎么玩够,便问:“春游去哪儿最好玩?”

“江南啊,落花时节,江南风景最好了,水乡风景美,人也美,我年轻时也骑马去过江南,那地方真是如画一般。”

我:“当真这么美?”

老太监:“当真!你去了便知道了,谁还诓你个小子?”

“那我回家之前得去江南玩玩,公公,劳烦,借用下纸笔。”

我拿着一张写着“雇请护卫”四个大字的纸站在街边,刚站定,便有五大三粗的汉子上钱来问:“这位公子,您请护卫?多少钱一月?管饭不管?在哪儿当差?”

我:“管吃管住,我要去江南玩一趟,一个人走怕不安全,你多少钱能跟我走?”

方才在净身房门边上站着的那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也过来了,站在人群里不说话。

汉子思忖:“管吃管住……八两银子一个月如何?”

“管吃管住还八两银子,他坑你呢!”又凑上来一个男人道,“公子我跟你走,只要六两!”

“我五两。”黑衣男人凑近了我身边,突然出声道,声音低低的。

一个凑热闹的老头笑道:“嘿嘿,公子,你雇这位兄台吧,这位兄台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五两可以了。”

“我四两!公子!”最先那汉子着急道。

“三两三两!我也会功夫!”第二个来的男人道。

我收了手上的纸:“三两可以啊,挺便宜的了,那就……”

“我不要钱!”边上的黑衣男人急了,低着声急促地喊了声。

“怎么不要钱啊?这可真是怪事,”那汉子道,“公子你可小心,你长得俊,这人不图钱,指不定图你什么呢?”

这汉子说的有道理,但不要钱真的很吸引人啊。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被图的,免费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勤俭持家才是过日子的道理嘛。”我转头问那黑衣的男人,“那就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玉照。”

黑衣男人声音硬邦邦的低沉,还带着一丝不怎么明显的腼腆,混在春日的风里,莫名听得人心里像有琴弦动了一下。

番外 没有这种普雷,真的

“我叫谢二宝,也叫谢洲,也可以叫二宝粥,这是我的仆人赵煜风,他正在屋子里生火,打算烘干我们被梅雨季节袭击的衣裳,我们来江南一个月了,但是一直下雨,我们没有出去玩过,天啦噜啊,真踏马惨啊……”

赵煜风生起了火,脸上蹭上几抹黑,问我:“主子?你为什么拿着个镜子对着说话?”

我挺尸在床上,手垂下来把小镜子摔在了床上,颓然道:“我在假装我有个手机,记录一下这糟糕的心情。”

如果一个月之前我选择了进去净身房,现在可能已经在家里玩手机吃牙签牛肉柠檬鸡爪了吧。

“都怪你,”我郁闷道,“谁让你抛下皇帝不做跑出宫来的?还故意守在净身房附近,好一个守株待兔。”

赵煜风洗了手,把熏笼罩在火盆上,把湿衣服一件一件摊在熏笼上,闷闷的不说话,摊完之后拎着木盆出去了。

我们租的这间小屋子全是木头搭建,临着水的吊脚楼,脚踩在木地板上走路时,脚步声特别清楚。

所以我知道赵煜风就站在屋外廊檐下,窗边的位置,他的脚步声到这就停住了。

“是你要找护卫,贪图……便宜,选的我,二……主子,我没拦着你,这次真的没想过要拦你,我就想你开心,你怎么高兴怎么来,我再不强迫你欺负你,跟了你这一个月,我也日日守着主仆规矩,把你当成我的主子,尊敬你,不曾动过你……你若真的觉得在大雍过得不开心,我,我送你回京……”

赵煜风的声音混着雨声传了进来,接着脚步声响起,渐渐变小,这次是真走了。

感觉像是生气了,直到天黑点灯,也没回来。

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赵煜风却还不回来给我做饭。

他生气了,他要造反了,简直是欠收拾,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知道现在谁是主子谁是奴!

我从床上迅速翻身坐起,穿上鞋,拿了把纸伞出门上街找他去。

这是个很小的水乡小镇,叫余镇,临水建镇,整个镇子上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主街,走完这条街也就逛完了这个镇,我撑着伞在雨里走过青石板街,左看右看,果然在一家我们常来买菜的饭馆里看见了他。

他坐在靠江的窗边位置,桌上摆着一个酒坛一个碗,脸上红红的。

我看着这一幕简直头皮发麻:妈的他又跑出来喝酒!!

这狗东西出门伞也没带,身上袍子还淋湿了。

我收伞进去,先跟正温酒的胖掌柜打招呼:“掌柜的,我兄长来你这儿喝酒,也不给上个下酒菜?”

“哟,谢公子。”掌柜笑眯眯,湿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冯公子他没吩咐说上菜呢,给他上点儿什么菜?旋炙猪皮肉、煎肝、撺肉羹、蹄子清羹、羊肉馒头、鹅鸭排蒸……”

我摸了摸身上,才发现两袖空空,只要腰带里掖着五个铜板。

我:“上……一碟花生米吧,他喜欢吃花生米。”

胖掌柜脸上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硬,然后强装热情地从陶罐里倒出来一碟子炒花生米递给我。

我端着花生米朝赵煜风走过去,碟子朝桌上一放,在他对面坐下:“喝酒不吃菜,醉死你。”

赵煜风抬眼扫了我一下,然后一脸冷漠,转头对着窗外看雨去了,一手端起酒碗,又喝了大半碗。

我:“你吃点儿花生米。”

赵煜风:“我不吃。”

我:“你不听话。”

赵煜风:“对,我不听话。”又咕咚喝了口酒。

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我心脏都快停跳了,心想必须及时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别喝了!”我伸手抢他酒坛,他却动作更快一步把酒坛子抓了过去,一下又灌了半坛子进去。

掌柜这时过来了,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两位公子,家里来人说有急事要我回去,这就要打烊了,我包了两包下酒菜,二位带回去吃?”

“听见没有?”我坐过去赵煜风那边,劝他,“人家要打烊了,你回不回去?”

赵煜风完全不配合:“我不回去,我今晚在这儿睡。”说完就真的趴在了桌子上。

掌柜一脸为难:“这,这……”

这下着雨的天,把他扔在外边不管,喝得又这醉醺醺,长得又这俊生生,指不定会被哪个歹人捡回家去。

我没办法,只得使出百试百灵的必杀技,横竖他喝醉酒了第二天一醒什么也不记得,拽拽他袖子,在他耳边咬牙道:“夫君,回家了。”

下一刻,赵煜风腾地便起身了,严肃着一张脸,从袖子里摸出酒钱扔桌上,步履潇洒地离开了饭馆,站在门口檐下等我。

我提着两个油纸包,拿起伞,出门撑开。

赵煜风接过我手里的伞,沉默地我和并肩往回走。

“你袍子都湿了。”赵煜风忽然停下脚步出声道。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只有下摆溅上了些雨水而已:“就一点儿,没关系。”

赵煜风却拧着眉:“这是新做的袍子,靴子也是新的,湿了吗?”

靴子底确实湿了,我没说话。

赵煜风把伞塞我手里,继而稍稍躬身,在大街之上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往回去的路走。

“我自己能走!”我登时就惊了,幸好雨天街上没什么人,现在天色又暗了,应当看得不甚清楚。

赵煜风步履稳健,正经道:“你这衣裳贵,沾了雨水不好。”

然而衣裳还是沾湿了,过了桥之后,雨势陡然变大,我手上没抓稳,又一阵风刮过来,伞被刮下了桥去,两个人登时淋成了落汤鸡。

赵煜风拔腿一路快跑回了小木屋,一进门就把我扒了,扔了张毯子给我,接着麻利地把灶上热水拎下来,倒进浴桶里。

我怕会风寒,等他掺好冷水,试了试温度,踩着小凳子进浴桶里去泡着了。

平时我洗澡赵煜风会出去回避一下,但今晚他直接把自己脱了个干净,也进了浴桶里来泡着。

我浑身霎时绷紧,想开口叫他出去,又想若不及时洗个热水澡,也许他会染上风寒也不一定,便忍住了。

我紧紧盯着正闭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桶沿上的赵煜风,内心祈祷他今晚不会发酒疯,如果他一定要发酒疯,希望不会像前几次喝醉那样。

前几次……一旦想起,那些画面便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赵煜风嘴上说他把我当主子,尊敬我,然而事实是,每次他心情不好喝醉了酒,那天晚上就会兽性大发抓着我胡来,可到了第二天醒来,他酒醒了,又会把昨天晚上的事全忘个干净,是以在他看来,他非常的正人君子,一个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其实,其实他要真的又发酒疯,我如此心理素质高的人,倒也还能忍受,只是花样别太多了……当然,像我这么心理素质高,一点点的花样还是能够忍受的……

正回味着,赵煜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纯粹而认真地问我,像是一个好学的宝宝向他的老师提问:“洲儿,浴桶里能普雷么?”

我后背瞬间一阵电流乱蹿,麻麻的,心想完了他要发疯了,而且他还想在浴桶里疯。

“不成,”我摇头,“没有这种普雷,真的,我们那儿没人这样做,你也不要这样,很奇怪的。”

赵煜风很好哄的相信了,点点头,起身出去,擦干了身子。

我也出去了,赵煜风展开浴巾把我一包抱上了床去,又把帐子放了下来,然后坐在床上抱着我,神经兮兮地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幽黑的。

“你,你醉了吗?”我忐忑地问他。

“没有。”赵煜风脸上红红的,而后低头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用那种仿佛官方盖章一般的口吻评价道,“我家洲儿嘴巴真软。”

这分明就是醉了,我紧抓着浴巾,心情很复杂很纠结。

接着赵煜风又亲了我几口,又亲了亲我耳垂,我挣扎了一下,发现很难挣脱掉,于是放弃了。

不是我没反抗,确实是他胳膊箍得我很紧,他力气很大,我挣不开,真的。

下一刻,赵煜风忽然毫无预兆地松开我,起身下床去了。

我:“………………”

“你,你干什么去……”我问他。

赵煜风没回答,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捆红色绸绳,又回到床上来。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赵煜风还是没回答,接着一指点了我的穴。

卧槽他有病吧,还有人他妈的玩点穴play的吗?我都不能动了,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把穴解了,你疯了?这有什么意思?”

“嘘”赵煜风用一块布把我眼睛蒙上了,“洲儿,夫君让你快活。”

我咽了咽口水,黑暗放大了我的其他感官,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音,接着,我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手腕被丝滑的绸绳捆住了,接着浴巾滑了下去,绸绳绕在我身上,交错,一圈,又一圈……

“喂,喂……”我感到大事不妙,“赵煜风,不带这样玩的,赵煜风,这不行,这不行……夫君,老公,这样不好玩……”

赵煜风一意孤行。

……

第二天,下了一个月的雨终于停了,我睡到下午才醒,醒来时身上已经都收拾好了,一身干净的中衣,被子也都是换过的,我撩开床帐,发现赵煜风不在屋里,外面不知为什么有很多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的。

“赵煜风……”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赵煜风立马从外面进来了,神清气爽的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问:“主子,什么事?”

我悄悄松了口气,瞧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一次把晚上发生的事忘了。

我又一次成功地保住了我身为他的主人的尊严。

“手里藏着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赵煜风听话地把手伸出来给我看,只见他手掌上托着一只奶黄色的毛茸茸小鸡,正扑棱着翅膀。

我:“???”

“不是很想玩手鸡吗?”赵煜风看着我,一本正经道,“我,我买了一院子小鸡回来……主子你喜欢吗?”

我:“……”

吴贵宝番外一 但他对太监实在是没兴趣

离河岸不远处,背靠树林的位置,建有一间不甚宽敞的小木屋。

孔三正坐在小木屋门前鹅卵石铺的空地上,架起一堆大火,大大咧咧叉着腿坐在火边,手里拿着一条白色亵裤仔仔细细地烤着。

得赶紧烤干了,趁屋里那小太监还没醒,把亵裤给他穿回去,不然等他醒来发现身上亵裤不见,或者换了一条,一定会知道自己扒了他的小裤头。

小太监那处有撕裂的新伤。孔三猜测他是遭人侵犯之后跳河轻生。

虽然自己是为了给他换下身上湿的衣裳才脱了他衣裳,但万一小太监不相信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扒过他小裤头,说不准得再跳一次河。

烤干了亵裤,孔三起身进屋里去。

屋子很小,靠墙的位置一张简单的木床,中间一张小桌,角落几个竹筐装衣裳,屋里连个柜子也没有。

床上光秃秃的没有床帐,粗布被子里是小而单薄的一团隆起,里面像是有个人,又像是没有,只是被子的褶皱。

孔三穿着草鞋的脚轻轻地踩在地上走过去,把被子往下掖了掖,才把小太监那张苍白可怜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小太监仍昏迷着,一张脸只有巴掌大,鼻子不高不低长得正好,长睫毛垂着,形状可人的嘴唇毫无血色。

掀开被子,孔三将小太监扒了裤子,动作利索地把亵裤给他穿上,又穿上长裤盖上被子,快步离开了屋子,提上桶,去河边瞧瞧前两天布下的渔网有没有装进去小鱼。

脑海里偶尔闪过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孔三摇摇头把那腿晃出脑子里去。

想什么呢?那是太监的腿。

三天后,孔三正坐在桌边大口扒拉午饭的时候,床上的小太监醒了。

醒了还藏在被子里装睡,又过一会儿,悄悄扒拉下一点被子偷看孔三,孔三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没戳破,只低头吃自己的饭。

吴贵宝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心里全是疑惑,这是地狱吗?可为什么地狱这么破旧?这木屋子甚至是漏风的,而且地狱里的鬼差也看起来这么寒酸的样子,穿粗布短褐,草鞋,桌上只有一碟咸菜就米饭。

不对,鬼差不能吃饭吧?那这个是人,那自己呢?死了之后化成鬼来找这个穷汉子吸阳气吗?

他吴贵宝活着的时候做不了坏人,死了倒变成个坏鬼了,也算是实现了个愿望。

“这位大哥,你,你能看得见我吗?”吴贵宝开始测试自己是不是一只鬼,很小声地发出声音,只露两只眼睛紧张地看着孔三。

自己又没瞎,怎么会看不见他?孔三心里纳闷这小太监在捣什么鬼,假装没听见,继续吃着饭。

看不见?吴贵宝掀被坐起,又很刻意地咳了两声,那汉子仍旧埋头干饭,像没听见。

吴贵宝对关于自己变成鬼的猜测越来越坚信了,走到桌边,伸出手小心地在汉子眼下晃了晃,对方还是没反应,吴贵宝感觉出有趣,接着又一指头戳在了汉子的胳膊上,结果却意外的,手指没有虚无地穿过汉子的胳膊,而是真的戳在了他硬邦邦的腱子肉上。

吴贵宝:“…………”

“嘿!!!”

孔三突然转头,两手冲他做爪状,粗沉着嗓子猛地大喝了一声,一张脸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的。

吴贵宝登时吓得大叫一声朝后跌了个屁股墩,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蹲着,抖着声音:“你,你……”

孔三先是被吴贵宝夸张的样子逗得一阵哈哈大笑,而后道:“我怎么了我?你把我当瞎子聋子,我还不能吓唬你玩玩?”

吴贵宝:“你能看见我……那我没变成鬼吗?”

孔三皱起粗黑的眉毛:“变鬼?你以为自己死了吗?你没死,我孔三救了你,小子,起来吃饭不?外边灶上还有饭,自己去盛。”说完手朝门外做饭的草棚一指。

没死……

吴贵宝心里头顿时凉了一半,整个人被抽去了精气一般,明亮澄澈的双眼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起身走出去,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条河,仿佛看见归宿,迈步朝河边去,在成田营地里遭受欺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多用这具肮脏的身子在这世上活一刻,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吴贵宝走进河里,任由河水漫过自己的腿、腰,直到淹至胸前,忽然背后一条结实的手臂伸出来绕过自己胸前捞住便往回拖。

孔三把挣扎着的吴贵宝扔在了岸上,看着小太监脸上脆弱地淌着泪,心里直觉得可怜心疼,但还是虎着脸凶巴巴道:“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老子把你救上来,照顾了你三个月!地里的庄稼都荒废了!你这刚一醒就要去死,那我地里的庄稼不是白白枯死了?!”

孔三故意往夸张了说,心想不管怎样先拖住他寻死的心,小太监还这么年轻,人生还长着呢。

“你想死可以,把我地里的庄稼给我种回来再去死,现下已经迟了三个月,我一个人种,赶不上时候了,你得帮我一起种,不然我明年开春没米下锅,好好一个汉子就得活活饿死!”

孔三煞有其事道。

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竟然会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饿死,吴贵宝坐在地上,抽抽嗒嗒的,暂时不敢死了。

从河边回去之后,吴贵宝整个人就像一团阴着雨的云似的,看着很软然而冷冰冰毫无生气,也不进屋去,就湿哒哒坐在门口。

“你是想让自己风寒死掉吗?”孔三粗声粗气数落,“然后把我也害死?进去把衣裳换了!”

人家救人是一片好心,自己死过一次,已经是寒了二宝哥的心了,可不能再害了这位大哥。吴贵宝稍稍振作起来,听话地进屋去。

孔三拿了自己的一身衣服搁在椅子上,就出门去了,走的时候道:“我去山上看看布的陷阱有没有猎到东西,灶上的饭菜你吃了,然后替我收拾干净,把碗洗了,嗯?”

论听话乖巧,吴贵宝是专业的,即便心像死灰一般,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等孔三走了之后,吴贵宝关上门来换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那身太监服了。

那位大哥给自己换了衣裳?那,那……

吴贵宝又认了认亵裤,发现亵裤没换过,还是自己的,稍稍放下心来,觉得那位大哥有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太监。

孔三嘴上说去后山,实际上爬上屋顶盯了足足一个时辰,看见小太监换了干衣服出来,吃了饭洗了碗,把灶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提着桶去河边,没跳河,只是把换下来的衣裳洗了接着就又回来了,才放心下来,去了后山。

夜色笼罩河岸边的一切,孔三提着两只野兔子回来了。

远远看着小木屋里亮着烛火时,骤然愣住了,他独居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回夜里回家的时候屋里头点着灯。

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意,孔三加快脚步回到家,一回去便闻见灶上饭菜香气,心里又是一暖。

屋门敞着,小太监坐在桌边睡着了,纤细胳膊交叠搭在桌上,白净脆弱的小脸挨在胳膊上,一听见脚步声,登时醒了,一脸愧疚赧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净了身,声音要比寻常男子软得多:“大哥,我,我怕黑……点了你的油灯……”

孔三心里莫名有点儿微微麻意,道:“我叫孔三,你叫我三哥就成,大哥也显得年纪太大了,怕不怕黑的,天黑了吗自然都得点灯,你吃饭了吗?”

吴贵宝摇摇头,去灶上端热着的饭菜。

孔三也过去,把兔子放进竹笼里关着,洗了手一起把饭菜端进屋里去,发现小太监端着菜走的时候,回头望了望笼子里的兔子。

吃饭的时候,孔三又发现,小太监的碗里只有小半碗饭,而自己的碗里则盛满了饭。

这小太监还真怕吃多了米自己会饿死啊?

“你应该正是长身体的岁数,吃多点儿才能长得壮实。”孔三看不下去,扒拉了一半进小太监碗里,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不然可娶不到媳妇。”

吴贵宝吃饭的动作一顿,心里确定了孔三确实不知道他是太监,然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默认了自己是个将来会娶妻生子的正常男人。

这种被误认是正常男人的感觉很不错,吴贵宝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气,两只眼睛有了些亮光,主动道:“三哥,我叫吴贵宝……我明日跟你去地里干活。”

孔三被他眼里那点子亮光晃得有些愣神,心想这么好看的小子竟然当了太监也就罢了,竟然还被歹人欺辱被逼跳了河,真可怜见。

接着心里头又叹气,作为孔家村里唯一一个断袖,他打了二十四年的光棍,好不容易捡了个清秀少年回来,幻想着少年会对自己以身相许,然后自己就有媳妇了。

不想回来给人换衣裳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子身上竟然少了点部件。

虽然是断袖,但他对太监实在是没兴趣。

吴贵宝番外二 只是一定不能让三哥发现他是太监

孔三发现吴贵宝毛病很多,比如,沉闷话少,还比如,明明都是男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宁愿睡在屋外廊下吹风也不愿意进来和自己一起睡。

“你要在外边睡,那我也在外边睡。”孔三推门而出,大剌剌往廊上一躺,“大家一块儿着凉,一块儿病倒,总之我一个人也干不完地里的活,就这么着吧。”

手长脚长的孔三一躺下,一下子占了许多地方,吴贵宝瞬间坐起把自己缩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吴贵宝咬了咬下嘴唇,终于起身进屋去,在远离床的条凳上侧躺睡下。

孔三没管他了,躺上床去,道:“竹筐里有我的长袍,你随便找件盖一盖。”

“谢三哥。” 黑暗里传来吴贵宝乖巧软绵的少年音,接着是衣物摩挲的声音。

虽然有点儿倔,但听话还是很听话的。孔三满意地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孔三是闻着馒头香味醒来的。

这小子做饭还挺自觉的,这么乖。

孔三推门出去,晨曦里,草棚下的土灶正燃着大火,映亮少年清秀的脸庞。

吴贵宝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就站起来了,一副怕自己做错事的窘迫样子:“三哥,我,我没叫醒你,我看见桌上有面粉,就揉了面团做馒头……”

“没事,家里东西你都能用,做什么我都吃,我不挑食。”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断袖光棍,早上起来竟然不用自己做早饭,心里乐得不行,心想就算这小太监当不了媳妇,冲他这么乖,认来做个干弟弟也是不错的。

孔三走过去,吴贵宝让到一边规矩站着。

“柴劈得很漂亮。”孔三发现灶边那堆柴被劈开了,整整齐齐地码着。

吴贵宝听到夸赞,看着孔三,这瞬间眼睛里又多了丝亮光。

吃过早饭,孔三没带吴贵宝去地里做农活,而是拿了两把斧头带着吴贵宝进了后山。

从天亮到天黑,砍了许多树,孔三扛大的,吴贵宝抱小的,弄下山来。

“这些树,明天给你在边上盖个小屋。”孔三道。

“啊?”吴贵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孔三辛苦了一天竟然是为自己。

孔三拿了块搓澡帕子,提了个桶:“我去河边洗澡抓鱼玩,你去不?”

吴贵宝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孔三早知道他不会去,不过这么一问而已,道:“那你在屋里洗澡,洗完了烧饭,今天累,多烧个菜?”

吴贵宝又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着孔三的背影走远,吴贵宝才放心地弄了桶热水,但没进屋,怕把里边弄湿,提着桶绕到屋后脱剩一条亵裤,迅速洗了个澡,然后跑回屋里去脱了湿的亵裤,再穿孔三给他的旧衣裳。

亵裤他只有一条,只好空着里面,总之是太监,也看不太出什么来。

这太监的身子,也算有个优点了,吴贵宝想。

孔三光着膀子回来的,屋里点着油灯,吴贵宝坐在门槛上等,大老远看见他身影,就起身去灶上把蒸好的米饭端出来,大火烧油,迅速炒了一个萝卜丝一个梅菜干炒鸡蛋,算好时间,孔三刚到家门口,最后一个菜就出锅了。

“这么香?”孔三把桶扔在门外,大步进来走到桌边冲着桌上饭菜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我运气真好,随手一捡,捡回来个这么会做饭的,贵宝,等你帮我干完了地里的活,咱俩做邻居,我负责弄菜回来,你负责炒,三哥和你搭伙吃饭成不?”

吴贵宝却不答话,默默替孔三盛饭,低着头小脸不知为何泛着红。

孔三纳闷地打量他,这才发现吴贵宝身上穿着自己的衣裳。

之前给他的那身是孔三少年时的衣裳,勉强还能合身,只大了一点,但就只有那一身。今天穿的这身是成年后的衣裳,孔三长得高,手脚修长,又壮实,吴贵宝那么一点儿大,穿着他的大衣裳,衣裳里根本撑不满,有种空荡的感觉,交襟领子随着动作会微微开出缝隙,里头没穿里衣。

从自己这个高度看过去,能看见胸前一点单薄的白肉,和惹人怜惜的锁骨。

孔三喉结滑动,收回视线低着头,然后才注意到是哪里不妥自己光着膀子就进来了。

这小太监是在害羞吗?太监还挺有趣的,看见男人光膀子会害羞?

孔三不动声色地走开,去找衣服穿上再回来吃饭,桌边人却不见了。

“贵宝?”孔三出门去寻,一出门就看见小太监正把自己桶里洗干净的衣裳摊在屋前空地用两根大树杈子支起来的晾衣绳上。

“这就来,三哥。”吴贵宝晾好衣服,把木桶放回棚子里去,擦干手过去孔三身边,一双乖巧无辜的大眼看着孔三,无声询问。

孔三被吴贵宝这双眼睛闪了一下,心里一跳,心想完了,他竟然有点儿想问这小太监是不是断袖了。

“吃,吃饭。”孔三略有些慌地回身进屋。

吴贵宝跟进来坐下,安静地吃了几口饭,从孔三闷头吃饭不说话的表现,还有刚才的表情里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道:“三哥,刚才我,我不是故意不答你的话,那会儿走神了……我,我……”

孔三怕他心里敏感难过,立马道:“你不会以为我生气了?怎么会?你这性子这么好相处哪儿会惹人生气呢?我,我刚才也是想事情呢?刚才河里抓了两条鱼,明天中午三哥蒸鱼给你吃,三哥做饭一塌糊涂,就这个鱼蒸得好,贼香。”

吴贵宝点点头,胸口泛起一点暖意,开始期待明天的鱼了。

乡下睡得早,吃完饭没多久,孔三就躺上床去了,但蜡烛还点着,和屋那头的吴贵宝说话。

“三哥,你为什么想要帮我盖个房子?”吴贵宝发问。

孔三道:“我瞧你不怎么习惯和人同住一屋,横竖这山上的树不要钱,我也会这盖房子的活,我这屋就是自己盖的,不过一个人住,盖得随意了些。”

吴贵宝惊讶于孔三的细心与善良,道:“三哥……你怎么这么好?”

“可不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能是菩萨下凡吧。”孔三毫不自谦,他的脸庞算不上俊秀,但端正,带着股子坚韧的野劲儿,冲吴贵宝挑了挑眉毛。

吴贵宝被这话逗得有点儿想笑,但是没笑出来,心想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有好报,于是道:“三哥,我替你再多干两个月活。”

“这就要再替我多干两个月活?那我可赚了。”孔三笑道,“那就说好了,四个月了啊,要睡了不曾?我吹灯了?”

吴贵宝点点头,这边侧着有些累,便翻了个身,背朝着孔三了。

孔三正要吹灯,忽然动作一顿,视线紧盯着吴贵宝的背影。

这身衣裳很旧,洗洗穿穿,布料被折腾得薄而软,这会子正服帖地耷在小太监的身上,贴着他的皮肉,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尤其是腰部以下,那裤子柔软地贴在他的臀上,线条起伏十分顺滑,和那天给他换衣裳时看见的弧度十分吻合。

是不是……没穿亵裤?

是了,屋前晒了两条亵裤,一条大的事自己的,一条小的是吴贵宝的,自己给他的衣裳里没有亵裤,所以……他现在身上确实没穿。

这小太监,竟然贴身穿着自己的旧衣裳,那衣裳底下,没有里衣和亵裤的阻隔,直接便贴在小太监那具白净纤瘦的身体上。

孔三呼吸频率稍稍变了,一口气吹灭了油灯,也翻了个身,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好一会儿才睡着。

翌日,吴贵宝的房子开始建了,比孔三的屋子还小了许多。

给他建小一些,只有地方睡觉,没有地方吃饭,这样小太监才会经常去自己那边。

吴贵宝没有建房子的经验,力气也小,便一直在旁边给孔三打下手。

两天时间,小屋子建好了,孔三又花半天时间帮他打了副竹床放在屋里头,给了他两条被子,这便有个遮风避雨能伸得开腿翻得了身的地方睡觉了,小太监洗澡解手也能在这屋里,不用跑大老远避着自己了。

当天晚上吴贵宝睡在孔三给他建的小屋里,躺在孔三给他打的竹床上,透过窗户看着遥远星空时,心里忽然间感到了一种归宿感。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生还能过上这般平静生活。

这一刻,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那些成田兵,还有等级森严卑躬屈膝的深宫生活,似乎都离他很远了。

命运对他应该是残忍的,让他遭遇那样的事情,可命运又似乎也没那么坏,让他接连遇上好人。之前有谢二宝,现在又有孔三,他们都那么好,与自己毫无关系,却愿意伸出手帮他一把。

“二宝哥,我好像有自己的家了。”吴贵宝轻声道。

只是一定不能让三哥发现他是太监。

宫外的人都瞧不起太监,三哥是个正常的男人,也许此前连见也没有见过太监,如果哪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被吓一大跳,到时候就不会愿意带着自己了。

吴贵宝番外三 三哥是断袖,你知道吗?

四个月转眼过去三个月,吴贵宝如他所答应的那样,每日帮孔三干农活,孔三管他的口粮,吴贵宝负责做饭。

吴贵宝也渐渐比之前放得开了,比如当孔三再光膀子的时候,他不会那么想避开了,会跟着孔三去河边,孔三在河里洗澡抓鱼,他就在岸边帮他洗换下来的衣裳,一边洗,一边看孔三在河里大鱼似的游来游去挺有趣的。

“贵宝!”孔三游至他布下的渔网边上去,朝里瞧了瞧,惊喜地冲吴贵宝喊,“抓着几只虾爬子!今晚上吃?”

这渔网并不是常常能网进猎物去,吴贵宝已经洗完了孔三的衣裳,正坐在岸边一块低矮的大石头上洗脚上的泥,被孔三的情绪感染,笑着对他点头。

孔三把几只手指大的虾拎起来,朝吴贵宝过去,看见水里沾着泥的脚晃了几下,又互相搓搓,搓出一双白净的脚丫子来。

孔三直盯着看,吴贵宝发觉了,立马穿好草鞋,把脚藏起来。

三个月的相处时间,足够吴贵宝察觉出来孔三对男人的兴趣,不过孔三倒没做过什么不规矩的事,就只是有时候会多看几眼而已。

孔三知道被发现了,脸上发烫,提起木桶往回走:“我,我先回去,把虾弄干净。”

“三哥,我也要回去了。”

人生地不熟,孔三又离群索居,有那么一两次,吴贵宝碰上他们村里的人,被好好的盘问调侃了一番,后来就不喜欢一个走了,孔三去哪儿他都跟着。

“嗯。”孔三闷闷的。

虾子一共七只,扒了虾线,没去皮,热油里搁姜片下锅翻炒,香气飘得老远。

“这虾子真香啊三哥。”吴贵宝做饭时神情专注,如果菜做成功了,脸上会有很喜悦的表情,仿佛完成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

孔三在一旁切菜干,偏过头看他,鼻子动了动,愣是从炒虾的香气里闻到了刚洗过澡的吴贵宝身上一丝淡淡胰子香味。

“是香,馋坏了都。”孔三喃喃道。

馋什么呢?孔三摇摇头,让自己别乱想。

可掰手指数数,最近自己对吴贵宝那种起那种馋意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十个手指都掰完,还数不过来,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还梦到了吴贵宝被自己欺负的场景。

孔三想,梦里欺负欺负人家就成了,现实里可不能去欺负他,多可怜的一人啊。

七只虾,吴贵宝四只,孔三三只。

吴贵宝夹了一只放进孔三碗里,孔三又给夹回去:“你小,你多吃一只。”

“你干的活多……”吴贵宝哪儿好意思多吃,又把虾夹了过去,孔三对他实在太好了,事事帮他,还处处让着他。

孔三用筷子夹着那只虾,暂时没动作了,看着吴贵宝低头,红润的小嘴将一只粉红的虾咬下一半后,突然出手夹着虾扔进吴贵宝碗里,又一伸筷子抢走了吴贵宝筷子上剩的半截虾,夹过来一口吃了,得意道:“这下一人三只半,总行了?”

吴贵宝睁大眼睛,整个人愣住了。

孔三刚才,吃了他咬过一口的,沾着他口水的虾。

被吴贵宝这么惊骇地一看,孔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不讲究,脸登时红了,埋头扒拉碗里的饭,没多会儿迅速扒拉完一碗,逃似的起身出去盛饭。

刚一揭开锅盖,却看见吴贵宝从他屋里出来了,低着头快步朝旁边的小屋走去。

这是生气了?好宝宝吴贵宝竟然生他三哥的气了?

孔三内心十分震惊,并且不能接受,直接把碗扔下跑着追了过去,赶在吴贵宝关上屋门前用手抓住了门,开口就是数落:“贵宝,三哥怎么你了?三哥,三哥吃你那半截虾子,就和三哥置气了?这三个月你什么时候生过三哥的气?这么轻易就和三哥生上气……三哥心里难受……”

前边还气势汹汹的,到了后面,话音里竟然听出了一点儿哽咽。

吴贵宝头低着,看不清脸,声音也低低的:“三哥,我没有,我不大舒服……没生你的气,我,我想睡了……”

孔三手上松了劲儿,因为他看见吴贵宝下巴上坠下来的水珠。

门被关上,还从里面栓住了。

孔三站在门口发愣,心里一点儿都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自己吃了他半截虾子吗?那也是自己吃他口水,他没吃什么亏吧?

不行,一定得搞清楚他是怎么了。孔三跑去草棚里拿了一把青菜叶子,又回来,敲门:“贵宝,兔子还没吃呢,我拿了点儿菜叶子来。”

吴贵宝屋子里养着两只灰毛小兔子,是孔三去山上抓来给他养着玩的,此刻其中一只正被吴贵宝抱在怀里。

“我待会儿再喂。”吴贵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贵宝,你就开一条缝,我把菜叶子从缝里递给你就走,成不?”孔三央求着,“你,你别这么对三哥……”

在吴贵宝心里,孔三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了,他哪儿经得起听孔三这么说话?立马就起身去开门了,不过怕孔三进来,只按照他说的开了一条缝。

门外年轻的汉子一脸委屈,从缝里递进来菜叶子。

吴贵宝觉得愧疚,接过叶子道:“三哥,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这么好,我……”

吴贵宝话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用力抵住门孔三竟然说话不算话,一手伸了进来,把住木门往里推。

“三哥,三哥!”吴贵宝慌了,急得用肩膀去顶门。

“哎哟!手要断了!”孔三夸张地惨叫一声。

吴贵宝吓得立马松了劲儿,着急道:“夹着手了?!三哥你没事吧!”

孔三趁这机会,肩膀顶住门,接着腿也进来了,继而整个人都强势地挤进了门里来。

吴贵宝这屋子小,只放得下一张床,孔三个高,人进来之后,立马衬得屋子里更逼仄了。

“你怎么生三哥的气呢?!”孔三还是气不过,觉得自己受大委屈了,一进来就瞪着眼睛,凶巴巴地问。

吴贵宝肩膀一抖,不住后退,眼泪又往下掉:“没有,三哥……”

孔三心里顿时揪着似的疼,迅速换了语气:“三哥哪儿错了,改还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吃你吃过的半截东西了,你,你嫌弃三哥是吗?”

吴贵宝摇头,脸上神情仿佛将碎的玉:“不是的,口水脏啊……三哥……”

他的口水脏。

看着吴贵宝的样子,孔三突然脑子里一阵清醒,大概明白过来为什么吴贵宝会有这种反应了。

妈的,究竟是哪个畜生欺负了他家这么乖的贵宝?!真该遭天打雷劈!

“谁说脏了?你的口水才不脏!”孔三一心想哄住吴贵宝,一个没留神,把真实感受说了出来,“三哥吃了你那半截虾子,心里偷着乐呢,吃得可香了!”

话音落,两个人都愣怔住了,小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掉针的声音。

这龌龊心思,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连孔三也被自己惊呆了。

吴贵宝白净小脸全红了,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说都说出来了,回不了头了。孔三直勾勾看着吴贵宝,心想太监又怎么了,他就是喜欢上一个太监了,他喜欢他,想疼他,想让他高兴,想赶走他心里的阴霾,想和他一直这样过两个人的日子,或者更进一步地过两个人的日子。

如果把一个好人放进他心里,坏人会从他的心里被赶走吗?

孔三觉着可行,也许可以试一试。

他一步一步靠近吴贵宝,直到只有一臂的距离,破釜沉舟,直白地问:“贵宝,三哥是断袖,你知道吗?”

吴贵宝瞳孔都在震颤,面对孔三近乎赤裸的暗示,整个人都不敢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

这夜两个人都没睡着,孔三在床上翻来翻去,一边心疼吴贵宝,一边替自己高兴,今晚上这么一说出口,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对吴贵宝的那种心思了,不行,还是得稍微掩饰一下,贵宝那么温软,万一被他吓着了怎么办。

吴贵宝也没睡着,平躺在孔三给他打的床上,胸前蹲着小兔子,正被吴贵宝轻轻捏来揉去。

孔三是断袖他看出来了,问题是,自己也是断袖,孔三也看出来了吗?

他没和男子有过感情,只有在宫里时,远远见过御前的周大人,就有一点点喜欢,喜欢他的高大英武且,喜欢他代表的守护意义。

孔三也代表守护,并且孔三真正的守护了他。

相处了三个月,吴贵宝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喜欢上孔三的,相比起喜欢周亭的那种淡淡的缥缈的感觉,他对孔三的感情则要浓烈得多。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个太监,太监哪儿配被人喜欢?孔三不知道他是太监,孔三更不知道的是,他被玷污过。

这么好的三哥,他配不上。

吴贵宝把兔子放下去,趴在枕头上闷声哭起来。

一个月之后他得走,不能再厚脸皮地待下去了,孔三应该去喜欢一个更好的男子。

吴贵宝番外四

庄稼地的活干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天气也变冷了,开始下起雨来。

两人便成天待在屋里不出去,吴贵宝的房门更是关得紧紧的,只有一天三顿饭过去给孔三做饭一块吃,吃完就回去。

“就不能在这边待一会儿,咱俩说说话?”吃完饭,孔三在收拾灶台,对着一边洗碗的吴贵宝埋怨道,“这下着雨,日子一天那么长,没个人说话,多闷。”

吴贵宝声音弱弱的:“我,我这人也很闷,和我说话没意思的,三哥。”

孔三没回话,洗完碗吴贵宝回到自己的小屋后,刚在床上坐下没多久,忽然头顶一声闷响,屋顶的茅草被捅破了个碗大的口子。

吴贵宝吓了一跳,跑出去一看,正好看见孔三从屋顶上跳下来落在他身前,毫不遮掩地看着吴贵宝。

吴贵宝内心迷惑,明明是这人捅坏了别人的屋顶,现下里面正哗哗漏雨,怎么他还一脸委屈呢?

“你屋里都漏雨了,去不去我那边?”孔三直接就绕过他进屋去,把那两只小兔子抓住装进竹篓里提着,“你不想去,那兔子也受不了屋里漏雨啊。”

吴贵宝摇头,背抵在门框上,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三哥。”

“天都还没黑透呢?睡什么睡?”孔三提着兔子就走,道,“你要不来,我待会儿烤兔子肉吃。”

“三哥别!”吴贵宝没办法,只得跟了过去。

孔三计策奏效,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让吴贵宝坐下烤火,然后从床上拿起了一个粗布包袱扔给吴贵宝。

吴贵宝接住:“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吴贵宝听话地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两身秋冬季节的新衣裳,其中一件是及膝的夹棉袍子,衣襟和袖口都滚着一圈白色兔毛,还有一双长靴。

一般的农民,平日里哪儿穿得起这个,孔三每天一双草鞋来去,穿短褐,却舍得花钱给他做好衣裳。

“这,这我不能收……”吴贵宝道。

“我的衣裳你穿太大了,成天晃晃荡荡的,难看死了。”孔三道,“这衣裳你不收,那咋办,钱已经花出去了,这衣裳我又穿不了,拿去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照着你的身量做的。”

“我,我不能收……”吴贵宝仍是坚持,把衣服包好放在一边,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道,“三哥,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孔三眼睛瞪得老大。

吴贵宝:“回家。”

“胡说!”孔三当场便拆穿,“你若有家可以回,怎会几个月都没有提起过一次家里?”

吴贵宝不大会撒谎,登时就慌了:“我,我就是要走了,我有家回……”

孔三也慌了,知道吴贵宝心里定然是介意受人欺辱过的事,可偏偏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绝不能就这样放吴贵宝走,若是有能依靠的家人,照吴贵宝这性子,也不至于不顾家人伤心跳河自尽,如果吴贵宝从他这儿走了,又走进河里去了怎么办?

“你没有家回,你不准走!”孔三着急地伸手抓住了吴贵宝的手腕。

吴贵宝吓了一跳,慌乱地抽手:“三哥?你放开我!”

孔三不但不放,还强势地逼近了他,看着他眼睛:“三哥和你说实话,三哥喜欢你,想和你过日子,想护着你,疼你,你给也三哥说实话,贵宝,你讨厌三哥吗?”

吴贵宝被这直直的表白惊得都愣住了,脸上火烧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孔三脸上现出失落的神情:“不说话,是讨厌我?我就知道,我长得磕碜,你长得好看,你瞧不上我,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我没有讨厌你!”吴贵宝听不了孔三这么说自己,“你长得好看着呢!谁说你磕碜?我,我去理论去!”

“不讨厌?”孔三手上用力拽一把,把吴贵宝拽近了些,“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不好,好像是个圈套,吴贵宝意识到了:“那,那不讨厌,也不等于就是,就是……喜欢啊……”

“贵宝,你若是心里有一点喜欢三哥,就不要撒谎骗三哥好吗?”孔三一双眼睛看得吴贵宝几乎要沦陷失去自我,沉着声音道,“你若撒谎骗三哥,三哥会很伤心的,贵宝,一点点的喜欢,有没有?”

吴贵宝不敢回答,却因孔三这么说了之后,真的不想骗他了,只道:“三哥,你别喜欢我……我,我配不上你……我,我不干净……”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但孔三听见了,他心里一疼,道:“我知道了,那就是有一点点的喜欢。”

吴贵宝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了,脸上却淌下泪来。

孔三恨自己要让吴贵宝想起伤心事,可不逼他又不行,于是道:“为什么说自己不干净?是不是你和别人好过?三哥不介意这种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无论从前发生什么,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日子是往后过的,贵宝。”

吴贵宝神情有些微动摇,孔三看见了,干脆再加把劲儿,直接亲上了吴贵宝的嘴。

四片嘴唇一相碰,两个人都愣住了,吴贵宝脑子里直接是一片空白,孔三则在短暂的空白之后想,原来贵宝的嘴唇比看着还要嫩还要软,这么好亲!

孔三松开吴贵宝,两人互相看着,屋里一时安静得只听见柴火燃烧的动静。

“是我鲁莽……”孔三忐忑道,“你要是觉得我下流,冒犯了你,就打我,扇我耳光,一天三顿的扇都行,我绝不还手。”

吴贵宝回过神来,哭着摇摇头:“我不打你,但是,但是三哥你别再亲我了……”

这都不打那不就是喜欢他?!还三哥三哥的叫,都没生气!

孔三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次亲上了吴贵宝的嘴唇,不得章法地瞎亲着,吴贵宝柔软的嘴唇使他有一种想要发狠了揉搓他的冲动,但孔三忍住了,粗鲁但不粗暴,好好将吴贵宝的嘴唇品尝了一番,其间吴贵宝挣扎着想跑,却被孔三抱住,根本跑不了。

好一会儿孔三才又松开了他,吴贵宝满面通红,嘴唇略肿,眼泪汪汪,手朝后抬起想打孔三,可是还没打下去呢,就收回去和另一只手抓在一起了。

三哥是好人,不能打三哥。吴贵宝想,都是自己错了,明明感觉出来孔三是断袖还赖在这里不走,是他自己贪得无厌,想要在这里蹭一点三哥给的温暖。

“贵宝,你,你的嘴巴真好亲。”孔三看吴贵宝舍不得打自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恬不知耻道。

吴贵宝下意识地想忽略眼下的情形,装作没听见,挣扎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孔三:“还回去做什么?你那小破屋子都漏雨了,住了不了人了,今晚在这儿睡。”

“不成!”吴贵宝登时急了,明明说好只是过来坐一会儿说说话的,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三哥,好三哥,你放我回去吧?”吴贵宝软着声求道。

孔三心情越来越荡漾了,这样的吴贵宝,一举一动都戳在他的心上,怎么就这么软,这么好欺负?

“你在屋里等我。”孔三终于放开吴贵宝了,却恐吓他,“三哥出去盛热水,回来要是看见你不在,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吃了你的兔子!”

他吴贵宝是做错了,可兔子又没做错什么,又被拿兔子威胁了一遍,吴贵宝终于说了句硬气话:“我,我把兔子放了!”

孔三看着比兔子还软的吴贵宝道,坏心眼地吓唬他:“你把兔子放了,那三哥就吃你。”

吴贵宝觉得憋屈,但是不敢动了,脸红到了耳朵。

孔三提着桶兑好的热水回来了,倒进一个盆里让吴贵宝洗脸,又出去拿了刷牙的青盐和吴贵宝的帕子回来。

这是铁了心要他今晚睡这儿了,吴贵宝抗拒着,不想动手洗漱。

“怎么?下了几天雨没干活,懒了?是不是要三哥帮你?”孔三作势要来帮他擦脸。

吴贵宝立马自己动手刷牙洗脸,等他磨磨蹭蹭洗完了脸,孔三也洗完了,把盆里水倒了,又倒进一点儿热水,撒了点儿盐在里面端到吴贵宝身前,单膝跪在地上,抓住吴贵宝的脚踝开始脱他的鞋袜。

“三哥!”吴贵宝睁大眼,把脚往回缩。

孔三暂时把吴贵宝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搭着,认真道:“这几个月一直是你伺候三哥,洗澡的时候给搓背,早上过来又替我梳头束发,今天也换三哥伺候伺候你,贵宝你别害怕,三哥知道你害羞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脱衣裳,我就亲亲嘴,你一天不乐意,我便一天不会动你衣裳。”

吴贵宝几乎无话可说了。

孔三把他另一只脚的鞋袜也脱了,两只脚一起放进热水里,粗糙的大掌摩挲着他脚上的皮肤,仔细但并不暧昧地给他洗脚。

洗完了,孔三又把装兔子的竹篓放在床的中间,对吴贵宝道:“你瞧,兔子在中间,我晚上绝不越过这条线。”

现代番外一 (但是还没到现代)

我叫赵煜风,现在和谢二宝住在一起,睡在一起。

我认为谢二宝是我的老婆,但我老婆认为我是他的奴才,常在我面前凶巴巴摆主子的谱。

不过我老婆没什么坏心眼,他只是想报了当年我欺负他,虐待他的那些仇。

恩怨分明是洲儿的优点,我犯的错他不会原谅,但他对我的爱意也不会遮掩,他知道的普雷也不会瞒着我。

光是这一点就令我非常地喜欢他,当然了,我自然是喜欢他的全部的,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阴阳怪气的小太监性子,喜欢他时而极好糊弄,时而又极聪明的脑子。

喜欢他知道怎么讨好我取悦我,喜欢他在我生气的时候软着声叫我老公、夫君,喜欢他明明知道我是装醉借酒折腾他却还是配合我。

洲儿着实待我很好,是以即便平日里他故意生气捉弄于我,比如晚上不准我上床睡觉,比如故意将酸溜溜的橘子喂给我吃,比如总爱打听我当年因何而不举,比如将我捆在椅子上看他沐浴……除了最后两个,其余的事情我都能够忍受。

“所以赵煜风,你以前到底为什么会不举啊,是一直就不举吗?遇到我之前,你家小兄弟就一直软得像条大菜虫吗?”

他又来了,带着这个令人讨厌的问题,并且还打了个令人讨厌的比方。

我沉默不语,内心暗自决定,不喜欢谢二宝一炷香的时间。

大热天的,二宝也不嫌热,又将脸搁在我手臂上,大眼睛眨了眨,道:“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老公你现在很厉害就可以了。”

这小子最擅长打一巴掌给颗枣。

我:“有多厉害?”

二宝认真道:“这还用得着我说出来吗?哪回在床上我不跟你哭着求饶?不光在床上求饶,在桌上我也跟你求饶,在椅子上我也跟你求饶,那回在没人的桃花林里我也……”

我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心想罢了,虽然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但这小太监如此难缠,我就勉为其难重新喜欢上他吧。

一吻结束,二宝嘴唇红润还带点儿肿,瞧着可怜兮兮的,然而喘了几口气后再说出口的话一点儿不让人觉得他可怜:“一般男子,早的十二三岁就开始梦遗,你二十七岁高龄才治好了这个毛病,我的妈呀,你有十几年的时间里都,都,啧啧啧……”

我又忘了他还擅长给一颗枣吃再接着打一巴掌。

“并不是。”我须得挽回我在他心里的错误印象,“我只是,对着后宫嫔妃们不能……平日里还是正常的。”

“那你是天生的断袖?”二宝道,“好啊,你本来就是个断袖。”

“也许是吧,”我翻了翻手上的书,纸上的字却没有进脑子,每每二宝在我身边,我便没了心思做其他的事,“就是我这个大断袖,带坏了你这个小断袖。”

二宝却又质疑道:“那你怎么没养个男宠?”

“说什么你都不信。”我叹气,“你要怎么着?主子?”

他又趴在桌上装乖:“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小秘密……”

我稍稍思忖片刻,道:“罢了,告诉你吧,否则你心里会一直好奇,不过说完之后,我也要知道你的一个小秘密。”

二宝:“什么小秘密?我在你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啊。”

有的,我道:“等我说完再问你,你答应我就说。”

“我答应我答应。”二宝喜滋滋地起身去切了一碗冰镇西瓜过来。

我:“……”

“这西瓜好甜,老公你吃一块。”二宝拿竹签子扎了一块喂到我嘴边。

我张嘴吃下,冰镇后的西瓜汁水入口确实很甜,这令我有些不那么抗拒说出这段故事。

“此事须得从我十二岁那年说起……”

十二岁,我还是睿王赵煜风。

如今昏迷不醒的太后,昔年的虞昭仪,替我挑选了一位王妃叫曲边兰。

成婚那晚我还很高兴很得意很自豪,毕竟成家意味着我是一个男人了。

然而洞房花烛夜,我不曾想会有几位老嬷嬷笑嘻嘻地打量我,在我的婚房里指导我和王妃如何行男女之事。

更糟糕的是,王妃打量了我那处一眼,嘴角挂上冰冷讥笑:“王爷这么点儿小,豆芽菜似的,够干什么?”

这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我当时就提上裤子走人,新婚那晚,我在书房度过,此后再没有和女人同床过,后来我十三岁即位,后宫被太后塞了许多妃子,比我大的免不了看不上我,比我小的我下不去手,她们当中也无一人让我觉得能放心去拥抱,久而久之,及至后来长大,无论用药还是色|诱,都起不了兴致了。

“啊?”二宝皱眉道,“也太可怜了吧,皇后她怎么欺负你啊?”

我:“大抵是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孩,与一个小孩成婚,总归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二宝点点头,鬼祟地瞄了我两眼,却又不说话。

我:“想说什么,说。”

二宝:“真的……有豆芽菜那么小?”

“怎么可能!”我不高兴了,用手比划给他看,“大概,大概这么……”

二宝:“那比豆芽菜还是大了挺多的。”

我:“……”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没事,总之你现在很大就行了啊,十八厘米真的超大的老公……”

二宝摇了我胳膊两下,忽然顺着我胳膊滑下,枕在我大腿上,两眼有些迷糊:“我有点儿想睡午觉了,谢谢老公的睡前故事。”

“……”

要听的是他,听完了嫌无聊能犯困的也是他。

“二宝,老公也问你。”罢了,趁他脑子不甚清醒,正好打探他的小秘密,我拈着他的下巴,“你现在……还想不想回家?”

二宝愣了一瞬,道:“不回了。”

我:“为什么?”

二宝侧了个身,手里抓着我的袍子下摆,闭上眼嘟囔:“我在这里想爸爸妈妈……可要是回去了,我怕你会想我……也怕自己会……”

“……想你。”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想了想,一手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封信给赵瑾风。

让他替我在民间寻一个邋遢落魄的道人。

吴贵宝番外五 我就是他媳妇

吴贵宝终于是躺上了孔三的床,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带着些许害怕按照孔三的意思躺在了床里侧,中间隔着装有兔子的竹篓和孔三一块躺着。

油灯已经熄了,吴贵宝能在黑暗里听见孔三的呼吸声。

“睡觉吧贵宝。”孔三伸过手来摸了摸吴贵宝的头,继而收回手,不片刻,吴贵宝听见孔三的呼噜声传来。

吴贵宝一颗悬起的心这才落下,原本他还以为孔三还会再对他动手动脚一番,不想确实只是睡觉而已,便放松下来也睡了下去。

待吴贵宝呼吸均匀,孔三睁开眼,于黑暗中看着吴贵宝不甚清楚的侧脸,唇角得意地勾了一下。

这一觉十分意外地睡得很踏实,吴贵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孔三床上时,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三哥昨晚亲了他的嘴,不让他回去睡觉,他还真的就没回去了。

吴贵宝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去。

孔三在做早饭,白面馒头、鸡蛋野菜汤的香气直钻进被窝里。

“贵宝,起床来吃饭了。”孔三把早饭端了进来,桌上摆好碗筷,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吴贵宝的肩膀。

那副瘦弱身躯在被子里轻轻一抖,孔三立马知道吴贵宝已经醒了,又在装睡,便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几天不曾吃过肉了,趁贵宝没醒,把他这两只小兔子下锅去做两碗香喷喷兔肉羹。”

说完便伸手提起去提竹篓,下一瞬,被子骤然被掀开了,吴贵宝双手抓住竹篓着急道:“三哥别!”

“舍得醒了?”孔三打趣道,松开了竹篓,“起来吃饭,热水给你打过来了。”

三哥是故意的,装睡被发现了。吴贵宝登时红了脸,下床洗漱,他一边拿杨树枝刷牙,孔三站在他身后,一边给他束发。

“这个不好刷牙,等天晴了,咱们进城去逛一回,买两把刷牙子回来。”孔三道。

吴贵宝不敢动弹,刷牙的动作轻而又轻,注意力全在孔三摆弄他头发的手指上:“三哥你自己买一把就行,杨树枝我用得惯……”

总之下雨天也不必去地里做事,孔三没给他束发髻,只挽了个马尾垂在脑后,悄悄系上前几日买的红色发带:“那怎么行?我有的你也得有。”

两人对坐吃早饭,孔三越看吴贵宝那羞羞怯怯的样子越觉得喜欢,红色发带衬得小脸瓷白,哪怕一身粗麻衣裳也掩不住他的清秀。

吴贵宝感觉到孔三在看他,一顿早饭吃得面红耳赤,从头到尾不敢抬头。

昨夜半夜雨就停了,吴贵宝饭后洗过碗,拿着桶就出门。

“贵宝,干什么去?”孔三问他。

“三哥你不是说想吃肉?”吴贵宝拎着桶脚下生风地走,“我,我去瞧瞧河里布的网有没有网着鱼。”

孔三知道他脸皮子薄,还没适应和他长时间独处一室,倒也不拦他,随他出去自己待会儿冷静冷静。

渔网里还真网住了好些鱼,巴掌大的四条,手臂长的五条,吴贵宝把鱼收了放进桶里,坐在岸边干燥的石头上独自发呆。

吴贵宝有些动心,他从小孤苦,已经很久不知道和别人一起柴米油盐过日子是什么滋味了。

孔三就像一个哥哥那样照顾着他,但又不完全像哥哥,因为孔三想和他好。

他、他自己……应该也是有点儿想和孔三好的。

昨天晚上那两个吻虽然是孔三耍流氓,但这会儿想起来竟让他有些回味。

“嘿,这不是孔三拐回家来的那个小子吗?”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吴贵宝回头一看,原来刚才走神的厉害,没发现河边多了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男人,虽然吴贵宝不认识他们,但这附近只有孔家村一个村子,他们又认识孔三,想来便是孔家村的人了。

他并不想和陌生人谈天,而且也知道孔家村的人都因为孔三是断袖而瞧不起他,立时便提着桶起身走了。

“哎,小子,”他们却跟着吴贵宝,其中矮个的那个道,“你知道不知道孔三喜欢男人的?你长得这么水灵,可得小心他啊。”

高个那个则笑道:“他们天天住一起,说不定这小子已经给他做了媳妇暖了被窝了,用得着你瞎操心吗?”

矮个那个又接茬道:“孔三这个死断袖,真想不到他还能找着伴,还以为他得一个人待在那个小屋里头无儿无女地孤独老死呢。”

“我,我不是三哥的媳妇……”吴贵宝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两人道,“但是也不准你们再说三哥坏话,他不会孤独老死的。”

“嘿,”矮个笑嘻嘻看着吴贵宝,道,“你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啊,长的这么娇娇弱弱的,说话倒还有几分硬气。”

“小白脸,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不准我们说你家三哥坏话啊?”高个朝吴贵宝逼近了几步。

吴贵宝这时害怕起来了,两手抓着拳头小小地后退了几步,正犹豫着是要壮起胆子和他们打一架还是转身跑回去找孔三,忽然后背就被一只大掌托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一把熟悉的粗糙嗓音响起:“贵宝,他们是不是在欺负你?要三哥帮你揍他们么?”

“孔三!你别上来就故意找茬啊!我们就是说了说话而已!”从前孔三还在村子里住的时候,揍过这矮个,矮个一听孔三这么说,脸上神情登时就变紧张了。

高个那个胆子大些,冲孔三道:“你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试试!刚才这小子自己说了,他根本不是你相好,这人你从哪儿弄来的?有户籍纸没有?别是你掳来的!信不信我们去官府告你强抢民男!”

孔三沉默不说话,两只手暗暗活动关节,正打算动手,却听见吴贵宝认真争辩道:“三哥没有强……强抢民男。”

高个见他似乎有些心虚,声音登时高了一个度,嚷道:“他要没强抢民男,那你是从哪儿来的?户籍纸拿出来瞧瞧!他一个光棍多年的断袖,家里亲戚也死光了,屋里突然就多了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又说不是他相好的,那不就是抢来的拐来的?”

孔三观察吴贵宝表情,暂时按捺下了揍人的冲动,等吴贵宝着急回头看他时,故意垂下眼帘装作弱势的样子,道:“你们别去报官,我,我……”

“好啊!还真是抢来的!”好不容易抓着孔三把柄能出口气,矮个得意洋洋的,“你也有栽到我们手里的一天!走走走这就报官去!让他去蹲大牢!”

吴贵宝急了:“你们别去报官!我不是三哥抢来的!”

“你说我们就信啊?谁知道是不是孔三让你这么说的?”

吴贵宝手足无措,去看孔三,孔三却一副确实被人抓住把柄了的消极样子,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他简直想哭,原来他三哥是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在家里对他霸道强势,结果一出来外面就给人欺负成这样。

他得保护三哥,不能让三哥去蹲大牢。

“我,我不是他抢来的!”吴贵宝突然喊了一声,接着当着那两人的面,扭头在孔三嘴上亲了一口,满面通红,声音却有力,“我就是他媳妇!”

一高一矮:“……”

孔三沉默着,一双黑亮眸子里泛上笑意。

吴贵宝番外六 三哥疼你,你也疼疼三哥

午饭是一盘子煎鱼,一碗鱼羹,和一盘青菜。

吃完饭后,吴贵宝又把剩下没煮的鱼稍稍用盐腌制了一下留给晚饭吃,孔三则在一旁洗碗,看见吴贵宝洗了手离开草棚,却没回自己的小屋,仍是进了他的屋子,立马碗也没心思洗了,随便洗了手跟进了屋子里去。

吴贵宝正在桌边喝水,见孔三进来的这么快,便好奇问:“三哥,你洗碗这么快?”

孔三把门掩上,担心吴贵宝会害怕,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没洗完,三哥待会儿再洗成吗?”

“这,这有什么不成的……”吴贵宝放下杯子,含了含唇上的水珠,隐约感觉到孔三想做些什么,低着头慢慢往后退。

他退,孔三进,直逼到他身前,将他堵在墙角,憋了一顿饭的话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问:“你是三哥的媳妇?”

吴贵宝低着头,声音又弱又低:“我,我那是……不想他们去报……唔!”

剩下一个“官”字,被孔三封在了嘴唇里,他连反驳都是这么弱声的,没有底气的,不是喜欢他还能是什么?

“三哥不管……”孔三在吻他的间隙中断续道,“你自己说了……是三哥媳妇……那三哥就当……你是了……”

孔三纵容着自己,像捕猎一只小动物似的,双手避开敏感区域揉搓他身上,将吴贵宝吻得双腿发软直往下滑,他及时伸手握住吴贵宝那把细腰将人捞住,然后就见吴贵宝红着水光光的唇,眼泛泪光看着他,气恼中带着委屈地叫:“三哥……”

孔三看他这样子,一边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又一边忍不住想抱着他蹂躏一番,郁闷道:“三哥,三哥就是太高兴了,三哥出去冷静冷静!”

孔三拎了个竹篓和一把镰刀出门去了,在后山上逛了一天,挖了几根小拇指大的野人参,掏了几个鸟窝,直到天快黑才回来,一身脏兮兮的。

吴贵宝已经做好了饭,在灶上热着,但是今天孔三那样凶残地欺负他,让他有一点生气,所以他只是默默端来洗脸的热水,倒了杯热茶在桌上让孔三自己伺候自己。

孔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吴贵宝说话,等把身上弄干净了,才敢去靠近吴贵宝,从竹篓里掏出一只刚孵化出来没多久的毛茸茸小鸟给吴贵宝看。

那小鸟冲着吴贵宝啾啾叫了两声,孔三捏着嗓子同步道:“我错了,我错了。”

吴贵宝心里那点子火气便消了,嘴角抿着一丝笑,接过小鸟,找了点儿干草垫在碗里就算给它搭了个窝。

“三哥,咱们给它吃什么?”

“篓子里有我挖的几条蚯蚓,弄碎了喂给它?”

孔三说着就去折腾鸟食去了,两人一道喂鸟吃蚯蚓,吃完饭后又一起喂兔子。

喂完兔子没什么事了,乡里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睡的都早,两人洗漱上床去睡觉。

吴贵宝害羞内敛,洗漱完了之后就坐在桌边,孔三走过来扯着他袖子,把他牵上了床去。

“今天晚上让兔子睡地下成么?”孔三提着装兔子的竹篓,抓着后脑勺问吴贵宝,“它们睡床上……有点儿气味。”

吴贵宝抓着被子露着一双眼睛,有点儿紧张地道:“三哥你不能……扒我衣裳……”

“我又不是那种人!”孔三瞪着眼,“你不松口我不会动你的!”

可是你会强亲我。吴贵宝心里腹诽,但还是同意孔三把兔子放在地上了。

孔三吹了灯上床去,和吴贵宝之间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

起初他确实打算克制忍耐,但一再回忆今天吴贵宝的态度,他实在有点儿忍不了,尤其在河边的那一吻,和那声“我就是他媳妇”,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这河里漂来的可人媳妇现在就睡在他手边,呼吸声轻轻的,瘦弱可怜的小身板存在感薄弱地躺在同一床被子底下。

他心里发痒,想听听他媳妇的声音:“贵宝?”

“怎么了三哥?”吴贵宝声音略显睡意,软软应道。

孔三心想,得忍住,听了声音就行了,道:“没什么,睡吧。”

吴贵宝有点儿纳闷,但没多问:“嗯。”

孔三翻了个身背对了吴贵宝,然而一柱香后终于是没忍住,他猛然转身,朝吴贵宝问:“贵宝,我,三哥,三哥想抱抱你成不?”

吴贵宝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紧张地咬着嘴唇没出声。

没出声就是默许,孔三心道。慢慢伸出双手,摸到吴贵宝肩膀,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的时候,他停住了,但没听吴贵宝说阻止的话,便继续将他搂住抱进了怀里。

抱住吴贵宝之前,孔三心里尽是些旖旎心思,是兴奋的,是激动的,渴望的。

但真的抱住这具颤抖却不抵抗的瘦弱身躯时,他内心却平静了下来,只轻轻地抱着他,没再有任何动作。

“贵宝,三哥喜欢你,想疼你。”孔三低声道,“三哥……也想被人疼,做三哥的媳妇成不?三哥疼你,你也疼疼三哥。”

吴贵宝许久没有动静,就在孔三以为他睡着了,或者是沉默地拒绝了的时候,吴贵宝慢慢地转过身来,在他嘴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现代番外二 我和你一起去(还没到现代,明天到)

炎炎夏日,最爽的事情大概就是吹着空调吃西瓜了。

我没有空调,但是我有老公。

我老公自己号称是大雍第一高手,他的肱二头肌很发达,他的腕力也很了得,所以他可以一直扇扇子而感觉不到累,犹如一台人工扇子永动机。

赵煜风:“二宝……”

“好的我知道了,”我叉了块西瓜喂给到他嘴边,“给你一块大的。”

赵煜风看着我,手上摇着扇子送着风,脸上一副有什么要说又不方便说的表情。

“这可是剩下的里面最大的一块了。”我真诚地看着他,“老公,张嘴,啊”

赵煜风张嘴吃下他帅气的老婆手里的瓜,感到满足和幸福了。

我躺在他大腿上,继续一边吃西瓜一边看手里的春宫画册。

过了会儿,赵煜风又叫我:“洲儿……”

我又叉了块瓜喂他,这回他不吃了:“还是很热?我快不行了……停一下?”

“我谢二宝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立马瞪大了眼。

赵煜风停了扇子,一脸哭笑不得:“你把衣服脱两件。”

我坐起身来,把外袍上衣长裤都除了,脱得只剩一条到大腿的单薄亵裤,拿过赵煜风手里的扇子:“我来扇,让你也体会体会当老婆的快乐。”

赵煜风也脱剩一条长裤,在榻上躺下,从善如流地头枕在我大腿上。

我一边扇着折扇,风送到两人身上,一边把春宫画册摊在他胸口上继续看。

赵煜风低头一看,眉头立马皱起来了:“还以为你在看什么正经书那么专注,怎么大白天的看春宫图?”

我:“这春宫图画的这么索然无味,如果晚上看,我会马上睡着的。”

赵煜风认真地跟着我看了一会儿,不解:“如此多的姿势花样,还叫索然无味?你看过花样更多的?”

我:“那当然,我们那儿的春宫图,可是会动的,还有声音,你说是不是会比这个好看?”

赵煜风不做声了,一手稍稍把画册抬起一个角度,让两个人都能看得到。

看着看着,赵煜风忽然脸就红了,稍稍侧头,直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我大腿,一手往我腰上摸。

我冷漠:“警告,大白天禁止变态。”

“不是嫌热?亵裤也脱了吧,脱了凉快。”赵煜风手指勾住我最后的裤头就往下拉。

我屁股蛋一阵凉快,肝火却很热,戳着赵煜风的胸口教训:“大白天扒太监的裤子,你变不变态下不下流?我是残疾人!你还是个人吗你?”

赵煜风认真想了想,道:“可以不是。”

下一瞬,赵煜风翻身把我扑在了榻上,正欲行不轨之事,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打搅了,请问冯施主谢施主在家吗?”

赵煜风表情一变,立马中止了犯罪,拿了衣服扔在我身上,起身穿衣。

“有和尚来化缘?怎么还知道我们姓什么?差点儿让和尚听了活春宫,真是罪过罪过。”我也坐起来穿好衣服,“都怪你!”

两人收拾整齐,赵煜风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个衣衫破烂不修边幅的道人,正笑眼盈盈地看着我,道:“异世的客人,许久不见呐。”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赵煜风:“我怎么瞧着他有些眼熟?”

赵煜风:“你在他手上花过两千两银子。”

我立马想起来他是谁了,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的?为什么来找我们?”

那道人答:“冯施主派人将我寻来,一路护送至此地,乃是为了替谢施主做法,打通回到原来世界的路。”

我愣在当场,看看赵煜风,又看看那道人:“能,能回去?可是,可是……”

可是我已经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了,我是想爸爸妈妈是想回去不错,那赵煜风呢?我们俩要离婚了吗?

我走到赵煜风身边,牵住他手:“你怎么没有先告诉我一声?这不是小事,我回去了,那你呢?你要另外找相好的了吗?我不准你另外找。”

“我和你一起去。”赵煜风看着我的眼睛道。

吴贵宝番外七 三哥以前当过几年兵

天放晴了几天,泥泞的泥路都干了,孔三掀开床板,把里面攒着的皮子都拿出来叠好装进竹筐里。

吴贵宝不清楚这些东西这么弄,只坐在旁边看,看见里面许多毛茸茸的动物皮,好奇地辨认:“三哥,这是狐狸皮吗?”

“是。”

“这张黑的呢?”

“狼皮。”

吴贵宝:“!”

孔三忍不住炫耀:“三哥猎的,厉害吧?咱们这后山没狼,这都是去别的地方猎回来的。”

吴贵宝点点头,流露出崇拜的目光:“厉害。”

“你挑几张,天冷了做件毛氅,披着很暖和。”

吴贵宝不好意思:“我不要,我知道你是要拿进城去卖钱的。”

“三哥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喜欢哪几张?”孔三翻出两条白狐皮子,“做件白的?”

吴贵宝摇头:“三哥的东西就是三哥的东西,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我白得你这么个宝贝大活人,贵宝,你想想,是你占三哥便宜,还是三哥占你便宜?”孔三拿着白狐皮子放在吴贵宝脸侧比划,又换了条红的,“两个颜色都挺适合你,做两件?”

这些皮子总共也就只能做两三件氅的,吴贵宝怕他真要给他做两件,忙道:“三哥我要红的,做一件就行了,白的容易脏。”

孔三便把里面红的都挑出来,盖上竹筐盖子,又提来一筐干草药给吴贵宝背在背上,替他戴上草帽,拎了个水袋,就出门了。

孔家村离城不远,走路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排队进城后,两人先去街上把皮子和草药卖了,皮子卖了二十九两银子,草药则卖了一两。

吴贵宝不知道皮子这么能卖钱,心里一估算,孔三留在家里那些打算给自己做氅的皮子,怎么着也值十几两银子,心里登时就觉得心里负担特别大。

一个农夫能有钱到哪儿去?孔三自己都没有一身像样的衣裳,这些皮子一定是他攒了很久的。

在街边摊上吃了两碗羊肉面,又买了半斤丝糕拿着吃,两人背着空竹筐逛起街来,买了几只小鸡小鸭子装框里,又买了头小牛。

逛到一家布庄门前,孔三让吴贵宝牵着小牛在外面等他,他进去和老板说点儿事。

孔三不告诉的,吴贵宝也不会问,想来是不便和他说的正经事,吴贵宝点点头,乖乖在门口看着小牛。

约摸一刻钟后,孔三从布庄出来,一眼看见吴贵宝站在布庄外面,视线在边上一个胭脂水粉的摊子上流连,摊主以为他想买和搭话他,吴贵宝就摇摇头,但仍忍不住看上两眼。

这小子竟然还喜欢胭脂水粉?

孔三悄悄进了布庄隔壁的胭脂店挑了盒胭脂买下揣好,出去走到吴贵宝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吴贵宝睁大眼睛,回头见是他,眼里登时有笑意。

孔三也笑:“还逛不?现在回去?”

吴贵宝点点头,跟着孔三出城门回孔家村去了。

孔三的屋子旁边是有一个空置的草棚的,牛安置在里面,小鸡和小鸭孔三打算养在吴贵宝原先住的那个小屋里。

“贵宝,这屋子养了鸡鸭就不能住人了。”孔三再次朝他确认,“你以后……就都跟三哥睡一屋了?”

吴贵宝咬着下嘴唇,小脸微微红,两手互相攥着,点了点头。

孔三便把一筐小鸡崽小鸭崽放进了屋,撒了把菜叶给它们吃。

牛棚顶有些地方漏了,两人一块儿把漏的地方补好,这一天终于算折腾完了。

晚饭吃完,灶上水也热了,孔三把水提进屋来,让吴贵宝先洗,他关上门提了桶热水直接在屋外脱剩一条亵裤洗了个露天的澡。

每回他洗澡,孔三都会自觉回避,这点让吴贵宝觉得对孔三特别放心。

他听见外面水声,知道孔三又在外面洗澡了,怕他着凉,迅速洗干净自己,刚穿好中衣就把门打开。

孔三正好洗完,一阵风似的跑进屋里去,吴贵宝赶紧拿帕子给他披上,孔三把身上湿的亵裤脱下来再擦干身上换干的。

吴贵宝没防备,不小心看见了,赶紧转过身去,想想还觉得不够,绕过桌子远远躲开了去。

孔三穿好裤子,见吴贵宝脸红,忍不住逗他:“三哥大不?”

“你!”吴贵宝脸骤然全红了,眼眶也湿润,却说不出骂人的话来,只好梗着脖子往外走。

孔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生气了,连忙过去拉住他:“三哥错了,三哥不该开这种玩笑,我,我一点儿都不大,特别小。”

吴贵宝低着头不说话,轻轻地抽鼻子,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就觉得难受委屈,可看孔三这样低声下气哄他,他又觉得是自己错了,小题大做的。

是以孔三拽着他往屋里走的时候,他也没再挣扎。

孔三拉着他在床沿上坐下,把刚才买的胭脂摸出来塞吴贵宝手里:“三哥给你赔罪。”

“这是……”吴贵宝愣住了,拧开盖一看,果然里面是红红的胭脂,“你,你怎么给我买这个?”

孔三:“从布庄出来的时候看见你盯着人家摊上的胭脂瞧,想来是喜欢这个,我就买了一盒。”

吴贵宝低头看着胭脂:“你不会觉得一个男人喜欢擦胭脂,很奇怪吗……”

孔三理所当然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擦胭脂伤天害理了吗?不伤天害理没碍着别人,就能擦。”

吴贵宝因为孔三这话,心里觉得一暖,又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感觉太小气了,说好了给三哥做媳妇,却连听这样一句话也生气,便主动缓和气氛,问道:“三哥,你这样的……算是小的吗?那别人那些大的,有多大?”

孔三看着吴贵宝,眉头拧起,当场哽住,心想没有别的更大的了,他这样已经很了得了。

可吴贵宝问这话的神情十分天真,并不像是捉弄他。孔三稍稍一想,明白了,大概是吴贵宝当太监当得太早,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太清楚。

“三哥骗你的,其实三哥这种是很大的。”孔三低了声音,故意道,“不过……三哥喜欢小的。”

吴贵宝登时从脸红到脖子,心里忍不住想那自己就很小,再没有哪个男人比太监还小了,接着又想孔三会不会根本就知道他是个太监了?不然干嘛跟他说喜欢小的,就不怕万一他很大?

“我去洗衣裳去!”吴贵宝在屋里待不下去了,腾地起身穿了外衣,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装进桶里往河边去了。

天还没黑透,吴贵宝洗完了衣服坐在岸边看着河水发呆,心里想,自己从这条河里被孔三救上来也才几个月,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监的人生却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

就这样和孔三在一起了吗?自己算不算骗了他?要不要这几天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和那些遭遇?

还没想出答案来,忽然就听见旁边有人叫他:“喂,捡来的,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带皂粉了没?我忘带了,给我一点。”

吴贵宝一扭头,发现正是那天说要把孔三抓去报官的那两人,也是来洗衣服的。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忽然孔三就蹿出来了,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又来招惹我媳妇?是不是找死?给老子滚!”

两人原本还想装装气势言语羞辱孔三一番,结果看见孔三开始活动筋骨肌肉,关节卡巴作响,立马吓得提着桶跑了。

吴贵宝差点儿被这一幕逗笑,道:“他们真没招惹我,就是想借皂粉,我还没打算借呢。”

“借个屁给他们。”孔三撇撇嘴,提起装着衣服的桶,故意地叫,“回去不,媳妇?”

这就开始叫媳妇了?吴贵宝脸又红了,故意忽略他那一声,问道:“三哥,怎么我瞧着 他们好像有些怕你,为什么啊?”

“这当然了,三哥当过几年兵,有些功夫在身上,整个孔家村都没有能打得过我的。”

孔三得意地侧头,想去看吴贵宝脸上惊讶而崇拜的表情。

然而看见的却是他脸色骤然煞白。

“贵宝?”孔三察觉不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吴贵宝站在原地,双腿犹如灌了铅,忽然就走不动了。

对不起今天请个假

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请个假哈,今天没写出来。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请个假哈,今天没写出来。

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请个假哈,今天没写出来。

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请个假哈,今天没写出来。

小可爱们对不起今天请个假哈,今天没写出来。(要凑够一百字才能发)

大家晚安

吴贵宝番外八 我知道你是个太监

吴贵宝突然间就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不爱笑了,甚至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沉闷。

连“三哥”都有好几天没有叫过。

白天孔三让他做什么,他都乖乖去做,如从前一样烧饭洗衣服,陪他出去干活。

夜里孔三抱他亲他,他也不反抗,只是没有丝毫反应,犹如一截了无生机的木头,任人摆弄,孔三抱过两次,觉得越抱他,心里越难受,后来就不抱了,晚上规规矩矩睡在他身边,连碰他一下都不敢。

孔三始终想不明白那一天里,自己究竟是哪件事做错了,把吴贵宝惹成这样。

是不该送那胭脂?还是不该开荤口?

明明那些天两人都好得很,吴贵宝也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态度,怎么能说变就变了?

夜里两人躺上床去睡觉,床边油灯还没熄,照着床上心思各异的两人。

孔三心里正琢磨说点儿好话软话哄着吴贵宝把心里的事说出来,黑暗里吴贵宝突然来了句:“我还是想回家去,答应给你干的活都干完了,我过几日走。”

孔三一时没应声,这话像是雷似的劈在了他头上。

他沉默一阵,艰难地喘了几口气,道:“你答应我的活是干完了……那你答应给我的媳妇呢?”

吴贵宝心里揪着似的疼,声音里却透着冷漠,轻声道:“三哥,对不住。”

孔三哪儿接受这种变故,心里翻着滔天巨浪,他生气,他委屈,他掰过吴贵宝肩膀就吻住了他,发了狠地攫取、掠夺。

吴贵宝是完全不能招架的,只有张着嘴任他蹂躏的份儿,一吻结束,嘴唇在灯下湿漉漉红彤彤的,显示着他方才的弱势。

“说好给我当媳妇的呢!”孔三红着眼,他是真生气了,像个被打掉了手心里糖的小孩似的撒着泼,双手揪起吴贵宝的衣领把他稍稍拎离了床板,“你要走,行,先给我当一晚的媳妇!”

吴贵宝的眼睛也红,他心里茫然、恐惧、内疚,他是一只没有归宿的惊弓之鸟,眼泪从他眼角滑下,白皙清秀的脸梨花带雨让人心碎,他自暴自弃了,道:“行,你先把我衣裳脱了,来看看我的身子,你就会知道你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根本不值得……”

“你当我没看过么?”孔三忽而道,“把你从河里捞上来的第一天我就把你扒了个精光,我认识你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太监。”

吴贵宝瞳孔颤了颤,眼睛睁大,脸色煞白。

孔三神色悲戚痛苦,又心疼:“我也看见你身后的伤,知道,知道……你被人欺负过……”

吴贵宝眼里的光这一刹那间都暗了下去,两眼无神,嘴唇发抖,眼泪如泉涌。

孔三有点儿后悔自己就这么说了出来,但他没办法,吴贵宝要走,他总不能拦着他,他只能亲手把他伤一遍,残忍地剥开他的伪装,把以前那些好不了的烂疮都挖出来,再去治新的伤口。

“你刚才答应我了,给我做一晚的媳妇。”孔三扯开了吴贵宝单薄中衣上的系带,粗鲁地揉开衣襟,现出里面白净的皮肉,“这可不能再反悔了。”

吴贵宝下意识地去拢衣襟,却不料孔三蛮力巧劲一齐施展,三下五除二把他脱得一丝不挂,且反绑他双手。

和那晚一样,吴贵宝心如死灰地想,那晚他也是被绑了双手,丝毫不能反抗。

孔三把自己也脱了,压着吴贵宝。

吴贵宝脑海里全是那晚画面在重演,孔三,他的三哥,和那些人重叠了起来,孔三也同样地从身后抱住他。

然后便会是禽兽一般的侵犯了,把他当个泄欲的牲口,当个青楼里的妓子,不,他比妓子还要不如,他只是个残缺的太监。

太监哪儿能算是人呢?不过是断子绝孙进宫求富贵的阉人奴才罢了,谁也瞧不上太监。

吴贵宝心里一边自轻自贱,一边等待着孔三对他的进犯。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孔三的嘴唇,轻柔的吻,从他的后颈往下走,两只带着茧子的粗糙大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摸。

孔三光棍打了这么多年,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攒点儿龙阳春宫来看,相关知识理论掌握得非常多,他知道,哪怕是在那方面再冷淡的人,也有自己的敏感带。

他要找到吴贵宝身上的这些地方,今天晚上非得让他快活了不可。

吴贵宝不明白孔三在做什么,脑海里已经没法再去回忆被成田兵欺辱的那些画面,注意力全被孔三的唇和手吸引了过去。

孔三做的事太奇怪了,吴贵宝忍不住出声道:“你,你在干什么……啊!”

吴贵宝打了个哆嗦,在孔三摸至他胸前的时候。

整整两个时辰,吴贵宝求饶、哭,孔三却毫不动容,把直到今天才算初经了人事的小太监折腾得弄湿了被子。

吴贵宝哭着昏过去,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怎么和那些人对他做的事不一样。

孔三似乎只想报复他,只想让他丢脸而已。

-

经昨夜一战,吴贵宝的屁股完好无损光洁如新,胸前两颗豆子却被蹂躏得十分可怜。

吴贵宝醒的时候孔三已经做好早饭了,被子是换过的,他轻轻嗅了嗅,就被孔三发现醒了,过来粗鲁地拽开他被子,把他从被子里抓了出来。

吴贵宝近乎凶狠地瞪着孔三。

孔三直视他,头一歪:“咋?”

吴贵宝红了眼:“我又不是女人……你,你……”

他想说“嘬”,但那个字到了嘴边却根本说不出来,换其他的字,譬如“咬”“含”,也是一样的说不出口。

“你、捉、弄、我。”最后只能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来。

“对,我就是捉弄你。”孔三毫不掩饰,低头逼近吴贵宝,压着声儿道,“我就是想看你……尿床。”

吴贵宝大概只差一点儿就要被活活气死了,双眼水汪汪的要掉泪。

孔三却把揪着吴贵宝衣领一松:“吃饭。”

吴贵宝本来要掉的眼泪也掉不出来了,孔三今天像个地痞无赖,他绝不会在这样一个孔三面前掉眼泪。

下床洗漱完,他坐在桌边静静用饭,孔三嗦粥的声音却震天,仿佛在提醒别人他的嘴巴有多了得似的。

吃完饭,孔三忽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吓得吴贵宝肩膀抖了抖。

他直直盯着吴贵宝眼睛,想通了吴贵宝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了。

是因为那天他说自己当过几年兵,吴贵宝态度的明显转变是在他说了那话之后。

欺辱过吴贵宝的人应该是官兵一类,所以吴贵宝怕他。

吴贵宝让他盯得害怕,菜都不敢夹了。

“吃快点儿,吃完干活。”孔三催他。

吴贵宝便快快地吃,心想再忍完这几天他就走了。

不想饭后等着吴贵宝的活却不是下地去伺候庄稼或者上山砍柴。

孔三找来了两根削得笔直的长棍,扔给吴贵宝一根,单手将手里长棍耍了几个快如虚影的圈,将长棍一横,双手持着,扎了个稳稳的马步:“跟着我做。”

吴贵宝不明所以地照样子学,两腿有些软,摇摇晃晃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学这个,但也没问。如无必要,他不想再和孔三多说话了,免得又生变数。

马步断断续续扎了小半时辰,孔三又持着长棍对着空气做“竖劈”的动作,让吴贵宝跟着学。

如此折腾了一天,吴贵宝根本没工夫去想别的事,到了夜里累得洗了澡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孔三撑在他身旁低头看他安静如孩童的睡颜,心里笑这小太监孱弱耐不了操练,吹了灯也睡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是一样,吴贵宝学会了如何有力地挥棍,孔三又带他上山去砍草,用棍子。

到了第七天,吴贵宝在山上用长棍打昏了一只山鸡。

吴贵宝看着倒在草里羽毛鲜亮的山鸡:“!”

“不错。”孔三过来把鸡捡了,用草捆了脚提在手上,“晚上吃鸡。”

吴贵宝咽了咽口水,反复看手里的棍子,感觉这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像个爷们的时候了。

爷们觉着自己该走了。

晚上吃过香喷喷的野菇炖山鸡,吴贵宝道:“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明日……便走了。”

孔三喝了口杯子里的土酒,平静道:“好。”

吴贵宝不解地看孔三一眼,心里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轻易地愿意放自己走了?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不过这也省事,好聚好散吧,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吴贵宝番外结局 那是一身崭新的喜服

吴贵宝来到这里就是一个人没带任何东西来的,如今要走了,也是两手空空,身上只穿着一身孔三的旧衣裳。

屋外已经天光大亮,吴贵宝吃过早饭便出门,出门的时候孔三看也不看他一眼,没有一句话对他说。

吴贵宝原以为,孔三那么好的人,又那么喜欢他,怎么着也会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然而孔三没有送他,只管了顿早饭,其他一概不管,仿佛丝毫不关心吴贵宝走出这个门之后回家路上会不会饿死。

吴贵宝出了门后,双腿像灌铅,一步一步都沉重。

这些天里他只有一个方向要去,那就是孔三的小屋,去河边也好,地里也好,山上也好,每天到了饭点,夜里,就要回这座小屋。

但他现在从小屋里出来了,他发现屋外对他而言毫无方向。

可他还是要走,孔三当过兵,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吴贵宝!”离了屋子才几十步,孔三出来了,背上背着个包袱,手里拿着根长棍,扬手抛给吴贵宝。

吴贵宝接了,困惑地看着孔三。

孔三大步朝他逼近,逼得吴贵宝连连后退,他指着自己,认真道:“来,打我,就用我教你的,打我一顿。”

“你,你有病?”吴贵宝呆住了。

“我也从过军,和欺负你的人是一样的。”孔三道,“你就把我当那人,狠狠揍一顿。”

吴贵宝摇头:“我不揍你。”

孔三目露凶光地威胁:“不打断条腿废掉我一条胳膊,我不会让你走的,今天要么你把我揍一顿,不然我就把你抓回去日日关在屋里!”

吴贵宝只好拿着棍,照孔三教他的,用力挥起朝孔三劈砍下去。

孔三也是个当兵的,他就该揍,他们当兵的没有好东西。

然而棍子挥至孔三面门,却怎么也没法往下劈了。

孔三眼睛红红地盯着他:“怎么停了?”

吴贵宝眼睛也同样的红,他看着这张这几个月来朝夕相伴的脸,看着这个给了他重生的人。

“我不想打你。”吴贵宝道。

孔三:“你不打,那就别想走,我关着你,说到做到,你一个外地人,就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下手啊,你看着我,就没想起来欺负过你的人?就不想揍我一顿出出气?”

吴贵宝闭了闭眼,又一次挥棍,却同样没挥下去。

“下不了手?为什么?”孔三问。

“你不是他们……”吴贵宝脸颊淌泪。

孔三听见了个“们”字,心都碎了,强忍心碎问:“那我是谁?”

吴贵宝:“你是孔三……”

孔三逼近一步:“孔三又是谁?说!孔三是谁?”

吴贵宝后退,睁开眼道:“是三哥……”

孔三夺下吴贵宝手里的长棍丢在地上,冰冷道:“我给你机会,你下不了手,现在机会没了,我不会放你走了,你得做我的囚犯。”

吴贵宝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乱极了,心想孔三真的会把他关起来?

接着就见孔三把背上的包袱拿下来打开,现出里面的一身火红的衣裳,郑重地问:“这是你的囚服,你穿不穿?”

那是一身崭新的喜服。

吴贵宝几乎崩溃,哑声道:“三哥……”

“三哥不想你走。”孔三一把将吴贵宝拥进了怀里,“你若是也喜欢三哥,疼疼三哥成吗?三哥不欺负你,你告诉我那些人的名字,三哥有些武艺,替你去杀了他们……”

吴贵宝也伸出手抱住孔三,卸了力气在他怀里,埋头在他胸前大哭起来。

-

即便是只有两人的婚事,也须好好筹备。

孔三问了吴贵宝的意思,将日子定在半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

那几个成田兵,吴贵宝骗孔三说已经死了。

不想一日进城去买红绸布时,两人逛进一个瓦子里,听见个说书的在说当今天子和他的贴身内侍的故事,正说到成田秋猎,孙鸿光手底下的几个成田兵,冒犯了那贴身内侍,在猎场里被天子当成猎物一一射杀,其中有两个还是孙鸿光的族侄。

吴贵宝热泪盈眶,心想这故事多半是真的,一定是二宝哥在替他报仇。

半月后的这天,孔三的小屋窗上贴了吴贵宝剪的字,廊下挂的是红色灯笼,草棚里的牛和旁边屋里的兔子身上都系了红绸。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墙上布置了红绸,桌上燃着红烛,照亮一桌丰盛的饭菜,也照亮床上换了新缎面的褥子和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吴贵宝。

孔三心里竟有些紧张,喝了杯酒,才向床边走过去,拿起秤杆缓缓挑起了红色的盖头。

盖头底下不是美娇娘,是个清秀内敛的男子,墨发一半束着整齐的男子发髻,簪一支绕金的玉簪,另一半垂在脑后,绕过脖颈垂在胸前,显得乖顺而柔美。

他成亲了。

孔三被这一刻的心情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只知道盯着吴贵宝看。

吴贵宝被他看得脸上都起烧了:“三哥?”

孔三这才回神,道:“得改口了,叫什么?”

吴贵宝费劲地想了一会儿,磕巴道:“相、相公……”

孔三浑身舒坦,活了二十几年,数这会儿最浑身得劲儿,低头吻了吴贵宝的软唇一下,拉着他起身:“先吃饭,吃完饭咱再干正事。”

吴贵宝自然知道今天晚上要干的正事是什么事,两人今天穿喜服之前是沐浴过的,吃完饭后澡也不必洗,可以直接去床上了。

上了床,两人拥吻在一起,孔三心里盘算着今晚或许可以不用太急,若吴贵宝怕疼,洞房的事改日再做也行。

然而等他揉乱了吴贵宝的衣裳,听见吴贵宝娇娇的喘息,感觉掌下身体异常的烫,却察觉不对,问:“贵宝?你不舒服?怎么身上这么热?”

吴贵宝脸上红得像吃了酒,声音蚊子一样小:“我,我给自己下了药……”

孔三:“???!”

吴贵宝着急解释道:“我怕自己会害怕,前几日进城的时候,就,就买了点儿药,想着给自己助助兴……我,我有点儿难受……三哥,三哥救我……”

孔三心里的野兽在咆哮,二话不说便扑倒了吴贵宝。

红烛摇晃,鸳鸯被里翻红浪。

现代番外三 妈妈我想吃鸡爪和牙签牛肉

烟雾缭绕,我和赵煜风并肩躺在床上,被带着淡淡香气的烟熏得昏昏沉沉。

“如果咱们俩过去了不在一个地方,”我说,“去江华市大学城别墅区找我,我家是A区18栋,记不住门牌号,就问谢广益谢老师家在哪儿。”

赵煜风:“江华市大学城别墅区,记住了,我会找得到你的。”

我:“我们那儿的马路上有很多车子,你过马路要小心。”

赵煜风:“你老公的轻功可以比马车快。”

我:“……”

我:“如果你找不到我,就找警察叔叔帮忙,知道吗?”

赵煜风皱起眉头,一脸不解:“警察叔叔?”

这时邋遢道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谢施主你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人,想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生活是不可能了,只能短暂地停留三个月,这三个月中,你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也会回到这里,三个月一到,你们将各归各位……”

道人还在说着话,我蓦地坠入黑暗之中,想去抓赵煜风的手,也抓不到了,周围一片虚无,紧接着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像掉进了一条静默的大河里,一切感官都被吞噬了,也说不了话动不了身体,像是变成了一缕空气,感觉不到自己。

时间过去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得我怀疑自己不是要穿越回去,而是已经死掉要升天了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我重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接着又感觉到了被子的存在和床垫的存在是柔软的乳胶床垫。

我睁开眼,看见刷成天蓝色的天花板,猛然一下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就在自己的卧室里,窗边是我的书桌,上面的布置不是我熟悉的样子,一旁有个落地书架,摆满了我大学的专业书和小说,还添许多新书。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穿衣镜前,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帅还是一样帅,只是

“头发怎么染成蓝色的了?!”我抓着头发崩溃道。

【谁?谁在说话?】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男生说话的声音,【我,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了?】

“谢二宝?”我试探地问道。

脑海里的声音静了好一会儿,难以置信地问:【谢洲?】

我和他友好交流了一会儿,向他解释我是怎么过来的,知道现在我已经读大四,快毕业了,和父母谎称失忆,爱好从唱歌变成了玩cosplay。

也告诉他,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太监。

【司礼监掌印?!】他声音发抖,【这,这也太厉害了……我当初进净身房,只想着能在宫里混口饭吃,最多混到管事太监就谢天谢地了,你是怎么办到短短三四年就做了司礼监掌印的?】

我:“因为我给皇上当了男宠……”

谢二宝:【……】

【那,那你把我的身体……你们,你们……】

我不得不残忍地说出真相:“对不起,我们夜夜苟合,甚至有时候……白天也苟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竟然用我的身体去屈于人下?】

你他妈是个太监,不人下还想人上?

你知道脐橙有多累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又叹气:【不过你也没办法,你既然过去了,这身体就是你的了,你自然有使用的权利。】

“你呢?这几年里,你有没有什么情感经历?”我问他。

他静了片刻,道:【我交了四个女朋友。】

我:“……”

“那,那你们……”

谢二宝:【对不起,过来之后我每天都很害怕会突然之间回去,又变成个太监,所以我很珍惜在这里的时光,而且你的电脑里有很多AV,我学会用电脑之后每天都打开你的文件夹去学习那些AV春宫,政治课上说,理论要用来指导实践……】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脑瓜疼。”

沧海桑田,我谢洲竟然成了渣男,难怪这身体隐隐约约有种肾虚的感觉,我扶了扶额头,又道:“我在桌上给你留了封信,家里有银两,你可以雇人回中京城看看你家里人,有个叫卢青的过几天会过来照应你。”

【下个星期有个漫展你记得去,我已经收了人家钱了,还有就是和我一起搭档的王明,你小心他点儿,他这人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古怪,我,我好像要失去意识了……】

谢二宝离开了,我独自坐在房间里静了很久,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是星期六的早上七点半,这个时候我妈一般都做好早饭了。

我先洗脸刷牙,打开衣柜,拨开一堆明显不是我品味的花里胡哨中二衣服,拿了衬衣和牛仔裤换上,收拾整齐,然后拧开把手出了卧室下楼去。

客厅的陈设还和从前一样,只有花瓶里的花不同,厨房的方向飘来面条沸腾的香气,还有锅铲轻轻铲动的声音。

我轻轻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正在平底锅上煎荷包蛋的小老太太,她虽然快六十,但身板依然挺直,头发整齐地在脑后挽着发髻,瞧着很精神。

“妈……”我叫了一声。

小老太太回头,用我很久都没听到过的温柔声音道:“起来啦?面快煮好了,去叫你爸进来。”

“嗯。”我走过去,伸手抱住她,忍着鼻酸又叫了声,“妈。”

“哎哟,怎么这么腻歪?”她动了动胳膊,无奈地笑,“都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

我:“妈妈我想吃鸡爪和牙签牛肉……”

妈妈:“好啊,待会儿出去买菜,中午就能吃着啦,我们家的小子嘴巴最馋,总想着好吃的。”

谢二宝以后还得回来这里生活下去,不能表现得太奇怪,我松开手,一边朝外走,一边语气轻松:“谁让我家小老太太最会做好吃的了呢?”

爸爸在花园里躬着背给花浇水,我过去捣乱:“老爸背我。”

“老爸打断你的腿!”爸爸登时便给了我一个胳膊肘,“你这么大了,老爸胡子都白了,你还叫老爸背你?”

我躲开了:“那我背你啊。”

“我看你是想摔死你老爸,你……”他回过身来,突然就愣住了,“洲洲,你大早上哭什么?”

“我,我昨天晚上看了个电影里面的主角太惨了,想起来就想哭……”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哗啦地流。

一些没写的梗

一、 谢二宝嫌赵煜风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你知道变形金刚吗,知道迪迦奥特曼吗?你连喜羊羊都不知道。”

赵煜风:“羊?你想要羊我在宫里给你养一群。”

二、吃饭

谢二宝:“就这几个菜?”

赵煜风:“两个人吃饭要多少菜?”

谢二宝:“你的满汉全席呢?”

赵煜风:“……”

谢二宝:“当个皇帝就吃这么几个菜,好可怜。”

赵煜风:“……”

三、赵煜风让谢二宝帮忙刮胡子,问他为什么不长胡子。

谢二宝炸毛:“太监都不长胡子的,你不知道吗,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点都不了解太监!”

赵煜风想了想,道:“我了解太监,我知道太监喜欢过性生活。”

谢二宝:“……”

四、赵煜风喉结滑动:“朕不知为何,一看见你就很有食欲。”

谢二宝哭丧着脸:“人肉可不能吃啊,很奇怪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啊……”

五、赵煜风带着谢二宝练功,在床边扎马步,不扎好不准睡觉。

谢二宝摇摇晃晃扎着马步道:“扎了一刻钟了,再这么扎下去痔疮都要扎出来了!”

赵煜一脚踹屁股上把他踹倒:“话多!”

“啊啊好痛,你打我你打我呜呜呜!”谢二宝就势一滚,一路滚到了屏风外,趴在被地龙熏得暖烘烘的地上睡觉。

六、赵煜带谢二宝去看皮影戏。

谢二宝:“这有点儿像我们那儿的电影,但是电影比这好看,一块屏幕,上面的人和真人是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你知道吗?”

赵煜酸溜溜:“反正什么都不如你的家乡好,我把整个大雍最好的玩意儿都搜罗来给你,也不能让你像在家里时一般满意快乐是吗?”

谢二宝在皮影戏的光影里侧头看赵煜:“我的家乡,什么都有,都比这儿好,但是没有煜哥哥。”

“今天晚上,你带我来看皮影,咱俩一起坐在这儿热闹人群里看戏,我觉得很快乐。”谢二宝认真地看着赵煜风道。

写不出来,请假

我还是没想好赵煜风怎么出现,我写了一点他在外地有样学样,学会了打车,用金元宝当车费过来找二宝,可是写了之后感觉好无聊,接着我又想写他拿着剑在街上晃,结果应该携带管制刀具被警察抓了,但是又觉得很难写,还没写出来。

再加上我这几天在追一本超级好看的古耽……看小说真快乐写小说真难(哭)明天也许能写出来吧也许不能,这本小说真的是要难死我这个低智作者

现代番外四 一上来就喊了声岳丈大人

赵煜风掉在了我家的泳池里,一身古装打扮湿漉漉爬上来的时候把我爸吓了一跳。

我听见动静赶紧过去把他捡回了房间,衣柜里我的衣服他都穿不了,只能先冲了一下,围了浴巾光着膀子坐在床上。

我拿吹风机过去给他吹头发时他吓了一跳,防备地瞪着呜呜出热风的吹风机,脸上强装镇定,片刻后放松下来,又沉默地转着眼睛打量卧室里的陈设。

我逗他:“你叫赵煜风是吗?我是谢洲的弟弟,他出去了,告诉我你会来我们家,让我招待你。”

赵煜风视线转回我脸上,眼神专注,语气笃定:“洲儿。”

我顿时泄了气,无奈笑道:“你就知道一定是我?”

“你看向我时的眼神伪装不了,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这么看我。”

他漆黑的双眼里没有一丝迟疑,十分确定地看着我。

我暂停了吹风机,低下头,原本想亲他嘴,怕他不适应这张脸,只碰了碰额头。

“我见你父亲是黑发,为何你是蓝色头发?”赵煜风好奇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染的,本来也是黑头发,下午去染回来,这颜色太招摇了,我不习惯。”

头发吹得半干,我下去给赵煜风拿吃的,正碰上我爸,问:“瞧岁数不像你同学,怎么有门不走翻进泳池里去了?还穿一身古装拿把剑。”

我妈做的早餐还剩半盘子煎饺,我装进盘子里,有些口渴,开了瓶橙汁喝:“我玩cosplay认识的朋友,他走火入魔了,练轻功呢,神经兮兮的,觉得自己是个古代人。”

“这年轻人确实有点……”老爸点点头,一指在脑袋一侧画圈,“一上来就冲我喊了声岳丈大人。”

我一口橙汁喷在冰箱上。

现代番外五

谢二宝适应现代生活适应得非常好,毕业论文已经写完了,因此我不必面临学习的压力。

赵煜风对现代生活也适应得很快,比如在一拳砸烂了我的电脑屏幕后,他知道了电脑里面没有人,里面再多的人舞刀弄枪也没办法跑出来伤害我,比如他喜欢上了口香糖、牙签牛肉、空调、短袖T恤,比如他学会了简单地使用手机,而不会再问为什么手鸡没有毛不像个活物,它的嘴巴在哪里怎么喂它吃米之类的问题。

不过他也有始终不能适应的东西,比如穿露腿的短裤出门,他不但自己不穿,也不允许我穿。

“成何体统。”他看着我身上的休闲短裤说,“这几乎就是亵裤,换了。”

“不换,满大街的人都这么穿,我们这儿就是可以这样上街去,你不也露着胳膊?”我戳了戳他露在短袖外的结实胳膊。

赵煜风很严肃:“腿不行。”

我:“你他妈是个基佬啊,别这么直男癌好吗?”

赵煜风似乎是思考了片刻,继而道:“我听不懂。”

我戳穿他:“你听懂了,我教过你这两个词什么意思,这大热天的,别人都穿短裤,为什么我就不能,大家都光着腿啊。”

赵煜风语气变弱了,轻轻飘出一句:“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看么?”

行吧,我换了裤子,又放了几条长裤进行李箱,带他出门去参加谢二宝说的那个漫展。

现代番外六

主办方有提供住宿的酒店房间,但都是标间,我和搭档王明一间,因为带着赵煜风,我没和王明睡一间,而是在同一家酒店开了间大床房。

漫展明天开始,晚上没什么事,便带赵煜风去附近超市买些水果和零食。

赵煜风一头墨色长发扎在脑后,面容冷峻,身形高大挺拔,倒三角的身材充满着荷尔蒙的魅力,穿白T和黑色裤子,一个运动胸包斜挎胸前,吸引了超市里几乎所有女性的目光。

这位酷兄两手插兜,对我道:“二宝,我的口香糖吃完了。”

我巴不得他快点走开,长发帅哥简直是吸引路人注意的大杀器,站在他旁边压力太大了:“刚才进来的地方,收银台旁边的架子上都是口香糖,你自己去拿。”

买了草莓葡萄还有辣条薯片快乐水,推着购物车去到收银台附近时,却看见赵煜风站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边上,手里拿着几盒口香糖,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怎么了?”我凑过去看他手里的口香糖。

“这口香糖的包装颇为古怪。”赵煜风把手里的东西往我眼前凑了凑。

我终于看清楚盒子上写着什么“情趣”“超薄”“爽滑”之类的,还画着很大的Q版套套。

我:“……”

“玉哥哥,这个不是口香糖……”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目光,把他手上的都放回了货架,拿了几盒口香糖回来排队结账。

赵煜风目光却仍然锁定在货架上,忽然伸手拿了几盒套子放进推车里。

“这个不是口香糖!”我低声道。

赵煜风:“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他哪会知道这是什么?我哭笑不得:“是什么?”

赵煜风充满自信地回答:“是洞房用的,咱们用的着。”

从四周汇聚而来的目光更加多了。

现代番外七

王明确实如谢二宝说的有些古怪,赵煜风根据当了几年基佬的丰富经验,看出了王明对我有意思。

但王明几乎没有机会靠近我,漫展两天,赵煜风换了身墨蓝色圆领袍,抱着把道具剑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屁股后面,他在人前从来面冷如霜眼神凌厉,不仅王明不敢靠近,连对我cos的人物感兴趣想合影的人也不敢上来搭话,只敢离远了偷偷拍照。

男coser里只有赵煜风是真的长头发,用不着戴发套,再加上他是个真古代人,举手投足间气质同别的coser很不一样,拍他的人就特别多。

“这群女子为何像蚊蝇一般跟着我们?”赵煜风不耐烦地皱着他天然的剑眉。

我嘴角抽搐,理了理太监服的袖子:“就不能打个好听点儿的比喻吗?她们跟着我们看说明喜欢我们嘛,人家是买了门票的,是咱们衣食父母知道不?”

“胡说,我是皇帝,我才是天下子民之父。”赵煜风道。

我:“……”这个可怜的古代人,他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封建大地主是要被推翻的。

他不能理解的样子:“一群女人追着两个男人看,成何体统?”

我笑:“你不想被看?不想被看就离我远点儿,别挡着我被人看,我可喜欢有小姑娘看我了,我们这儿男女都一样,男的能看美人,女的也能光明正大地欣赏美男子。”

赵煜风沉默了两秒,把疑问转移到了我身上:“不是不喜欢自己是太监?怎么还穿了身太监服?”

又伸手弹了弹我的纱帽:“还戴这帽子。”

“穿习惯了。”我两指夹着帽子侧边坠下来的垂绦顺了顺,侧身看他,“不好看吗?”

赵煜风上下一打量我身上这件朱红宽袖太监服,喉结动了动,道:“好看。”

“好看就完事了。”我抬了抬下巴,“老子就是最好看的太监。”

赵煜风眼神微微一变,伸出一手像是想搂我,这时不远处却爆出一阵小小的兴奋叫声,顺着动静看过去,原来是两个穿古装的男coser站在一起摆姿势拍照,其中个高的揽住了个头稍矮的男孩的肩膀。

“我们这边有人过去了。”赵煜风道,“为什么?”

我看赵煜风这认真琢磨的样子有趣,故意道:“因为他们比我们帅。”

赵煜风仔细观察了一番,而后学着那两个男生的样子,揽住了我的肩膀。

隔着距离围着我们拍照的女生们压着声音叫了起来,正在朝那边那两个男coser走的几个女生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立马激动的小跑着回来了。

赵煜风一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接着又手往下移,搂住了我的腰。

围观的人更激动了,并且又有不少路过的人停下来冲我们拍照。

现代番外八

“她们喜欢看这个?”赵煜风脸上严肃,手上却没松开我,“十分奇怪,为什么?”

我朝他解释:“那两个人男生扮的是小说里的一对,她们是在磕cp,看到喜欢的男性情侣有互动就会开心。”

赵煜风稍想了想,道:“就是喜欢看别人甜,是么?”

我还怕他听不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领悟到了精髓:“对。”

赵煜风搂着我往前走,但我觉着这姿势走路别扭,就撇开了他的手。

他看了看我,似乎不大高兴,又看见那边两个男coser互相亲了脸颊,吸引走了一片妹子,忽然道:“咱们是真的一对。”

我不明所以,回头看他:“嗯?”

赵煜风招呼也没打一个,忽然就低头下来,一个令人毫无防备的吻落在我嘴唇上,温热触感持续两秒,四周一片抑制不住的呼声,赵煜风若无其事地撤了回去。

我仍在震惊中,愣愣看着他。

赵煜风眨了眨眼,认真道:“人家是买了门票的衣食父母,你又收了钱,须得尽心尽力。”

说完牵着我的手在一片沸腾目光中走了,我看见不远处卖腐的两个男coser一脸“输了输了”的服气表情看着我们。

-

“这衣裳做工不如针工局。”晚上吃了饭回到酒店,洗过澡,赵煜风评价我脱下来的太监服。

我穿着浴袍擦头发,看了一眼,心想这哪是不如针工局,分明是不如御用绣娘。

在御前当差的后几年里,我的一应衣裳器物,吃的用的都是御用的品质,我穿的每一件太监服,在宫里都是独一样,有时候用的料子,比他的龙袍还好,光一件衣裳就要十几个绣娘绣上足足一个月。

这个点离睡觉还早,我跨坐到赵煜风大腿上去,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进行暗示:“老公,你那天买的套套呢?再不用……会不会过期啊?”

赵煜风脸瞬间红了,视线划到一边,道:“我仔细看过了,保质期三年。”

我:“……”

“你抱着你的套套直到过期吧!你个老东西!”

我恼火地推了他一把,从他腿上下来自己卷了被子睡觉。

房间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响起被子摩擦的细碎声音。

赵煜风凑过来了,小心翼翼地亲我脸颊,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

我把被子拉过头顶不理他。

现代番外九

赵煜风的套当然是买来要和我用的,但是套套买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出于对我这具身体的不熟悉,他酝酿许久,没下去手,后来也一直下不了手。

我理解他的这种心理障碍,但我素不了三个月。

何况现在的身体又这么健全,每天早上醒来朝气蓬勃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在最血气旺盛的时候去当了几年太监,后来上天给了他再做三个月男人的机会,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他会以怎样的行动来感恩这次机会。

出于感恩,漫展结束回家的路上,我在网上下单了三十个不同款式的飞|机|杯。

赵煜风不跟我玩,我就自己玩。

快递第三天到的我家,知道快递要到的时候我就守在一楼,成功地没让快递落在我爸妈手里。

回到房间反锁了门,坐在地板上拆快递,正在阳台上晒衣服的赵煜风好奇地过来看:“二宝,这是什么?”

“打飞机用的,都是我的,一个也不给你。”我把拆好的飞|机|杯全都锁进了一个抽屉里。

赵煜风:“……”

-

夏天被子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躺在赵煜风旁边搞事,他起初很震惊,后来很羞愤,再后来他进了浴室,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都是红的。

看着相当可怜。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忽然一天,上了锁的抽屉被打开了,里面三十个小杯杯不翼而飞。

“我的东西呢?”我质问赵煜风。

他的视线黏在电视机上,泰然自若:“扔了。”

“丧尽天良啊你!你自己不那个我……”我咬着牙,掐他脖子,“还不让我那个我自己吗?”

赵煜风不做反抗,随便我掐。

我正想再给他两拳,我爸路过看见了,喝道:“洲洲!干什么呢?有这么和朋友打闹的吗?!还不放开人家小赵!”

我只得撒开手,老实坐在沙发上。

“人家小赵多老实沉稳的一个人,脾气又好,你瞧瞧你自己,整天像猴子一样浮躁,没点分寸,学学人家!”我爸拿着一杯枸杞菊花茶像个老干部似的训我。

我嘴上说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向他学习,心想等晚上回房间,我要打死他。

然而等晚上回房间洗了澡睡下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到了比揍他一顿更爽的报复方案。

我缩在被子里玩手机以让自己保持清醒,等听到赵煜风呼吸均匀变成睡着的节奏后,我偷偷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之前买好的rh剂来。

我真是太笨了,赵煜风不那个我,我可以那个他啊。

光是想想,心里就乐开了花。

我掀开他的被子,摸他的屁股,正幻想着把他日得喵喵叫的场面,赵煜风忽然就醒了。

黑暗中两道仿佛实质的目光戳在我脸上,冷冽的声音道:“洲儿,你做什么?”

败露了,我登时有点儿慌,小声道:“我,我可以说要干你吗……”

现代番外十

房间里仿佛真空了几秒,赵煜风忽然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声音里带着一种隐约而久违的性感张力:“洲儿,老公给你个机会重说一次。”

熟悉的赵煜风回来了,我心情激动起来,太好了,他终于想通要上我了吗!

我立马放弃了把他日得喵喵叫的计划,道:“老公,我的蛋蛋很健康……你要摸摸看吗,再过两个月可就又没了……”

赵煜风沉默不答话,一手在黑暗中摸我的脸。

“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你能拥抱完整的我。”我轻声说。

赵煜风轻轻呼吸一瞬,把我拥进了怀里,接过我手里的rh剂瓶子,在我耳边亲吻:“好,老公抱你。”

赵煜风这个老东西觉醒了之后就很可怕,彻底放开了,将我抱了又抱,直抱到神志不清。

第二天早上他谎称我通宵打游戏起不来床,下楼把早餐端进房间里来吃。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赵煜风很担心,来摸我额头。

“还行,就是屁股疼。”我坐在床上吃小笼包。

赵煜风:“我听你昨晚哭的那样,很是心疼。”

我戳穿他:“你心疼个毛线,我越哭你还越卖力,少假惺惺了。”

赵煜风:“……”

“不过我倒不是疼哭的。”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实话道。

赵煜风看了我一眼,道:“我猜也是。”

我:“我们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晚上又抱抱,可以吗?你行的吗?”

赵煜风严肃承诺脸:“我自然是行。”

一三五休息,二四六抱抱,白天陪老爸老妈,晚上和赵煜风瞎胡闹,转眼剩下的两个月也快过完了。

三个月一到,我就要回去了。

最后几天,我几乎整天黏着老爸老妈,晚上甚至会丢下赵煜风去他们卧室里打地铺睡觉。

现代番外十一

这天天气不错,天上飘着许多白云不是很晒,下午老爸带着赵煜风出去湖边钓鱼,我在家和老妈一起看电视,一边躺在她腿上,一边吃着牙签牛肉和柠檬鸡爪,吃着吃着就有点儿难过起来。

“妈,我要出远门了。”我说。

“嗯?”她一手轻轻拍在我头上,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次不会回来了是吗?洲洲。”

我意识到什么,惊讶地转过头看她:“妈,你是知道的吗?怎么看出来的?”

“本来不知道的,这几年我和你老爸都已经习惯了一个性格几乎完全不同的谢洲,只觉得人失忆了,性格变了也正常,没多想。”

“可是你一回来,妈妈就感觉出了,你们不是同一个人。”老妈笑笑,道,“你们看向我的眼神不同,他也很孝顺很懂事,我和你老爸都很喜欢,但只有你看我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得出来,这是那个从小时候就一直认识妈妈的洲洲。”

我眼睛一热,道:“妈妈对不起……”

“你又不是故意的。”老妈手指擦了擦我的脸,“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我:“我过得很好,也交到了朋友,有人一起玩,我还,我还成了家……”

老妈表情登时变了,一脸责备:“你成家了还和那个小赵整天玩在一起?!你对得起你的妻子吗?男孩子怎么能这么没有责任心?”

我嗫嚅道:“小,小赵就是我的妻子……我是和小赵成的家……”

老妈表情凝固石化,半晌,道:“小赵也……不错,妈妈看你们俩感情挺好的,你们互相喜欢,开心就可以了,现在社会节奏这么快,找到相爱的人不太容易。”

我愧疚道:“妈妈我不能陪你们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以后……就回不来了。”

老妈眼睛湿了,点点头:“没有关系,妈妈知道你过得开心就可以了,小赵看着是个靠谱的人,你们彼此照顾,妈妈放心,爸爸妈妈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天晚上赵煜风收到了两个大红包,他看了里面有多少钱,然后上交给了我。

我拿着这笔巨款带他出去吃大餐去电玩城打游戏抓娃娃,抓了一堆娃娃和那只粉猪作伴。

“妈的手艺真好。”赵煜风抓着那只大粉猪捏来捏去。

我正要答话,忽然脑子里一个声音响起:【卧槽,我又回来这里了,太好了不用在那边当太监了!话说谢洲你对这具身体的屁股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儿痛?】

这就回来了?这么突然?

【火锅吃多了。】我用意识回答他,又抓住赵煜风的手,“赵煜风,时间到了,我们快回去了。”

“嗯。”赵煜风也握紧我的手。

现代番外十二 番外完结!

不出片刻,我意识开始模糊,如同来时那般,经历了一阵漫长的虚无与黑暗,忽然某一瞬间,鼻子嗅到了檀香的气味,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我和赵煜风建在河边的吊脚小屋里。

正值夏日,屋外传来蝉的鸣叫。

邋遢道人正坐在满室烟雾里冲我笑,见我醒来,起身朝外走:“贫道受二位所托之事已经结束,银票已受,银货两讫,这便走了。”

我在床上坐起,扶着仍有点儿昏的头,摸了摸身上,确定自己是回到了谢二宝的身体里,起身打开门,只见远处青墙黛瓦,街上来往都是短褐长衫罗裙的男女老少,一别三个月,这么一望,竟觉得这样的画面也很好看。

正打算出去看看赵煜风掉到哪儿了,赵煜风就一身湿漉漉地从河边沿着青石板台阶上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朝我眼前一递,着急道:“洲儿,这进水了,还能用吗?”

“你怎么把我的手机给带来了?!”我惊喜地接过来,甩了甩发现屏幕还能亮,这款手机有防水功能,只要不是在水里浸泡太久,不会影响使用。

“空调太大了怕带不过来,我就把你手机揣身上了。”赵煜风关了门,脱下身上的湿衣服,穿了裤子之后随意地在肩上披了件外袍。

我解了锁,打开相册想回忆一下我们在现代拍的一些合照,结果却发现相册里装满了GV。

“这,这……”我嘴角抽抽。

赵煜风在我身边坐下,红着脸解释道:“我看这些春宫图不错,就下了些在你手机里,他们有许多普雷,洲儿,咱们可以学习学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