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异能>怪物(变态心理学)>第622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二十八)请求

海浪越来越大,灌进车里的风声像女人哀怨的哭声。

女人坐在座椅上,没有流泪,只是双眼充血瞪着眼前皲裂的椅背,上面布满指甲抓扯留下的刻痕,但没有一处是她留下的,她两只手正紧紧抱着熟睡的孩子,一动也不敢动,只敢转动眼珠子,看着不远处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六月的海滨,夏季湿热难忍,此时车里的空调已经关闭,没了阵阵凉风,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湿,可她依旧觉得冷,手脚冰凉,是那种冻得发疼刺骨的冷。

她打着哆嗦,听见自己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周围所有声音都放大了,能清楚听见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而脚下的海浪每次拍打桥体,都会引起她一阵惊心动魄的寒战。

她还能听见外面那些人细小的嘀咕声。有人说她是疯子,有人说她是人贩子。胖交警拿着大喇叭拼命朝她喊话,让她不要怕,胆子大一些。

一段无意义的废话重复了五六次,她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耐烦的愤怒,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不怕?

汗水越来越多,力气也快流尽,她就快要坐不住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没睡醒。昨晚打了一通宵的麻将,到家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正是最困的时候,声音有些不耐烦。可打来电话的是他,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这样温柔的声音。

他说,把孩子带着,去老家看看老人吧。

女人瞬间欣喜若狂,她知道这是一个信号,朝她妥协的信号,这个男人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他太在乎世俗眼光,害怕被人指指点点。

真是个胆小的男人。

两月前她出来后,就把孩子带着,堵在他新搬的家楼下。这五年,她真的很想他,写了很多信打了很多电话,可都杳无音信。

那时候她非常恨,恨他绝情绝义,恨他不是东西,但不久之后,她知道原来男人早就搬了家换了电话。

原来这样,那就不怪他了。

五年的时间真的太漫长了,她常常梦见他帅气的模样,浓眉大眼,嘴角微扬,简单衬衫都可以衬托出他阳光的气质。可再见到他的时候,她都不敢认他。男人双鬓灰白,腰背微驼,浑身暮气沉沉,明明阳光正晴,却透着驱不散的郁气。

就算这样,她也不嫌弃,男人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帅气俊朗,他发白的鬓角帅气,眼角下耷的褶子成熟,疲惫不堪的神情是无奈,充血的目光是深情,嘴里激烈的怒骂是迫不得已……

女人想,这个孤家寡人、日渐消沉的男人只有自己了。六年前她让男人没了血脉,但她又给了他一个。不像那个孩子流着卑贱龌龊的血液,这个孩子流着他们两人的血,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以后肯定非常优秀又漂亮多好啊。

“爸爸不是在骂我们,他是迫不得已,太多人不想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们要主动过去找他,让他明白,我们永远站在他那边。”

女人放下电话,就带着孩子上了长途汽车站,一辆小巴车停在面前。那是辆不怎么舒服的小巴,可她不在乎,只要能赶紧看见男人,就是站票她也无所谓。

卖票员是个中年妇女,表情很臭,给了她票就下车了,那售票的女人其实有些眼熟,但她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小巴车开出站台,带着满满当当的乘客驶入宽阔的马路,她拿着手机拍下路上沿途的风景,途中车辆停过一次,上来个提着书包的学生,坐在她身旁的空位。

那是个好看的学生,有些男人的影子,爱拿电子书看小说,中途还给孩子一盒牛奶,就像男人一样好心。而怀里的孩子睡了又醒,好不容易再哄睡着,车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只需要再经过一座大桥。

海浪汹涌着拍打着桥体,随着一声呼啸的风声,车缓缓驶入了大桥,她正兴奋,不知道车轮绊到了什么,突然“咯噔”一声,整辆车突然剧烈地向上颠起,随后又极速坠下,一声尖叫随即在女人的嗓中酝酿成型,还没来得及破口而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罪人梅岚华犯纵火杀人罪、毁尸罪,毫无悔意,罪大恶极,根据《汉谟拉比法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对你处以火刑。”

不等女人反应,忽然“哐当”一声巨响,小巴车体骤然滑落,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车悬挂在了断裂的大桥中间,女人倒抽一口凉气,惊魂未定后,突然想起学生的狂言妄语,正要对学生破口大骂,忽然一柄刀抵在了腰侧,那学生阴恻恻地说:“别喊,不然捅死你。”

女人瞪大眼睛:“你”

冰冷的刀尖直接刺破单薄的衣料,戳进腰里的皮肤,然后狠狠地往上一挑,尖锐的疼痛瞬间直戳大脑,女人倒抽口凉气,腰部疼得阵阵痉挛,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急切地摆手,认命地低下头,那柄刀抵在腰侧,拿刀的学生却托着腮目光巡视着车外,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才挪开手里的刀,示意她起身。

脸色苍白的女人只好听话,乖乖地起身,脑里却飞快闪过各种计策,同时余光瞥见乘客慌乱地再往外跑,忽然灵光一闪只要叫住一个人帮忙,就能引开学生的注意,那她就可以趁机逃跑。

这样一想,她连忙瞪大眼睛努力看向经过的乘客,冲他们使眼色。

此时,司机正慌慌张张地跳下驾驶舱,从摇摇欲坠的车头往后跑,慌乱的目光正和女人一个对视,两人皆是一愣,不等女人做何反应,只见那司机厌恶地避开视线,像躲避晦气玩意似的飞快从身旁跑开。女人困惑地皱起眉,正试图朝其他人求助,然而没人把视线投来,都惊慌失措地朝后门逃。

眨眼的功夫,哄闹的车厢一片死寂,车厢里的乘客所剩无几,她听见学生突然出声:“坐下来,不要动。”

女人循声坐下,随即感觉不适地皱了皱眉,夏日衣衫单薄,尤其是今天,为了约会,她特意穿了清凉的连衣裙。轻薄的布料下,她敏锐感觉到坐垫上被放了其他东西坚硬的,光滑的,同时也稀碎,有点像化学实验室里的试管。

不等她想明白,学生把一根透明的鱼线缠住她的腰,然后顺着她的脊梁骨拉住鱼线,将东西抵在她的头顶,在车顶的铁皮上面连接了什么东西。

女人困惑地一仰头,学生立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身子扳正,冷漠地说:“我劝你不要乱动,你现在坐在我自制的白磷弓单上,白磷的燃点很低在34度左右,今天气温偏高在32-34度之间,加上你的体温,只要粉末泄露沾上你的皮肤就会剧烈燃烧,温度可瞬间高达一千度。现在你身上的线正连接着燃烧弓单的机关,只要稍微动作,线就会扯开燃烧弓单的引线,然后把你皮肉烧穿,最后骨头渣都不剩。”

女人几乎屏住呼吸,骇然地张大嘴,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这是恶作剧还是现实。她想失声惨叫,同人呼救,可声音被堵在嗓子眼。与此同时,学生冷漠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头顶还有一个,不过有个远程装置连接在这部手机上,里面有个控制小程序。虽然我们都觉得你这种恬不知耻的畜牲该死,但按照规定,会有审判者决定你是否有罪。”

女人骇然地睁大眼,只僵硬地转动眼珠子:“审判者是谁?”

“刚刚的乘客,还有附近的居民,路过的市民,不清楚,看谁在吧。”学生转过身,在车厢里走了几步,整辆车立刻随着他的行动前后晃动,女人跟着发出一声惊慌的惨叫,学生立刻不耐烦地“嘘”了一声。他站在电视的液晶屏幕下,扯出根线连在手机上,即刻一个不动的十分钟跃上屏幕,女人随即明白,这是倒计时的时间。

“你那小孩我喂了安眠药,应该暂时不会醒过来,你只要在倒计时归零前,不要乱动,不要乱喊,不要乱说话,就不会有事,接下来就看审判结果”学生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警笛声隐隐响起,正从远处疾速传来。

“那么,”学生依然镇定,他把鸭舌帽戴好,从女人身边走过,轻轻一点头,“希望你死得时候,惨叫声能大一些。”

女人立刻尖利地喊住他,歇里斯底地大声问:“为什么是我,我的确杀人了,可我坐牢了,接受了惩罚,法官给我判了五年,我失去了五年的自由!而且你也不认识我,我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而我老公就要回心转意了,我就要有美满的家庭,可以拥有幸福的一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我?还有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为什么?”

学生脚步一顿,偏过头,平淡的脸色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语气玩味地说,“当然是,受害人父亲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