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
呼吸间忽的传入贺津的烟草气息, 由浅浅一些逐渐变重。
靠得这样近, 连呼吸都微弱可闻。
于温热的吐息间,烟草的气息又似乎混了些淡淡的酒,
孟棠月微怔了下,视线里是男人扯下一些的领带, 有些松垮的系于衬衣颈间, 纽扣却是整整齐齐。
孟棠月垂了眼睫,因着有些突然的原因, 手指轻轻触到了贺津的衬衣。
衬衣面料不算太薄,几秒过后, 沿着微触的指尖传来极清晰的热意。
她缓缓收了手,只是轻轻点头, “好。”
裙摆只是堪堪遮住了膝盖上沿, 因被抱于贺津怀中的缘故, 清瘦的小腿抵着被面, 似是温润白玉。
孟棠月没动, 也没有挣脱之意。
几小时前她才说过以后不会避开目光,总不好现在去避开的,自然也不可有挣脱之意。
眼帘掀了掀,孟棠月的目光沿着贺津的衬衣领口缓缓而上,在望进贺津眼底时, 她停下,轻轻启唇问道:“你喝酒了吗?”
嗓音温和太过, 像是一句略显关心的询问。
孟棠月的眸子间映着些许灯光, 目光也显得专注了许多, 于细碎间星光之间的情绪。
这样亲密的姿势, 她自然能闻到那一点的酒气, 淡淡一层,掩在烟草气息之后。
贺津站于床侧,弯腰时也是居高临下的视线,他垂眸,幽晦的目光像是无尽夜。
孟棠月大抵不会知道她此刻的样子,黛眉温婉,胭脂口红的颜色似乎并未完全抹掉,覆于柔软的唇间,如碾碎晕染的红玫瑰。
贺津轻轻眯了下眸子,眸色溢出些不明的暗,他弯腰,嗓音变得低哑:“一点。”
他并不常饮酒,在书房时也只是喝了小半的龙舌兰。
那时他已经处理完事情,早在九点时。
酒精的烈度有些重,入喉间时思绪冷静太过。
单独的相处即便是不靠近也显得暧昧,更何况是同床而眠。
贺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常年于商场间,最是理智与冷静。
但于孟棠月面前显然不是。
孟棠月抬着眸子,视线停顿稍显后,眼底浮起了些疑惑。
她刚刚只是有些不确定,但贺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可他刚才不是在书房吗?
她迟疑了会,没有应声。
贺津低着眸子,视线于上端清晰的望进孟棠月的眸底,清水的目光间微起疑惑后,他掀了掀眼皮。
目光重新落过去时,他道:“贺太太需要确认一下吗?”
一句带着尾音的询问语气,也加了稍显温和的语气助词。声线从喉间溢出,透着些不明的哑,像是蓄意的诱引。
孟棠月不解,她眼睫落了落,最后轻声反问:“确认?”
贺津已经俯身,原是寡淡的眉眼,在卧室灯光之下愈发显得晦莫不明。
“嗯。”他低声应了下。
在快要靠近孟棠月唇侧时停了下来,目光平视,他不疾不徐道:“像这样。”
短短一句,嗓音却低哑的厉害。
孟棠月怔神,思绪因着交缠的吐息而变得稍显迟缓。烟草气息变重,侵入心端。
她微微掀起眼帘,贺津幽暗的眸光于一瞬间映入眼底。
她看见深海之中的暗色。
无法后退。
孟棠月下意识轻咬下唇,齿间触到嫣红,唇肉下陷,更是晕了整片的红。
贺津眸光沉了下,低笑于喉间溢出,最后靠近于孟棠月的耳侧。
薄唇微微擦过孟棠月的侧脸,在鬓边碎落的发间停下。
吐息侵袭。
靠得太近的缘故,喉结滚动时微微划过孟棠月的锁骨。
没有睡衣面料的阻隔,单纯的肌肤相贴。
滚烫热意于浅薄的肌肤间,像是要渗入内里,喉结向下,硬物感于锁骨之上划落。
烫得像是盛着热水的玻璃杯子,只余滚烫的硬物感,缓缓蔓延。
孟棠月忍不住了轻颤了下,眼睫如欲断的薄翼,在暖光之下,鸦羽之色晕着虚幻。
孟棠月无意识地想侧目避开,但思绪于手指微动时,瞬间回归。
她松了唇,烟草气息所触的肌肤间,都染了浅红。
在安静的暧昧过后,贺津抬了抬眼,幽暗的视线转向孟棠月染红的耳垂。
“贺太太不回答?”
贺津敛了眸间的深晦的笑意,像是海面漩涡恢复平静,更像是极有耐心的等待猎物走入陷阱。
他并未转眸注视孟棠月。
手臂环着孟棠月纤细的腰肢,骨节分明的手轻搭于白色睡裙间,没有用重力,触感却是没办法忽略。
这样亲密而暧昧的靠近,他自然能感受到孟棠月的轻颤。
呼吸离远了些,贺津看向孟棠月的眉眼。
“嗯?”
单单尾音,透着些哑,如不可言说的暗昧。
孟棠月垂了眼睫,停了几秒后,不知如何回应。
在这样近的距离间,她忽的忆起深夜滚红的雪茄火星,在暗淡月光下的靠近与吻。
寂静之中,偶有窗外树木的风声。
可相近的肌肤却是滚烫。
思绪回归间,孟棠月抬了眼睫,视线坠入深意,她轻轻摇头。
眸子间的细微波澜于看向贺津时,逐渐明显。
大概是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也显得不温和,孟棠月轻声道:“太晚了……”
她换了个话题,语气依旧轻柔,只是避开了那样的回答。
贺津闻言神色不变,只是墨色的眸子稍稍往下暗了些,眉眼平静着一如往常。
他轻轻松了环着孟棠月腰肢的手,吐息也往后退离了些,只是指节离开时,若有似无的划过孟棠月的腰肢。
热意轻轻而过,修长的指节沿着向上。
只是隔了些距离,最后停于孟棠月的肩膀处。
贺津垂眸,目光注视过去,于昏光下映入其底。
白色的睡裙外套微微滑落了些许,清瘦的肩颈线上压着细白的衣裙带子,快要与肌肤混成一色。
贺津眉眼平静,眼底酝酿着冷静之下的情绪,他抬手,指尖微微挑了些睡裙外套的领口。
于肌肤之上轻轻而过。
贺津眸色冷静的为孟棠月整理好睡裙,裙带被掩住时,他淡淡抬了眸。
眼底的情绪也在抬眸的瞬间被敛了回去,只是嗓音太低:“贺太太晚安。”
语落,他并没有很快的收回的目光。
孟棠月微微仰脸,眼睫掀起时,贺津起身站于床侧。
昏暗的长影恰好将孟棠月笼罩,像是不动声色的靠近与包围。
孟棠月怔了下,视线与之对视时,贺津转身。
暗影落于床单之上。
在贺津即将走离床侧时,孟棠月眨了下眼睫,思绪间凝了好些疑惑。
他是要出去吗?
“贺津……”
孟棠月温声的唤了句,尾音又渐渐小了些。
贺津闻言回眸,视线落下时,微微沉了些。
孟棠月仰着脸,小腿半抵于床单前,似是温润白玉。长发盈盈散落,眉眼在看向他时温婉柔和。
在卧室的灯光下,无一处不是美好。
贺津低声应了句:“嗯。”
孟棠月见他给了回应,又迟疑几秒后问道:“你要出去吗?”
话语问出时,孟棠月落了下眼睫。
关于刚才贺津所问的确认,她给出了摇头回应,又转移了话题,拒绝之意自然是明显的。
大抵是其中的抗拒之意太过,也即便语气温和,拒绝也是事实。
孟棠月轻轻抿了下唇,又见贺津没有很快的回答,她动了动眸子,准备启唇解释。
但她还没有将话说出,贺津已经微微弯腰。
视线渐渐处于一个相对平视的姿势。
只是隔着的距离有些远。
“贺太太。”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的眉眼,语句清晰地唤了一句。
这个称呼换其他人来唤,会显得礼貌太过,但贺津却不是,他没压尾音,只是平平静静的陈述而出,于距离之间像是情人低语。
每一次的低唤,都是透着些不能明晰的暗昧。
孟棠月顿了下,并没有应声,视线也没有因此避开,只是注视着贺津眉眼。
任凭情绪于眸间而起。
“在此刻,我并什么自制力。”
他语气平淡的陈述,话落眸间情绪也未起一点波澜,像是最平常不过的对话。只是嗓音太低,简短而明了。
孟棠月自然能听懂,她抬了抬眼,心端生出些细微的乱。
在还未归于平静时,贺津又道:“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并没有明确的回应孟棠月的问题,但语气已然清晰。
卧室于这句话之后陷入安静之间,
目光注视,于距离之间蔓延了些奇怪的气氛。
孟棠月脸侧染了些极浅的薄红,于右侧的白光下,晕着半边的虚幻。
沉默对峙之后,孟棠月垂了眼睫。
心下微乱时,对于这句话她并不能给出些什么回应。
准确来说这段婚姻来得太快ʝƨɢℓℓ了些,即便是中间有着半月的时间,孟棠月也并做好心理准备。
何况今日也才是婚后的第二天,而她与贺津相识也才不过一月多。
惯性的思维使她安静,做不出清晰的回应。
思绪飘远之间,贺津已经稍稍起身。
暗影消失后,孟棠月掀了眼睫,视线落向男人微松的领带之间,黑色的面料于光下反射了些丝质的光泽。
孟棠月微微怔了下,在男人即将完全起身时,她下意识地抬手捏住了贺津的衣袖口。
面料微凉,有些往下滑落。
孟棠月轻轻扯了下,视线随之抬起。
而贺津几乎是在孟棠月抬手时,眸色就沉了下去。
晦暗之间的墨。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定晚11点(如有没更就是还在写,会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