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午后, 阳光中的热意比平常更甚了些。
孟棠月推门从房间里走出来, 轻轻合上门后,她下意识地转眸去找贺津的身影。
长廊光线明暗交织,有些狭窄,陌生的人从旁走过时, 目光所视的距离也被来往的人群遮掩了些。
孟棠月顿了下眸子, 目光间的情绪渐渐转为迟疑之色。
贺津出门时说的是去接个电话,中途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住了吗?
孟棠月心底生出些疑惑,随后转身准备向长廊出口走去。
她还未有动作时, 身后传来贺津熟悉的声音:“贺太太。”
孟棠月停顿了下,鞋跟落于木质的地板间, 发出些很细微的声音。
她转眸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长廊的后侧摆了两盆对称的金桔树, 侧枝还未被修剪, 显得繁杂又遮挡视线。
贺津立于金桔树后, 上身半倚靠着木色的墙壁, 金桔树的绿枝遮了些其后的轮廓,只能瞧见他斯文淡漠的侧脸。
尽头的窗侧倾落着午后阳光,直线一样的光影顺着墙壁蔓下,投射于他轮廓清晰的侧脸间。
鼻梁挺直,暖色光晕充斥, 他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孟棠月微怔了下,忽的想起与贺津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他倚在窗台边, 目光晦色不明地望向她。
是初春时的事情了。
孟棠月只是微怔了几秒, 随后走上去前去温声问道:“是接完电话了吗, 怎么不进去呢?”
这个距离倒是不远, 孟棠月走到贺津面前, 视线稍抬起些。
贺津低眸,目光淡淡地问道:“嗯,和孟叔叔聊完了?”
孟棠月目光微顿,因为贺津的这句问话,她才迟缓的知晓贺津是有意出门,让她与孟青梧单独相处的。
孟棠月只是稍微停顿了一秒,仰脸时眉眼很自然地浮起浅笑,她微微点头应下:“嗯。”
温和的声音轻缓了许多,孟棠月又补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临出房间前,孟青梧在里面接了通电话,这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出来了。
孟棠月出门前倒是和孟青梧说了要先走的事情,现下回去也是可以的。
贺津微微点头,随后低声回道:“我送你回去。”
孟棠月闻言应道:“好。”
话音落下,她迟疑了几秒又像是解释一般地问道:“你在这等了好一会了吗?我刚刚出门前还想着你没有进去,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耽误住了。”
孟棠月说问句时,语气会不自觉地放轻,尾音温和,像是靠近时的吴侬软语。
搭着眼尾的笑意,怎么瞧都是温婉可人的样子,连同着夏日的浮躁都要因为她而消散去。
贺津低眸注视着孟棠月,眸子里蓄着午后阳光,眉眼平静,目光却像是很专注一样,瞳孔也变成了有些浅的黑棕色。
“我出来后给你发了消息。”
孟棠月和孟青梧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所以他并没有选择进去。
孟棠月眸子间浮现出疑惑之意:“消息吗?”
她下意识的低眸去看自己手中提的苏绣小包,孟棠月抬手去打开上面的珍珠锁扣,将里面装着的手机取出。
她将手机屏幕按亮,随后说道:“我刚刚手机一直没有拿出来,所以没有注意到……”
她说着解锁屏幕,点开了贺津发过来的消息。
【在外面等你。】
只有这简短的几个字,孟棠月目光多停留了会,嫣色的唇轻轻抿了下。
她抬了眸子忽的有些认真道:“抱歉,刚刚没有看到消息,其实你进去也没有关系的......”
贺津没有应声,他垂着眼皮,目光淡淡地落在孟棠月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贺先生这三个字的备注显示在最屏幕顶端,不大不小的字体正是醒目。
贺津的目光似乎是往下沉了沉,他立起身,微倚靠的背部从墙壁上离开,颀长的身行落下阴影。
他背立着阳光,斯文淡漠的眉眼笼在光线的暗处,眼皮微抬,看向孟棠月时,目光里是一片深色的潮水。
随着自动熄灭的手机屏幕,一点点的暗下去。
孟棠月自然也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她微抬着眉眼,正想出口询问时,贺津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指节沿着手腕的玉镯滑下,最后将她的手包裹于掌心。
“嗯,我知道。”
贺津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至耳侧,他抬眸看向长廊尽头,眸子轻轻地眯了下,说道:“先回去。”
......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了。
夏日风动的声音漫过半开的窗户,孟棠月走到旁侧,抬手将窗户关上。
天气热得厉害,孟棠月走到对面的桌前前倒了杯温水。
孟棠月端着玻璃杯子,送至唇边,透明的温水沿着杯口润湿唇肉,像是沾着露水的樱桃。
在她准备放下杯子时,贺津从门外进来。
卧室刚开了冷气,门被推开时,外界的一点热意也顺着缝隙透进来。
孟棠月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下,她眸子看过去,温和地开口问道:“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回到别墅时贺津说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去了书房。
孟棠月又疑惑地瞧了眼旁侧的钟表,似乎才过去十分钟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想放下杯子时,贺津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搭着条深蓝色领带,不显得太过正式,简约而矜贵。
修长冷白的指节扯了下领带,贺津低眸看向她,很低的应道:“嗯,结束了。”
事实上是提前结束的,本是下午的会议改成了线上视频,贺津只是简短地说完会议内容后便选择了中止。
孟棠月点头应下,随后垂眸微微抿了口温水。大抵是冷气太足了些,杯子间的水不一会就冷却了下去。
杯口唇边移下,内里剩下的小半温水晃荡出细微的波纹。
孟棠月准备放下杯子,在她微微侧目时,贺津却忽的揽住了她的腰肢。
她被带到贺津的怀中,动作有些突然,手中端着的玻璃杯子因为动作而微微倾斜了些。
本来只剩小半的水漫到了杯口,顺着倾斜的方向粘湿了贺津的衬衣。
孟棠月微惊了下,想将倾斜的杯子拿正时,贺津抬手取走了杯子。
杯底落于台面时,发出些清晰的声音。
孟棠月下意识地抬手去触衬衣被晕湿的部分,湿漉了大片,连领带也粘了水渍。
“我刚刚没有注意到水杯......”
孟棠月温软的声音里透着些关切,眉眼微垂着,又轻声说道:“卧室里冷气开的低,等会该着凉了。”
贺津眸子微暗,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环着孟棠月腰肢的手收紧了些,指节微微搭在侧腰处,微微划过旗袍的柔软面料。
他微微俯身,忽的低声问道:“棠月会解领带吗?”
他目光晦暗地看向孟棠月,亲密的称呼很自然的从喉间溢出,语气里蓄着引导之意。
孟棠月自然能是挺懂他问话之后的意思,她的视线落在贺津深蓝色的领带上,微顿一秒后,她抬手指尖触到领带系好的结口。
因为贺津刚刚扯了些的缘故,领带已经松了不少,孟棠月微微抬着眼,动作轻缓地为贺津解下领带。
在与贺津结婚前,孟棠月是从未系过领带的,自然也没有帮别人解过领带。
细白的指尖捏着结口缓缓解下,靠的有些近,即便是很轻的动作,手指还是不可避免的擦到贺津的脖颈间。
在领带完全解下时,隔着衬衣领口,手背却不小心蹭到了贺津的喉结。
在孟棠月的视线里,贺津的喉结往下滚了滚。
孟棠月缓了下动作,随后取下领带。
她微仰起脸看向贺津道:“你要换掉吗,我去给你拿衬衣。”
话落,她转眸瞧了眼贺津的身后,捏着领带的手落到环在腰肢间的手臂上,她动作很轻的往下推了下,无声的示意贺津松开。
“不用。”
贺津的嗓音里蓄着些哑,他又将ʝƨɢℓℓ孟棠月往怀中带了些,目光很暗地注视着她。
他俯身靠近孟棠月,眸中浓稠的墨水就这样顺着目光倾落。
“等会是要脱的。”
微哑的尾音落于孟棠月耳侧,他微微低头,挺直的鼻尖划过孟棠月脸侧,微带着属于他的温度。
孟棠月没太听懂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她眸子动了动,浮起些疑惑之意,却没有开口询问。
贺津亲了亲孟棠月的侧脸,薄唇顺着她下巴上的软肉,来到唇间。
唇息蔓过去,他倾身吻住了孟棠月。
热意随着微启的唇缝间压过去,湿软的舌尖纠缠在一起。
孟棠月捏着领带的手紧了些,心端不可避免的生出些乱。
吐息像是被吞噬了一样,尽数的没入唇齿间。
亲吻的时间长了些,孟棠月忍不住的往后退,小腿间忽的抵到木椅的边缘,随着动作,雪白的肌肤缓缓压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解了旗袍侧方的盘扣,到第三颗时,纤细的腰肢顺着呼吸缓缓露出。
贺津抬手握住,柔腻的肌肤划过掌心,像是初夏白瓷,温热细致。
贺津不轻不重的捏了下,随后扶着孟棠月的腰肢,让她坐到身后的木椅上。
湿热的吻落到了孟棠月脸侧,贺津低眸注视向孟棠月,眼底是一片深色的暗潮。
呼吸靠的极近。
旗袍领口间的盘扣微微一扯便落了下来。
膝盖压着木椅的边缘,小腿乖顺地沿着弧度滑落下去。
贺津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沿着盘扣向下,滑入一片温玉的肌肤间。
孟棠月呼吸太乱,捏着领带的手也开始无意识的松落。
夏日的微风拂过窗台,暖色的光线顺着树枝间隙落下来。
孟棠月微微仰着脸,唇间微启,软红的颜色被掩于白齿之后,暗昧不清。
清水的眸子间蓄着午后阳光,清晰的倒映着贺津的眉眼。
呼吸从嫣红的唇间吐出,精致的随之锁骨微微起落,像是展翼的蝴蝶。
心端也顺着呼吸渐乱。
贺津抬手接过孟棠月手心捏着的领带,随后他低笑着问道:“棠月喜欢这个领带吗?”
尾音的语气词变得暗哑,蓄着引诱。
孟棠月微仰着脸,闻言,她看向贺津手中搭着的领带,她眼睫微颤,迟疑着没有开口应声。
贺津眸子沉了些,指节划过侧腰肌肤,缓缓沿下。
他没有再次出声询问,只是用着指尖挑开她温玉似的月退心。
孟棠月极细的呜咽了下。
温婉的眸子在贺津缓慢的动作下变得清水一片,顺着眼眶缓缓向下滴落。
她咬了咬下唇,仰起脸时视线模糊一片。
瞧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尾都晕了层薄薄的浅粉。
贺津轻眯了眸子,眼中显出几分危险之色,他又哑声诱哄似地问道:“喜欢吗?”
孟棠月思绪迟缓了几秒,随后她才微微点头,不得不小声应道:“喜欢……”
简短的两个字因为过乱的呼吸而变得温温吞吞的,唇齿间吐出温热的呼吸,无声的没入冷气中。
贺津低笑了下,随后低头亲了亲孟棠月的眉眼。
薄唇贴上去时,她微红的眼尾又溢出一点清水。
贺津抽出手,修长的手在光线下冷白到近乎病态,更称得青筋明显,而指尖上似乎还沾了些透明的露水。
孟棠月眼睫颤了颤,随后避开视线,脸侧的潮红蔓延至颈间。
贺津低眸捏住孟棠月的戴着玉镯的手腕,深蓝色的领带覆盖过去,在她纤细的腕间系了一个松垮的蝴蝶结。
白瓷一样细腻的手腕上压着深色,倒是愈发醒目。
贺津目光扫过,一贯斯文的眉眼间燃着无名的暗欲,眼中的墨水像是能将人吞噬一样。
旗袍领口微松,由于孟棠月坐着的缘故,目光低视时,是一片腻人的雪白。
贺津低眸亲吻过去,沿着侧颈的曲线向下。
印上一点点浅色痕迹。
搭于木椅边缘的细白小腿被分开了些,贺津的手压在孟棠月没有旗袍遮掩的膝盖上端,热度烫的像是能将人融化。
木椅背后并没有靠背,悬空着大片,孟棠月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
在她极度没有安全感时,指尖抓住了旁侧的圆桌,蕾丝桌布覆盖于上端,她捏住了蕾丝末端。
桌布被一点点扯下,放于上端的水晶花瓶也快要倒下。
孟棠月听到了细微晃动的声音,她不得不松开手轻声道:“要掉下去了……”
贺津从她的颈间抬起脸,薄唇不知因何故颜色变得明显,一双墨眸注视着孟棠月,暗欲而暧昧。
他环住了孟棠月的腰肢,将她带于怀中。
“去床上?”
他问道,嗓音低哑的落于孟棠月耳侧,也顺着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孟棠月抬了抬眸,长卷的睫毛尾部沾着些泪水,像是打湿的蝴蝶翅膀。
她不太有安全感的环住贺津脖颈,唇息靠近于衬衣领口,眼睫垂下,温软应道:“嗯……”
声音太轻,如若不是她与贺津靠的很近,这句应声多半会消没与空气间。
纤细的腰肢被提起些,旗袍尾部滑过木椅的边缘,缓慢离开。
孟棠月被贺津抱于床侧,她被放下去时,柔软的被面随之塌陷下去。
像是落入了棉花了一般。
环住贺津脖颈的手臂像是失了力气,软软地往下滑落,她被抵于浅色的被面间,长发倾落散开,如泼墨似的蔓延。
贺津低着眉眼,抬手将孟棠月的手臂压于上端,指尖相扣,又交缠在一起。
旗袍摇摇欲坠,她瓷白的肌肤泛起漂亮的粉色,尽数的显露在贺津暗沉的目光中。
肌肤相贴,黑色的衬衣不知何时解了几颗扣子。
在贺津没入时,他低头吻住了孟棠月,将她细微的轻喘吞没。
曲线迎合,身体的轻颤陷入被子间。
孟棠月意识模糊,温软的声音随之喘息溢出:“贺津……”
一句唤声变成模糊低语。
贺津眸色一顿,随后喉结滚了滚,他哑声应道:“嗯。”
他的动作也从初时缓慢到愈发不可控制。
孟棠月被顶的呼吸凌乱,潮红弥漫,连同着视线都是晃动模糊的。
入得太深时,她咬着下唇,嫣红的唇肉陷下去,呼吸几乎是克制不住的。
有一瞬间,孟棠月甚至以为她会从床上掉下去。事实上却并没有,她被贺津扶着腰肢,一遍遍的缠绵。
盛夏的光线刺眼太过,窗帘被拉于旁侧,玻璃外时生长的绿枝,间隙处落下阴影。
明亮的光线散落,能看清孟棠月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眸子湿润,蓄着温软之意。
凌乱的长发微散于脸侧,一点碎发的末端被孟棠月不小心含于唇间,唇肉樱红,细微的吐息从中溢出。
贺津缓了缓动作,随后抬手将她含进的碎发取出,发尾落于脸侧,又和长发交织在一起。
贺津的指节捏住孟棠月下巴,眸子间晦暗的情绪从眼底浮起,像是忽的燃起的火星,对视时,目光会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孟棠月自然不会例外,她眸子微微怔住,来自心端的声音好像漫到了耳侧一样。
鹿角从心脏长出,呼之欲出的情绪与答案在一瞬间浮于思绪间。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随后低头,指节慢斯条理的划过她的下巴。
缠绵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的,他靠近孟棠月,低声问道:“现在是贺先生在爱你?”
作者有话说:
正文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