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其它小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分节阅读 9
说她自己的,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你听,这是肖邦的《小狗圆舞曲》,我小时候也是听 
这个长大的,妈妈小时候会抱着我听,然后问我听出来了没有,欢快的旋律,仿佛是小狗在追逐着自己 
的尾巴,小狗多可爱啊,憨态可掬。我一点都没听出来,小时候我老怀疑自己是不是特别笨,所以一遍 
一遍地听,旋律是很好听,但我还是没听出是小狗在追逐着自己的尾巴。我真想妈妈,你想不想妈妈? 

  
  再一想,现在楚峥的妈妈可不就是她?于是又支起头看他,“你会不会比我聪明?看起来不象,我 
相信你也听不出来。”
  
  还不到一个月大的楚峥自然是只会转动着他的眼珠子,不置一词,程苏乐了,“我就知道你听不出 
来。”
  
  她继续,“小猫就比较邪恶,慵懒,狡猾,嗯,小猫没有小狗实诚。”
  
  又表示:“其实,我更喜欢听《出埃及记》、《土耳其进行曲》,《命运交响曲》”,看了看楚峥 
,“不过你好象还不太适合,所以,就不折磨你了。”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了楚少远的眼里,他刚上楼梯就听到了低低的乐声,悄悄地走到程苏的房门 
口,从虚掩的门缝中听到了程苏的絮语,他从来不知道陈念慈会喜欢古典乐曲,更不知道陈念慈还有妈 
妈,她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楚少远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陈念慈,至少不象以前那般叫人反感。
  
  再后来,他回家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先去婴儿房,或是陈念慈的房间,有时候,他会看见陈念慈和儿 
子两人头并着头,一起呼呼大睡,两张一样纯净的脸,他仔细地看陈念慈的脸,这张脸,睡着时显得纯 
净可爱。
  
  虽然度日如年,程苏也终于还是做完了月子,第三十天上,程苏喜滋滋得象中了大奖似的,一大早 
就问江锦虹:“妈,我今天是不是可以洗头洗澡了?”直如三毛笔下的撒哈拉妇女,每年一次的洗澡日 
就是节日。
  
  连江锦虹都觉得陈念慈变得比以前孩子气,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她:“有的月子要坐到四十天才行。 
”不出意料地,她看到程苏脸上的黑线。
  
  江锦虹微笑着安慰:“好啦,好啦,可以洗了,不过还是要注意,这一个月内,你也不能象平时一 
样天天洗,头发最好是几天洗一次。”
  
  程苏点头如捣蒜。等到要洗头时,她又嘟嘴了,原来,江锦虹让保姆准备了生姜加高度酒的热水给 
她洗,什么怪味儿啊,但是想到楚妈妈一片好意,她还是抱了抱楚妈妈道:“妈妈你对我真好。”
  
  她又求江锦虹让她去剪头发,江锦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让她的发型师上门来给程苏剪头发。
  
  不得不说,这一头卷曲的长发,实在适合陈念慈的脸型和气质,发型师不忍心下手,至少问了程苏 
三遍以上“你真的要剪吗”?问得程苏黑口黑面了方才认命地手起刀落。?8?
  
  程苏才不管什么发型适合,她就想图个痛快的,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快被这头长发折磨得狂喷鲜血了 
,洗又不能洗,梳又不好梳,唯一给程苏带来的乐趣就是对着镜子扮骚了。
  
  她无法忘记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时的震憾,天啊,怎么是这样的脸?!
  
  这张脸换了是给任何一个成熟的女人肯定都会开心的,一张淡蜜色的脸上几乎看不见毛孔,吹弹得 
破,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流淌着绵绵情意,睫毛浓密漆黑,红唇略略鼓着,再配上那头卷曲长发 
,眼角眉梢风情万种,按程苏的话来说就是一头马叉虫――“骚”。
  
  孩子气的程苏心中,最推崇妈妈的美,妈妈的美清秀脱俗,带着书卷味。程苏本来也是个美少女, 
虽然她从没觉得过自己的美,但是那张脸的清秀总是和妈妈差不多的。如今这张脸,她也知道是美,但 
却美得,美得,对了,美得不正派!美得象个女特务!美得象个小老婆!这就是她以她仅有的词汇和感 
觉对陈念慈这张脸的形容。
  
  不过,这张炯异于前生的脸却象个新玩具一样,她刚开始只要一没事就想“玩”这张脸,怎么“玩 
”?就是对着镜子做出种种烟视媚行的样子骚首弄姿,或者叼根笔权充香烟对着镜子咪眼盼风流,一头 
长发时而弄到脑后,时而绕到胸前,时而扎瓣子,时而绑马尾,着实很让她乐了一阵子。
  
  最后,当她明白从此必须与这张脸长相厮守时,她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美,可又不能把自己毁容, 
只有先拿这头长发开刀了,此刻,她就命令发型师往短里剪、往短里剪、再往短里剪!仿佛那股狐狸气 
会随着头发一并剪走似的。
  
  那位发型师每听到一句“再短一些”都要哆嗦一下,这个姑娘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好看的头 
发,到底要整成什么样?
  
  要知道,发型师可是有操守的,他一切以美为目标,甚至不惜和头发的主人对抗,两人就象在打拉 
钜战,一个要剪得很短很短,一个是万般不肯。
  
  最后,发型师急中生智想起了梅格瑞恩那头蓬松可爱的中短发,于是把程苏整成那样之后就再也不 
肯往短里剪了,程苏无奈,心道:“我的头发还是你的头发啊?”再端详一下镜子里的人,长发剪短之 
后果然少了妖媚之气,多了一些清纯,于是也算满意了,不再逼发型师往下剪。
  
  楚少远看到陈念慈的新发型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咯登一下,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12.必需品与娱乐品 

  楚少远当天回家时先上楼看儿子,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孩,一头短发蓬松卷曲,坐在椅 
子上两手支着头对牢窗外发呆。
  
  这是谁?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来,凌乱的刘海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清楚楚地写着深深的悲伤, 
看到他之后眼神有一瞬的恍惚,然后转为不屑,瞪了他一眼后回头继续看向窗外。
  
  当她的脸转过来时,楚少远眼前一亮,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决不是当初第一眼看到陈念慈的感觉 
,他明白,这一刻,她打动他的不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的眼神,那么清亮不含任何 
杂质的眼神,突然间重重地、毫无防备地敲打在他心上。
  
  楚少远胸中直喊,“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是又着了她的道吧?”这么一想,心里登时一片黑暗。
  
  他只好借着低头下去看儿子平复自己的心绪,程苏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经过楚少远身边时,他似 
对她说话又似自言自语地,“儿子越来越漂亮了。”
  
  “废话,你也不看看他妈妈这么貌美如花。”程苏扔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楚少远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泄露了一丝笑意,心道:你还真是不谦虚,也不想想他爸爸是谁, 
没有我,你能生出漂亮儿子?
  
  其实,天地良心,程苏想夸的还真不是自己。
  
  今天是虽然是孩子满月,但因为楚少远之前结婚也是无声无息,没请过任何亲戚朋友,所以这次还 
是按照以往惯例,一家人仅在家里多做了几个菜一起吃饭表示一下而已。?8?
  
  程苏想起自己每年生日,爸妈都要提前殷殷垂询,想去哪里庆祝,想要什么礼物,想要请哪些同学 
朋友?
  
  她每年生日基本上要过三次,一次是全家大小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阿姨姨父小弟弟小妹 
妹,坐满两桌先同贺程大小姐马齿又长。
  再来一次是请一大群小朋友在俱乐部吃自助餐,然后可以做游戏,总之让她们又吃又玩,开心之极 
,程苏最盼望的就是这一次了,妈妈会提前和她一起设计请帖,由程苏自己写上想说的话,就算是请小 
朋友,也一点不含糊。程苏先在学校里送帖,爸爸妈妈再一家一家地给小朋友的父母打电话,把她们接 
了来吃饭,活动结束再送回去。
  
  第三次才是一家三口一起庆祝。程苏突然想起每年一家三口一起时,爸爸妈妈的愿望从来只有一个 
:“我们家的宝贝永远开心快乐。”
  
  爸爸妈妈是多么爱她……即使在他们感情不好的时候,在她面前也是配合默契,从不在她面前吵架 
,一直小心地呵护她的情绪,如果不是那个半夜,说不定她永远不会发现。要到了现在,她才深刻体会 
到爸爸妈妈的爱。
  
  连不事稼穑的程苏都看得出来楚家的经济条件大大滴好,却对陈念慈如此,这绝对不是什么低调, 
如果不是吝啬就是一点也不重视她。
  
  看来,生活中光是有钱,没有爱也是不行的。她曾经拥有那么多的爱,是她自己太任性了……
  
  晚上一家吃饭时,江锦虹照例又是给程苏布满了满碟子的菜,程苏盯着眼前的一碟子菜,不禁悲从 
中来。
  
  急中生智之下,程苏想起自己幼儿园时的对策,就是欺负比她更弱小的庄庭伟,趁着老师和阿姨不 
注意时迅速把碗里的饭菜倒一些到他碗里,庄庭伟只会眨巴着一双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大眼睛默默无语地 
抗议。
  
  程苏每当接触到他可怜的小眼神时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落忍,但是那点小小的不落忍在强大的饭菜和 
放大的小红花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她继续倒她的饭菜,只不过在倒饭菜的过程中不再去看那泪眼朦胧的 
小眼神罢了。
  
  那时候的程苏觉得自己简直就象加菲猫一样假惺惺:“欧迪在窗外冻得瑟瑟发抖,真可怜。我真有 
点不忍心看他这样。难道我能坐视不管吗?不,我必须做点什么。”然后站起身“刷”地拉上了窗帘。
  
  而且,幼儿园的程苏就已经总结出一条弱肉强食的经验了:只要有人欺负你,无论对方如何强大, 
力量如何悬殊,你都要反抗,只要反抗个两次三次,对方也就会罢手了,因为你太难搞定。如果你不反 
抗,象庄庭伟那样,虽然无声抗议,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那你就活该被长久地欺负下去了,因为以强 
凌弱本来就是人性中不可否认的一面。
  
  这回,程苏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演以弱欺强的好戏,趁着楚少远和父母说话不注意时,把自己碟 
子里的菜偷偷夹到楚少远的碟子里。
  
  她怕目标太大,不敢一次夹太多,每次偷偷夹一点过去,第一次,楚少远好象没注意,所以也没有 
什么异义,吃了下去。程苏阴谋一朝得逞,乐此不疲,第二次、第三次,他继续没有异议,依然很合作 
地吃了下去。
  
  楚大叔,这个时候,才发现你多少有一点可爱滴。
  
  其实,程苏的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楚少远,第一根的鸡腿,他以为陈念慈是为了关心他讨好他,还在 
心底鄙夷:哼,现在知道要讨好我啦?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刚才明明还用凶狠的瞪眼迎接我,现在怎么 
又转性了?
  
  第二根鸡腿再递过来时,他就开始怀疑了,她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吃鸡,喜欢吃鱼,只见她很专心地 
剔着眼前的鱼骨头,他想:剔完骨头该给我了吧?没想到,剔完骨头,她自己美滋滋地吃了下去。
  
  楚少远发现自己在陈念慈眼中的地位和待遇简直一日千里地往下坠,他再观察下去,更加郁闷,敢 
情,她都是把自己不爱吃的推给他?!
  
  而且,他发现她都是趁人不备时把妈妈夹给她的菜再偷偷摸摸地夹给他,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 
有没有发现,有没有吃下去,看他吃下去,她就会舒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为了她那点笑意,他把她夹过来的菜全都吃下去了。
  
  那天晚上,吃得太撑的楚少远到了半夜还在想,他今天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他可没想到“陈念慈”那天晚上也在想他,不过,这个“想”不是想念的想,而是揣摩性的想。
  
  程苏在揣摩楚大叔时不由得想起妈妈空间日志里写的:
  
  “经济之父亚当斯密说,一个人是贫是富,就看他能在什么程度上,享受人生的必需品、方便品和 
娱乐品。
  
  我想,对于普通的男人来说,妻子可能是必需品,而对于有钱的男人来说,妻子不过是方便品、娱 
乐品,也就是消费品,随时可有,随时可换。
  
  不换的,大部分也不过是因为换的代价、成本太高,不如省点麻烦。而且,换与不换,都没有多大 
区别,反正,名义上不换,实质上也可以常换常新。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财富提供的是一种购买力,抛开温情脉脉的面纱,有钱的男人对所谓的爱和 
性的购买力还是比较强大的。而购买力强大的人,当然也就不需要控制他的购买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