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茉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概率？”
这个她还没算过。
不过能问出这种问题来，确实很符合大反派平时严谨的态度。
“可能，是一个概率问题。”傅宴深已经平静下来：“既然是概率，就会有大小。”
“我想知道，让你留下来，是大概率事件，还是小概率事件？”
男人问的话如此一丝不苟。
让姜茉有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错觉。
但……
这个猜想是不可能成立的。
555曾经斩钉截铁地跟她说过，剧情内的任何人物，都不可能知道系统跟小世界这些事情的存在。
姜茉叹气，抬手把他的头发整理好：“我还以为您会问我不走好不好呢，就跟刚才一样。”
傅宴深微微垂下头让她能省劲些，轻声开口：“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回答——”姜茉指尖抚过他的睫毛：“好。”
面前的男人倏地抬眸。
“什么？”
灯光落在他身上，泛起温柔的光晕。
姜茉弯唇：“我说，我的答案是好。”
傅宴深有些怀疑：“茉茉在骗我吗？”
明明刚才还说不知道。
“都说了没骗您。”姜茉头疼道：“还有您刚才问的概率问题，我想了想，应该是大概率吧。”
经过这段时间，她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很多事情是系统没办法插手的，必须她来做。
她是当初被安排进剧情里填补空缺的存在，本身存在就不合理。
三番四次引起剧情的偏移，甚至现在还引发了必须修复的bug，她认为，自己绝对有改变这个小世界的能力。
只是能改变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我……”
傅宴深正要开口，忽然被自己面前的人按着肩膀推了一下。
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您让让，先别抱着我了。”姜茉说着动了动自己的腿：“腿都压麻了。”
傅宴深：……
他把人松开。
姜茉赶紧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腿挪下来。
结果碰到脚上的伤口，顿时疼的脸色发白。
她刚压下去的泪意重新翻涌上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傅宴深赶紧揽住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很疼？”
“当然疼了。”姜茉：“刚才上药的时候，我怀疑您简直是在故意报复我。”
傅宴深：“疼怎么不跟我说。”
“您不是让我忍着吗？”姜茉委屈巴巴地小声道：“我哪敢说话。”
她忍不住碎碎念起来：“您可凶得很，看那样子我怀疑您要给我丢到河里去了。”
傅宴深：……
刚才自己的脸色似乎确实不太好。
但，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泪珠挂在她浓密又翘的长睫毛上，连带着眼角都氤氲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水汽。看書溂
傅宴深凑近了用手指帮她擦掉眼泪。
然后把人抱起来：“几句话，用得着那么着急追过来？鞋都不穿。”
“几句话也很重要的好不好。”姜茉半垂着脑袋靠在他怀里，“我要是不赶紧跟您说清楚，您就要从我身边跑掉了。”
“我没跑。”傅宴深：“只是去开车。”
顺便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自认对情绪的掌控力还算可以，或许等会来接她的时候，就能接受这件事，恢复平静了。
“就是会跑了。”姜茉用胳膊抱住自己身边人的脖子：“您还污蔑我。”
傅宴深：？？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姜茉：“我哪有不让您参与我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没说过假话。”
风扬起她的黑发。
她用轻软的声音在傅宴深耳边念叨。
“最喜欢您是真的，不想离开您是真的，最在意您是真的……”
困意逐渐袭来，姜茉的声音开始逐渐小下去，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完全靠在了男人肩头。
傅宴深听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脚步加快。
回到车上，姜茉被轻轻放在座位上，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困……”
今夜的风有些大，傅宴深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重新上车。
随手拿过外套披在沉睡中的人身上，没忍住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温度比起平时要略高些。
正当他要收回手坐回去开车的时候，姜茉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触摸，主动往他掌心蹭。
这无意识的举动让傅宴深怔了下。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她皱起眉头来：“您要相信我……”
男人脸上原本严肃的神情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尽管知道对方是在说梦话，还是俯身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轻轻地开口应了：“嗯，我相信。”
姜茉的身上本就有太多没办法解释的东西，或许是他太过着急。
只要她不是想主动离开自己。
那其他的……
不管是什么，都还有办法去解决。
第二天姜茉睡醒的时候，脑子空白了一瞬。
身侧的位置是空的，她没着急起来，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然后才开始慢慢想起后来的事情。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抬手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姜茉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怎么会答应那么离谱的事情？
明明任务进度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修复成功。
说不定她会被强制带走，说不定修复失败了她需要重头再来，说不定剧情还会有其他变动……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了。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答应大反派留在他的身边。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缠成一团，姜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洗漱。
结果脚才刚踩到地面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她腿一软，差点往前扑倒。
幸好有只手从前面稳稳扶住了她。
“好痛！”她眼泪汪汪地抬头：“昨晚上好像没这么痛的！”
“还要痛好几天。”傅宴深弯腰把她抱起来：“去哪？”
无奈之下，姜茉只好指挥着傅宴深先抱她去洗漱，然后又抱着她下楼吃饭。
这会儿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姜茉晃着腿坐在位置上，看到傅知林坐在自己对面，看起来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姜茉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还没睡醒。”傅知林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昨晚回来太晚，天快亮了才睡着。”
姜茉眯起眼睛，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你几点回来的？”