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秦娆头痛欲裂。
她似乎记得自己回来是躺在沙发上，现在怎么到了床上？
她揉了揉发沉的脑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其中一条来自沈浔，简短的几个字：「厨房有早餐。」
意识回笼，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是沈浔带她回来的，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压根没有半点记忆。
厨房锅里是一锅小米粥，还没凉，料理台上还有小米洒落的痕迹。
秦娆在料理台前站了一会儿，忽然轻笑出声。
她很难想象，把沈浔那样的一个人拉进红尘里是什么模样，而他现在，竟然会为她熬粥。
估计得上辈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才有这种福分。
她拿出手机，回了他一句谢谢。
消息发出去，客厅里叮咚一声，她没注意到，紧接着杜菁的电话又进来。
一接通就开门见山地说：“潇湘夜雨那部戏黄了，剧组已经开机。”
秦娆对这个消息倒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如果确定让她演，应该早联系了。
当时导演和副导明明都很满意，最终角色却没定她，估计是找到了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吧。
秦娆淡定道：“猜到了。”
从橱柜里取了只碗，一边接电话一边盛了半碗小米粥，把电话免提放在桌上。
杜菁在电话里交待：“剧组本来联系过我，有让你出演的意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又反悔了，我猜多半是进了关系户。”
“你把心态放平，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有能力也敌不过有关系，这个角色于你而言本身也不是最优，别放在心上。”
这就是安慰她，她门儿清。
像她这样的咖位，哪来的最优的角色，只有一二线才有资格选合适自己的剧本，而她有得演就不错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黄过，她看得很开。
几口粥下肚，秦娆不禁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没事，我现在是小富婆了，还够我撑一段时间。”
“你哪儿来的钱？”
秦娆把遇到曾汉明的事情一说，杜菁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种渣男，三百万还少了，所以说你还得跟人家商人学，利益最大化。”
“欸等等，”杜菁话锋一转，“沈浔？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熟悉呢？”
“你认识？”秦娆问。
“别打岔，我想想。”
三十秒后。
杜菁乍呼，“我想起来了，去年底的慈善晚会，我带艺人去的时候见过，好像大家都叫他三公子，你是没见到那阵仗，众星捧月一般，啧啧，就咱们老板过去都还搭不上话。”
秦娆有一下没一下舀着碗里的粥，她知道沈浔不简单，单看曾汉明见到他时候的怂样就知道。
她随口问：“嗯，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杜菁道：“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大，有的人要颜值、财富应有尽有，而有的人空有颜值，不长点脑子。”
秦娆了解杜菁，总喜欢拐弯抹角的骂人，刻意不接她的话，只说：“那倒是。”
杜菁笑骂：“你还笑得出来，长点脑子吧秦娆，你那一套在这个圈子里行不通，你得试着去适应。”
秦娆放下勺子，抽了张纸巾擦嘴，慢条斯理地说：“凭什么是我适应它，不是圈子来适应我。”
杜菁被她怼到无语，“你能耐，那我等着看你怎么让这个圈子适应你。”
“别那么认真啊杜姐，吹牛皮谁不会，我也就在你面前吹吹。”
杜菁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这姑娘没救了，有容貌有演技，可是不去顺应这个圈子，早晚被埋没。
要不是答应过那个人，她都得忍不住想放弃她了。
秦娆收起餐具，放进洗碗机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顺手拿起，才发现声音来自客厅。
茶几上放着一台手机，多半是沈浔的，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林同，秦娆知道是他的秘书，住在酒店的时候，曾经来送过东西。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连着打了好几个。
她蹲在旁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帮他接，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大脑争斗了一番，还是接起。
“秦娆，”沈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醒了？”
秦娆：“嗯。”
“我手机忘在你家了。”沈浔说。
秦娆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心道这不是很明显？
沈浔又道：“我现在过来拿，方便吗？”
“方便。”
“我大概四十分钟到。”
通话结束，秦娆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从书架上翻了一本书来看。
客厅里很安静，连外面的风声都听得见，偶尔夹杂着翻动书页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隐约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阵一阵的，还有女人的声音。
出于好奇，秦娆从猫眼里看去，好像是她刚搬来时，和沈浔来过的那个“行走的人民币”。
敲门声断断续续，一直响了好几分钟。
秦娆思忖片刻，打开门提醒，“他应该不在家。”
许柠月转过头，“不在啊，我还以为他睡死过去了，电话也不接，你是三哥的邻居是吧？”
秦娆点头。
许柠月站得脚都疼了，交换着重心放松脚踝。
秦娆把目光移向她的脚，把门拉开一些，“你要不要进来等他？”
许柠月犹豫了片刻，“那就打扰了。”
换了拖鞋，脚上舒服了很多，许柠月进门就开始打量，“你这里的装修好漂亮，本来我可以和你做邻居的。”
秦娆客气地笑了笑，“咖啡？”
许柠月说：“不用麻烦，喝水就行。”
秦娆拿玻璃杯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直起身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
茶几上放着一把车钥匙，钥匙扣是一块银色的金属牌，和她卖给沈浔那辆车的钥匙一模一样。
许柠月注意到她的目光，“哦，钥匙是我的。”
秦娆：“帕拉梅拉？”
许柠月笑眯了眼，“嗯，我刚回国，三哥送我代步的。”
秦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端着杯子浅浅啜了一口，坐回之前的沙发继续看书。
许柠月一直打量她。
太漂亮了，脸就巴掌大，白皙的皮肤泛着光，散着头发低眉看书的样子跟幅画儿似的。
就连精致纤细的锁骨，线条流畅的小腿，无一不是上帝的杰作。
秦娆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随手一指半面墙的书架，“你可以看书，不用看我。”
许柠月笑道：“我没什么学习天赋，不喜欢看书。”
说完拿出手机，“我再打个电话看看。”
秦娆低头继续看书，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捞茶几上的手机。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沈浔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许柠月”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