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坐办公室，没等到人，亲自过来找，看见休息室门口一抹高大男人的身影，英姿勃勃，他迎上去，“关董，您也在？”
男人杵在门边，吐口烟，看他的眼神冷漠陌生。
他自我介绍，“我是省电视台台长，姓胡。”
关廷彦淡淡嗯。
上次交代采访任务之后，一直没等到何文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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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华金董事长都找到这儿了，开设专访的事，看来有戏。
胡台长表情舒展开，堆着笑，“您来找小淑聊访谈的事？”
“访谈？”关廷彦不咸不淡，“没那回事。”
何文淑一听，脸色变了，“廷彦，我爸没找过你？”
他揿灭烟，“找过，也考虑了，确实没空。”
何文淑续起泪意，“你成心的，为了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是。”
台长抿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单纯，至少是一方有情，他默默往后退开。
何文淑摔了茶杯，背身掩面，“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纠缠。”
一句闲话都没有，关廷彦真走了，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稳健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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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淑啜泣出声，她见识到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决绝，无情。
助理提醒她，脸上还有伤，要好好养护，何文淑听了似乎又没听，她不想待在这里，跟胡台长请假。
“小淑，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胡台长叹气，“你回去休息吧，就算是关董答应了专访，你脸也好不了，只能看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
傍晚，程莹带关琅去医院拆线。
关廷彦先一步，在儿科门诊大厅等她。
他坐在墙边金属椅上，膝上摊着份文件，全神贯注浏览，几分松弛懒散，又成熟落拓，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交织结合，恰到好处。
儿科大厅设有玩具区，两名护士看顾，专供小朋友玩耍，旁边小矮椅上，一位年轻衣着火辣的女士，盯梢他许久。
终于按耐不住，佯装墨镜掉他脚边，蹲身捡起时，声音掐得又软又柔，“先生，你也在等人？”
男人没回应她，女人毫不气垒，坐到旁边，她穿皮质短裙，膝骨不经意摩擦他西装裤腿，身上一股刺鼻香水味，他收腿避开，目光落回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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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小孩多大呀？现在肯来儿科的好爸爸可不多。”女人目不转睛盯住他侧脸，有点入迷，“医院义工组织亲子爬山游，孩子四岁以上就能参加，先生考虑去吗，你穿登山服肯定英俊好看。”
他翻过一页，“小孩一岁半，不符合条件。”
女人眼珠转了转，热络往前倾压，“好爸爸考不考虑亲子游泳馆？一岁以上就能去，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一起结个伴？”
“你是销售？”
女人被噎住，“我不是…”
程莹唤他一声，“廷彦。”
关廷彦起身，收好文件，手掸了掸被女人贴过的衬衣，又用白帕擦了擦手指，丢在一旁垃圾篓。
那女人的表情白了青，青了白，灰溜溜走了。
地暖充足，程莹脱下外套递给他，转身从罗姨怀里抱过昏昏欲睡的关琅。
“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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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外套搭在臂弯，“十分钟。”
主治医不敢怠慢，一直在办公室等着，关琅在她怀里睡得东倒西歪。
揭纱布检查伤口时，也无知无觉。
医生仔细查验伤口，评价，“恢复得不错。”
为了不留疤，这段时间罗姨照顾得仔细，浓油酱醋，一概不让他沾。
程莹松口气。
拆线时，关琅还是痛醒了，哭得撕心裂肺，额头都泛着紫红色。
程莹看着不忍心，换关廷彦抱他。
男人钳制住关琅挥舞挣动的手臂，反抗不了，他扯着嗓一直喊妈妈，程莹站在身后几步，关琅还伸手想去拉她。
一副可怜相，程莹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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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姨知道她心情，建议她出去等，拆线其实痛感小，比针扎疼点，琅哥儿是看妈妈在，所以才这么激动。
程莹不作声，推门出去，里头果然哭声小了些，结束之后，关琅伏在男人肩头，满脸泪痕。
罗姨给他擦，他摇头晃脑地不肯，“妈妈，要妈妈。”说着又哭。
等了半晌，程莹去了趟厕所，才回来，关琅迫不及待要她抱着，她抚了抚他柔软的背脊，“我们琅琅这么勇敢，长大以后可以保护妈妈了。”
关琅水洗过的大眼望着她，又咯咯咯笑起来，他伤口消肿不少，涂药后，脸上青青紫紫的。
模样瞧着几分滑稽，还一个劲儿往程莹颈窝里蹭，蹭得她衣领上都是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