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坠楼案？我，我跟他接触很少，你找错人了。”
成言明显慌了，他在纪青昀面前表现得还不如单纯的温栩。
温栩的害怕和慌张都是装出来的，温栩表现出来的所有都是在他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他想让纪青昀看见的东西。
而成言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所有的表情都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慌乱。
纪青昀没那么多耐心。
“是不是没关系，到了警局再和我说吧，配合一下，办案需要。”
警车上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氛围，车里温度很低，加上成言本身就心虚，他坐在后面一颗心悬着，整个人像是要被冻僵了。
纪青昀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冷哼了一声。
“你和温栩什么时候认识的？”
成言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今天刚刚认识，以前看过他跳舞的视频很漂亮，想要和他做朋友。”
跳舞？好像有点印象，那段视频里的嘈杂议论声里，有关于温栩的讨论声，他那时候听到了些，却没放在心上。
到了审讯室，纪青昀将陪审的人支走了。
本来该问对方为什么这个时间来找温栩，为什么要问温栩审讯的内容。
连纪青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脱口而出的话会是......
“什么视频？给我看看。”
“啊？”成言心里准备了许多说辞，被这句话弄得一下子乱了心神。
他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记得他和蒋怀川的视频，缓了一会儿，后背被冷汗浸湿，他在纪青昀冰冷的目光下，奇迹般地冷静下来想起了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当时谈的是谁来着......
对谈的是温栩，他想看的视频应该也是温栩的舞蹈视频。
他划出储存在手机里的视频，打开后，递给了纪青昀。
纪青昀接过来后，竟是认真的看了好几遍，全然忘了审问的事情。
他看了第六遍之后，意识到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将手机还回去，收回笑容，打开笔记本，脑袋里却还是放电影似的呈现出刚才视频里的画面。
温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就算他不喜欢男的，也是会被惊艳到，被视频吸引，被视频里灵动的像是一片羽毛的温栩吸引。
“警官......你不问了吗？”
“咳咳。”
纪青昀清了清嗓子。
“校园里有很多关于你和蒋怀川的传闻，蒋怀川喜欢你这件事，是否属实。”
成言点了点头“是有这件事，我的确喜欢男生，但是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他纠缠我纠缠的很厉害，每天都在宿舍楼下等我，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那他自杀那天打给你的最后一通电话，你们聊了什么？”
成言眼神躲避，纪青昀用笔有节奏地点了几下桌子。
“希望你配合一下，如实回答，死者家属需要一个交待，他们想知道诱导他们儿子死亡的原因。”
“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希望你能提供部分线索。”
成言几乎坐不住了。
最后一通电话，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接起电话的时候正跟新认识的小男生在酒店的房间里。
看见来点提示的时候只觉得晦气，他接通了之后说了一句“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还打来做什么。”
他清楚的记得蒋怀川说“成哥，我要死了。”
这不是蒋怀川第一次和他说这种话，他甚至曾经亲眼看他站在楼顶上过。
他卑劣的想着，死了也好，蒋怀川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处污点，蒋怀川死了，他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了。
于是他在电话里回道“你去死吧。”然后就挂断了。
他不知道蒋怀川真的会从楼上跳下来，当他看到未来得及围挡的现场时，眼睛的底色被血光浸满。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逃离那里的。
他回到宿舍销毁了所有和蒋怀川有关的东西。
但是流传出去的视频他销毁不了，那些众人皆知的事情，他没办法销毁这些人的记忆。
还有他做过的那些事，永远也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还年轻，他不想为蒋怀川的死付出任何代价。
“我接通了电话，只听到了风声，然后就挂断了。”
纪青昀微微点头“是你挂断了，还是他挂断了。”
成言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谁先挂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选择了说谎。
“是他先挂的。”
“关于蒋怀川剽窃他人论文的事情是否属实？”
“属实，这件事，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
“你和他同居过这件事，是否属实？”br>
“属......不，我们只是合租在一起。”
纪青昀刚想要接着问，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正常的审讯流程是不会受到干扰的，除非是蒋怀川的家长来了。
果然小干警推门进来，神色慌张。
“老大你出来一下吧。”
纪青昀出去之后看到了蒋怀川的家长，几天前，两个人跪在他面前拜托他一定要调查出真相，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儿子的死一个交代。
而现在两个人站在他面前，眸光暗淡，“纪警官，我儿子的事，麻烦你了，我们决定了带孩子回家，真相什么的不重要了，我们带孩子回家了，这几天麻烦你了，这么尽心尽力的为孩子跑前跑后。”
纪青昀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次是否和从前一样。
学校为了保证自己的声誉,用钱安抚家属。
“行，我知道了，不麻烦的，你们以后也要注意身体。”
“小张，送叔叔阿姨回去。”
旁边的小干警有些为难的看着审讯室里的人。
“老大，不查了是不是得放人啊。”
纪青昀点了点头，烦躁的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一沓搜集出来的资料。
有点不甘心，明明好像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可是家属不愿意查了，他也没办法自作主张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