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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韵屏住呼吸,她快紧张死了。
本来就对这种新舞步生疏一些,这会儿又集中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只怕一步走错踩到谢昭的脚, 可就太丢人了。
在许听韵又一次忍不住想低头看时, 听见谢昭声音懒散:“放心吧,练得够好了。再说,还有我在,我大学可得过奖。”
许听韵诧异:“你参加过舞蹈大会?”
“嗯, 我舞伴儿还挺漂亮。”谢昭抬头看向远处, 像是在回味。
他会跳舞,还有舞伴!
跳这种舞两人靠的极近,练习时搂腰贴脸, 特别亲密。
许听韵想起谢昭和别人一起跳舞,心中不快,“你不是大学时就很忙吗?”
哪有时间参加什么跳舞比赛啊。
谢昭像是没发现许听韵的异样,“为了挣钱呗, 第一名奖金五千。”
许听韵听说过谢昭之前有多困难, 知道他是为了生活, 但心里也不舒服, “哦,舞伴漂亮吗?”
回答她的是谢昭的笑声,许听韵不满地抬头看他,谢昭似乎是在回忆:“好像还……不错。”
原本, 许听韵因为谢昭的打岔已经忘记了紧张, 可在谢昭说完这句话时脚上忽然一痛。
他低头看许听韵, 许听韵却看向别处, 轻飘飘地说:“抱歉,紧张了。”
许听韵说完,只觉得谢昭胸腔震动,抬头却对上了他狭长的眸子。
谢昭低头,勾唇坏笑:“我和刘奶奶当时可大受欢迎,要不是我后来太忙,奶奶他们老年舞蹈队的队长就是我了。”
许听韵怔住,反应过来是谢昭在耍她,也顾不上大庭广众,锤了一下谢昭胸口。
谢昭差点笑出声,放在许听韵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许听韵猝不及防地被谢昭带着和他贴近,刚想挣扎,听谢昭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嘴噘得可以挂油瓶子了。”
连许听韵自己都没发现,她只在陈家住了不长时间,变化就很大。起码,现在在谢昭面前,她可以肆意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许听韵和谢昭贴得很近,他身上松香味紧紧缠绕着两人,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腰上他手下的皮肤也开始发烫。
宾客们已经陆续邀请了各自的舞伴开始跳舞,舞池中央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曲子也变得缱绻,人们跳得更放松了些。
可一众人里,数他们两个贴得最近。
一旁等待的中年人聚在一起,看见许听韵和谢昭,忍不住互相笑笑,都是过来人,自然懂的年轻人的干柴烈火。
“年轻人啊,感情真好。”
“不过这次是陈家办的,女婿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更何况我听说他们两家有新项目要合作,肯定得做做样子。”
“不过,陈家这外孙女,年纪又小,又是书香门第,脸皮要紧得很,谢昭这个白手起家的肯定会疼的吧。”
“疼是疼,只不过在外面嘛,肯定也疼别人。”
她这话不知道戳了多少人的肺管子,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年纪大了,老公却在外边找了更年轻的女孩。她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现在也活明白了,只要有钱,自己开心、孩子能抢到继承权就可以了。
她们已经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可旁边的年轻女孩们还在等着心仪的人来邀请他们跳舞。
一位波浪卷发的女孩拒绝了男士的邀请,走到一边,和短发女孩打招呼:“你也来了?”
长发女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眼尾的细闪在灯光下波光粼粼,回眸时像能勾人魂魄的妖精。抹胸白裙上也满是心机,虽然松散,但能恰当地勾勒出她盈盈腰肢,裙子面料也闪得晃眼。她甚至连锁骨窝都扫了细闪的眼影。
衣着妆容都仙的不行,可穿在她身上却多了股妖气,但不得不说,好看又夺目。
短发女孩穿得随意多了,只穿了件金色小礼服裙,中规中矩的妆容和款式。
长发女孩和她打了个招呼,她看了长发女孩一眼,没搭理她,接着看手机。
“你家造型师该辞了吧,一点亮点都没有。”长发女孩看着指甲上闪亮亮的钻石,轻蔑地说。
短发女孩没抬头:“我又不是主角,你家没教过你这种场合不能喧宾夺主吗?还是说你家准备跟全国最大的娱乐公司老总对着干啊??”
“还是说,你等着谢昭来请你跳舞啊?”
没得到长发女孩的回应,她从手机上抬起头,看见长发女孩的表情难以置信:“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谢昭可是结了婚的。”
她的打量刺痛了长发女孩,长发女孩忍着怒气,冷笑:“那又怎么样,何况陈家那女孩看上去就乖,能满足得了他吗?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
短发女孩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她:“林梦,你是不是疯了?先不说人家许听韵招你惹你了,你真不怕陈家找你麻烦?”
林梦就是这位长发女孩,撩拨了下长发,无所谓道:“杨一一你是真天真啊,陈家和谢昭是相互制衡,你觉得利益重要还是外孙女重要?不就是个外孙女么,再说,你不是也喜欢过谢昭?”
“打住,我只是欣赏他很拼的那股劲儿,别把我跟你扯一起,晦气!”她看林梦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实在没忍住,“看在原来是同学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这两家可真不是好惹的。”
她说完,拿着自己的酒杯离开了。
一曲结束,开始交换舞伴,真的有人上前来邀请许听韵。
许听韵还没回绝,谢昭圈着她的腰的手收紧,对邀请她的男人挑眉,“不好意思,她累了。”
那人还等着许听韵的回话,伸手向许听韵示意。
许听韵确实累了,刚想回绝,却忽然天旋地转——谢昭抄起她的双腿,把她打横抱在怀里。
“让一让,她崴脚了。”谢昭语气并不客气。
他这举动引起了不少人注意,有人笑闹他们夫妻感情好,还有人借机对陈老爷子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我这辈子参加过这么多宴会,还没见过哪个这么大胆呢。”
言下之意,就是说谢昭没规矩。
陈家和谢家两家合作,是许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两家单打独斗都打不过,更不要说联合起来了。
陈老爷子一向早睡,此时已经困了,但为了许听韵还在硬撑。
现在听到有人在这阴阳怪气他宝贝外孙女,直接迁怒旁人:“是,年轻人这样也赏心悦目。不像我们,都老了,再这样得让人笑掉大牙。”
八卦的人脸色变幻,他家老爷子最近谈起了“爷孙恋”,为了讨那女孩欢心,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些出格的事,他本来就没脸,只不过大家不敢当着他面说,他也不提。
今天被陈老爷子揭了伤疤,简直坐立不安。
陈老爷子似乎没过瘾:“哎,要说我对谢小子也挺满意。女孩么,就得宠着,我们全家都宠着她,谢昭敢不宠她看我不拆了他。你说是吧。”
那人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称是。
谢昭抱着许听韵穿过大厅,许多人也看出来谢昭不愿意再跳舞,也不愿意许听韵再跟别人跳。
许多人小声嘀咕,看不透这到底是作秀还是真的。
林梦提着裙子,站在谢昭的必经之路上,摆好了姿势。
这个姿势她练习好久了,能突出她的腰细腿长,所有有点都被放大。从谢昭那个角度看过去,她眼尾的细闪亮度正好。
她自己照镜子时都有些心动,更不要提男人了。
就算这个场合,谢昭不会为她停下来,但如果谢昭能看她一眼她就赢了。
毕竟男人么,哪有能抵挡得住送上门的诱惑的。
她上次练习时,有个男人也陪着太太路过、目不斜视地像个正人君子的样子,结果却偏偏在她裙角旁扔下张名片。
不过,那些男人她可看不上。
林梦等着谢昭走近,眼神忽然变得慵懒迷人,摆好姿势举着酒杯站在一边。
水晶酒杯晶莹剔透,她能看见逐渐接近的男人身影。
身影越来越大,男人也越来越进,林梦兴奋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谢昭,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优质男人。
林梦准备好了一切,就等谢昭擦肩而过时,她恰好抬头,可以同刚回头的他四目相望时,谢昭真的擦身而过了。
可是,他却没回头!
谢昭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似乎都不知道这里有个人似的!
谢昭低头看着许听韵,两人似乎是在争论什么。
她只听见许听韵说他“过分”、“讨厌”,听语气也不是什么好词;谢昭声音更低,她听也听不清。
只不过她能肯定,两人感情一定不好。
林梦清清喉咙,准备叫谢昭,却见许听韵忽然皱眉锤了下谢昭肩膀,谢昭却笑出了声,走得更快,眨眼走出了大厅。
那声“谢总”卡在喉咙里,噎得林梦上不来气。
等她反应过来时,谢昭已经抱着许听韵走出去了。
林梦气得不行,想再去喝一杯调整心情,却看见她拖尾长裙上有半个硕大的脚印。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裙尾被撒上了酒,谢昭正好路过,印上了脚印。
这礼服可是她借来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林梦快被气疯了。
谢昭不知道这些,他抱着许听韵出了大堂,就往花园里走。
刚刚她让谢昭放她下来,谢昭不肯,还报复她刚才踩他那脚:“怎么,我不拦着你还要跟别的男人跳舞?”
许听韵隐在谢昭怀里,花园又暗,她悄悄弯了弯唇角,又赶紧放下:“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礼仪么。只是跳舞,又不是……”
许听韵猛然收住,这两天跟着温盼,肆无忌惮惯了,差点说漏。
谢昭停住脚步,借着月光挑眉看怀中的许听韵,“又不是什么?”
许听韵不敢看谢昭,一双眼睛溜溜地转着,还在嘴硬:“我没说什么呀。”
谢昭哼笑一声:“行啊许勺勺,我就不应该让你跟温盼走那么近,不学好的。”
许听韵虽然心虚,佯装生气:“我都说了,不许叫我许勺勺!”
谢昭咬牙:“还会跟我转移话题了是吧。你真行。”
他调转方向,踏出那条鹅卵石路,踩着草坪走向花园深处。
半小时后就该她吹蜡烛收礼物了,按理说她现在离场也是应该,回房间换身衣服。
而这里她的房间在另一幢楼,从这条玻璃房子搭的鹅卵石路一直走就到了。
可是谢昭现在偏离了方向。
许听韵急了:“谢昭你去哪里呀,我要去换衣服了呀!”
她急得苏城话都出来了,可谢昭依然不管不顾,向花园深处走去。
许听韵闹腾了一会儿,见谢昭也没反应,板着脸目视前方。
她这才发现两人力量的差距,任她打闹,谢昭都能牢牢抱紧她、禁锢她。
许听韵没见过这样的谢昭,心里越来越害怕,“谢昭……”
她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这次谢昭终于停下来,低头看她了。
“我错了。”许听韵嗫嚅。
谢昭依旧面无表情,狭长眼眸冷漠地看着她:“错哪儿了?”
“错在……”许听韵越想越委屈,明明是他先不守规矩的,他还非要说那些话逗她,她只不过也想气气他!
许听韵说到一半,忽然收声,脸也转向另一边:“你打我好了。”
她忍不住想看谢昭反应,提心吊胆的,又不敢看,支棱着耳朵听着。
安静了几秒,她听到了谢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行啊。”
谢昭说完,坐在附近的长椅上,把她放在腿上。
更准确说是钳制。
她听温盼说要这样,没想到谢昭真的生气了。
她从没见过谢昭这样,言简意赅,狭长双眼却透着森森寒意,就连笑都让人打寒颤。
深秋,北城风大,许听韵肩头的肌肤还露在外面。
大厅里暖气十足,外面鹅卵石的玻璃房子里又有空调,她也没觉得冷。此时不知道是冷风还是谢昭的寒意,许听韵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红,浑身发抖。
“不怕挨打是吧。”谢昭冷笑一声,忽然扬起右手。
许听韵下意识地闭紧双眼躲开,脸却被一只大手掰正。
她想尖叫,下一秒,滚烫的唇把她的尖叫堵在了喉咙里。
许听韵的唇很软,标准的樱桃小口。今天涂了口红,谢昭也没觉得什么,只中途擦掉蹭在她下巴上的一些红色。
谢昭抱着她,让她正面坐在她腿上。鱼尾的礼服裙子绷得死紧,卡在大腿上,谢昭伸手灵活,三两下扯开了裙摆。
许听韵惊呼:“裙子!”
裙子价值不菲,可更重要的是她身体的三分之二都露在外面了!而且,等一下温盼他们看见裙子被撕成这样,她要怎么解释啊!
许听韵急得想哭,谢昭却老神在在,似乎知道她的顾虑:“放心,我会解释。”
下一刻,谢昭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许听韵身上。他身材高大,许听韵又娇小,他的西装可以盖住她的大半。
他今天穿的是商务西装,宽大的外套正好完全遮盖住她的身子。
刚才跳舞的时候,他还穿得是合身礼服,抱起她后还先去了大厅后面,把那件小燕尾服换了下来。她当时还以为是多此一举……
许听韵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被谢昭的吻搅乱、消失了。
谢昭吻得又急又深,中途停下时,鼻尖触碰她的,哑着嗓子说:“换气。”
许听韵才像雨天的小鱼一样,张嘴喘了几口,鼻腔里灌满了松香和薄荷味。
她眼神迷蒙:“你干什么……”
她都忘记刚才谢昭是说要教训她。
谢昭轻笑:“长记性了么?”
“还有,生日快乐,许勺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