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让苏明绣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思考不清楚姜茉这几句话里的意思。
低声道：“我没对你做什么。”
姜茉：“杀人未遂也是想杀人，你没成功，不代表你没有这个想法。”
她额角的碎发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依然苍白的脸，看不见那双澄澈眼睛里的情绪。
厉寒霆的脸色不是很好，否认道：“绣绣不会杀人的。”
苏明绣以前救过他，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或许之前是有过一点不好的想法，但怎么可能真的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来？
听到这话，苏明绣攥紧了他的衣袖，抬起头来。
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睛里似乎溢满了惶恐。
这让厉寒霆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他肯定地开口：“绣绣答应过我不会再对茉茉做什么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傅宴深：“这不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赶过来的时候苏明绣就在对姜茉挥刀。
“如果不是误会呢？”姜茉倒是多问了一句：“厉大少准备怎么办？”
厉寒霆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会让别人随意污蔑绣绣，当然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的狼狈。
脸色苍白，苏明绣的眼角眉梢还带着难以忽略的憔悴。
一时间厉寒霆也不知道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但想到之前苏明绣因为意外受伤而没掉的孩子，厉寒霆免不了心软，不自觉更偏向她几分。
眼睛的余光里，姜茉瞥见身侧人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轻嗤一声：“我不需要厉大少这种承诺。”
“我会查清楚的……”
厉寒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姜茉打断了他：“厉大少查又查不明白，不如我帮你好了。”
苏明绣心里倏地紧张起来。
不应该……
之前带她过来的人应该已经把手机都收走了的，这里也没有任何监控，不可能有证据证明她刚才做了什么。
只要让厉寒霆相信自己就好。
她咬了下嘴唇，摇头道：“我只是想跟姜小姐好好谈谈，什么都没打算做。”
厉寒霆对上她那张脸上略显无助的神情，安抚似地拍了拍她后背。
傅宴深正要开口，衣领忽地被轻轻拽了一下。
他低下头来。
姜茉：“我的手机在您身上吧？”
既然赶过来了，那应该是找到了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傅宴深点头。
姜茉伸手就在男人的胸口处摸了一下：“您放哪了？”
傅宴深：“……裤兜。”
“我够不到欸。”姜茉小声道：“要不，您先放我下来。”
这时候傅宴深才反应过来她是想要拿手机，把人往上抬了一下，直接单手搂着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手机。
姜茉：！！
她接过手机眨了眨眼睛：“您真是男友力爆棚呢。”
傅宴深：？
姜茉：“在夸您帅。”
傅宴深看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些，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缓和不少：“回家再夸。”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姜茉忍不住笑了一声。
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勾唇点开自己的手机，果真在里面看到了一份录音文件。
555刚才忽然消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幸好在消失前，把录音文件按照她的要求传到了手机里。
厉寒霆扶着苏明绣，把两人亲密的互动尽收眼底，眼中浮现出几分不甘。
最开始的姜茉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好像变了很多。
还是说，以前只是在假装？
看着厉寒霆脸上的表情，苏明绣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
按着他的手臂，软声开口道：“我想回家了，我的头有点晕……”
这两天苏明绣的情绪一直非常不稳定。
医生也说过，现在要照顾她的情况，厉寒霆点头，扶着人准备先离开：“那我先送你去车上，其他的事情我……”
——“等你杀了我，就会让你嫁给厉寒霆，光明正大地进厉家。”
手机里的声音清晰响起。
厉寒霆的话戛然而止。
苏明绣瞳孔微缩，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姜茉。
像是在挑衅，姜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将录音界面展示给她看。
手机上的挂坠随着动作碰撞，发出叮铃的脆响。
——“你猜对了，那又怎样？”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是苏明绣的声音。
这是她刚才对姜茉说过的话，所以接下来是什么，她完全知道。
不行……
不能让厉寒霆听到后面的话！
她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行动，挣脱了厉寒霆的搀扶，直接抬手去抢姜茉的手机。
姜茉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苏明绣居然还会抢手机。
猝不及防，手机上的挂坠被苏明绣拽住。
录音有片刻的安静。
“绣绣？”厉寒霆心中已经生出了无数疑惑，走到她身边：“这话是你说的？什么意思？是谁？”
“我……”
此时沉默过后，苏明绣听到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書喇
——“有厉家处理后面的事情，你只会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人能发现。”
录音结束。
姜茉脸上的是嘲讽的笑容：“厉大少听到这里还不知道是谁想让我消失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厉寒霆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阴沉。
除了厉总，谁还能说出这种话？
“还好我福大命大，没有真的消失呢。”姜茉：“苏小姐还可以狡辩一下，我倒是很想听听在这份录音面前，你还有什么理由？”
苏明绣：“我不是……”
“你还要再听一遍吗？”姜茉：“放多少次都可以，要不，我直接把文件发给厉大少，你们回去慢慢研究？”
“姜茉，你说够了没有！”苏明绣拽着她手机上的挂坠用力，厉声道：“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连接着雕像小狗的链子倏地断开，透明的珠子落在地上。
姜茉的脸色瞬间就冷下来。
好在玉牌的挂扣很坚固，此时孤零零地挂在仅有半截的绳子上。
只是那只小巧的雕像小狗落在了苏明绣手心。
“还给我。”姜茉漂亮的眼眸里浮上几分怒意：“自己说过的话不敢承认，现在还恼羞成怒弄坏别人的东西。”
“看来确实是在为了掩盖自己那点小心思而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