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管。◎
孟棠月的目光停在药管之上, 她顿了视线, 随即沿上看去。
视线转过去时,贺津同时走近。
身影于午后阳光间落下长影,还未走近影子已经覆盖。
孟棠月收了些视线,对电话那端的孟义说道:“我明天会回去早些……”
她说了这句后, 孟义很快地应声:“好。”
“那我叫人准备午餐, 你要是回来的早也能吃早餐。”
孟棠月低着眸子浅笑了下,随后温声应着:“好。”
孟义:“你等会问问贺津爱吃些什么, 我明日让人准备着,也是他和你结婚后第一次回来, 总要重视些。”
“你问清楚后也好告诉我。”
孟义笑着说道,语气也和蔼。
孟棠月闻言下意识地抬了眸子去瞧贺津, 此刻男人已经走于她的面前。
他垂下眼睑, 目光间的情绪也被遮掩了些, 只是视线中依旧是一片深晦。
孟棠月回视了几秒, 又落下眼睫应道:“嗯, 好。”
“我过会问问。”
她说着,转了身子去取落到床侧的丝带,微微弯腰时,碎花裙摆也跟着上滑了一些。
她取走后,又温声问道:“爷爷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医生说那药是一天都不能少的。”
“您要是忘了,就把药放在显眼的地方, 也方便注意到。”
孟义似是不在意的笑:“你不是让人每日提醒我吃药?这倒是不要担心的, 药是一直按时吃。”
孟棠月低着眸子, 眉眼间是盈盈浅笑, 温和而柔婉。
她取了丝带, 手中却还拿着手机,到底不好去绾发,因此她捡起丝带后,并没有着急去绾。
时间不算太长的一段通话,她温和着说了些事情,等挂断电话转身时,她才忽然想起眼前的贺津。
但迟了些,她转身时也没顾上看清眼前的东西。额间忽的磕到一个有些硬的东西,肌肤也在下一刻擦过衬衣面料。
孟棠月怔了下,大抵是惯性前倾的原因,贺津抬手揽住了她的腰,又是一个圈入怀中的姿势。
她捏紧了手中的丝带,微微仰起脸后,启唇道:“我方才给爷爷打电话了。”
腰间的手臂若有若无的环着,热意也不大清晰。
碎花裙不算宽松,浅色柔软的面料勾勒着腰肢,配着远山似的黛眉,怎么瞧都是温婉的样子。
她停了下语句,才顺着往下说道:“我和爷爷说明天会早一些回去……”
“你明天是和我一起吗?还是随后再去呢?”
孟棠月轻声问着,清水的眸望进贺津的眼底,也像是纯白染了墨砚。
孟棠月抬着眼睫,视线倒是没有一点避开的望着贺津,也像是有些认证的样子。
贺津掀了眼皮,神色平静的瞧着孟棠月的眉眼,几秒对视后,他才不疾不徐道:“一起。”
两个字的回答也是简短,语调是往常的低沉。
孟棠月捏着手中的丝带微微点了头,“好。”
“那我们明日走早些……”
孟棠月低眸瞧了眼手中的丝带,随后抬了手腕去扯贺津衬衣袖口。
细微的动作总归有些突然,她也只是想示意贺津可以松开。
怕其中意味不太明显,她又温着嗓音说道:“头发有些乱了,我想用丝带绾起来……”
后面的话孟棠月倒是说完,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明显的,以现下这样有些亲密的姿势,自然是不方便绾发的。
贺津闻言,只是目光深了些,手臂也缓缓松开。
腰肢间的力度消失了不少,孟棠月往后微微退了些,随后才抬起手腕去绾长发。
细软的乌发于她玉白的指下绾起,最后彻底整理好后,孟棠月才收了手。
她自幼时起就一直留长发,即便是每月的修剪也只是稍稍剪掉些,还是保留着齐腰的长度。
倒是不经常散下,多半都会用东西绾起。也符合她温和安静的性子。
孟棠月放下手臂时,贺津低声问道:“贺太太要自己涂药?”
他语气平平常常的,好似随意提起,嗓音却与平日皆为不同。
蓄着孟棠月猜测不准的情绪。
孟棠月视线低下。她瞧了眼男人手间捏着的药膏管,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浴室内的场景。
提着裙摆时,她自己的视线也被遮掩着,也没具体看清自己腰间是怎样痕迹。
孟棠月:“嗯,我自己涂就好了。”
早些时候经历过浴室的事情,相处时的对话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孟棠月以为自己大概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过渡期,但以现下这样的相处,似乎也在她可接受范围内。
她一早是有想过协议婚约的事情,但婚前几次见面都不是一个合适谈话的时机,现下也才刚结婚,自然不好贸然去提。
孟棠月想低眸微怔了会,思绪恢复后,贺津已经不紧不慢的抬手。
药管被他夹于指间,优雅如斯,瞧着动作有些散漫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减他斯文绅士的样子。
贺津微微颔首:“有需要可以叫我。”
他似乎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孟棠月轻轻点了头,而后接过眼前的药管,她低眸扫了包装,又转眸看向贺津。
要涂药的话自然是要掀起裙摆的,只是方才在浴室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孟棠月也难免忽然想起。
她低着眉眼,接过药管后也没有着急打开盖子。
视线沿着男人的身形抬上,最后于下一刻落入贺津的眸间,孟棠月迟疑了会问道:“刚才我没看清腰间的痕迹。”
“是很严重吗?”
贺津低眸,视线下落时扫过孟棠月捏紧的玉白指尖。
“嗯。”
贺津轻眯了下眸子,最后应道。
孟棠月瞧了眼手中的药膏,最后应道:“好,那我等一会涂。”
现在这个时间也似乎快要到晚上,贺津又在卧室内,她总不好脱了衣裙去涂药的,也不能躲开换一个地方。
毕竟方才在浴室贺津都已经确认过,现下不习惯想去避开反倒显得奇怪。
孟棠月的话音落下后,贺津轻轻眯了下眸子,目光间的水墨于瞬间渲染。
他向孟棠月走近了些,视线下落时,低声问道:“贺太太是不习惯?”
他像是一眼洞察孟棠月心中所想,视线也深晦。注视时像是思绪都要背诱入。
孟棠月倒是没有想过他会这样问,她顿了眸子,迟疑着眉没有回答。
贺津俯身。呼吸靠近于孟棠月的下颌处,一个平视过去的目光。
思绪与情绪也无所隐藏。
“贺太太。”
他低声唤道,语句不紧不慢,透着些低哑。
“我方才在浴室已经看过了。”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尽收于眼底。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微怔的的眉ʝƨɢℓℓ眼,他抬手取走了孟棠月手中的药管,忽的低哑道:“去床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