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异能>怪物(变态心理学)>第203章 离奇失踪的女童(五十六)恶婆婆

过了会儿门开了,容铮起身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份资料。

李丽伸着脑袋看了眼,皱了皱眉,资料上排头大字写着,米老鼠连环绑架犯。

她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了迪士尼动画里生动可爱的米老鼠的样子,她压根无法把米老鼠和绑架犯几个词语联系在一起。看容铮把资料拿在手里正襟危坐的模样,再联想到刚刚那个案件名称,顿觉滑稽奇怪得很。

她想了想,忍不住笑了。

“什么意思?”李丽仰头看向容铮,眼神里带着挑衅,嘴角边露出了讥讽。

容铮看了她一眼,没解释,而是径直翻开资料,摆出一份案宗,案宗下面有串红色小字符,是日期1998年,7月11日。

李丽皱了皱眉,不知道容铮想说什么。她从容铮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和这份十几年前陈旧的案宗里,隐隐约约中嗅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她还没从中品出什么阴谋来,就见魏威看了眼案宗,一脸愕然地问:“这是什么案子?”

“一起儿童失踪案,很久远了,二十世纪末尾。就发生在离淮赧市不远的一个山区里,说是人贩子拐卖的,但是在我们在筛查和舒洛洛失踪案类似案件的时候,发现这件案子和舒洛洛失踪案有相似之处。”

说完容铮敲了敲桌子,把资料往前推了推,看着李丽说道:“这起案子是我们能找到的最早一起那人做的案子。”

李丽冷冷地别开脸,不去看那份资料,她冷哼道:“什么这人那人的,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容铮不置可否地看向她,问了句:“李丽,你十七年前大概多大?十二岁?十三岁?”

李丽没吭声,她想要看看容铮到底要搞什么鬼。她下定决心要保守住她的秘密,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别想从她嘴里套出半点消息出来。

容铮点了根烟放在一边的烟灰缸边,他也不吸,看着那根烟道:“给我一根烟的时间,我们来聊聊这个案子。”

“行啊。”李丽点点头,“我不赶时间,讲吧。”

“十七年前,在你我差不多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有个叫做王茗的七岁小女孩在家门口被掳走了。那时候的人贩子很嚣张,当街抢孩子的数不胜数。那孩子在家门口玩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人,都看见了人贩子掳走孩子的这一幕。不过遗憾的是,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很冷漠,没人上前阻拦,孩子就这么当着众人面被掳走了。”

李丽哼了声,语气里讥诮味道十足,显然赞同容铮的这番话。

“不过还好,那些人虽然不敢出头当英雄,但是狗熊还是够胆子做的。在警方询问的时候,他们告诉警方掳走女孩的人贩子是一个古怪的男人。那人脸上戴着面具,那个面具可不像现在的面具那么精致,是一个丑陋的有些扭曲的面具。卡通片里可爱的米老鼠在那样的工艺下显得有些诡异。按照他们的描述,当时在场围观的人,就算有一两个有勇气去大吼一声的,也会被诡异的面具吓跑。”

“胆子这么小,一个面具就吓尿了,这谎言也太假了吧。”魏威没好气地摇摇头。

“不管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是什么心理,孩子终归是被掳走了,唯一的线索就是掳走孩子的人是一个戴着诡异米老鼠面具的男人。不得不说当时处理案件的警方非常负责,他们没有半点拖拉,接到报案,立刻就成立了专案组,在全乡镇展开了严密的搜查行动。他们在所有交通要道设卡,同时排查整个乡镇所有有类似身形的可疑男性。所有的警力都用上了,排查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任何发现。”

容铮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李丽,李丽也看向他,从眼神里她似乎知道了容铮接下来要说什么。

“女孩消失了。”

李丽听见这句话,肩膀忽然塌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脚尖,眼睛酸胀得难受,她想起了苗苗,苗苗当时也是这样。

消失了……

“整整找了一周的时间,孩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所有人都快丧失信心了,包括王茗的家人,他们认为孩子这个时候可能已经被转送到外地不在镇上了。毕竟寻找失踪儿童的黄金时间只有24小时,一周的时间,走路都可以翻过几座大山了,希望渺茫。”

“乡镇里没事的时候,大家就爱坐在一起八卦别家或者自家的事情,王家丢孩子的事情,自然是出场率最高的事。于是就有好事的人去找王家人打听,王家人都还沉浸在丢失孩子痛苦里,没人搭理他们,偏偏王家奶奶是个喜欢和人闲聊的人,她突然提起,她在家里接到过一个没有说话声的电话,这个电话的时间非常蹊跷,老奶奶无意说起来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警方知道这个消息,非常重视,连忙到邮电局去查登记的电话号码,这是一个座机号码,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号码属于一家小卖部,而这家小卖部就在孩子家附近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很近,很奇怪,既然要给他们家打电话,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上门呢?”

“是啊,为什么呢?”魏威歪着脑袋想着。

“发现这个疑点,警方很兴奋,觉得这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一定和歹徒有关系。他们马上采取行动,控制住小卖部的老板及家人。不过很快这家人的嫌疑被排除了,对于打给王家电话这件事情,他们毫不知情,他们没有打过,也没有人来借用过电话。由此警方又有了个猜测,会不会是人贩子潜入到小卖部,偷偷用小卖部的电话,给受害人家拨打了这个电话?”

“好奇怪。”魏威眯起眼睛,听着描述产生了些疑惑,“我有两个疑问,一个是这个歹徒怎么知道王茗家电话的?还有一个是他如果是人贩子何必要给王家打电话呢?”

“你这些疑惑,当时办理案件的警方也发觉了,他们顿时觉得这起案子十分蹊跷,可能不是一起简单的人贩子抢孩子的案子,很有可能是一起绑架案。”容铮打开资料,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逃不过时间的流逝,微微有些泛黄。照片上的女孩低垂着眼睛看着镜头,大概是年纪太小,对陌生的东西感到恐惧,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全然都是忐忑和不安。

李丽看着那张照片,孩子大大的眼睛,挂在尖尖的小脸上,说不上为什么,随着容铮说的故事,一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的她,心里忽然颤了颤,跟着手也开始抖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毛孔里钻了出来。

她终于忍不住插嘴:“有没有可能是熟人,或者是认识的人?毕竟电话号码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警方第一时间排查了王家相熟的人,没有作案时间。”容铮说,“而且乡镇里人都在附近的钢铁厂上班,都差不多认识,电话号码只要是查厂里的职工手册就能查得到,职工手册这东西也不是稀罕物件,家家户户都有,连小卖部里都有,就压在电话机下面,也可以认为是歹徒潜入小卖部,拿着小卖部里的职工手册给王家打了个电话。”

容铮顿了顿,眯起了眼睛:“这个打电话的动机,就很耐人寻味了。当时警方的想法分为两拨,一拨人认为是熟人作案,打电话是因为害怕了想求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另外一拨人认为是遭遇绑架,想要勒索钱财,这个电话打过去本来是想让王家人听的,但是听见是一个老婆婆接的电话,便把电话挂了。”

听着容铮的话,魏威和李丽都陷入了沉思,魏威敲了敲桌子,说:“如果是亲戚朋友作的案,事情闹大了,第一时间是摘除掉自己,不大可能还去打电话。而如果是以勒索为目的而绑架孩子的绑匪的话,早就踩好点,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全,怎么又会偷偷去小卖部打电话呢?”

这个绑匪,偷偷潜入一个小卖部,去给受害人家庭打电话这个行为是不是太不合乎常理了?而且非常冒险,万一路上被人发现,岂不是就被抓住了?

容铮突然说起的这个案子,把审讯室外和审讯室内的人都听愣住了,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余宏军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个关头了说十几年的失踪案这是要搞什么。他刚吐槽着,就听见了敲门声,转过头,怀疑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谄媚,他连忙走上前关切道:“汉斯教授,您来也不通知一声,我们这都忙着,没有时间招呼您,小刘,愣着干嘛,给汉斯教授倒杯水。”

汉斯抿嘴冲余宏军礼貌地笑了笑,举手打断了刘琳接水的动作。

他挥了挥手,后面走上前一个男人,个子挺高,却不健壮,反而很纤细。

余宏军眯起眼睛看了眼,觉得眼熟:“汉斯教授你这是换助理了啊?”

汉斯教授摇摇头,简单指了指男人介绍道:“小冷。”

余宏军走上前,礼貌伸出手打招呼:“你好。”

被称为小冷的男人,抿嘴笑了笑,也伸手和余宏军握了握,道了声好。举止动作十分文雅,就和英国人说的绅士一样,余宏军收回手,暗地腹诽人模狗样小白脸,面上夸着一表人才好青年。

寒暄几句,余宏军越看这个小冷,就越觉得眼熟,打量了会儿觉得对方身上有着浓浓的书香气,心里猜测没准是教授手底下的学生。想着汉斯手底下的学生,肯定是有些名气的,自己觉得眼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想着他便收回了视线,请汉斯教授到一旁坐下。

周鹏刚巧走进屋,就看见汉斯教授连忙打了声招呼,汉斯笑了笑,也顾不着寒暄,干脆大手一挥让冷令秋递给他们一叠资料,周鹏嬉皮笑脸的表情只维持了半秒,随后就严肃起来。

……

一墙之隔的审讯室内,容铮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冲魏威点点头:“虽然有很多疑点,但是在当时的情况条件下,警方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孩子是被绑匪劫持,最让他们肯定这个推测的是第二个电话,就在所有人搜查小卖部,寻访周边群众查找目击证人的时候,王茗家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王茗的妈妈接的电话,她说电话里没人说话……”

“又没人说话?”魏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这是搞着玩吗?”

“但是这次的电话却与众不同,有声音。”容铮说完按了下手机,顿时审讯室里响起了欢快的音乐,一遍一遍循环,听了一会儿,魏威和李丽同时心里打了个寒颤,这音乐声里面夹杂着一个十分克制喘着粗气的笑声。

李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这是……”

容铮把手机里的音乐关上:“这是一首当时流行的儿童音乐,就像现在我们大街上到处放的喜羊羊那首歌一样,几乎人人都听过。王母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按了录音,却只听见了音乐声接着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为什么他不提要求,只是放了这一段音乐?”魏威问。

“不知道。”容铮摇摇头,“之后再也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王茗也没了踪迹,警方后来认为这通电话应该是恶作剧。而王茗也不是所谓的绑架,应该是被人贩子拐走了,随后的便大力度地开始调查附近有可能出现的人贩子,重点排查形迹可疑的外地人,依旧一无所获。”

一根烟燃尽,一个故事讲完,结局不尽人意,没有令人满足的圆满HE,就像是烂尾了似的,听众大为不满。

“所以呢?”李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这起十八年前的拐卖案和我们家苗苗有什么关系?”

“这只是我们发现的最早的一起可疑案例。”

“什么叫做最早?”李丽更加迷糊了。

容铮表情复杂看了她一眼:“从98年到现在我们发现了十七起类似的案件,案件相同点为两点,一点是家属都反应接到了相同的无声电话,第二点是孩子被绑走的现场都出现过一个打扮成米老鼠的人。凭着以上两个相同点,我们怀疑这十七起案子并不是人贩子所为,而是一个专门绑架7到8岁左右儿童的连环绑架犯做的。我们将这个人称为米老鼠绑架犯。”

“这和我们家苗苗有什么关系?”李丽撇了撇嘴,“我们家附近没有出现过什么米老鼠的怪物,也没接到过电话。”

李丽十分确定,郭苗失踪后她特地去找有物业要了当时的监控录像,虽然没有拍摄下孩子被拐走的一幕,但是附近没有出现过任何和米老鼠有关的东西。

“你确认你在家没有接到过电话吗?”容铮敲了敲桌子,看那个表情,很明显是告诉她他们家绝对接到过这个电话。

李丽和老公每天上班都很忙,不可能在家呆着,她忽然想起了天天在家的婆婆,最有可能婆婆接到过电话,而这种没有声音的电话,老年人肯定不会在意,李丽想着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她连忙抬起头:“我得问问我婆婆,问问她有没有发现……”

容铮看着她表情很复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李丽。

李丽看着容铮欲语还休的表情,顿时有些紧张,急忙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难道、难道我婆婆接到了电话?”

李丽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外面正坐着郭春霞。

半小时前,郭春霞在审讯人员高压审讯下,终于道出了一条隐瞒了三年的隐情。

郭春霞哭得老泪纵横,说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孩子失踪那天,郭春霞像往日一样在楼下捡些废品,好赚点零用钱。

当时孩子一直跟着她又吵又闹,非要吃冰激凌,冰激凌多贵啊,郭春霞不大愿意,又被闹烦了,干脆打了孩子一巴掌,孩子顿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声特大,周围的人都指责她。

郭春霞本来刚刚来到城市,就觉得这里人和自己格格不入,又听见别人责备她怎么打孩子,感觉就像是在瞧不起她一个乡下人。所有的话到她的耳朵里面,都转换成了刺耳的鄙视。她顿时心里一阵冒火,骂骂咧咧地回嘴,她的孙女,她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现在真是世道变了,以前教育都是靠棍子教出来的,现在倒好,没事打两下,就要被一群自以为是的城里人骂。

她不服气,扯着孩子耳朵就往边上拽,等走到角落,熟练地从怀里拿出缝衣针往郭苗身上扎,郭苗当场嚎啕大哭,郭春霞气急,捂住郭苗的嘴,郭苗的声音却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郭春霞烦躁得不行,一团火在胸腔中酝酿而生,突然她脑子一热,猛地朝孩子一踢,孩子摔在了地上,声音停顿了一下,跟着哭得更大声了。郭春霞猛地把孩子提起来,又摔下去,跟着对着肚子一阵猛烈的踹。

一下两下,郭春霞一连踹了好几下,累得扶住一旁的栏杆大喘气。

看着孩子那摇摇晃晃的两羊角辫,随着打滚的动作,颠来颠去。想起孩子动不动就哭,矫气的模样,还有儿媳妇死活不同意生二胎的决定,再想起自己儿子欠了的那一屁股债,气忽然又窜了上来。

对着孩子的头,咬着压根,狠狠地踩下去几脚。

孩子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最开始郭春霞以为孩子装死了,嘴里骂着赔钱货,小逼崽子,装什么死,结果把孩子翻过来一看,孩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郭春霞吓得要命,这城里孩子怎么这么脆弱,轻轻摔两下,踹两下,居然就没气了。

孩子的瞳孔慢慢扩大,小小的身子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郭春霞惊慌失措,就在孩子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一个戴着米老鼠面具的人。

那个人突然出现,看着地上翻着白眼的孩子若有所思。郭春霞连忙摆手否认,不是她干的,孩子不小心摔倒。她是孩子亲奶奶,真不是她干的。

男人听着她的话忽然笑了,歪着脑袋看了郭春霞好一会儿。

郭春霞被那张面具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只感一股寒流顺着脊梁尾骨朝脑门顶窜。

就在郭春霞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很认真地告诉郭春霞,他可以帮郭春霞处理掉这个小孩子。

郭春霞当时愣住了,处理掉,是啥意思。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郭春霞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就是这个意思。

郭春霞当时吓得冷汗就下来了,她在审讯室哭着说她不是想丢下孩子,她就是怕那人要杀他,那人拿着真刀子威胁她要杀了她,所以她才把孩子给他。

她被男人用刀子威胁后,便按照男人的指示,假装走到小卖部去给孩子买糖,一脸不耐烦地说孩子非要闹着吃冰激凌,接着和老板闲聊。

老板也是刚从农村出来的,郭春霞抱怨城里孩子矫气,立刻就引起了老板共鸣,让老板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然后她转身走到小卖部外边,朝空的摇摇车投了个硬币,音乐立马就响了起来。她装作平时的样子,假装嘱咐了句,说自己要去后街捡饮料瓶,捡够了就给她买冰激凌。摇摇车在小卖部外面,小卖部老板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就以为郭春霞在给自己孙女说话。

后来郭春霞突然走到监控下,装作茫然失措的样子,说孩子不见了,哭着去找儿子儿媳。

……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李丽摇头,“我婆婆为什么要骗我们?”李丽听完容铮的话,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匪夷所思,郭春霞不是什么外面请的保姆,不是什么亲戚,她可是家里人,是孩子的亲奶奶!

“一个是怕你们责难,一个是……”容铮隐晦地问,“她有没有和你们提过让你们再生一个的想法?”

李丽听到这里,想起自己每天喝的滋补汤药,又想起屋里没事会出现的小孩衣服,恍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是婆婆想苗苗,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暗示他们早点生孩子。

每天婆婆拿着小衣服一遍遍摸着,仿若疯魔,她猛然记起,婆婆手里拽着的那些小孩衣服根本就不是女孩穿的。

想到这里,她差点昏过去。

李丽懊悔不已,之前经常听附近的邻居说看见婆婆打孩子,李丽当时担心跟老公提过,郭兴安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农村教育都是那样,棍棒下出孝子。

而且郭兴安说,他妈打他的时候都不会有多重,更何况苗苗是女孩,应该也不会打得多重。他们看了孩子身上,并没有什么青紫的伤痕,便觉得邻居有些没事找事。

李丽也想着婆婆才从农村回来,肯定很多地方不习惯,自己作为儿媳也不方便对老人的教育方法指手画脚,只能偶尔见缝插针的跟婆婆谈谈现代的教育方法。

婆婆虽然听她讲的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抵触,但是再也没听见别人说婆婆打孩子,他们便放下了心。

只是苗苗经常哭着不准李丽去上班,李丽问苗苗怎么了,苗苗也不说话,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以为孩子想她罢了。

……

郭春霞在审讯室里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从红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小张忍不住啧了声:“亲孙女啊,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白冰从审讯室出来,听见小张这句话笑了:“你错了。”

小张等着她:“啥错了?”

白冰一脸厌恶地指了指身后审讯室的大门:“人家可是一点没后悔,那表情只有害怕,你没听她说话字里行间都是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会不会牵连自己儿子吗?而且她还撒谎,说什么别人拿刀子威胁她……弄死孩子的是她,又不是那人……满嘴胡说八道,这老太婆压根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孙女可能遭受的待遇。可笑,同样是女人,怎么郭春霞和自己的儿媳妇差那么多?”

对于郭春霞全程都演技如此高超,态度如此镇定,审讯她时,白冰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郭春霞解释说,她总觉得那个面具人在监视她,根本不敢乱来。

后来警方询问她事情经过的时候,把她害怕的模样当做丢失孩子痛苦不堪,对于她说不清楚前后,认为是痛失孩子有些记忆颠倒,帮她圆了说法。

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后,她还在家里接到过没声的电话,她吓得不行,夜不能寐,提心吊胆的,没事她就悄悄去附近派出所和警局打探消息。

三年来,郭春霞之所以风雨无阻,坚持来警局守着询问孙女消息,不是对祖孙情缘的不舍,不是因为血脉亲情的联系,就是担心当年的事情真相暴露出来,会损害到自己和儿子的利益。

不过令她庆幸的是,那个戴着米老鼠面具的男人和他承诺的一样,再也没出现过,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再也不见踪迹。

就在她放下心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没想到,警察却突然找上门来,说要找她谈一谈,其实警方找她只是问李丽的情况,谁知道郭春霞心里有鬼,自己一咕噜把当年的事情都交代了。

人活着都是一个轮回,作为女人的郭春霞小时候一辈子被兄弟欺负,被家人嫌弃,为了逃避罚款,郭春霞差点被掐死丢在河里。她咬着牙,从河沟里爬起来,想要长大,成为掌握力量的人。然而等她长大,变老,成为了有力量的人,她却没有去怜惜和她一样生为女人的人,而是成了自己都瞧不起的恶魔。

在遥远的郭春霞老家有个至理名言:

生女儿,踩着金砖上炕也不高兴;

生儿子,拖着棍子要饭也开心!

……

李丽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听见的,什么样的亲婆婆会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孙女,还隐瞒了他们三年的时间。

三年啊,整整三年时间里,老太太在他们面前一直一副放不下孩子的模样,让他们以为老太太多舍不得孩子。那无形中成为了压迫着李丽的一个重物,让李丽不惜一切代价做出一系列不可挽回的事情。

容铮静静地看着她,一直有节奏敲着桌面的手指忽然一顿:“李丽,如果你配合我们的话,也许我们能找到你的孩子。”

这句话很聪明,说找到孩子,活的?死的?

李丽吃吃地笑了一阵,可能是在笑容铮狡猾,也可能是笑自己这么多年愚蠢。她笑了好一会儿,就在容铮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李丽突然抬起头看向他,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她问:“你们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