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其它小说>波洛圣诞探案记>波洛圣诞探案记 分节阅读 24
才说‘自从主人被谋杀之后’——其实在那之前就开始了,从哈里先生回到家来,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而且一切都好像显得很不真实,是不是这样?”
  管家说:
  “你说得很对,先生,就是从那时候起。哈里先生总是给家里带来麻烦,过去就是。”他的目光又落在那空空的石座上。
  “谁会把它拿走呢,先生?”他悄声说,“而且,为了什么呢?这——这幢房子像是疯了。”
  赫尔克里·波洛说:
  “我怕的不是疯狂,而是理智!特雷西利安,十分危险。”
  他转过身去,又走进了房子。
  就在这时,皮拉尔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双颊绯红。她高高地扬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当波洛向她走去时,她突然跺了一下脚,说道:
  “我不会接受它的。”
  波洛扬起眉毛,他说:
  “你不会接受什么,小姐?”
  皮拉尔说:
  “艾尔弗雷德刚刚告诉我,在我外公留下的钱里我会得到我母亲的那一份。”
  “那怎么了?”
  “他说,从法律上讲我是不能得到它的,可他和莉迪亚还有别的人认为它应该是我的。他们说这是公道,所以他们要把这笔钱交给我。”
  波洛又说:
  “那怎么了?”
  皮拉尔又跺了一下脚。
  “你不明白吗?他们要把它交给我——把它送给我。”
  “这会伤害你的自尊吗?既然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得到这份遗产本来就是很正当的。”
  皮拉尔说:
  “你不明白……”
  波洛说:
  “正好相反——我很明白。”
  “噢!”她气呼呼地转过脸去。
  这时门铃响了。波洛回头膘了一眼,他看见门外是萨格登警监的身影。他急忙对皮拉尔说:
  “你要去哪儿?”
  她阴沉着脸说:
  “去客厅,到其他人那儿去。”
  波洛飞快地说:
  “好,和他们一起待在那儿,别一个人在房子里乱逛,特别是在天黑以后。自己要当心,你现在很危险,小姐。只要过了今天,你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危险了。”
  他转身离开了她去迎接萨格登。
  后者一直等着特雷西利安回到餐具室去。
  然后他把一张电报放在波洛的鼻子底下。
  “我们收到了!”他说,“看看这个,是南非警方发来的。”
  电报里写着:
  “埃比尼泽惟一的儿子两年前死了。”
  萨格登说:
  “这样一来我们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笑——我完全追措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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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拉尔走进客厅,她的头扬得高高的。
  她直接朝莉迪亚走去,后者正坐在窗边织毛线。
  皮拉尔说:
  “莉迪亚,我来告诉你我不会拿那笔钱的,我要走了——马上就走……”
  莉迪亚看起来非常惊讶,她放下她的毛线活。她说:
  “我亲爱的孩子,艾尔弗雷德一定解释得非常糟糕!这绝不是施舍,你不该这么想。实际上,在我们这方面不是什么仁慈和慷慨的问题,只是简单的对与错,在正常情况下你母亲是会继承这笔钱的,而你也会从她那儿得到,这是你的权利——从血缘关系上说你是有这个权利的。这是一个公道的问题,而不是施舍。”
  皮拉尔激动地说:
  “而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不能接受——在你这么说、这么做的时候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很高兴来这儿。很有意思!这是一次冒险,可现在你把它都给毁了!我现在就要离开,马上——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了……”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转过身没头没脑地跑出了房间。
  莉迪亚瞪大了眼睛,她无助地说:
  “我一点儿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希尔达说:
  “这孩子好像很难过。”
  乔治清了清嗓子,自命不凡地说:
  “呃——就像我今天早上指出的——这件事涉及的基本原则就是错的。皮拉尔自己有脑子,她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拒绝接受施舍。”
  莉迪亚严厉地说:
  “这不是施舍,这是她应该享有的权利!”
  乔治说:
  “她好像不这么想!”
  萨格登警监和波洛走了进来。前者往四下里看看,说:
  “法尔先生在哪儿?我有话要跟他说。”
  紧接着,赫尔克里·波洛严厉地说:
  “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在哪儿?”
  乔治·李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
  “她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她是这么说的。也许她和她的英国亲戚们在这里待够了。”
  波洛转过身来。
  他对萨格登说:
  “来!”
  这两个男人一冲进大厅,就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和远远传来的一声尖叫。
  波洛叫道:
  “快……来……”
  他们跑过客厅,冲上那边的楼梯。皮拉尔房间的门开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当他们跑上来的时候,他转过头来,那正是斯蒂芬·法尔。
  他说:
  “她没事……”
  皮拉尔紧贴着墙蜷缩成一团,她瞪着地板上的那个大石头炮弹。
  她吓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说:
  “它就架在我的门上,放平了。我进来的时候它本来会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可就在这时候,一颗钉子挂住了我的裙子把我往回拽了一下。”
  波洛跪下来检查着那颗钉子,那上面缠着一丝紫色的花呢线。他抬起头来,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颗钉子救了你的命。”他说道。
  萨格登警监愣在那儿,他说:
  “哎,这都是什么意思?”
  皮拉尔说:
  “有人想杀我!”
  她频频地点着头。
  萨格登警监看了门一眼。
  “恶作剧!”他说,“一个老掉牙的恶作剧——而它的目的却是谋杀!这是在这所房子里计划的第二桩谋杀了!可这次它没能成功!”
  斯蒂芬·法尔嗓音嘶哑地说:
  “感谢上帝!你没事。”
  皮拉尔张开她的双手,做了一个求助的手势。
  “ MadredeDios(西班牙语:我的上帝。——译注。),”她叫道,“为什么有人想杀我?我做了些什么呀?”
  赫尔克里·波洛不紧不慢地说:
  “小姐,你更应该这么问:我知道些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
  “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赫尔克里·波洛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告诉我,皮拉尔小姐,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你不在这个房间里。”
  “我在,我告诉过你的!”
  萨格登警监用一种假惺惺的和善的口气说:
  “可要知道,你当时没说真话,你告诉我们你听见你外祖父尖叫——如果你在这个房间里,你是不可能听见的——波洛先生和我昨天实验过了。”
  “噢!”皮拉尔屏住了气。
  波洛说:
  “你在某个地方,那儿离他房间要近得多。我要告诉你我认为你在哪儿,小姐,你在摆着雕像的那个壁龛里,那儿离你外公的房间很近。”
  皮拉尔吃了一惊,说:
  “噢……你怎么知道的?”
  波洛淡淡地一笑,说:
  “法尔先生看见你在那儿。”
  斯蒂芬严厉地说:
  “我没有。这绝对是个谎言!”
  波洛说:
  “我请你原谅,法尔先生,可你的确看见她了。记得吗?你说你印象里那个壁龛里有三个雕像,而不是两个。那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穿白衣服,那就是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她就是你看见的第三个身影。是这样吧,不是吗,小姐?”
  皮拉尔迟疑了片刻,说:“对,这是真的。”
  波洛温和地说:“小姐,现在告诉我们所有的真相。你为什么在那儿?”
  皮拉尔说:
  “我在晚饭后离开了客厅,我想去见我的外公,我想这会让他高兴的。可当我从过道那儿转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另外有人站在他的门边。我不想被人看见,因为我知道外祖父说过他那天晚上不想再见任何人,我就溜进了那个凹进去的地方,以防门口的人转过身来看见我。”
  “接着,突然间,我听到了可怕的声音,桌子——椅子……”她摆摆手——“所有的东西都倒了下来撞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动,当时我都被吓坏了。而就在这时,那可怕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她用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我对自己说,‘有人死了……’”
  “而后来呢?”
  “后来大家就都从过道那边跑了过来,最后我就从那儿出来,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萨格登警监严厉地说:
  “我们第一次问你的时候,这些事你一点儿都没说,这是为什么?”
  皮拉尔摇摇头,她自作聪明地说:
  “对警察说得太多是不好的。你瞧,我认为如果我说我离那儿很近,你也许会认为是我杀了他,所以我说我在自己的房间里。”
  萨格登严厉地说:
  “如果你有意不说实话,结果只能是你必定会受到怀疑。”
  斯蒂芬·法尔说:“皮拉尔?”
  “什么?”
  “当你拐进这条过道时你看见谁站在门边?告诉我们。”
  萨格登说:“对,告诉我们。”
  那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瞪大了,又眯了起来,她慢吞吞地说:
  “我不知道那是谁,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但那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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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格登警监打量着身边的这一小圈人,他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恼怒的神情,他说:
  “这样做很不符合常规,波洛先生。”
  波洛说:
  “这是我的一点儿想法。我想把我的发现公诸于众,然后请大家跟我合作,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找出事情的真相。”
  萨格登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道:“这简直是胡闹。”
  他靠在椅背上。波洛说:
  “首先,我想,你要请法尔先生做出一个解释。”
  萨格登的嘴闭得紧紧的。
  “我本来该在私下里跟你谈这件事的,”他说,“然而,我也不反对这样。”他把电报递给斯蒂芬·法尔。“现在,法尔先生,你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个?”
  斯蒂芬·法尔接过它。他慢慢地读出声来,他的眉毛扬了起来。接着,他点了一下头,把电报还给警监。
  “对,”他说,“我真该下地狱,不是吗?”
  萨格登说:
  “这就是所有你想要说的话吗?你很明白你没有义务声明——”
  斯蒂芬·法尔打断了他。他说:
  “你用不着警告我,警监。我看得出来它就在你的嘴边转悠。是的,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这解释不是非常好,可它是真的。”
  他停了一下,接着他开始说了:
  “我不是埃比尼泽·法尔的儿子,可我跟他们父子两个都很熟。你们现在设身处地地替我想想——顺便说一句,我的名字是斯蒂芬·格兰特——我一生中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我很失望,这儿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单调乏味,没有生气。后来我在火车上见到了一个女孩,我得坦白地说:我被这个女孩迷住了!她也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她简直就不该出现在人间!我在火车上和她谈了一会儿,那时我就下定决心不想和她失去联系。当我离开车厢时我看见了她旅行箱上的标签——她的名字对我倒无所谓,可她此次旅行的目的地对我是很重要的。我听说过戈斯顿府,而且对那儿的主人很了解,他曾是埃比尼泽·法尔一段时期的合伙人而且老埃比经常谈起他,多次说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我想到一个主意,到戈斯顿府去,假装我是埃比的儿子。像电报里说的,他两年前死了,可我记得老埃比说他现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得到西米恩·李的消息了,所以我断定姓李的是不会知道埃比儿子的死讯的。不管怎样,我觉得值得试一试。”
  萨格登说:“不过,你没有马上就去试,你在阿德斯菲尔德的国王纹章旅馆待了两天。”
  斯蒂芬说:
  “我在仔细考虑——是否要试一下。最后我下定决心要试一下,它就像一次小的历险一样吸引着我。嗯,它成功了!老人用最友善的态度问候了我而且马上就邀请我在他家里住下,我接受了。这就是我的解释,警监。如果你不相信,回想一下你坠入情网的那个年代,看你能不能记起那时你纵容自己做的一些傻事。至于我的真名,是斯蒂芬·格兰特。你可以给南非拍电报去调查我,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很正派的公民,我决不是一个骗子或是一个偷珠宝的贼。”
  波洛轻声说:“我从来不认为你是。”
  萨格登警监谨慎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说:
  “我会去调查一下这种说法。我想知道的是:在谋杀发生之后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而是要告诉我们一套谎话呢?”
  斯蒂芬坦白地说:
  “因为我是一个傻瓜!我以为我可以成功地脱身的!我认为如果我承认是用一个假名到这儿来,那看起来会很可疑。如果我不是一个彻底的白痴,我应该会想到你们一定会往约翰内斯堡拍电报的。”
  萨格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