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 漆黑的发丝在水中浮沉。

  雾白水浓,再往下她看不清,只有朦朦胧胧的身形。

  突然,平静的水面下涌起一股暗流。安涴难.耐地抓住光滑的石壁, 扬起头, 鬓角长发散落触进水里, 随温柔的水波一荡一荡。

  没一会儿双腿发.软,在水中踉跄, 被他坚实的手臂撑住。

  她闭上眼, 振颤着咬住手背,整个人弓着纤弱的背,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看起来身体好像突然起了急症, 难受极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歇。

  如果是一无所知的人看到这副表象,肯定焦急不已要打120呢。

  哗啦一声水声, 他窜出水面,带起一阵水浪。安涴下意识躲开,等不再被甩满脸水,她才转眸, 就看到他正满脸得意地抹把脸上流淌的水珠。

  梁束朝她笑, 凑过去, 圈主她, 俯首。安涴立刻撇开脸, 尤觉不够,又扭回头瞪他一眼。

  “哟”, 梁束笑得开怀极了, 对她坏笑着挑眉, “怎么还嫌弃自己呢。”

  一听这话安涴脸颊更红, 转身伏上池边,藏起起伏不定的胸口。这口气缓过来之后立马抬腿往后踢他一脚。

  隔着层层水波,这一脚跟挠痒痒似的,还不如挠痒痒呢。

  梁束一把揽住她,“行啦,先泡到这吧,大夏天的,泡久了再上火。”

  将人利落抱入怀中,在水里颠了颠,“怎么轻飘飘的,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他垂眸凝着她,不满撇嘴。

  他这好不容易早一顿晚一顿白天供着水果给养胖点,最近赶戏,那层薄薄的肉又没了。

  刚被打横抱起时安涴身体微僵。

  等他说完这句话,又上岸之后,安涴垂眼靠向他坚实的胸膛。感受到他陡然停住的脚步,她悄悄弯唇。

  得意什么,半斤八两。

  梁束步伐沉稳,怀抱温热极有安全感。

  安涴已好久没被他这样抱过,片刻后不由抬头盯着他的下颚看。视线偏了偏,落在他弯眉的下颚线上,又往下,凝着锁骨窝那颗闪亮的红痣。喉咙突然干涩,她连忙撇开眼,咽下鼓噪的心跳。

  刚静下来,她突然觉得他停住了,抬头不解看他,就撞进他意味不明的黑眸。

  “馋了?”

  他眼尾含笑挑起,“馋了也不行,哥卖艺不卖身。”

  “……”

  满腔情肠霎时烟消云散。

  梁束就近将她放在沙发上,蹲下,圈着她。微仰起头神秘兮兮地用气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安涴:“?”

  梁束左顾右盼,俊脸严肃,让安涴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环视一圈。没有外人呀。她扭头用眼神表达疑惑。

  梁束这才松口气似的,附到她耳边低声继续道,“一般人得不到我的肉.体。”

  话音未尽,他往后挪开,直视她的双眼,“除非是我女朋友。”

  安涴:“……”

  没想到他胆大到敢放如此厥词,安涴甚至怔住。

  下一秒,梁束挑起她濡湿那缕鬓发,温柔地别到她耳后。

  “所以安老师要是馋,那可得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从了你呢。”

  无视安涴恼怒的目光,梁束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嘴唇擦过她精巧的下巴,“那你可就得着了,我这人当男朋友最听话,任女朋友为所欲为。”

  说得她好像是凶猛下山的淫.匪一般!

  安涴猛地推开他。

  刚刚她腿软,手臂可别软。

  梁束不设防,被她小手推倒坐到地上,扭头看她双腿踉跄一瞬然后扬长而去。梁束不由愉悦地低笑出声。

  下一秒一条毛巾毫不留情砸到他脸上,梁束拿到手里回头,“还还是我女朋友就这么霸道啊?那你以后不顺心不得罚我跪搓衣板啊!”

  咣当,卧室房门被用力关上。

  火气冲天呀。

  梁束“害怕”地抖了抖身子,抓着她扔来的毛巾慢条斯理将身上水渍擦干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再带你出去玩。”

  梁束今天太开心了,本来想说晚上再带你出去玩哦。但他怕过于得意引她炸毛闭门不见,只能遗憾吞回腹中。

  梁束弯唇,转身打开隔壁房间的门。将要踏进去时他意味深长地扫过那边紧闭着的房门,她以为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今天晚上他可没给她躲避的机会。

  安涴躲在门后,捂住赤红的脸颊。

  屋里冷气微凉,泳衣还有水渗出,她拍拍自己收敛心神,进浴室将泳衣脱掉,走到淋浴下。赤.裸的身影晃过明亮的镜面,恍惚间他好像还蹲在那里……

  安涴猛地侧头不肯再往镜子那再看一眼。

  温水落下,安涴顿了顿,回身将水阀往凉水那边调。

  好一会儿才冲散身躯里的燥热。

  双腿不再发软,安涴这才重重吐口气,直觉今晚不好过,梁束那狗东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彼此心知肚明。

  她这哪是过生日啊,她这分明是渡劫……

  洗完澡,换上带来的白色长裙,安涴坐在床边拿出手机跟安母视频。

  进剧组之后不是晚上有事,就是拍戏到深夜。精神不济她也不敢跟安母视频,怕她担心。安母总歉疚拖累了女儿,总说钱够花就行,让她别太劳累。

  她刚给自己上了淡妆,看起来精神不错。正好现在不愿面对梁束。

  安母很快接起视频,一看到她就红着眼笑起来。

  “最近怎么样?累不累?”

  安涴笑着说一切都好。

  安母细细打量女儿,看她面色红润,双眼明亮清澈,往常笼在眉间的愁绪也消失,这才放下心。心想还是梁束少爷有法子,还好她之前听了少爷的话。敲敲,沉郁了三年的女儿这不是活过来啦。像枯萎的丁香花终于喝饱了水,绽开花瓣。

  “下回什么时候回来?”

  安母想说下回带少爷一起来吧,话都到嘴边猛然想起少爷嘱咐她千万不能露馅,赶紧一身冷汗地拍拍嘴。

  “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妈都好,你别耽误工作。好了,你忙吧,妈下楼去买点水果。”

  “好的妈妈。”

  挂断视频后,安涴疑惑地歪了歪头,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她工作忙,每回妈妈都舍不得挂,那种依赖不舍的目光让她心酸,可今天这痛快利落劲是怎么回事……

  念头一起,她又给王希慷发条信息,催他尽快安排好广告和商务。等请假回滨城拍广告时,她得去疗养院看看妈妈。

  隔壁。

  梁束快速冲个澡,换上新衣。

  他特意亲自买的白色衬衫,低头慢条斯理将袖子挽到手肘,强迫症般确定角度到最佳才停手。他可记得俩人谈恋爱时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就是穿这种版型的白衬衫,也是将袖子挽起来。

  安涴一看眼睛就直了,第二天就鸟悄给他买了一件新衬衫,白色的。

  呵呵,她还偷偷塞进衣柜最里面,装作是之前买的,哄他穿上。

  然后那一晚……

  梁束眯眼,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一下。他连忙垂眼,打断翻腾干渴的回忆。

  扭头看向隔壁,梁束没去催她,给她足够时间躲避。

  这样晚上才足够有惊喜。

  于是一个小时后,梁束才敲响她的房门。

  垂眸听她走近,咔哒,锁舌从锁洞里缩回。梁束眸光幽深,重重闭上眼,恼怒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日子离她越近,他越控制不好自己。想亲她,抱她,让她愉悦。

  可怎么能。

  他刚刚说不会轻易让她得到他的肉.体,她可能以为他是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

  对于这只小馋猫,他可不能让她先得手,就得勾着她让她再没心思跑。

  所以他咬紧牙关也要挺住!

  在她开门之前,他飞快掠过腰带金属扣上不易察觉的立体图标。

  门拉开,带起一阵风。她一袭白裙站在门后,目光警惕。

  梁束扫过她白皙匀称的手臂,喉结滚动着。挺好,情侣装。

  再挪回眼,碰触到她的眼神,梁束上前一步摸把她头顶,“什么眼神?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他可是甘心奉献,爽的也不是他。

  安涴奇异地读懂了他眼里的哀怨和谴责,瓷白的脸庞不由又红成芙蓉。怕他再开口又说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她忙道,“好好好,接下来要去哪里,现在出发吗?”

  梁束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像在笑话她转移话题过于僵硬。但他纵容地往旁边退一步,让出路,“走吧,我们开车出去。”

  说罢眼神示意她先走,他跟在后面。

  沉稳的脚步声紧坠在身后,令她头皮发麻。安涴握紧包柄,悄悄深吸一口气。

  白色房车停在私泡池别墅区的外面。两个人穿过夜色,夜里很静,簌簌风声压过了他们的呼吸声脚步声。

  突然,安涴伸手将梁束拽到长廊后躲起来。

  梁束满脸疑惑,但还依着她,只不过挑眉无声地询问。安涴指指外面,示意他看。

  梁束转头望去,愣了一下。

  居然是容钦和楚时卿正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什么。

  容钦眉心紧蹙,微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楚时卿面色不耐,双臂抱胸,垂着眼没看对方。在容钦往前一步时,楚时卿立刻警惕后退。容钦僵在那。

  “活该。”

  梁束低喃,在安涴看过来时小声在她耳边说,“不珍惜别人真心,活该没有好下场。”

  安涴怔忪着眨眨眼,奇怪地看他一眼。

  眼神复杂极了,梁束心莫名咯噔一下,问她怎么了?

  安涴:“我怀疑你在含沙射影骂我。”

  梁束:“我怎么会骂你?!”

  两人小声争执起来,无暇再顾及外人。等斗了一会儿嘴再往那边看时,楚时卿已不知所踪,只剩容钦一个人孤寂地立在原地。

  梁束乐了。揽住安涴的腰踱过长廊石柱就要往那边走。

  安涴轻轻挣扎:“你松开。”

  梁束拒绝:“不松。”

  安涴:“你不觉得这样走路很奇怪吗?”

  梁束默然:“奇怪归奇怪,但是给对手伤口上撒盐更重要。”

  安涴居然被诡异地说服了,顺从了他。在容钦看过来时,她乖巧地往梁束怀里靠了靠。

  她是看出来了,刚刚那一幕,容钦对卿卿好像不像他们之前以为的那样。

  不知道他以为运筹帷幄的事情都溃散了,他会什么感觉。

  会后悔吗?

  容钦如石像般定在那里,看他们走近。一米之遥时,他睫毛颤了颤,抬眼扫过他们。

  安涴得感谢刚刚他俩说话的地方有路灯,要不然她怎么才能看清容钦通红的眼尾呢?

  他居然会难过?

  安涴觉得稀奇。

  容钦只看了安涴一眼,就沉默与梁束对视。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半晌没有言语。直到安涴觉得没劲,在背后悄悄掐了一下梁束,梁束才动了动。冷着脸虚伪笑着恭贺,“估计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喝的上卿卿的喜酒了吧?恭喜容总得偿所愿。”

  要么说刀得往最痛的地方插呢。

  梁束这已有所指的话一说,容钦瘦削的身子就晃了晃。清俊的脸被路灯一晃,苍白透明。

  已经往容钦伤口上撒完盐,梁束没什么再跟容钦说的。什么表兄弟,曾经的事业搭档,现在都要在法庭上撕逼了,就不装面子情了。

  于是话音落地,梁束不再言语,直接揽着安涴转身。

  走出一段,安涴觉得难受,从他怀里挣开。结果下一秒又被梁束抓了回去。安涴拍他滚烫的手掌,最后两个人只好各退一步,规规矩矩牵手走路。

  容钦望着他们旁若无人地闹着走远,最终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

  “得偿所愿吗?”

  他想起晚上,楚时卿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别的男人,他垂下眼苦涩笑笑,“也许吧。”

  再抬眼,眼底一片冰冷,他又变成那个冷肃无情,手腕狠辣的容钦。

  安涴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因为容钦这一打岔又沉郁下去。梁束开车时,她总忍不住看他,忧虑官司。他还不知自己知道,她也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靠在车窗与椅背的角落,将眼底的担忧藏进茫茫夜色和月亮路灯交叠的暗光中。

  庞大的保姆车像白色的巨猫,灵巧地在山间奔过,直到山顶。

  这几日疲累,安涴又睡着了。其实王希慷开车时安涴几乎没在车上睡着过,换成梁束,她心定了。

  到达精心挑选的地点,梁束望眼天空,侧眸看她睡着,轻手轻脚下车,绕到车后,加快速度趁她醒来之前把一切弄好。

  站直身体,梁束眺望远方。

  其实曾经,他算不上一个浪漫的伴侣。他那个稀奇古怪的糟烂父亲,爱他但早走的柔弱怯懦的母亲,他们都没教会他爱是什么。

  他一路撞得头破血流,直到遇见安涴。她温柔地牵着他,带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上学时她想看流星,想在山巅扎营露宿煮午餐肉方便面,想跟他吹着晚风看樱桃小丸子。

  那时他嘲笑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他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坏孩子。而她一直包容着他。

  还好他查到她生日这天怀城恰好会有流星雨,要不然他就请假带她乘飞机去找,去追!

  低眸看眼摆好的小营地,他满意地轻轻拍掉手上灰尘。

  虽然保姆车上能睡人,但为了还原她想要的画面,他还是特意买了一个帐篷,刚刚也仔细将帐篷扎好。

  看眼时间,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瓦斯炉摆好,打开,将提前腌制好的虾和肉串放上去。

  她曾经憧憬的画面里只有午餐肉方便面,但他哪能就让她吃那个呢。虽然这个面是对他们有点独特意义。

  等肉快烤好,他才起身准备去叫醒她。结果一转到车前,就看到她正红着眼看着他。

  相爱多年最好的地方就是许多事不用言语,彼此都懂。

  其实在梁束下车时安涴就醒了,但听他轻手轻脚,安涴不禁好奇他要干嘛?她安静观察,看他一趟又一趟折腾,摆餐桌餐椅,扎帐篷,挂好装饰的小彩灯,放好露营灯,又拿出蓝牙音响调试好放到角落。

  看他都出了汗也不在意,随意用手纸擦干,然后继续摆弄烤炉。

  安涴趴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他因为没经验被烟雾熏得通红的脸,看眼睛发热有点想哭。

  她蹭过手背,沉迷地盯着他忙碌的身影。

  其实她物欲很低,对于声望这种虚无的东西也不很憧憬。她最朴实的冤枉就是母亲和梁束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最好能相伴身旁。

  原本施玥对她说梁束准备了惊喜时,她还不以为意。

  现在梁束是有钱有地位,但是他如今唾手可得的那些东西,她并不十分青睐。曾经她想要的只有他。

  正出神,看到梁束起身过来,慌乱一瞬后,安涴还是没有避开。她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等他过来。看到他怔在原地,她率先推开车门,下车走向他。

  梁束惊愕:“你什么时候醒的?”

  安涴看他一眼没答,反而低声说,“你烤的羊肉串看起来很好吃。”

  梁束立刻雀跃起来:“那是当然。”

  一把牵起她的手,“走,尝尝哥的手艺去!”

  这个生日不是安涴想象中那般声色犬马,喧嚣热闹。反而只有他们两个。

  他们并肩坐着,身后的投影仪将画面映在雪白的车壁上,樱桃小丸子在哈哈大笑。

  梁束在不停烤串,烤好就放到安涴盘子里,然后问她咸了淡了还想加什么调料?

  因为开车,梁束倒了两杯橙汁。

  梁束跟开烧烤店似的,常见的每种肉他都准备了,就为了让安涴吃开心,吃得好。于是手忙脚乱一直在忙碌。怕烤生了怕烤糊了一点不敢大意,所以根本顾不上自己。

  安涴看不过去,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只好喂他。梁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吃了,嚼着安涴喂的肉烤得更带劲了。

  平静的夜,吃饱喝足。

  樱桃小丸子还在画面里闹腾,安涴微阖双眸昏昏欲睡。她轻轻靠在梁束肩膀上,梁束不敢动。

  突然,天边骤然明亮。

  梁束连忙叫她,“快抬头。”

  明亮的星辰拖着半透明的尾巴划破黑寂的夜空转瞬即逝,那一瞬,它照亮那片天宇。许多颗流星熙熙攘攘从天边掠过,过了片刻,骤然热闹的星空转瞬沉寂下来。

  安涴双眸晶亮,唇角沁着笑意。回头正要跟梁束说话时,却见他正看着自己。

  两厢对视,安涴从他乌黑的眼眸里读懂了许多情绪。她踮起脚,轻轻碰了碰他脸侧,她最爱的下颚线。

  本来已经困了,此时又来了兴致。

  安涴高兴极了,拉他坐了回去,“我们再看会樱桃小丸子吧!”

  她难得情绪高昂,梁束当然答应。

  可她到底是累了困了,看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梁束碰她,低声道,“我抱你回车里睡。”

  安涴摇头,缩进他怀里,“在这挺好。”

  他低眸看着靠她怀里睡着的姑娘,脸颊紧绷,悄悄瞥眼腰带金属扣上的小心机。

  她还没发现,梁束有点遗憾。

  会不会是太隐晦了?

  一会儿想办法引她注意这吧。

  现在他心里想的是另一码事,梁束有点紧张,掌心里都是汗。缓了一会儿,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深红色的精致小盒。深吸口气,左手轻轻掀开盒盖,盯着熠熠生辉的钻石戒指,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这是他四年前他用第一部 戏的片酬买的裸钻。那时他可不是现在,也没什么钱,又想着有意义,又拜托容钦找老匠人教他镶钻。

  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弄出这个能看的钻戒。

  心意是到了,但跟知名珠宝品牌的手艺比起来差远了。

  梁束不由忐忑。

  她不能嫌弃吧?

  转瞬又想自己真是想的太远,她收不收都是一回事呢,毕竟是钻戒。

  但,梁束从不畏惧困难。

  他低眸又看眼她,确定她睡得无知无觉,想小心握住她的右手给她戴上。可她枕着他右肩,梁束不好动作。只能碰她手肘,往前挪,让她右手离自己近点。

  他着急,又怕她突然醒。醒了再不要怎么办。

  焦急着,没打麻药就缝针冷静自持,现在额头倒起了一层薄汗。

  一时没控制好,右手碰她右臂的动作大了点,安涴身形一晃,头在他怀里猛地往下一点。梁束立刻僵住,屏气凝神不敢再动。

  安涴果然醒了,垂眸看到他指腹捏着的东西已套到她无名指的第一个骨节,僵声问询,“你这是在干嘛?”

  梁束:“……如果我说我刚刚抓了一颗流星,一落到手里它就变成了钻石你信吗?”

  安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