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式的房车,除了生活区域和睡眠区域双舱分开以外,睡眠区也是可以升舱顶的。

  奚言摁动墙上的升舱按钮,双床自动打开。

  她仰起脑袋直到看到上床在他们脑袋上方完全撑开才收回视线,她又侧了下脑袋看向许泽南:“看上面。”

  房车就是许泽南选的。

  他也不能不知道这辆房车是有两张床的。

  他问她这话,自有他的深意。

  他仍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手腕上一块方形的智能手表贴着他清瘦的腕骨。他雾眼稍眯,声音清沉:“我的意思是,我跟谁睡?”

  “……”

  这还用问吗?他总不能是跟她睡吧?

  奚言看了眼儿子,自觉充当起父子二人之间沟通的桥梁:“泡泡,你今晚想跟爸爸睡觉吗?”

  不等泡泡回答,许泽南就向泡泡投过去视线。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自己今晚睡觉的地方还没有着落感到发愁,一点儿也没有求人收留的那种卑微,他甚至还好心提醒了儿子:“今天夜里不下雨,也不打雷。”

  泡泡原本是和妹妹坐在床上听妈妈读故事书的,听到自己被问话后,他眨了下眼,才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泡泡没有想。”

  片刻后——

  泡泡身体往后一仰,躺了下来,他扯起他的专用被子盖在身上。

  宇航员图案的被子被他缓慢向上拖动着,直到盖住脸,他裹着小被子往床的里侧一滚动,滚到最里面去了,而他左边空出来的位置刚好可以睡下一个成年人。

  泡泡面向墙侧躺,他瘦薄的肩背弓起来,他背对着他们,声线显得稚嫩:“但是,泡泡可以跟你睡。”

  “想清楚了?”

  “嗯。”

  ……

  既然泡泡同意了,许泽南睡觉的问题也就很自然的解决了,奚言抱着床单和被子爬上去铺床。

  许泽南接替了她,给孩子们读睡前故事书。

  故事书是亚洲某国家的儿童读物,讲的是撒谎的孩子在满月时分和狗互换了身体的故事。

  许泽南觉得这故事荒唐极了,但两个孩子好像听得津津有味,连泡泡都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思考。

  难得见儿子是这种表情,许泽南就顺便问了他一下,“泡泡,在想什么?”

  泡泡隔了半分钟左右才回答了他:“我在想,钱小阳和好奇,是不是也互换过身体?”

  显然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许泽南一时语塞。

  说不是吧,就好像否定了这个故事里的幻想元素。

  说是吧,又好像挺对不起钱总裁的。

  小繁以为爸爸没听明白哥哥的话,还用自己的思维帮助解读了一下:“哥哥的意思就是,现在的钱小阳其实是好奇,现在的好奇其实是钱小阳,是吗?”

  泡泡:“我不知道。”

  小繁紧接着眨了下眼,借用了哥哥的口头禅:“哇哦。”

  她的逻辑自成一套体系:“难怪好奇不吃棒棒奶酪,钱小阳也不吃棒棒奶酪,好奇吃巧克力,钱小阳也吃巧克力。”

  “难怪钱小阳的口味和他家狗的口味一样,原来,他们在满月的时候,互换过身体呀!”

  许泽南:“……”

  许泽南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知道钱总裁今晚是跟谁睡的??

  奚言铺好床,问两个孩子,谁想睡上面的床?小繁学着妈妈问哥哥,谁想睡上面的床?

  泡泡就让妹妹先选。

  小繁想了想说,那就她和妈妈睡上面的床,爸爸和哥哥睡下面的床吧。

  泡泡回答可以。

  小繁就挟着她的小被子,肢体灵活地爬了上去。

  奚言给女儿理好被子,踩着上下床的连接横杆下来,许泽南让她先去洗澡,而他继续给孩子们读故事书。

  奚言没矫情,回他一声,好。

  她就关掉了整个睡眠区上方的照明灯,只留了穿衣镜前的一盏昏黄的夜灯,抱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

  许泽南坐在夜灯下给孩子们读书。

  他还没读完故事,但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他们的呼吸声清浅均匀。

  许泽南放轻声音喊了下两个孩子的名字。

  “小繁?”

  “泡泡?”

  没有回应。

  郊外的夜,空荡又寂静。

  许泽南有点儿轻微的强迫症,不说把手里这一本故事读完,但他还是把刚才那一章节读完了,才站起身。

  奚言还没有回来。

  许泽南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

  她是还没洗完澡吗?

  许泽南这么想着,就推开了连接生活区和休息区的那道门。

  因为干湿分离,所以卫生间是在生活区的。

  他想去确认一下她是否还安好。

  只是,他刚拉开门,就被门外刚好推门进来的奚言填了个满怀。她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樱桃果香,包裹住他此刻鼻腔能闻到的所有气息。

  显然是没想到,和她出来度假的第一个晚上,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许泽南愣在了原地。

  他甚至身体僵着没动,因为拉门动作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臂就这样屈在她身后,但他也没有触碰她。

  夜静悄悄的。

  连孩子们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直到,贴在他胸膛上的人,她两手撑着他的胸肌扶了一把,她身体站直了站稳了,才往后退了一步,和他稍微隔开一些距离。

  似乎是连这种时候,她潜意识里也没忘了要占他便宜,摸一摸他的胸肌。

  并且她,先发制人。

  “你怎么突然开门啊?”

  许泽南这才收回手臂垂在身侧,抬起眼打量着她。

  她洗过澡了,穿套单薄的棉质睡衣,长袖长裤的保守款,只有雪白的颈在昏黄的小夜灯下变得迷离惝恍。

  “你洗了很久。”他终于开口,神色不明。

  “我洗澡本来就很慢的。”

  “我知道。”

  许泽南说完这句,奚言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当然知道了。

  在她沉默的这片刻时间里,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从前他们同居时候的生活场景。

  她那时候洗澡也很慢,刚开始,他还保持着正人君子的模样,在浴室外面敲门确认她的状态,问她,她还好吗?

  但后来,他就不再敲门了。

  他学会了开门。

  ……

  奚言不知道许泽南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想起了那点儿让人脸红心跳的过去,但她听见他说“他知道”的时候,声音低沉,带了点儿勾人的钩子,就像窗外那棵树,张牙舞爪的树枝到处胡乱伸展,攀到枝头就钩着月亮不让她走,也钩着人的衣角不让走。

  奚言就暂时忘记了要离开,她还站在原地。

  许泽南看她发呆,再联想联想她走神的语境,就知道她是想到哪里去了。

  “奚言。”

  奚言抬起头:“嗯?”

  随后,她看见许泽南那双郁色的雾眼微沉,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坦然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阵。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里面穿没穿?”

  “?”

  他语出惊人,奚言一把抱住胸前。

  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说:“孩子还在呢。”

  许泽南觉得她这模样好笑,就让人忍不住逗过她一次以后,还想再继续逗逗她:“孩子睡了。”

  “他们会被动静吵醒的。”

  许泽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明知故问:“会被什么动静吵醒?”

  奚言:“……”

  意识到被他戏弄了以后,奚言深深觑他一眼。

  然后,她也想起来了,今时并非往日里情侣之间的那些小情/趣,她今天里面其实是穿了的,还穿得可保守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就是故意的。

  奚言木着张脸,丢下句话,“你快洗澡去吧”,就侧身从他身侧挤了进来。

  两个人擦身的时候,衣服布料发出摩挲的声音。

  奚言垂在身侧的手被他的裤子布料静电了一下,心头似乎也被电流麻了一下。

  她在他身后站定,想了想,又凝起神,面无表情地推着他的背,把他推了出去。

  “你今晚就在外面睡沙发吧。”

  “不许进来。”

  许泽南听到门在他身后被关上。

  奚言的语气凶归凶,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个明显的弧度。

  她都不舍得凶他了?

  那他才不在外面睡沙发。

  -

  第二天。

  许泽南是被胸口的一记重击踹醒的。

  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入室抢劫的低概率事件,他猛地睁开眼睛,直到看到了儿子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床上睡了,瘦长的腿就大喇喇地压在了他的胸口。

  许泽南快要气笑了。

  上一回,他和儿子睡的时候,儿子一整夜都没翻过身,一整夜都保持着晚上睡觉时的姿势。

  就让他误以为儿子是像他,睡相很好。

  看来,是他对儿子还不够了解。

  许泽南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也没管儿子压在他胸口的腿。

  压就压了,他并没个所谓。

  但因为生物钟的原因,他也没再睡着,手臂垫在颈下,就这样闭着眼睛,直到天彻底亮了。

  他感觉到胸口一轻。

  泡泡似乎是醒了,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腿。

  又缓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向右90度旋转,直到恢复了昨天晚上他刚睡下时的姿势才停下来。

  许泽南听到儿子似乎是舒了一口气。

  小朋友小心翼翼的,居然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掉自己的行为。

  压就压了,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会责备他,他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地挪开?

  许泽南腿伸过去,勾着泡泡的腿重新压在他身上,用只有他和泡泡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给你压。”

  泡泡小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许泽南抽出原本垫在自己脑后的手臂,垫到儿子脑后去了,他垫在儿子脑后的手臂屈起,从侧面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安抚他:“放松,别怕。”

  泡泡就没有抽开压在他身上的腿。

  但因为泡泡这会儿是和他同侧睡的,所以他的腿只能压在他腿上。

  过了好一会儿,许泽南明显感觉到泡泡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睡吧,儿子。”

  “嗯。”

  许泽南重新闭上眼睛。

  父子二人又睡了一觉。

  直到小繁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妈妈,小繁醒了。”

  许泽南才又醒了。

  难得的一个回笼觉让他意外产生了一点儿懒惰之意。紧接着,他听到奚言并没有睡醒的声音:“嗯,妈妈也醒了。”

  她没睡醒时,说话有轻微的鼻音。

  “再让妈妈睡五分钟,妈妈就起床。”

  “好呀,妈妈。那你就再睡五分钟吧。”

  ……

  三个人都睁着眼睛,在等这五分钟慢慢过去。

  漫长而又短暂的五分钟过去了。

  许泽南碰了碰儿子,几乎是用气音在和儿子说话:“五分钟到了,喊你妈妈起床啊。”

  泡泡也用气音回答他:“你怎么不去喊?”

  许泽南:“我不敢。”

  泡泡:“谁不是?”

  突然,一颗脑袋沿着床边垂了下来。

  没看清是谁的脑袋,父子二人同步动作,身体往里一缩,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直到小繁的声音又在脑袋上方响起来。

  “是我呀,爸爸,哥哥。”她也是用的气音:“你们也醒了呀?”

  两个人这才看清了是小繁趴在上铺往下看,她脑袋沿着床边倒着悬挂出一截,松散开的头发垂下来。

  头发有她两个脑袋那么长。

  真的会让人两眼一抹黑。

  “……”

  确定了不是什么灵异事件,两个人这才又同步往外挪了挪身体,挪了挪脑袋。

  许泽南又用气音和两个孩子说:“妈妈有起床气,我们再让她睡五分钟。”

  “知道啦,爸爸。”

  “知道了。”

  ……

  五分钟又五分钟。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

  也没有人去喊奚言起床。

  还好,奚言她自己醒了。

  奚言总算是睡足了,她利索地掀开被子,踩着连接上下床的横杆下来。

  许泽南先看见她纤秀的脚踝,再看见她笔直的腿,盈盈一握的细腰,和她给他的一个眼神。

  不需要她开口,许泽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让他起床。

  许泽南拍了拍旁边和他一样睁着眼睛的儿子:“起床了,儿子。”

  睡在下铺的两个人,就同步坐了起来。

  掀开被子以后,四个人都起床了。

  奚言叠好被子收纳进柜子,许泽南按钮一摁,床就自动收合了起来。

  为了培养孩子们注重隐私的意识,四个人轮流在休息区的车厢里换衣服。

  孩子们换完衣服以后,就去生活区自己刷牙洗脸,解决各自的生理需求了。

  他们是可以实现简单的生活自理的。

  等奚言换完衣服出来,许泽南还穿着昨晚的棉质睡衣杵在门边,他睡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连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都扣起来了,看上去保守极了。

  他穿这么严实干什么?

  奚言就没忍住,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谁知他坦然地接受了她的嫌弃,并以德报怨地眼尾一扬:“我里面没穿。”

  奚言联想起了他昨晚问她的话。

  以及他现在突然冒出的这句话。

  一句迟来的自问自答。

  你里面穿没穿?

  我里面没穿。

  奚言脸一热,匆匆提起了步子。

  -

  吃过早饭后,大家在群里发了定位。

  他们抵达迳州的第一站,是带孩子们去古镇上走走,感受一下迳州浓厚而独特的文化底蕴。

  给孩子拍一些写真,放进成长册,留作纪念。

  奚言这才想起来,她忘记给孩子们换上具有氛围感的汉服了,但她其实也不只是给孩子们准备了汉服。

  迳州古城,这并不是座人造的古镇,它的建筑是从康熙年间真真切切的历史遗留下来的,青石板小巷、拱形石桥,都已经有了五百余年的历史。

  奚言想给孩子们拍好看的照片。

  许泽南当然配合她。

  奚言想和他说,她其实也准备了他和她的汉服,她几次张口,想要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穿汉服?

  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作罢了。

  毕竟他有公司的同事在本次亲子游之列,还是尽量照顾到他平时在公司里不苟言笑的商务形象吧。

  于是,没有觉察到奚言有这方面意图的许泽南进驾驶舱开车去了,奚言也默默的在车上给孩子们换衣服。

  房车停在迳州古镇的停车场上时,奚言也已经给孩子换好了汉服,两个孩子的汉服都是同色系的青蓝色调。

  小繁穿的是对襟盘扣款式,缎面上有精致的刺绣,奚言给她盘了头发,插上发簪步摇。

  泡泡穿的是斜襟宽袖的款式,原本他额间再佩戴一条抹额,手持把玉扇,那种古代的翩翩公子风采就出来了。

  可惜了,他不肯。

  他扯掉了奚言连哄带骗给他绕在脑门上的抹额,自己戴上了他的棒球帽,又换掉了奚言给他准备的玉扇,只是拎着他的一架飞机合金模型在手里。

  奚言:“……”

  氛围感一下子去了大半。

  许泽南倒是眼前一亮,看得很是新奇。

  他站在房车下面,把女儿抱下来时,忍不住笑着发问:“这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呀。”小繁咯咯地笑起来,肉叽叽的小脸上挤出嘴角两颗浅浅的梨窝,声音奶呼呼的:“是你的骨肉呀,爸爸。”

  骨肉。

  她用了这个词语,可爱至极。

  显然没想到她的词汇储备里会有这个词,许泽南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

  小机灵鬼。

  她都是哪里学来的词句?

  还用得这么精准,这么深得他心。

  许泽南觉得他一颗心都快被女儿揉碎了萌化了。一声骨肉,让他这辈子都心甘情愿做为女儿做牛做马,做一辈子的女儿奴。

  “对,小繁宝宝是爸爸的骨肉。”他笑着把她放平在地面上,忍不住又夸道:“我的骨肉也太好看了吧。”

  他的语气是很轻很温柔的,极尽了男人对自己女儿与生俱来的宠溺。

  “你也不嫌肉麻。”

  奚言戏谑的声音响起,许泽南循声看向她,嘴角还挂着未收起的笑意。

  听到奚言的话以后,他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挠了挠眼皮下方的皮肤,扯开话题:“泡泡呢?”

  泡泡穿着和妹妹同款的古装汉服,面无表情地站在舱门前。没等泡泡自己踩着脚踏下来,许泽南就长手一抬,把他抱了下来。

  看到儿子这个造型后,他又忍不住调侃。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穿着古装捏着小飞机,小小的心里却装着大大的航天梦,这个肯定也是我的骨肉了。”

  “嗯。”难得见他话这么多,奚言心情也不错,她笑晏晏地告诉他:“你儿子不肯戴抹额,也不肯持玉扇。”

  她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所以你只能看到这样的陌上公子了。”

  “没事。”许泽南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越看越觉得喜欢得不行:“怎么样打扮都一样可爱。”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分别下车了。

  钱小阳飞鱼服和飞鱼帽,是锦衣卫的扮相。

  黑披风一甩,扬起青石板路上满城尘土飞扬。

  为了应景,他手里的木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成了锦衣卫的专用佩刀——绣春刀。

  但他们一家三口,也只有小朋友穿了古装。

  在看到钱瓦尔和他太太各自穿着的日常服饰,奚言吸了口气,还好她没提议让许泽南跟她一起穿汉服。

  他们真夫妻都没有刻意穿同款汉服。

  她和许泽南要是穿了同款汉服,不是要惹人家笑话吗?她和许泽南这种关系,在场的人又不是不知情?

  热恋中的小情侣倒是穿了情侣汉服。

  奚言怎么也没想到段韩一个个性炫酷的朋克摇滚男孩,他居然会愿意配合林周穿了甜腻的汉服。

  就挺令人不可思议的。

  嗯,也令人有点儿羡慕。

  检票通过以后,几个孩子被街边卖小萌宠的商贩吸引过去了眼球。

  一群人便都陪着孩子们往那边走。

  和林周撞上肩了,奚言忍不住向她取经:“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奚言诚实道:“就……你是怎么说服你的朋克小男友陪你穿汉服的?”

  林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打趣她:“哦,你想让小繁爸爸跟你一起穿情侣汉服啊?”

  “别乱猜。”奚言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不是想和他穿情侣汉服,我只是想让泡泡把抹额系上,把玉扇持在手里。”

  她又强调了一遍,她没有想和许泽南穿情侣汉服的那层意思。

  林周才不听她扯这么多有的没的。

  “大家姐妹一场,我这点儿驭夫秘籍别人说不得,奚老师你,我还能藏着揶着不成?”

  她勾了勾手,示意奚言耳朵过来点儿。

  奚言嘴上说着她不是要驭夫,她真的只是想给儿子拍套完整的古装扮相的照片做纪念而已。

  但她说归说,她的耳朵还是贴了过来。

  然后,奚言就听见林周说——

  很简单。

  “晚上你听他的,白天他自然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