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颤的双腿，烂皮的手腕。
被铐住的洛马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腿让自己能够定住，偏偏手腕处的疼痛又再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蹲稳。”
“你再试试蹲稳。”
被铐了一夜的时间，处在封印境界情况下支撑靠的就是毅力和自己最基础的体能。
长期保持在紧绷状态的肌肉状态早已是岌岌可危，任何外力的出现都会让洛马竭尽所能保持的平稳瞬间崩溃。
陈煜其实都很佩服他，这时候都没肌溶解已经算的身体素质好了。
“看不清局面，看不清形式，不拿出自己能够谈判的筹码，下意识想到的是用自己背后的力量来威胁。”陈煜静静的看着洛马已经扭曲的面部表情微微摇头，“这世界，并不属于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合你心意。”
双腿乱颤中的洛马根本无暇去回应陈煜的话。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这双腿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不管他怎样做都无法再控制让双腿保持平稳。
手腕的痛楚更为剧烈。
整个躯体的重量都施加于一条手臂，洛马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手臂有可能要被生生的拉断。
“你到底要做什么！！！”
凄厉伴着愤怒的怒嚷声响彻整个刑房，也让其他被束缚着的刑房中人侧目，看着他颤抖的双腿和露出来的血肉，心中恐惧的低下头。
“来看望你啊，还能做什么？”
言语间，陈煜从自己的手镯中取出个小小的板凳。
这种小板凳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成年人坐下，偏偏在此时洛马的眼里却恍若沙漠中的绿洲。
他渴望的看着那个小板凳。
只要这个小凳子能放到他这里，那么他就能够勉强坐下，至少让自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受。
“想要么？”
陈煜笑吟吟的晃了晃手中的小凳子。
双眼死死盯着凳子的洛马，双眼竟是流淌出泪水，他紧紧的咬着牙，声音中也跟着出现了哭腔。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放过我。”
“要么你就直接杀了我，别这样一直折磨我。”
双眼流淌着泪水，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太凄惨了。
堂堂五尺五的男儿竟然被活生生的虐哭了。
“别哭呀，你瞧瞧你就遭了这点罪就哭了，你看这刑房中的刑具还有那么多都没有给你用，你现在要是哭等会我看什么？”陈煜淡淡的笑着，道，“你还哭了，我那粮仓中的粮食都被烧，几万吨的粮食我都没哭。”
“我赔你！”
流着泪的洛马哽咽着大嚷。
“几万吨粮食也就是几万金币的事情，我给你十万，给你百万，这些损失我都赔偿给你难道还不行么？”
“好啊，那你拿出来吧。”陈煜笑吟吟的伸出手。
看到陈煜伸手的动作，洛马顿时心底焚烧起愤怒的火焰。
“我拿什么给你！？”
“生存腕表、储物器具，不都被你们给夺走了么，你现在将我松开，我可以联系我爹，他会拿钱来赎我的！再说了，那粮仓根本就不是我点的，是豺爆点的粮仓，跟我没有关系！”
顿时，陈煜就抬手一脸的正直。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哪个眼睛看到你的腕表和钱财是被我们所得，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克莱城主说碰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跟我们风起城并没有任何关系。”
“好，没有，跟你们没关系。”洛马大嚷。
就这短短的数分钟时间，洛马消耗的体能要远远胜过之前被铐了一夜的消耗，他那条被麋慕砍断的断臂也挣扎着想要让自己的手从手铐中脱离。
可惜，任由他如何挣扎根本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越是挣扎，对体能的消耗就越大。
“粮仓的事情咱们可以暂且不提，我就是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陈煜忽然又笑吟吟的开口道，“你被劫持走，我都没有派人去追你，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吧？！你跟克莱城主进行粮食贸易，我们城也是按照远超市场的价格收购。但，你们为何又出现在克莱城主回城的路上啊，你们拿了钱还想再将粮抢回去么？”
“……”
“这样做忒不地道了。”
陈煜低喃着，又微微咋舌摇了摇头。
“太可恨，我得再给你来一棒子。”
嘭！
这回陈煜就不再是用棍子怼，是完全用棍子朝着洛马的腿部砸了下去，这一棍让洛马瞬间瞪大双眼，直接脖子一歪直接就没有了意识。
站在陈煜身侧的劳伦也皱了皱眉，上前看了一眼。
“晕过去了。”
“他这都已经算是能撑的了，我还以为直接捅他一棍子时，那种虚弱状态的下就应该直接晕过去才是。”陈煜将棍子收到手镯，看了眼墙壁上的吊环，“将他弄到那吊环上，之后用水将他泼醒。”
数分钟后，一盆盆的被冰晶矿浸泡过的冰水泼到洛马的身上。
刺骨的寒意也让他从昏迷的状态下醒来。
待到他再苏醒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不再之前的位置，整个人都悬在半空，那条都已经被磨没了皮的手腕依旧被扣着，就是相对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整个人的身体是直立的，脚尖堪堪能够触碰到地面。
“醒了？”
陈煜的低语落在洛马的耳中恍若恶魔般。
他缓缓抬头，看到的是惬意坐在藤椅上的陈煜，然而他手里握着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棍子。
是飞刀！
墙壁燃烧的火把映在刀刃上，闪烁又刺眼。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知是什么感受？”陈煜微微耸肩，道，“到这时候了，你依旧觉得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你……根本就什么都没问我。”
“是嘛？”
陈煜也懒得多言，翻手取出个苹果扔到了洛马的头顶，之后手中的飞刀嗖的一声就扔了过去。
苹果并没有被洞穿，倒是他耳畔处的头发掉了几缕。
“什么情况，我这准头也不行啊。”陈煜歪头皱了皱眉，旋即咧嘴笑吟吟的看着洛马说道，“放心啊，这回我肯定会扔准！”
眼看着陈煜又做起了瞄准的动作，洛马反而直接闭上了眼睛。
嗖！
伴着银芒的闪烁，凄厉的惨叫从刑房中传来，陈煜的这柄飞刀依旧没有洞穿苹果，反倒是扎在了洛马的肩膀上。
“想死，你觉得我会让你死么？”
从藤椅起身的陈煜将飞刀拽出，汩汩的鲜血瞬间顺着洞流了下来，之后陈煜又面无表情的将飞刀重新刺到了刚才的伤口内。
洛马惨叫的更凄惨，陈煜将飞刀又找了个位置随意的扎了下去。
不知是地牢的潮湿还是洛马自己的身体，一行行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淌，可他却是硬着骨头咬牙一句话都不多言。
他很清楚，此时的他应该挨不住几刀。
再来几下他就能彻底解脱。
待到他爹知道他的死讯，绝对会为他报仇。
只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就持续到陈煜从手镯中，取出能够疗伤的药膏。
“我不会让你死的。”陈煜亲自用手给洛马涂抹着药膏笑吟吟道，“我可以用外敷的药膏让你的伤口愈合，我也可以用各种药材吊住你的性命。我就让你一直都处在半死不活讲的状态下，心情好就给你两刀，不好的时候就让你到墙角蹲着。你相信么，我甚至可以让你比你爹活的更久。”
蠕动着嘴唇的洛马望着陈煜的双眼，到此时他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
洛马眼泪就好似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个不停。
“我都说，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直到这时陈煜才将飞刀手起，看着洛马的双眼。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吧？”
“知道。”洛马咽着唾沫道，“我会将参与此次计划的所有人都告诉你，还有你城中诸多的眼线都是谁，我爹城池的实力和其他城池的力量，背后效忠的人，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早这样做，又何必受这么多罪。”
陈煜咧嘴笑了笑，给劳伦打了个眼色低声道。
“等会将他松下来，看住他别让他寻死。让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细细说出。”
劳伦郑重的点着头，陈煜也看向情绪崩溃的洛马。
“别妄图去撒谎，对你们的情报我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现在我就是再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能够通过这回的考验我才会去交代你做后面的事情。要是你有一句虚假的话，这刑房依旧属于你。”
眼泪、鼻涕、汗水都混在一起。
洛马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此时的他内心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之意，他的意志彻底被陈煜消磨殆尽。
扭了扭手腕，陈煜又取出棍子在房间中走了一圈。
各自在其他人的腿上捅了一下。
刑房中的所有人就像是犯了疟疾，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发抖，一声声哀嚎和求饶的惨叫在刑房中经久不绝。
“你们也是，想好了就喊人，想不好，哈哈哈……”
陈煜没有继续在刑房中多留，从地牢中走出的陈煜径直回到了城主府，待到他进到属于他的后院，他这才仰着头贪婪的吸吮着外面的空气，也缓缓松了口气。
侧目看着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右手，来到水盆前的陈煜清洗着手上的血。
也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