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被自己说服,立刻满血复活,张牙舞爪扑到柴门前,扯着嗓子道:“秦桑那个小贱蹄子呢?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你给我告诉她,她还要脸的话,赶紧去给她妹妹看看腿!”

  “秦姑娘只给人看病,不给狗看病。把你的狗脸糊到你家小女儿的腿上,保管立刻就能蹦!哦,不对,你都没脸没皮了,你全家都没脸没皮的,拿什么糊?啧啧啧,那看来,你小女儿的腿没救了。”

  陆北可不似他们家小主子,说话文绉绉要面子,他是混过街头的,泼妇骂街手到擒来。

  秦母抓着柴门一蹦三尺高,开启问祖安骂街模式,不但陆北的十八代祖宗都被她问候了,连墨忱卿的也被问候了。

  陆北跟她对呛起来。也就是小主子这次是偷跑出来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这泼妇想要保住这颗脑袋,是不能够了。

  方大春这时身子往后撤了撤,免得一会打起来自己被溅一身血。

  陆北眸子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轻蔑一笑。

  挑事儿是吧?

  这娘们儿不是啥好人啊!

  不能打女人,但不代表不能偷偷打女人吧?

  陆北灵机一动,装伤口痛倒地,暗暗从地上抠了一块冻泥巴,一捏两半,一半打向秦母哑穴,秦母立刻光张嘴,发不出声音了。

  另一半,角度比较刁钻,打在秦母后背,秦母往前一扑,正好扑倒在避血的方大春身上,方大春正看到兴起处,完全没注意飞扑来的秦母,脚底一滑,两个人摞到了地上。

  冻土硬如石头,硌得方大春脑袋生疼,她一把推开秦母,跳脚骂了起来。

  秦母越是急,越说不出话来,听方大春骂得难听,又还不了嘴,气得抓住方大春头发开始撕吧。

  两人扭打成一团。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陆北没兴趣看泼妇打架,爬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回了屋。

  秦桑屋里,墨忱卿实在闲得无聊,他把秦桑养在瓮里的小蛇蛇给拎了出来玩。

  冬眠的小蛇蛇一动不动,墨忱卿找了个破瓦,搁在炭笼上,把小蛇蛇放在了破瓦上。

  不知道烤火能不能把小蛇蛇烤醒……

  一会儿,墨忱卿又把因为天冷挪进屋里养的小兔子绑了腿,也拎到了瓦罐上。

  不知道小蛇蛇醒了吃不吃小兔子……

  少年非常期待地瞪着俩小动物。

  秦桑药劲儿过去,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她缓缓睁开肿胀的眼皮,翻过身来。

  “吵死了,什么声音?”

  “没什么,猫狗打架呢。”

  “你那是在干……”

  “嘛”字未出口,秦桑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蹦了下来,“你个变态!你想烤我的小蛇和小兔子吃?!你个狗杂碎!”

  秦桑上手就要抢小蛇和小兔子,谁知经过了墨忱卿一番火烤,那条小蛇苏醒过来了,蹿起朝秦桑的脖子扑去!

  墨忱卿眸光一厉,探手就抓住了小蛇七寸。

  不过,他知道这是秦桑宝贝的东西,并没一指头捏死它。

  他把小蛇扔回瓮里,盖上了盖子,冲秦桑翻白眼。

  “你养这玩意儿干嘛?别告诉我是想养大了取蛇胆吃蛇肉。”

  秦桑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赶紧先把被烤得热热乎乎的小兔子给拎回了笼子里,“蛇胆蛇肉算什么?大扁颈王蛇的蛇毒才是入药绝品。哎,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以后再敢动它们,我跟你没完!”

  蛇毒入药?入的是毒药吗?连仇人都愿意救的人,她瞧着也不像是会制毒害人的样子。墨忱卿不懂,也没兴趣,他指着兔笼道:“那你别告诉我,这玩意儿也能治病!你放屋里都不嫌臭,它一个长毛的东西,冻不死的好不好!”

  秦桑眨眨眼睛,“冻……冻不死?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好歹,也是条命,还是六指儿好心送的,万一放外面冻死了,不好的。”

  “我以这条蛇的命跟你发誓,兔子冻不死。要是一点点冷就把它们冻死了,一冬过去,山上的兽类岂不是都死绝了?”

  秦桑想想,是这个道理。

  但这个誓言也太无耻了吧?!

  墨忱卿赶紧又道:“我明天就给它做个保暖的笼子,这你该放心了吧?”

  秦桑点头。小兔子确实是太味儿了,她才把它挪进来一天,还是鼻塞的情况下,都被熏得受不了了。

  “外面是谁在吵吵?又是秦安他娘?她小女儿腿真断了?”

  墨忱卿眸光微闪。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江修文生病也这样,消息还没传过来,她就已经知道了。

  墨忱卿自然不会提这个茬,只说:“嗯,陆北已经搞定了。你要去给她治腿吗?”

  秦桑顾左右而言他,“天都快黑了。饭做了没?今晚吃什么?”

  墨忱卿道:“那谁去买了。”

  秦桑“啧”了一声,“有人用就是好。”墨家这条大腿粗壮……唉,算了,这大腿上的腿毛都跟钢刀似的,别腿没抱成,再把自己给噶了。

  还是自己奋斗的好,丰衣足食。

  墨忱卿看她没有去给秦兰治腿的意思,还蛮欣慰,心情颇好地跟她闲聊起来。

  “这些人天天把这篱笆院当成大街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想没想过买个大院子?有大门,有高墙。”看書喇

  “想过,不过,我觉得这个院子位置还挺好,前面就是田地。”

  秦桑一双眼睛望着木板门,仿佛透过木板门就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墨忱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懂就问:“你想要田地?干嘛?种地啊?”

  秦桑点点头,“是啊,种地。不然没吃没喝啊。”

  “那是人家的菜园子,怕是不能卖给你。”

  秦桑道:“我也不买啊,就算是买地,古寨村那么多荒地,山地,不比买人家菜园子便宜?”

  她想干嘛?

  去挖了趟药材,就惦记上那片山地了?

  墨忱卿这样的小狐狸都忍不住要叹上一句,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摸不着。

  秦桑的脑海里浮出山前那一大片的灌木林。

  逾千亩的土地,不适合种粮食,所以都荒着呢。

  但那不代表不适合种别的。

  比如,药材。

  千亩药材基地,想想就觉得帅。

  这个冬天,她得好好规划一下将来。

  秦桑说干就干,找了纸笔出来,开始把这几天的想法都落到纸上。

  墨忱卿闲闲瞥了一眼。

  纸上的字完全不同于那日写休书时歪歪扭扭的字。

  字龙飞凤舞劲力十足。

  嗯,龙飞凤舞得他都认不出来那写的什么玩意儿。

  不,不能说写,应该说,画。

  很漂亮的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